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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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空銹心中微動,說:“你是說,她會為狂陽重鑄rou身?” 天衢子說:“只要毀損得不太嚴重,她一定會。她向來是個嘴硬心軟的人?!?/br> 嘴硬心軟?!水空銹心中冷笑,你是有多不了解她!他說:“你最好不要受她欺騙,她這個人有多心狠,你恐怕并不知情!” 一提到她,天衢子話語里卻莫名帶了幾分親昵與柔情:“她有多心狠,我都不介意?!?/br> 水空銹被惡心得,卻還是問:“有沒有辦法,可以探問狂陽的事?”知道天衢子帶有向南的記憶之后,他在天衢子面前倒是不再擺長輩的架子——向南對他的事,知道得可謂是一清二楚。 如今玄門,知道他舊事的人,也就剩向氏這對父子了。 天衢子對頊婳畢竟還是十分了解,說:“探問自然是可以探問,只是她定會為難宗主?!?/br> 這是肯定的,水空銹為難她的時候,可也沒手軟??!頊婳一向有仇必報,好不容易找著機會,能輕易放過?! 水空銹沉默半天,說:“你先問問她,如果條件在能力范圍之內,可以考慮?!?/br> 天衢子知道這是他極度無奈之下的妥協了,不由也是心軟,到底是一力扶持自己的師長,他說:“我會盡量疏通?!?/br> 大多數時候,他其實并不愿意因著個人立場而勸頊婳什么。 但是木狂陽的事,卻是非開口不可了。 果然,等到頊婳再至的時候,他就開門見山了:“宗主昨日,過來找過我?!?/br> 頊婳攤了攤手:“所以呢?” 天衢子說:“他想問你,要如何才能放回狂陽?!?/br> 頊婳冷笑,毫不掩飾話語之中的譏諷:“狂陽?狂陽不是因為盜取魂皿被逐出九淵仙宗了嗎?水空銹還親自在天魔圣域之外截殺她來著!” 天衢子失笑,說:“不許狡辯。九淵仙宗從未宣布將木狂陽逐出師門。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講,她現在還是刀宗掌院。宗主在天魔圣域之外,只是意在擒拿,絕無截殺之意?!?/br> “哈!”頊婳顯然十分不屑,“可是木狂陽卻死了!還有付醇風也救不回來了!都是他的錯??!” 天衢子輕嘆一聲,說:“我明白。你要留下狂陽嗎?” 頊婳一愣,她其實是可以留下木狂陽的,如今在畫城之中,她可以為所欲為。但是木狂陽的神識,比之奚云清要強大太多,要改動她的神識,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而且如今付醇風的部分靈識與她結合,修補了她的魂魄。她的神識必然全是裂痕,根本就經不起修改。 她轉了轉眼珠,問:“難道我就要這么白白放人嗎?” 天衢子心中嘆氣——就知道。他溫和地道:“我只是替宗主問一問你的意思?!?/br> 頊婳立刻就說:“我要水空銹向我磕頭認錯??!還有尹絮蘋,給我逐出陰陽院!本座看著她就討厭!” 天衢子無奈至極:“這……太有損宗門顏面了?!彼肓讼?,又引誘頊婳說,“他如今,也是真心想要帶回狂陽,如果以他的個人私事交換,他說不定會同意?!?/br> 嗯?頊婳眼里閃動著八卦的亮光。天衢子默默地為水空銹祈?!@委實不能怪我,俗話說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是吧…… 畫城,頊婳站在不朽神木之下,正在澆水,外面有客至。 她回過身,就見水空銹雖然面色不快,但卻未停留,徑直向畫城而來。水空銹號稱玄門第一人,無論是修為還是容貌,倒是都襯得起這稱號。 今日他著了一身羽白衣衫,未佩宗主玉佩,衣上也只有簡單的九淵飾紋。頊婳停下澆水的手,說:“喲,水宗主大駕光臨,真是稀客??!” 水空銹黑發及腰,只得一支白玉發簪束發,容色冷峻,對她話里的嘲諷之意,也是聽若未聞。 他其實挺能屈能伸的——想想當時在水寫意座下,是如何逆轉局勢的吧。 頊婳命人擺了茶,與他就在不朽神木之下坐好。水空銹自然也在看這棵萬年古樹。他說:“此事當真能恢復木狂陽的rou身?” 頊婳說:“水宗主若是不信,便不會前來。何必再問?” 這倒是,水空銹雖然并未親眼見過,但是他也明白天衢子絕不會信口開河。他說:“你想要知道什么?” 往事很尷尬,但是如今想要得回木狂陽,忍辱負重也未嘗不可。 頊婳對他倒是生出了一絲敬佩之意:“真是想不到,你我之間,竟然還有對坐飲茶的一日?!?/br> 然而這樣的機會,水空銹顯然并不想要。他哼了一聲,連話都不肯接。頊婳只好說:“水宗主何必如此,嚴格說來,其實你我之間,也并無什么深仇舊怨?!?/br> 水空銹說:“原來你誘我入弱水,不算舊怨?” 頊婳說:“可最開始將我鎮入弱水的也是你??!你想一想,我在弱水之中兩千年,你才五百多年,而且我好歹也還算給你墊了一下腳,鋪出了一條光明大道,不是嗎?” 水空銹緩緩啜飲著清茶,茶其實不錯,一飲而知是靈泉山的水、仙茶鎮的茶。正是天衢子平生喜好。他說:“我將你鎮入弱水的時候,可沒想讓你死在里面,神魂皆消?!?/br> 好吧,頊婳確實是打算等他死后再換一個合適的人選進去來著。 她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水寫意的八卦很是勁爆,一想到可以親自采訪一下這位當事人,她還滿興奮的:“好吧,那么舊事揭過。咱們說說正事。你當時拜入水寫意門下時,有多大年紀?” 水空銹面沉如水,顯然舊事重提,令他十分難堪。但頊婳此招,目的也就在此。他早有心理準備,冷冷地道:“十三?!?/br> “哇!這么??!”頊婳覺得這樣的當口,魔尊贏墀不在真是十分可惜。而小惡魔吧……年紀太小,而這個八卦少兒不宜,還是算了。 她說:“你拜入門下之后,她就把你給……糟蹋了?” 這個詞……水空銹都懶得理她——無聊。他聲音如冰:“一直周旋到十六歲生辰?!?/br> 唉呀,一個人吃一個超級大瓜,真是開心無處宣泄??!她說:“居然能周旋兩年,那你還真是厲害。唉呀,本座在弱水中待太久了,應該早些出來,結識這位女中孤狼!” “……”水空銹是真的想走了,然而頊婳緊接著又問:“哎,她肯給你生下女兒,說明還是對你有情的嘛,你干嘛要殺她?” 水空銹微怔,許久,突然說:“我沒有殺她?!?/br> 嗯?頊婳終于有些意外了,問:“那她怎么死的?” 水空銹目光下垂,許久才說:“她……心理不正常,更容易在鞭笞中獲得快|意。平時與座下弟子,也多樂于此道。但當時……剛剛生產不久,與其他人玩得過了火?!?/br> 這女人!頊婳的下限都被刷新了:“那她身上的傷痕……都是自己取樂而得?” 水空銹不說話,卻是默認了。頊婳還是懷疑:“那死后的呢?” 水空銹這才說:“她死之后,按照宗規,我要為她守孝三年。這些,不過是按她日常習慣罷了?!?/br>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微微下垂,睫毛黑如鴉羽,仿佛又憶及舊事。頊婳說:“所以,其實你喜歡她?”否則,一個正常人,對著一具尸體,仍滿足她的日常喜好,很難吧? 水空銹卻突然煩躁起來:“我恨她!她有什么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只是……也忘不了她。她的烙印就那么印刻在他的余生里。他并不似她的放浪形骸,更沒有她的畸形怪癖。 他本應該抹去這個人留在自己身上心上的一切痕跡,正常地開始自己的人生。 他也是這樣認為的??墒呛髞砺甑墓怅?,他再也沒有找到合適的道侶。 不,為什么要用“再”? 他端起茶盞,慢慢啜飲。原來,千余年的光陰,已經這樣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完成!下一章傀首要想辦法救掌院了。 從這些故事里,她慢慢明白時間的珍貴。 感謝 櫻櫻桃桃 醬的深水魚雷,感覺各位爸爸們的霸王票、評論、營養液。渣一愛你們呦??!>3 ☆、第97章 缺不缺德 第九十七章:缺不缺德 頊婳覺得很奇怪, 這并不是一個令人喜聞樂見的故事。相反,如果是水空銹殺了水寫意,她其實更能接受。她聽從天衢子的意見,把水空銹叫來,一方面當然是八卦,另一方面,卻是存心羞辱,意在報他亂點鴛鴦之仇。 可故事的發展總是出人意料的,她問:“那你為什么從來不說?讓所有人都以為,水空意的死因跟你有關?如果她是跟座下別的弟子在一起才出的事, 那你應該很容易洗清嫌疑才對?!?/br> 水空銹看了她一眼,說:“都過去了,有什么可說的?” 頊婳搖搖頭, 說:“其實你是不想壞她名聲吧?”連向銷戈和向南都認為水寫意的死是他所為, 更不要說當時九淵仙宗的其他人了??伤拖袷悄J,再沒開過口。連對自己最親近的人,也沒有解釋過。 水空銹似乎頗覺好笑:“清名?她哪里還有什么清名?!?/br>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以緘默, 全了她最后的體面。 撕開了最后這層遮羞布, 水空銹反而輕松了許多。水寫意是他丑陋不愿示人的傷疤,多年以來便是向銷戈也不會存心去揭痂。于是他一直藏著捂著,最后真的揭開了,發現也不過如此。 難堪是難堪了一點,但更多的, 只是緬懷。時間真是玄妙,那么多恩怨情仇,最后就剩下了這零星的回憶,離開的人走得干干凈凈。 他低頭飲茶,說:“你還想問什么,趕緊問?!?/br> 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頊婳意猶未盡,大呼:“可惜啊可惜!當初你為什么沒有用魂皿留下她的魂種呢?如此奇才,本座竟然未能一見!” 水空銹終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是該留下一?;攴N,讓你倆互換心得。那樣一來,估計天衢子今日下場才真是令人期待! 這么一想,他竟然也覺出好笑來,隨后問:“一見又如何?在天衢子身上試一試?” 弱水中的天衢子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頊婳笑得賤兮兮的:“怎么可能?我家夫君,愛還來不及。打不得的?!?/br> 水空銹一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狂陽rou身什么時候可以恢復?” 頊婳這才正色道:“刀修rou身強悍,需要多些時間孕育,估計還有三五天吧?!?/br> 水空銹點點頭:“如果沒有別的事,我便離開了?!?/br> 頊婳聳聳肩:“本座真是越來越心軟了。罷了,你走吧?!?/br> 她居然真的這么放過了他,水空銹頗為意外,第一次意識到天衢子那句話并不是隨口一說——他說她嘴硬心軟。當初被鎮入弱水的圣劍,可沒有任何心軟的地方。 水空銹問:“你真的喜歡天衢子嗎?” 頊婳埋頭烹茶:“不然你以為呢?如果不是他,你今天踏入畫城,還能出得去嗎?” 當然出不去,如今的畫城,與她融為一體。任你通天修為,一旦踏入,也是生死皆聽憑她意。 水空銹說:“喜歡到,讓他替你鎮守弱水?你可知弱水法陣,會一直消耗修士的修為,直到其神魂俱滅?”這也是他耿耿于懷之處,是以無論如何,不希望天衢子的化身再跟她扯上任何關系。 頊婳說:“我知道啊??赡莻€時候,我以為要弄他進去,還需再費一番功夫。如果他是個像水宗主你這般的利己者就好了,也許現在我會輕松得多?!?/br> 水空銹微怔,頊婳又靠近他,說:“有時候,你會不會也會想,如果水寫意沒有待你諸般好,只剩下惡心供你仇恨,會更完美一些?” 水空銹沒有回答,當然會這樣想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想必今天的自己,又會不同。人走出一段仇恨,總是要簡單得多。 他沉默,頊婳也沒有追問。當年手握圣劍,拼著神魂俱滅也要為自己鋪出一條光明道路的少年,多年之后再回首前事,才發現舊人已成灰,眼前空無一物。 頊婳輕聲道:“幸好,水空銹,幸好我跟你不同?!?/br> 水空銹起身離開了畫城,頊婳也站起身來,片刻不停留,直接趕往向家堡。 向家堡,向銷戈難得沒有在劍廬,他坐在書房,面前堆滿各類圖紙。頊婳闖進去的時候,他眼皮都沒抬一下,顯然對于她的無禮,早已麻木。 頊婳說:“父親,女兒又來了!”毫無不請自來的自覺。 向銷戈似乎對她的來意并不好奇,反而只是問了一句:“天衢子的孩子,今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