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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頊婳說:“信守承諾?本座有說過,只要魔尊帶回天衢子,就為魔尊解毒嗎?” 贏墀無言,只得說:“畫城畢竟在天魔圣域,就算曾經鬧過不愉快,好歹也是同宗同源??走€是不要逼人太甚得好?!?/br> 頊婳轉過頭,目光晦暗不明:“魔尊的意思,是打算以武力與本座講道理了?” 贏墀說:“不到萬不得已,本尊并不情愿??墒乾F在的畫城,失了天衢子作主,恐怕水空銹不會相助。就算他垂涎魔傀,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畫城魔傀數量低于限制,傀首就會被彈回弱水。這神魔之契,恐怕不會因為天衢子舍己入內而失效吧?就算傀首一人能為驚天,又是否能在這時候,護得住一城魔傀?!” 他本以為拿住了頊婳的軟肋,卻不料頊婳只是冷笑:“魔尊真是天真至極呢?!壁A墀一愣,頊婳眼中寒意令他心跳暫停。頊婳的聲音飄飄浮浮,問:“魔尊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力量嗎?” 贏墀只覺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他不由退后幾步,只見頊婳身上光芒萬丈,同時天空電閃雷鳴。頊婳的聲音一時之間分不清遠近,仿佛不是面前人在說話,而是整個畫城在低語。 贏墀心中震驚:“這是……” 頊婳身后閃電為光,圣劍的真身顯露,披著閃電驚雷,慢慢地變幻形狀。 贏墀如被雷擊,全身汗毛倒豎。頊婳說:“傳說中盤谷開天劈地,從此氣化風云、聲成雷霆,雙眼化日月,血液成江河……贏墀,你知道什么是力量嗎?” 登天化神?! 贏墀踉蹌后退,一臉不敢置信:“這怎么可能!你若已經能登天化神,怎么可能還會任由九淵仙宗擒拿魔傀?!” 頊婳一笑,整個畫城便跟著輕笑。仿佛是那一沙一土,一花一葉都在笑他:“為了看起來像是被逼到絕境啊?!彼穆曇魧訉盈B疊,那些山、那些樹,瞬間都像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贏墀明白了:“你就是為了欺騙天衢子替你鎮守弱水天河!”哪怕是身為魔尊,他亦忍不住輕嘆,“真是無情啊。如今你得償所愿,心中如何?快意嗎?” 頊婳慢慢地伸展身軀,于是整座畫城同她一起呼吸。那些湖泊泛起微瀾,樹與草一并舒展。當初,她曾經說過她是畫城神靈,贏墀只以為她狂妄。 到了現在,才明白這話的含義。 從當年的天外隕鐵,到如今的畫城之神,她從來沒有說謊,只是大家并不相信而已。 天雷道道降下,登天化神之劫雷,足以移山填海。頊婳手持自己的圣劍真身,抵擋天雷。就算是力量被天衢子分走一部分,但是她保留下來的,已經完全足夠她渡過神劫。 計算可稱精準。贏墀就站在旁邊看,這景象,恐怕此后一生也不一定有緣得見。 九道天雷,原本可以將整座畫城劈成齏粉,里面的魔傀也必將無一人生還??墒侨缃竦漠嫵?,有一條靈脈。這條靈脈源源不斷地為她輸送靈力,而不朽神木上的法陣全數生效,整個星辰海開始無限擴大,覆蓋了整座城池。 原來星辰海存在的意義,并不只是隔絕她自己的真身之力。她自從與色無非立誓起,就注定無法移城,而貧瘠的畫城、實力低下的魔傀,原本也不足以支撐她登天化神。 于是她用五百年,將不朽神木護養得如同畫城華蓋。再用魔族戰士的血rou,生生堆積了一條靈脈。而看似奢靡的星辰海,只是真正護佑全城的屏障。 有了這三層防護,正好可以在她登天化神之際,保護整座城池,而護住城中魔傀。 九道驚雷,一共耗時一天一夜。 最后一道雷畢,不朽神木已經枝葉焦枯,星辰海也已經星辰黯淡。小惡魔探頭查看,城外空無一人,頊婳不知去了何處。 而贏墀卻看得清楚,頊婳的身軀汽化,慢慢消散在空中。 盤谷開天劈地,氣化風云、聲成雷霆,雙眼化日月,血液成江河…… 贏墀慢慢跪倒在地,恭敬行禮:“魔族從前多有冒犯,但請傀首大人大量,不計前嫌。從此以后,魔族愿與畫城和平相處,永不相犯?!?/br> 畫城之上,云收雨住,整座城池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雄踞一方。此時城池開口,說了句:“滾吧?!?/br> 贏墀連身上所中何毒都沒敢問,立刻離開。 不過一回到天魔圣殿,他就明白自己所中何毒了——神女泣露??! 我靠!成神之后也是這么記仇嗎??! ☆、第76章 不可如此(晚更通知) 第七十六章:不可如此 融天山赤血峰,水空銹站在主峰, 都看見沖天靈氣自畫城而起。 他與向銷戈差不多年紀, 即使是在九淵仙宗,也是輩份極尊。所有大長老都是他師侄輩。哪一個沒被他罰跪過?!故而整座融天山, 沒有一個不怕他。 大長老都如此,更不要說掌院了。 他面向畫城方向, 負手不語, 身后自然沒人敢說話。吊兒郎當的八脈掌院與九位大長老,突然便現出幾分名門大宗的威儀來。 許久,他終于說:“從今以后, 九淵仙宗與畫城魔傀斷絕往來。但凡發現私下交往者, 以通敵叛宗處置?!?/br> 掌院和長老們都紛紛應是,水空銹白衣上九淵暗紋涌動,腰間系九淵仙宗宗主玉佩,默然許久, 目光凌厲地掃過九位大長老:“你們不承認天衢子, 便應好生管理宗門??墒潜咀鸨焕跛?,你們做了什么?眼睜睜地看玄門將魔傀當作生育工具, 交易販賣!九脈各自為政, 先被魔傀利用與魔族交戰, 最后竟然跟魔族聯手對抗畫城!分裂宗門、無能至極!九淵仙宗顏面何存?!我這一生,唯一憾事, 便是上次玄魔一戰應戰倉促, 沒有傳下宗主玉佩?!?/br> 九位大長老當然知道他所指何事, 這些年他們確實是一心為自己弟子謀劃,頗為抵觸天衢子。當下不由心虛,紛紛垂下頭。 如今面對宗主責難,他們如何多言? 水空銹一甩袍袖:“九脈大長老,跪地思過!” 大長老在宗門之中一向地位尊崇,當著自家弟子的面罰跪,可謂是尊嚴掃地。但是水空銹是他們師伯,他若下此命令,還真是沒人敢違抗。 九位大長老依言跪下,按理載霜歸最為無辜,但是水空銹一回到宗門,就查看了宗門紀事??v容掌院弟子與魔傀傀首接近,他定然討不了好。 這時候當然也就一并被連坐了。 水空銹本就一肚子火,他目光刀子般劃過付醇風,頓時更如火上澆油——本尊令你們罰跪,你這挺著一桿□□,怎么的?不服???! 他指著付醇風,沉聲道:“豈有此理!” 木狂陽知他誤會,正要開口,付醇風卻連連向她使眼色——她若此時開口辯解,水空銹就會知道她給自己師尊服下這雙修合意丹的事。 水空銹素來嚴厲,若是知道宗門中竟還有如此藏污納垢之事,廢了木狂陽都有可能。 然而木狂陽方一閉上嘴,水空銹便道:“取出七賢戒尺,笞一百!” 木狂陽說:“宗主!” 水空繡聞言看過來,但是畢竟他素來威壓甚重,木狂陽都不敢放肆。就在她打算硬著頭皮解釋的時候,付醇風接話道:“宗主處事公正,醇風甘領責罰?!?/br> 木狂陽焦急地看過去,付醇風以眼神安撫——不過笞一百而已,為師受得。不要節外生枝。 誰都知道這時候水空銹心情惡劣。但是真正知道其原因的卻是少數。他與向銷戈是當初熔鑄圣劍的發起人,雖然付出良多,但確實也是最大得益者。 自己被圣劍算計鎮守弱水,本也是一場因果無話可說??墒亲詈蟮镁?,卻偏偏是因為自己最看好的一個晚輩。其實九脈掌院中,天衢子是不適合承繼宗主之位的。他不夠冷血,也缺乏野心。 這樣的性子,早晚會有這么一天。只是三言兩語的道別,決然無悔的抉擇總是令人難過。 他轉身回了十方世界。幾位大長老便都在赤血峰焦黑的巖地里跪著。一直到他走遠了,木狂陽終于跑到付醇風身邊:“師尊!我們為什么不能向他解釋,這本就是一場誤會!” 付醇風搖搖頭:“別?!?/br> 木狂陽看向君遷子,問:“君遷子,你知道我師尊是無辜的。是我魯莽方才給他獻錯了藥。能不能向宗主陳情,免了七賢戒尺之刑?” 君遷子正要答話,醫宗大長老卻突然道:“不可!”諸人看過去,他沉聲說:“宗主最忌諱宗門之中藏污納垢,此事說不清楚,君遷子若是發聲,只會再領一頓鞭笞!于事無補!我勸你也最好別去,師徒關系混亂,更是宗主大忌。他當然不會怪罪身為晚輩的你,但是現在還只是賞醇風一百鞭笞,若是誤會你二人有染,處死他都有可能!” 木狂陽大怒,說:“難道還沒有一個講理的地方?!我去找他!” 她站起身來,付醇風說:“你若是還想為師多活幾年,便消停些罷!” 夜里的融天山,居然開始下雨。 山雨淅淅瀝瀝,襯得整個九淵仙宗都有些愁云慘淡。幾位大長老跪在雨里,掌院們也沒走——嫡親師尊在這里跪著,他們能走嗎?! 八個人也陪跪,就這么一起任由風雨沾濕衣衫。載霜歸看了一眼周圍,只有他身邊空無一人??伤珍P始終不肯答應奚云階繼任陰陽院掌院一事。 水空銹其實比天衢子更能勝任宗主之職,他鐵血、果斷,且薄情。天衢子指定的繼承者,在他看來一無是處。當然,比起九脈掌院來說,奚云階確實資質要差些,年紀也輕。修為當然也十分薄弱。 水空銹是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廢物繼承陰陽院掌院一職的。相比之下,三長老燕回梁功力還算是深厚,但是水空銹也始終沒有開口。 他不說話,沒人敢胡亂猜測。 赤血峰跪著十七位九淵仙宗的骨干精英,卻無一人說話,只有涼風伴雨,寒氣入骨。 第二天,付醇風來不及歇一口氣,便自領了一百七賢戒尺之刑。 受刑之后,他整個后背一片血rou模糊。木狂陽將他扶回房里,君遷子親自替他上了藥,這才小聲說:“你……還是想想辦法吧。不然下次宗主再瞧見……”恐怕少不了又要罰一百,這樣下去,付醇風遲早要完…… 木狂陽點點頭,送他出去,回頭看看赤著上身,俯趴在榻上的付醇風,見他形容憔悴,自然也忍不住心疼。這些日子他身中雙修合意丹之毒,又被贏墀辣手加害,連睡也睡不踏實。 經常半夜跳起來,就追著她一頓猛砍。 好在天衢子封了他的靈力流轉,令他不能使用術法卻能以靈力護體,這才不至于撐不下去。 木狂陽走到他面前,看見他背上鮮血淋漓的傷口,慢慢握了他的手,輸了靈力進去。然而剛剛輸入一點,付醇風便抽回了手:“不必。你也累了,出去休息吧?!?/br> 木狂陽點點頭,到底心中有事,竟也不如往日活潑。付醇風頗為擔心,說:“狂陽,你若不想為師被宗主賜死,那你記著,千萬不可去向宗主解釋?!?/br> 木狂陽說:“嗯?!币幌蛞鈿怙L發、輕狂跳脫的刀宗女掌院,突然情緒低落。付醇風看在眼里,心中不由難過,自己這當的什么師父。 他輕聲安撫:“為師無恙,當年天衢子自剖月髓之后,還受了三百鞭。如今不過區區一百,為師難道受不???縱然年老,也總不至差他這么許多?!?/br> 木狂陽卻是又嗯了一聲,舉步出了他的房間。 中午,水空銹去查看了仍被羈押的魔族大族長厲空梟。厲空梟若算起來,也矮他一輩。這時候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水空銹眸光冷凜地打量他,許久之后,說:“殺了他,將他的人頭送回魔族?!?/br> 厲空梟心中一冷,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他可比天衢子心狠手辣多了。 這時候厲空梟一死,他身后一族定然懷疑贏墀故意害死他。到時候魔族離心,贏墀也無法解釋。身后木狂陽到底關心師尊,說了句:“宗主,我師尊身上,還有贏墀施下的秘術未解。經常發作。不如以厲空梟……交換秘術解法。想來在您面前,贏墀定然無法作假?!?/br> 水空銹頭也未回,沉聲道:“本尊被困弱水不過五百余年,你們連宗門規矩都忘了?!?/br> 其實說真的,確實是忘得差不多了。畢竟九脈掌院平起平坐,日常打鬧玩笑什么的,習慣了。此時木狂陽才反應過來,付醇風卻一腳踢在她腿彎上。 她順勢跪倒:“宗主恕罪?!?/br> 畢竟是一脈掌院,水空銹對這次頂撞倒也沒有深究,只是說:“收起你們的散漫性子!” 而被關押的厲空梟卻道:“等一等!水空銹,我知道一個秘密,價值大約遠超過我的性命?!?/br> 水空銹一頓,冷笑:“哦?” 厲空梟說:“我要與你以神魔之契立誓,在我說出之后,放我離開?!?/br> 水空銹說:“不。本尊并不相信?!?/br> 他揮手示意兩位長老上前,打算將厲空梟就地處決。厲空梟慌了,忙大聲喊:“當年你的女兒,我知道她在哪!” 什么鬼! 所有人都愣住,水空銹緩步走到他面前,與他對視。許久之后,他終于說:“你敢說謊,我必殺你?!?/br> 厲空梟說:“如此關頭,我不可能說謊,你知道!” 水空銹終于道:“你們都退下?!?/br> 幾位掌院都松了一口氣,直到走出囚牢,付醇風用力拍了一下木狂陽的頭,不料卻牽動傷口,頓時皺起了眉頭。 七賢戒尺的傷極難愈合,但哪怕是身上帶傷,宗主的傳召也是不能違背的。是以他也只能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