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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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制作簡單。奚掌院拿了一只琉璃盞,凝了一杯靈氣,凍結成冰,外調一點花蜜。神魔之息抽空看了他一眼,頓時感動得想哭——十幾年,你可算是做了一件正事…… 頊婳好不容易才上完課,這執事講的,可真催眠。她掐了自己兩把,方才沒睡過去。 課堂上尹小公主顯然早聽過這些個術法基礎,聽得心不在焉,對旁邊男修的頻頻獻殷勤,更是一臉不耐。頊婳雖然是魔傀,但魔傀的體質,在外門弟子中并不吃香——魔傀的珍貴之處,在于能夠延續父母的骨根。外門弟子本就資質極差,繼承根骨干什么?是要世世代代差下去??? 是以頊婳在這里倒是得到了安寧,她的身材,自然也令她無人sao擾。 這些術法基礎常識,同樣吸引不了頊婳,她知道時間寶貴,當然趁執事講得入神,閉上眼睛繼續引靈氣鑄體。 誰知道就這么一小會兒摸魚,一點水汽凝結成珠,噗地一聲砸了她一頭一臉。頊婳:“……”要不要這樣??! 講壇上,執事很顯然發現今天諸弟子聽課不專心。這是很正常的,昨日天衢子親至授課,對比之下,今天沒有誰能靜下心來。然而閉眼睡覺的就實在太過分了! 執事先生的自尊受到打擊,頊婳就成了出氣筒。 講課上,執事氣得連柔順的胡須都抖動起來:“紀婳!課堂酣睡,成何體統??!” 執事一發怒,堂上竊竊私語的、神游物外的、昏昏欲睡的,瞬間都坐直了身子。執事是準備殺雞儆猴了,現在的入門弟子太不像話了! 他戒尺一敲,厲聲道:“上來!將我方才所講水法常識復述一遍,錯多少自己去門外站幾個時辰??!” 頊婳沒有參加外門弟子聚會,便也沒有熟人。這時候大家都頗為幸災樂禍。 她無奈起身,站到講壇上。執事略略后退,讓她站到講壇中間,面黑如鍋:“一一道來!” 老子堂堂一個陣修,無論如何總也不可能被水法常識難得吧?頊婳站到中間,面對滿堂外門弟子,說:“水法常識……”她皺皺眉,執事冷哼,眼看下一句就要罰站了。 頊婳搜腸刮肚想了一下,這些基礎法門,畢竟是久而不用,一時思索倒也正常。她隨口道:“水法常識,無非十二長生水法、四大救貧水法、八煞黃泉水法、七星打劫水法……” 她目光一轉,看見執事的茶杯。她右手五指一轉,執事杯中茶水凝結如一條金線,隨她指尖虛劃而溫柔游走。外門弟子們嗤笑之聲頓絕。 頊婳在執事的講椅上坐下來,那茶線便圍繞著她,輕輕躍動,如絲如光。頊婳的聲音很輕,然而傳至眾人耳邊卻字字有力:“水能與萬法□□,是最無懈可擊的攻守?!彼逯肝?,身邊金線的水線突然凝結于身前,頓時堅如寒冰,倏忽之間寒冰破碎,萬千尖銳冰針直刺滿堂學子。 眾人驚慌欲逃之際,冰針突凝為珠,一條水線自中而過,串珠而去。金色水珠纏繞于右臂,每一顆皆光芒閃爍,耀眼刺目。滿堂驚嘆,先前尚覺枯躁無味的學子瞬間精神百倍。頊婳將方才法訣寫在黑板上。她的字筆鋒秀美,卻遒勁有力。 執事張了張嘴,如此復雜的變化,攻守兼備,就這么寥寥四行法訣? 他繃著臉,問:“此訣何人傳授?” 頊婳說:“有一天玩水的時候自己想的?!?/br> 自己想的??!執事震驚之色溢于言表,見滿堂學子都在記錄,他也悄悄低頭,將法訣記了下來。 頊婳說:“水法在于多練,力道與速度掌握尤其重要。須知高手對決,瞬息遲疑與絲毫偏差,便是生死界線?!?/br> 堂下有人問:“先生,你的水法已經掌握純熟了嗎?” 不知道為什么,先生二字叫得極為順口。頊婳說:“不知道。有空我拿典春衣試一試?!?/br> 典春衣可是陣宗掌院??!臺下一陣哄笑,執事聞言趕緊道:“休得胡言?!庇柍獾煤軟]底氣,好在下面又有學子發問:“先生,水法若真的熟練了,可以達到什么地步?像您這樣嗎?” 這個好回答,頊婳說:“別的看天賦,不過這個很簡單,若功力足夠,推河移海還是能做到的?!?/br> 推河移海??! 堂下徹底沸騰了!執事一臉黑線,拿戒尺敲了敲講案——推河移海之能,你以為你是神???! 他有意趕頊婳下臺,但是頊婳一開口,他便又把話咽了回去——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挺想聽這家伙講課的。頊婳接著道:“以前凡間黃臺鎮流石河大水,河堤將潰。彼時我與當地知縣有點機緣,曾經替他推過一次?!彼S手畫了黃臺鎮流石河的河床圖,在一段打了個標記:“將整個河床東移二十里,最終洪水避過黃臺鎮,自河口匯入黃河?!?/br> 她起身又寫下推河的口訣,說:“不過這個略難,恐怕不在常識之列。諸人的功力未必能用,而且推河移海,地勢若復雜,也極易引起天變。雷劫之威,還是不要輕易嘗試?!?/br> 這他媽的,是神跡好嗎?!你說起來像是大人教育小孩不要玩火一樣是怎么回事???! 但是執事沒空理她——執事在忙著記心法口訣呢! 頊婳看了一眼寫下的口訣,皺皺眉似乎不太滿意。這是她兩百多年前自創的口訣,因為不太常用,所以一遍即成并未精修。如今再看一遍,便覺冗長。 她落筆幾經刪改,說:“還是復雜,不過先這樣吧!” 執事簡直想要吐血——復雜個毛?。?!人家移口井的咒語都比你這個復雜好嗎???!你就用這個,把流石河東推了二十里…… 可是他什么也沒說。這些咒語法訣是真的嗎?真的是她自創?如果她言語無虛,那么這個人是誰?! 頊婳右臂金珠粒粒光潤,水在她手中,如同最溫順無害的寵物。執事一顆心砰砰亂跳,說:“好了,你先下去吧?!甭曇艉苁翘摳o力。 頊婳覺得奇怪,這時候坐回座位,她終于問身邊的男修:“我答錯了?” 男修一臉茫然無措:“不……不知道啊。執事沒講這個?!?/br> 頊婳皺眉:“那他講了什么?”水法常識,不講這些講什么?教大家喝水??? 男修滿臉緋紅,結結巴巴地說:“講……講了水對陰宅陽宅之間的關系與影響啊?!?/br> 頊婳:“……”媽的,敢情就教一窩風水先生?。?! 她卻不知道,外門弟子,當然只是教點凡間用得著的手藝了。山脈水勢,可不是最與民相關嗎?頊婳扒了扒頭發,完蛋了,那……這節課講得有點裝逼?。?! 下學之后,頊婳正要回去,身后突然有人喊:“紀……紀先生?!表湅O回過頭,見一個男修,她微微一愣——男修有點臉熟,像貪小時候。 他紅著臉說:“我……能跟您一起吃個飯嗎?” 別的邀請,頊婳還能拒絕,這個卻有點吸引力——玄門魔族都一樣,沒錢沒骨氣。她說:“你請???” 男修臉更紅了:“紀先生請,請?!?/br> 請毛??!頊婳說:“我沒錢?!?/br> 男修簡直恨不得鉆地底去:“不不,我是說,我請客,我請客?!?/br> 這還差不多。頊婳跟著他出去。 這個男修叫向盲,是向家堡的二公子,他爹向銷戈是玄門知名的鑄劍大師。這公子有錢,頊婳也就沒打算替他省,點了兩杯靈飲。 不料靈飲端過來的時候,膳堂的人卻道:“紀先生,這錢有人已經替您付過了?!?/br> 頊婳隨他手指看過去,見另一桌幾個男修,沖她笑得極為謙卑??滓幌虿皇桥つ蟮娜?,她一招手,幾個男修立刻呼啦一聲,全圍了過來。 真別說,其中有一個頊婳還認識。她指指那個男修:“剛進來的時候,叫了我一聲豬。是不是你?” 男修叫唐恪,聞言一張臉漲得通紅:“我……我……”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于是一梗脖子:“不就叫了你一聲豬嗎?!”他抓起一杯靈飲一飲而盡,似乎下定決心,往地上一趴:“汪、汪汪汪汪……” ……學了一通狗叫。別說,還挺像。紀先生胸懷寬廣,不拘小節,也就大手一揮,把他放過了。 及至下午,齋心院繼續上課。 九位執事全都來了,諸人一怔,還以為又是什么大人物要前來授課。就聽一位執事一臉嚴肅地說:“紀婳,這堂課繼續講水法?!?/br> 然后九位執事坐到最后一排,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本本,準備記筆記。 ……頊婳莫名其妙:“講什么?!” 執事板著臉:“隨便你?!?/br> 媽的!天衢子這是要抓老子當苦力?。?!她其實好為人師,不介意為人傳道解惑。但是一杯茶都沒有?!吃飯還要老子自己掏銀子?! 這待遇,怎么也是心里有氣吧!她正要說話,突然外面有人走近。學堂一靜,神魔之息蹲在她肩膀上,頗為振奮——來吧,該你表演的時候到了??! 學堂木門被推開,幾個弟子推著小板車進來:“發靈飲了,一人一瓶啊,不許多拿?!?/br> 呃……一位執事終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何處發放的靈飲?”以前外門弟子可沒這待遇?。?! 一個弟子答:“回執事,上面沒怎么明說。但聽說好像是掌院拿靈飲試驗一種新術法,可能失敗太多次吧,靈飲做多了……” 頊婳倒是開心,上前就拿了一瓶。一見她喜歡,向盲、唐恪等人都立刻上前拿了一瓶,隨手“上交”到她桌上。 有了靈飲,頊婳對講課也沒那么抵觸了,終于又坐到講壇上。 只有神魔之息看著她手中的靈飲——做、多、了…… 天衢子,你贏了。真的,你贏了。 天啊你把老子開水沖服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傀首收到了掌院送的第一份禮物,如果上面有個小卡片的話,應該寫的是——一人一瓶啊,不許多拿??!233 有個小請求,有沒有小可愛能幫渣一把第7 、10、11章的評論數湊滿一百??!強迫癥每次看后臺狗啃的評論數都特別痛苦。 感謝 e 的兩個手榴彈。 感謝 韶年 右右 chris7blue jjfish 一十一睿 nana 我沒有犬牙 ceylon 的地雷。 愛大家。 ☆、終身之恥 第十六章:終身之恥 頊婳講了整整一天的水法,事先并無準備,只是信手拈來。但是當初魔傀一族毫無戰力,也正是她四處游學,東挖西掏一些術法,硬生生武裝了一整支魔傀軍隊。 這些初級術法,她不知道講過多少回,如今授課,還真是游刃有余。 九位執事都知道,面前是位高人。知道也不說——多學點東西再上報??!如今齋心巖就是個外門弟子課堂,常識講解而已。如果上報之后,上面將她調回內門,這輩子可有機會再習得這些妙法秘術? 執事們年紀都已經不小,但若論術法,是真談不上高深。他們平時所授,都是些粗淺知識,能夠讓外門弟子應付凡間異事便罷了。不,連應付都不太需要,若遇危險,他們還可以直接向內門求助。 何況九淵仙宗還會專門給外門弟子發放法器,足以他們對付絕大多數混跡凡間的妖物。這份供職,也就是四平八穩就好。 可如今不一樣,頊婳就像是他們的機緣。她授的乃內門術法,而且其精妙程度,這一生他們能接觸到的可能性已不多。于是本已經習慣混吃等死的執事們,突然又燃起了頭懸梁、錐刺股的念頭。 頊婳講得隨意,天衢子最初是以神魔之息攝像成影,后來索性使用連衡,將整個齋心巖的學堂攝入眼底。她身體最近瘦得很快,眼看已經顯出些美人胚子的形狀來。 可這個人的風韻氣質,是不能用美或艷這些俗詞形容的。她只是往講壇的師椅上一坐,便是難畫難描的寫意灑脫。一方首領的自信與從容深入骨髓,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都牽動旁人神識,令人目光追隨,無法掙脫。 一堂課罷,時間還早。執事們便安排了指導試煉。 本來外門弟子是不可能在第一天就有指導試煉的——他們入門三年都學理論,哪來的試煉?但是執事們等不及了,他們在齋心巖授課一兩百年的多了去了。 何況今天頊婳的課,幾乎全是實踐所得的術法,他們著實想知道如今堂上授課這個人,是不是夸夸其談。 外門弟子試煉場,頊婳捧著一杯靈飲過去。閑庭信步,十分悠閑的樣子。 九位執事互相看了一眼,大執事凈無泥說:“紀……”他礙于身份,畢竟不能叫先生,只得硬著頭皮道,“紀婳,你選一個人與你對陣,練習一下今天的功課?!?/br> 頊婳啜了一口靈飲:“試煉場這東西,太過理想化。從里面走出的弟子,過于墨守陳規,看似修為高深,其實十分低能。比如奚云清,只能比武,不能對戰,更難以創新?!?/br> 奚云清……陰陽院二師姐…… 凈無泥嘴角抽了抽,趕緊截斷她的話:“那你意下如何?” 頊婳沿著漢白玉的臺階走上去,九淵尚水,融天山泉水隨處可見。此地也有,臺階上方,一方泉眼突突地往外冒著清水。 頊婳右手掐訣,只見泉眼如沸,瞬間又平息,竟然再也不肯出水。而相隔三丈遠的八卦中央,一線泉水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