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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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他接下來要干啥,下章更新之前,猜中有獎。 感謝 漫漫天外 的手榴彈 感謝 青禪 須臾鯇 右右 陳 蒲門閑人 的地雷。 ☆、暗中偷窺 第七章:暗中偷窺 頊婳醒來時,正值黃昏時分。 窗外荷塘的碧與粉落入眼底,蜻蜓斜飛,斜暉脈脈,讓漆黑的瞳孔沾染了幾分暖意。頊婳坐起來,只覺得身軀較之以往沉重了許多。手上沒什么力氣,整個人十分虛弱。 按理,不應該。 她低下頭,猛地發現按在枕頭上的手……胖得不成樣子。 頊婳摸了摸自己的臉……很好,胖若兩人。 這他媽的??! 她勉強撐起身體下床,好家伙,這身體的一條腿比她從前的腰還粗!這…… 頊婳拍了拍額頭,一臉慘不忍睹。連旁邊的鏡子都不敢看。這身體不對啊,怎么會胖成這樣! 她隨手撿了外袍披上,偏偏外袍還是輕紗,薄如蟬翼的紗披裹著“舉足輕重”的她。 畫面太美不敢看。 頊婳雙手抱頭,好半天才從這毀滅性的打擊中緩過神來。然后她推門出去。正值傍晚時分,農戶們趕著牛羊回圈。 雞鴨一路喧鬧著,也自發回了窩。 煙霞如散綺,不用勾描,自成詩畫。 頊婳站在門口,一瞬間的寧靜,連死而復生的疑惑都沖淡了。 身后突然有人輕聲喊:“婳婳?” 頊婳驀地轉頭,看見一個衣著素雅的婦人,提著竹編的菜籃子,就站在她身后。她竟然沒有發覺!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神識的力量衰弱得可怕。 農婦上前幾步,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婳婳是不是餓啦?娘這就給你燒飯,今天做我們婳婳最愛吃的紅燒魚哦?!?/br> 頊婳有種難以形容的荒誕感,她避開婦人的手,問:“如今是哪一年?” 婦人眼里閃過一絲驚詫:“婳婳,如今是承平四百……” 頊婳搖搖頭,問:“仙歷多少年?” 婦人一臉茫然,頊婳覺得不必再問了。此地非是仙域魔境,也是,除了凡人,哪來這般寧靜晚景。 她言行有異,婦人眼中有明顯的懼色。頊婳當然看出來了,溫言安撫:“母親不必意外,我之前腦子懵懂,如今突然清明了些。是以有此一問?!?/br> 婦人喜極:“我兒!你癡傻十五年,莫非老天憐憫我們紀家,讓你恢復神智了嗎?” 癡傻十五年……頊婳無力,只得敷衍:“母親,我雖神智清醒,但往昔之事,遺忘甚多?!?/br> 婦人拉著她的手進屋:“乖女兒,只要你清醒過來,娘就放心了。你這親事說了那么多回,總是不成。如今可好了?!?/br> 什么???! 頊婳狀若五雷轟頂,家里供著觀音菩薩,婦人忙將她拉到菩薩面前跪下。頊婳一邊磕頭一邊無奈。 婦人一直絮叨,訴說著這么多年獨自撫養她的辛苦。 頊婳問:“我沒有爹嗎?” 婦人神情一黯,許久才說:“當初母親有孕,足足懷胎三年。鎮上本來就多閑言碎語。后來,你奶奶……嫌棄你是個……覺得娘不吉利。逼著你爹另娶了一房,如今不同我們住在一處?!?/br> 頊婳一頭霧水,她復活了,畫城記憶全然無損。只是復活到了人間平常百姓家里。還有癡傻十五年是什么鬼? 時間已經過去了十五年?還是靈魂依附于這具軀殼?!不對,她身上桂花的甜香如影隨形,為什么還是魔傀體質? 婦人見她神思不屬,難免不安:“婳婳,娘去找個大夫再給你瞧瞧。等你身子好了,咱們去看看你爹和奶奶?!?/br> 頊婳根本沒有認真聽她說話,只隨意點了點頭。 婦人立刻出去找大夫了,頊婳低下頭,發現自己頸項上掛著翡翠吊墜。她伸手觸摸它,幾乎咬牙切齒:“神魔之息?!?/br> 神魔之息一抖,裝作靈力不足,只跳了跳,身上微光加強,映照著她的手,綠光盈盈。 法寶回應微弱,頊婳只得接受現實,站到銅鏡面前,里面影影綽綽,現出一個女人身形來。她捏了捏自己厚實的雙下巴,喃喃道:“到底是誰復活了我?為什么復活之后又不再理會?不會是因為我長殘了吧……” 神魔之息閃了閃,卻沒有說話——之所以復活之后被置之不理,是因為復活你的那個人……已經閉關十幾年了。 它在猶豫,一方面覺得不能背叛舊主,可另一方面,又不能違抗契約。思來想去,它終于還是向天衢子發送了消息。頊婳要是知道,會把我碾磨成粉、開水沖服的呀……它心里淚流。 苦竹林,護山大陣連衡是可以隔絕一切術法的。但是神魔之息跟天衢子契約在身,連衡很盡責地將它的一縷神識接了進去。 一直忙著閉關穩定自己修為的天衢子終于接到消息——神魔之息說:“她醒了?!?/br> 天衢子睜開眼睛,四周仍然黑暗冰冷。 風將竹林的清苦之氣滲進來,浸染了他的衣袂發梢。他幾次按捺,卻還是忍不住控制神魔之息。神魔之息一臉“我就知道”的神情,很快便以攝光掠影之法,傳來一道影象。 陳設簡陋的閨房里,頊婳站在銅鏡前,一臉陰沉地打量自己。 ……天衢子皺了皺眉——這……好像有點胖啊。不過胖點也好,免得恃美行兇,興風作浪。 神魔之息盯著天衢子,頗有些緊張。天衢子施術,如同他的為人,總是格外謹慎小心,是絕不容錯的。 但它故意為主人靈胎多注入了幾分靈力,雖然身材變形,但總能暫退某些孤寡老男人的色心吧?唉,如果天衢子真的要把自家傀首這樣那樣,可如何是好。 好在天衢子看得認真,卻并沒有別的命令。 頊婳也在打量鏡中的自己,顯然是有人用神魔之息復活了她。但是她的靈識和身體,豈是凡胎可以輕易孕育?時間精力定然耗費甚巨。 后來這位高人是否沉不住氣,全力催動神魔之息,導致神魔之息靈力耗盡。而她身體也因靈力過量而……膨脹了? 以至現在,她神識衰弱得如同凡人一樣——神魔之息沒有后續靈力來滋養她的靈識了。 頊婳輕輕撫摸神魔之息,這總是戰意滔天的絕世神器只有用一絲溫熱來回應舊主。 她這個人,一向是愛美的。如今變成這樣……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接受現實。天衢子苦思良久,不明白何處出錯。只得強迫自己不再關注神魔之息傳來的訊息,以護山大陣連衡宣布出關。 那個人容顏有異,但得知她神識清醒,他已不能靜心。 閉關已是無益。 載霜歸對他無疑是最為關切的,當即又找了君遷子為他診脈。得知他修為無礙,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可不希望自己依仗了半生的弟子,在自己暮年時出什么意外。 天衢子知他所慮,由著他折騰。及至入夜,他終于忍不住,再度催動神魔之息。神魔之息顯得頗有些不情不愿。主人已經蘇醒,它顯然不想當個jian細。但是契約束縛,不得不從。 片刻之后,天衢子收到神魔之息反射過來的畫面。只見頊婳坐在桌前,面前擺著一條紅燒魚。 天衢子辟谷太久,已經想象不出肴蔌滋味。但見頊婳雙目綠光盈盈,惡狠狠地緊盯碗碟。 她一邊咽口水,一邊觸摸突出的小肚腩。不一會兒,手向下,捏了捏兩條大腿。最后啪地一聲,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走了。 天衢子一忍再忍,嘴角卻微微勾起,露了個笑。 第二天,頊婳準時在卯時初刻醒來。神女泣露和yin蛇血昨晚整夜都沒有發作,只是身體懶洋洋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期待被可心人采擷。 但這種期待溫柔而纏綿,幾乎可稱舒適。 贏墀使用神女泣露和yin蛇血,就是因為這兩種藥物極其霸道頑固,也最是無解??扇缃袼幮⑷醭蛇@樣,實在令人震驚。 頊婳內心有頗多不解,但這總不是壞事。 她坐在鏡前,妝臺上的胭脂水粉十分有限,想來以前她確實是用不著這些東西。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辦法,她只好給自己梳了個勉強修飾臉型的發式。 最后找找衣櫥里自己的衣服。 等到天色將明之時,她的母親也醒了。 女人娘家姓樊,叫樊瓊枝。此時見頊婳忙著試衣服,她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我兒是應該好好打扮一下,這樣讓你爹和奶奶見了也高興?!?/br> 頊婳莞爾一笑,這種有母親在身邊絮叨的感覺,令她新奇:“都被掃地出門了,還想著討他們歡心呢?” 樊瓊枝一愣,隨后說:“婳婳,你別恨他們。他們畢竟是你的骨血至親……” 頊婳擺擺手:“我并不恨他們。應該恨他們的是你?!?/br> 樊瓊枝說:“恨什么呢,這么多年,我們娘倆還不是過來了。婳婳,我們身而為女子,本就是苦命的。你要記得,凡事要多忍讓,心地良善總有好報?!?/br> 頊婳輕笑:“我知道了,娘?!?/br> 樊瓊枝把自己織的布挑了一匹最好的,又把一只舍不得吃的母雞抓了兩只,也不舍得讓頊婳拿,自己扛著,一路帶著她前往自己丈夫如今的家。 樊瓊枝的丈夫,名叫紀寒章,在仙茶鎮上算是一個有名的學問人。當初曾經考取過秀才功名,可惜時運不濟,無錢打點,如今只得在鎮上私塾教書渡日。 好在仙茶鎮身有功名的人不多,故他門下學子不少。整個紀家還算殷實。 頊婳跟著樊瓊枝,走了足足八里路,終于來到鎮上。頊婳汗出如漿,雖然辛苦,卻也忍得——這具身體是應該多動多走了。不然可怎么瘦得下來! 一直來到紀寒章家門口,但見朱門大宅,墻高院深。只有幾棵桃樹將新掛的綠果探出墻外招搖顯擺。 樊瓊枝上前,幾番猶豫,終于輕拍門環。 不一會兒,有人上來開門,看衣著顯然是個丫環。丫環一見是她,立刻皺緊了眉頭:“又是你,你來干什么?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老爺沒空!” 樊瓊枝趕緊說:“吹竹,你跟老太太說聲,就說我們婳婳如今已經恢復神智了!不僅說話清醒利落,行止之間,也可人得很呢!” 頊婳想笑,前半句就罷了,后半句“行止可人”從何而來? 果然她話一出口,那名叫吹竹的丫頭看就看了一眼門口的頊婳,嗤笑一聲:“可人?昨天新宰的豬都比她纖瘦呢。你還是趕緊回去吧,省得讓夫人看見了,連累我們都跟著挨罵?!?/br> 說完,立時就準備關門。 樊瓊枝趕緊抵著門道:“那……吹竹,我帶了兩只雞和一匹布過來。雞你給老太太煨湯補補身子。布,就給老爺做身衣裳吧,這顏色料子都是他喜歡的……” 吹竹不耐煩地趕她:“好了好了,快走吧!” 話音剛落,門就關上了。 樊瓊枝有些尷尬地轉過身,笑著說:“婳婳,今天你爹不在,我們先回去吧。等下次他在家了,娘再帶你來?!?/br> 頊婳沒有原路返回,反而一路登高,幾乎走到靈泉山山腰。樊瓊枝心中不安:“婳婳?” 頊婳目光掃過山下的紀家宅,突然問:“真的那么喜歡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