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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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包廂太暗了,誰能看得清呢? 一個都沒有。 高東山左右手亂劃,圓場道:“小姜,小姜,你先忍住委屈,我剛一直站在這兒,沒動,我沒見他碰到你?!?/br> 他是真沒發現。 他以為,看不見的,就是錯覺和誤會。 夏知秋相信了高東山,做出評定:“我們這兒人多,東西多,你……” 姜錦年打斷道:“沒看見的就當做沒發生過,你們是第一天玩股票的傻子嗎?”高東山正要插話,姜錦年瞪他一眼,也不念著同事之誼了——她懷疑高東山目睹了咸豬手,卻不吭聲也不幫她。 她孤立無援,集中炮火,攻擊老花:“我本來還覺得你這人挺實在,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流……” 老花一口咬定:“沒碰就是沒碰,我一個大男人不會撒謊,你是不是壓力太大有了被害妄想癥,還是羅菡的老鼠倉你也參了一份?” 額頭青筋暴起,他如同蒙冤,將剛才算計21點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你問問這里的公主,哪個不是十八九歲,二十出頭?我跟她們玩游戲還來不及,非要碰你一個27歲的老妹子?” 女人在他眼里,只是隨著年齡增長而貶值的物品。 姜錦年忍無可忍,扶手坐上桌沿,抬起高跟鞋,往死里狠踹了他一腳。 他一聲痛呼,腦中的酒勁和醉意都被她踢掉了幾分。 旁邊有ktv公主指責道:“小jiejie,你怎么能動手呢……都是誤會呀?!?/br> 另一個公主說:“是啊,小哥哥沒有為難我們?!?/br> 同事們都勸姜錦年冷靜。 這一腳踹完,她成了過錯方。 而她顫顫巍巍,發起抖來。 為自己的特立獨行,不懂變故,與這世界的格格不入。 * 夜幕漆黑,路燈寥落。 傅承林站在ktv門口打電話,無人接聽。他立刻進入大廳,和前臺小姐說,朋友們聚會,他來遲了兩個小時……他還說出了聚會人數,預約者的名字——姓夏,是夏先生。 服務員帶著他走向包廂。 他推門而入,聽見姜錦年正在說話:“你們信我也好,不信也好。反正這人是個敗類,裝得挺像,女同事的腰都敢摸,我今天不出這口氣,明天誰又被他占便宜?夏經理,你別跟我表態了,你只關注投資研究,至于其它事情,你根本不會管也不想管?!?/br> 傅承林合上正門。 眾人眼前一亮。 傅承林提起一把椅子,抵在門后,問了一句:“我來管,行不行?”他掃視一圈,盯住了倚靠著沙發的老花。 第67章 爭執 老花心道:來者不善。 他問:“你誰???” 傅承林向他伸手,應道:“我是姜錦年的男朋友?!?/br> 老花與他握手,一派坦然:“來得正是時候,管管她吧,損人損己?!?/br> 另一位同事忍了許久,插話道:“也許你做得過火了,只是沒人看見!” 老花端著酒杯,慢悠悠站起身。他在這間ktv包廂里,壓嗓發聲,清唱起了一首名為《過火》的歌:“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讓你寂寞,才會陷入感情漩渦……” 姜錦年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氣到冒煙。她張了張嘴,竟是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干脆開始笑了,笑得眼睛里泛起水光。 葡萄酒在高腳杯中蕩漾,燈色折離,老花聳一下肩膀,抿一口酒,再拿餐巾紙抹一抹嘴巴。隔壁的包廂還在唱歌,聲音清亮綿長,老花由衷贊嘆道:“唱得好!” 傅承林手握成拳,拳峰處骨節突兀,還結了繭。他雙手揣進西裝口袋,側目看向了夏知秋,道:“再軟弱的男人也見不得自己老婆被人占便宜,被人指桑罵槐,我不了解事情起因,夏先生,你跟我講講?” 夏知秋曾與羅菡一同接待過傅承林。他心知這人的來頭,略感困頓和棘手,他原本就搞不清真相,正猶豫時,姜錦年搭了一腔:“那個人叫我抿一張唇印給他,還說是在開玩笑?!?/br> 夏知秋道:“這沒什么,關鍵是后來……” 傅承林抓起餐巾紙,遞到夏知秋跟前:“抿個唇印給我?!?/br> 夏知秋嗤笑:“傅總?” “這沒什么,”傅承林借用他的評價,又說,“夏經理,這點兒面子都不賣?” 夏知秋紋絲未動。 傅承林將紙揉成一團,問他:“窩囊,憤怒,覺得我在羞辱你?吱個聲,別沉默?!?/br> 夏知秋理虧,斟酌道:“我剛才的說法,欠妥了?!?/br> 而傅承林掃眼看過在場眾人。過了好半晌,他解開西服扣子,拎著一瓶白酒,道:“我投資了這家ktv,每一間包廂都有監控,防止客人們嗑藥、玩過頭、自帶酒水……” 他指了指天花板角落:“攝像頭在那兒,我找朋友調個監控?!甭砸坏皖^,視線迫緊了老花:“假如姜錦年冤枉了你,我替她支付經濟賠償,寫一篇道歉聲明,掛公司內網上……反過來,你要是真做了什么,我會報警,再和你打官司,性sao擾在國內很難立案,不過我有功夫和你磨?!?/br> 他一邊講話,一邊開啟了酒瓶。 老花起先還不信他多牛逼,只當他在嚇唬人。但他細想夏知秋的態度,夏知秋的那聲“傅總”,他又隱隱生出幾分不妙的預感。 高東山察覺老花的臉色不對,就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他試著介紹道:“這位傅先生,是靜北資產的執行總監……跟我們公司有合作的?!?/br> 老花舌頭打了結,道:“你反應過激了吧,傅先生?” 傅承林笑笑,瞥他一眼:“我老婆被人占便宜,還被人欺負哭了,你說我忍不忍得下這口氣?沒反應就是龜孫子?!?/br> 他拿出手機,打電話。 過了不到二十分鐘,ktv包廂里,出現了一個解圍的男經理。 傅承林支起一根煙,那位經理彎身靠近,為他點火。 煙霧繚繞時,傅承林問他:“監控能看清嗎?” “能,”經理端來一個玻璃盒子,捧在傅承林的手底下,接著煙灰,又很自然地放了回去,答道,“好像是摸了腰,停留好幾秒,來來回回……掐了一把。我們老板說,能不能不報警?做生意的,就怕招惹上警.察?!?/br> 傅承林卻道:“不可能不報警,我從不受窩囊氣?!?/br> 經理似也著急。他只瞟了一下,就從人群中辨認出老花,忙道:“你還愣啥,趕緊給人道歉!吃完人姑娘的豆腐,還裝作沒事呢?” 高東山恍然大悟:“我靠,你真sao擾了姜錦年?!?/br> 他退后一步,與老花隔開距離。 夏知秋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他看破而不說破,他已不想再卷入漩渦,推波助瀾道:“有些人,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br> 老花已是惱羞成怒:“我那能叫sao擾么?不就是稍微撞到了?” 姜錦年拍一下桌子:“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講的。你說,你根本就沒有碰我,是我被害妄想癥發作,27歲的老妹子碰瓷你!” 傅承林掐滅了煙頭。 灰塵落在西裝褲上,那位經理頷首,俯身對他耳語,傅承林也低聲回答了幾句。但他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姜錦年身上。 姜錦年徐徐迫近,氣焰萬丈:“你為什么改口了?你一開始多有理,罵我罵得多起勁,癱在沙發上裝可憐,裝成值得同情的色.狼,你怎么不堅持最初的解釋?你根本不是摸了我,你是揉了我的腰,死不承認倒打一耙,要不是傷人犯法,我真該一刀剁了你的手!” 這一回,再沒有男同事幫他了。 他心知:傅承林那句——“我老婆被人占便宜”,引發了男人們的感同身受。 男人不怕辛勤勞苦,最怕頭上帶點兒綠。 老花急怒攻心,道:“我說聲對不起行了吧?” 他嘟囔:“大家都是文明人,講道理,同事矛盾鬧大了,你收不了場?!?/br> 姜錦年總算明白:以他的意思,無論他有沒有性sao擾,真理都站在他這一方。她不鬧當然最好,如果她鬧了,那就是她不懂事,不知進退,不分輕重,不會在辦公室里做人。 為什么呢? 為什么人的臉皮這么厚呢? 他沒有愧疚、悲傷與羞恥感,只有面臨麻煩之前,低等動物般的自保手段。 姜錦年想起小時候的生活——街坊鄰居里不乏一些擅長罵街的潑婦,而老花呢,并不比她們高明多少,高學歷洗脫不了一個人的低級趣味。 姜錦年沉思著,不言不語。 傅承林發話:“你惡意sao擾一個女孩子,欺凌她,潑她臟水,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天底下哪兒有這么好的事?!?/br> 他將一瓶白酒推到了老花的面前:“給你兩個選擇。要么一口氣喝了這瓶酒,要么寫一篇職場性sao擾報告,帶頭反省,公開發表。我多問一句,你會寫研究報告嗎?想出名嗎?” 老花眼皮泛白,死死瞪著他。 他臉上沒什么情緒。 老花握著52度的白酒瓶,仰起腦袋,發瘋般“咣咣咣”地灌酒。那邊ktv的經理拉開房門,已經出去了,其他幾位謹慎的同事也先行離開,剩下的眾人,有一部分看熱鬧不嫌事大,另一部分竊竊私語,心情復雜。 酒瓶漸漸變空。 傅承林自稱:“我算是脾氣好的男人。改天你性sao擾了別人,人家打斷你的手,你也該受著?!?/br> 說完這句話,他牽住姜錦年,帶著她走了。 包廂之外,晚風涼爽,迎面撲過來。 姜錦年怏怏不樂。 她手伸進傅承林的口袋,掏出一盒男士香煙。她又摸向他的褲子衣兜,尋找打火機,但他立刻斷了她的念頭:“我很少會帶打火機?!?/br> 姜錦年叼著煙,像個痞子:“總有人會彎腰給你點煙的?!?/br> 她悄悄問他:“包廂里真的有攝像頭嗎?” “沒有,”傅承林誠實地說,“我騙了他?!?/br> 夜深人靜,路燈的影子被幽光拉長,照在他的側臉上。他目視著前方,并沒有一點勝利的愉悅,也沒有以權壓人的報復快感,他向她坦白:“那個經理也是我的人,我臨時叫他來,捧了個場。要是真有攝像頭,我不會用微信問你被他碰了哪里,也不會不報警。我們沒有目擊證人,牽扯不清,只能使詐?!?/br> 姜錦年垂頭喪氣:“我早該想到的?!?/br> 想到什么? 她沒有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