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書迷正在閱讀:明月入君懷、女為悅己者、姜姬、全世界越讓我嫁你我越是不嫁做一輩子你的未婚妻憋死你、茅山鬼術師、總裁說他想復婚、無念[修真]、古穿今我家藝人的武道夢、終于親到你了[娛樂圈]、他養的鳥成精了
她還遇見了鄭九鈞。 鄭九鈞儀表堂堂,氣宇軒昂,走路時脊背和腰桿都挺得筆直。無論鄭九鈞選擇什么衣服,總有一股正裝的意蘊。他算是一個正氣凜然的男人。 但是姜錦年退縮一步,躲到了傅承林的背后。 傅承林和他打招呼。 鄭九鈞近視三百多度。他今天沒帶隱形眼鏡,框架眼鏡放在了辦公室,瞧不清那個姑娘是誰,于是他笑問:“你帶了誰來?” “姜錦年,”傅承林實話實說,“我今天太忙,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br> 鄭九鈞笑容一僵。 傅承林拍了下他的肩膀,表明關系道:“我女朋友膽子小,你少嚇她?!?/br> 鄭九鈞和姜錦年打過交道。他記得姜錦年脾氣很大,并不膽怯,那天一怒之下還扇了他一耳光。不過此時的回想毫無意義,就連姚芊都已經不在人世了。 鄭九鈞曾有一個關系很好的朋友。那人酒后駕駛,車禍去世,留下了茫然的妻子和不滿一歲的兒子。從那時起,鄭九鈞始覺生命無常,多少錢都換不回。但這種觸動的持續時間并不長。他悲傷痛苦的階段也不長。 他習慣了呼朋喚友,享受生活,總有辦法找回輕松的狀態。 光論這點,他比傅承林強。 而姚芊的驟然歸西,激發了鄭九鈞的憐憫心。他甚至認為自己也負有一部分責任。如果他對姚芊施以援手,她或許不至于溺死在三流酒店的浴缸里。 他友善地看著姜錦年:“歡迎姜小姐參觀咱們的公司。就是今天沒什么人,冷清了些?!?/br> 姜錦年露出小半張臉,戲謔道:“有你在場,我就覺得熱鬧?!?/br> 顯然,姜錦年依舊介意那天發生的事。 鄭九鈞一笑:“你問問傅承林,我可不算聒噪的男人。我對女孩子都很溫柔?!?/br> 傅承林拆臺道:“是嗎?” 他模棱兩可地評價:“你還是有你自己的標準?!?/br> 鄭九鈞暗忖:傅承林在哥們和姜錦年之間,選擇了后者……也不能說傅承林見色忘義,男人嘛,肯定都有沖動的時候。他看懂了,也看開了。 * 周末公司人少,走廊上寂靜空曠。 傅承林把姜錦年帶回了他的辦公室。他的行為舉止比較隨意,給她拖來一把椅子,又從公文包里拿出姜錦年的筆記本電腦。他讓姜錦年坐在這里,等他一個小時。 然后他就去了會議室。 姜錦年留在原地。打開筆記本電腦不到十分鐘,她放棄了繼續工作的計劃。 腰太酸了。 還有一刺一頓的疼,發生在那個地方。 姜錦年大概知道,這是縱.欲過度的下場。 她裝了這么久的正經模樣,現在終于繃不住,像一條缺水的美人魚趴在椅子里。她玩起了手機游戲,脫掉了高跟鞋,雙腿斜放在一側,姿態散漫而誘人。 鄭九鈞進門時,恰好瞧見她這樣。 辦公室沒有鎖。 鄭九鈞以為傅承林也在場,所以他忘記敲門。 他的腳步輕緩,姜錦年尚未察覺。 傅承林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盒餅干,還有兩瓶藥。姜錦年注意到了這些東西。她打開那個木盒,選中一塊餅干,鄭九鈞喊了一聲:“姜小姐?” 她叼著餅干,抬頭看他。 鄭九鈞問她:“傅承林在開會嗎?” 姜錦年道:“是啊?!?/br> 她還反問:“你進別人的辦公室之前,要不要先敲一下門?我是無所謂,我擔心有些人介意?!?/br> 鄭九鈞撲哧一樂:“我和傅承林有五年的交情?!?/br> 姜錦年立刻和鄭九鈞攀比:“我認識他八年,從十八歲開始?!?/br> 十八歲? 初戀? 鄭九鈞落座在一旁,毫無顧忌地問:“你上大學時就跟他好上了?也難怪……你這樣子,是他喜歡的類型?!?/br> 姜錦年卻道:“那時候,我只是單相思?!?/br> 她雙手推了一下桌子,椅背向后滑動。 她調轉了一個方向,和鄭九鈞面對面交談:“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他圖謀不軌?正好今天有機會,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是他的合伙人,應該比我更有分寸?!?/br> 鄭九鈞打了個響指。 他眉梢微挑,蹺起二郎腿:“前幾個月,我承認,我有一點偏見……” 姜錦年問:“為什么?” 鄭九鈞沉吟片刻,竟然玩味地說:“你和他交往過的女人都不一樣?!?/br> 姜錦年正在觀察辦公桌上的藥瓶。 她原本握得很緊。 手指一松,瓶子掉落在地上。 她內心一陣灼熱火燒,表面冷得像一塊冰,仍要強顏歡笑:“你該不會以為,我幻想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高富帥一直在等我吧?現在的電視連續劇……都不會這么胡編亂造?!?/br> 鄭九鈞幫她撿起藥瓶。 他附和一句:“說得對。你不是也和紀周行談過?老紀那個人,總體來說,還是蠻靠譜的?!?/br> 姜錦年沒做回應。 她抬頭望向了天花板,精致的側顏清晰可見。 每當她眨一次眼,濃密的睫毛都像是輕顫了一下——這只是一種錯覺。她眸子里漾著水光,忽閃而清亮,恰似漫天星辰倒映在淺溪。 她確實長得很美。 鄭九鈞自認,他正在故意欺負她。 鄭九鈞一語雙關:“總有人說,金融圈亂,其實哪個圈子不亂?男人的本質千年不變,唉,我干嘛說這些話?!?/br> 他扶著椅子把手,悠然自得地坐著。 幾個星期前,他和紀周行吃過一頓飯。散場后,他送紀周行回家。紀周行那晚喝多了酒,醉得不輕,這男人就坐在車后位,念了好幾遍姜錦年的名字。 鄭九鈞奇怪地問他:你余情未了? 紀周行口齒不清:她嫌我花心。 鄭九鈞記下了這件事。 而姜錦年一無所知。她腦子里唯一的念頭是:鄭九鈞不想跟她和平共處。 她忽然開口:“嗯,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一個德行。不過女孩子也是,上學的時候關注班里長得帥成績又好的男同學,手機里保存著男明星的照片,刷微博瞧見男模特……會稍微停一停,人之常情。你確實不用說這些,我也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 姜錦年正要說到重點,另一個男人的腳步聲響起。 她側目一看,正是傅承林。 傅承林剛離開會議室。 他把文件放在桌上,先掃一眼鄭九鈞,再盯著姜錦年,云淡風輕地笑問:“你們在聊天嗎,聊了什么?” 他抬手想要摸一摸姜錦年的頭發,但她躲開了。 第42章 爭端 鄭九鈞的那句“金融圈子亂”,讓姜錦年再度懷疑傅承林的私生活。她多少有些介懷,偏要裝大度,分明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她就像一支不穩定的個股,哪怕是一筆小單,也能將她砸出六七點的跌幅。 窗簾隔絕了天幕,光線從縫隙中透進來,灑在桌面上。姜錦年兩指按住一條光斑,來回敲動,她寧愿重復這種無聊的游戲,也不樂意和傅承林說一句話。 姜錦年的心情很矛盾:她知道男人更愛胸襟開闊的女人。但她僅能在表面上做成這一點,有時候,甚至連表面功夫也懶得做。 鄭九鈞斟酌著開口,緩解氣氛:“承林,你開完會了?” 傅承林察覺他的藥瓶換了位置。瓶身上寫滿了法語,他斷定姜錦年不認識,鄭九鈞也看不懂,但他仍然把瓶子拿起來,塞進辦公桌的某一個抽屜里。 他說:“開完了。我要跑下一個地方?!?/br> 姜錦年抱起筆記本電腦,先他一步出門,毅然決然地走掉。但她站在長廊上就迷路了——遠處鑲嵌一扇落地鏡,倒映著無數重疊的房間,通向未知世界。 鄭九鈞抿緊嘴,遙望姜錦年的背影。 傅承林興師問罪:“你跟她說了什么?講得明白一點兒,我好去哄她?!?/br> 鄭九鈞點了支煙,在輕薄煙霧中,給出寥寥數語:“女人不能慣,否則有你煩。你小心被她拿捏住,我來時,看她正在翻你東西?!?/br> 滿屋子的煙圈盤繞。傅承林反而關閉窗簾,熄滅燈光,他掃視一遍桌面文件,就聽鄭九鈞輕嘲道:“我剛說完那話,你也緊張起來了?這不,你也不信任她……聽兄弟一句勸,咱們能找到更合適的。我不想看到你被負面情緒影響了工作,影響了經濟收益。哦,忘了告訴你,我在法國待過兩年?!?/br> 傅承林居高臨下,睨視著鄭九鈞,道:“我沒什么消費欲,錢多錢少都一樣?!彼绘i辦公室,竟然直接走了:“你這么看重工作,那公司不如交給你來管?!?/br> 鄭九鈞沉吟著,不再抽煙。 他打開桌上盒子,嘗了一塊剛才姜錦年碰過的餅干。 * 姜錦年腰酸腿疼,困乏疲憊。她覺得脖子撐不住腦袋,雙眼晦澀,鼻腔又有充血感。她半靠著墻根,眼角余光瞥見傅承林靠近,躲也不躲,只說:“我想回家了?!?/br> 傅承林懷揣著一線希望:“回我們的家?匯率在等你……陪它玩?!?/br> 姜錦年卻道:“是我和許星辰的家?!?/br> 她轉過身,背影曼妙。 傅承林拿走她的筆記本電腦,放進了他的公文包。如此一來,姜錦年必須跟著他……他很煩自己總得用這種方法。深秋寒蟬凄切,樓下的風吹出一陣凜冽,落葉和雨絲一同飄過來,他緊緊攬著她的肩膀。 姜錦年不服從也不反抗。她一上車,就側臥在后座,蜷成一團。傅承林問她:“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