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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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間,姜錦年忘記吃晚飯,而傅承林有專人送餐。 夜晚仍在延續,黑暗籠罩了整座城市,繁華地帶依然燈火通明。 姜錦年坐在房間的窗臺上,料想這次出差結束之后,再與傅承林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了——不是不多,是幾乎沒有。 她就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傅同學,我有一個禮物,希望你能收下。 他沒回復。 三十分鐘后,姜錦年房間的門鈴響了。 她跑去開門,看見傅承林站在門口。 他并非空手而來。 他帶了一個塑料袋,拎著一瓶法國香檳。袋子里裝著酒店套餐,他說:“你中午只喝了兩口葡萄酒,晚飯沒吃,廚師準備了一點兒東西……你看看,能不能將就?” 姜錦年接過塑料袋,將所有飯盒擺在桌上,充滿儀式感地打開。 她端起一碗八寶粥,還沒來得及吃,心中就暗嘆:她是不是太自來熟了,她怎么能就這樣接受了? 傅承林坐在她身旁,低聲問:“你怕什么?” 他撬開香檳的軟木塞,把酒倒進兩個玻璃杯中。他自己喝了一口,才說:“這兩天,你不是只喝粥么?以前跟你出去吃炸雞,你一次吃一盆,那時候多豪爽?!?/br> 姜錦年惱羞成怒:“那又怎樣?食物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它們要被人吃掉?!?/br> 話雖這么說,她依然沒動筷子。 她跑向床頭柜,拉開抽屜,背對著傅承林,取出一個藍色盒子——包裝相當精致漂亮,側面掛著一個蝴蝶結。 “這是什么?”傅承林問。 姜錦年回答:“鋼筆?!?/br> 她一邊說話,一邊把盒子放到了他面前。 傅承林沒拆。 姜錦年又介紹道:“這不是普通的鋼筆,是《星球大戰》的紀念鋼筆。我昨天去了中新大廈,那個大廈的門前有一家店,專門賣動漫、電影之類的衍生紀念品?!?/br> 她雙眼明亮,滿懷驕傲:“我記得你大學就迷上了《星球大戰》,還跑出去買系列光劍……這種鋼筆還剩最后一只,被我當場買下?!?/br> 他笑了,問她:“多少錢?” 姜錦年道:“九百九十八,比你送我的高跟鞋便宜不少?!?/br> 傅承林坐在沙發上,沒再用玻璃杯優雅地品酒。他握著酒瓶,喝了幾口香檳,側目再看她時,她覺得他和往常不一樣。 她莫名感到了攻擊性,憑借一種與生俱來的敏銳。 沙發并不寬敞,僅容兩人并排。 姜錦年穿了一條寬松短裙,此刻她很不自在,她雙手搭放膝頭,不斷把蕾絲裙擺往前扯,希求蓋住裸露在外的雪白長腿。 她說:“那個……謝謝你給我送晚飯。我有些話,現在不坦白,以后也沒機會了?;氐奖本?,我們兩個人肯定不會再見面……所以,我想勸你,別再這么玩。我是無所謂,我不會再誤解你,別的姑娘呢,說不準就掉進你這個大坑,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其實,你對她沒一點意思?!?/br> 她借用俄羅斯詩人普希金的那句名言,惋惜道:“我曾經毫無指望地愛過你……” 她正要說一句“但是”,腰側就被人摟住,他用另一只手撫上了她的下頜。 所有未完待續的話,都被封印在一個吻里,他起初還是很溫柔,莫名帶了點兒壓抑感,見她如此順從配合,他甚至松開了攬在她腰間的手。 他們像是正處于熱戀中,熱烈而長久地接吻。他左手按著她的后頸,依然是絕對壓制的姿勢。 姜錦年頭腦空白,神魂俱廢,只當他喝酒喝瘋了。 事實上,傅承林不相信酒后亂性。 他更相信酒能助興。 第16章 落敗 夜深人靜,室內無人言語,僅有細微的接吻聲。 姜錦年被禁錮在角落,動彈不得。 傅承林幾乎cao縱了她的意識。他游刃有余地進行著唇齒交纏,像是優雅進食的野獸,接著又輕輕吻她的唇角,時輕時緩,順延而下,游離到了她的脖頸。 她的鎖骨和脖子都生得很美。 細白如雪,柔軟馨香。 他就在那里停留,輾轉含吮,印下吻痕,如同做著標記的吸血鬼。 男女之間的親熱,應該帶來舒暢和溫暖。 但是姜錦年心跳過速,后背發冷,難受得繃直了腳尖。 她神游太虛之外,稀里糊涂地抬起腿,想要及時終止,盡快逃脫。 傅承林誤解了她的企圖。 他撩起她的裙擺,覆手在她的腿上,觸感細嫩、光滑、緊致、富有彈性。他邊摸邊揉了一把,不知輕重地掐疼了她,指尖還在往里探入。 姜錦年瀕臨崩潰,忍無可忍,嗓子里滾出一句:“混蛋!” 傅承林停了下來。 他發現她眼中含淚,快要哭了。 下一秒,她抬高右手,順勢就要打他。 這一耳光非同凡響,來勢洶洶,而他視若無睹,動也不動。 姜錦年相信,倘若她真的甩了他一巴掌,他也不會把她怎么樣。 但她就是不敢、不能、做不到。 她收回手,抱膝坐在沙發內側,裙擺落到了腿根處。她連忙去扯,越發覺得自己狼狽可笑。 她剛剛被他占盡了便宜,從腰到腿都摸了個遍。她還想起他們家的那些事……更加懷疑他在酒精作用下,被陳年舊事深深困擾,需要找個人來消遣發泄。 于是她一聲不吭。 傅承林試探般摸了摸她的腦袋,烏黑的發絲從指間穿縫而過。 他以研究股票的耐心,琢磨姜錦年的反應。他認為,他剛才沒有強迫她,因為她自始至終一點都不掙扎,那她為什么會突然發火,甚至要掉眼淚了? 傅承林考慮出一個答案:“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姜錦年憤慨地回答:“疼你個頭?!?/br> 她垂首盯著地毯,長發繚亂,耳根通紅,模樣十分惹人憐。 傅承林又問她:“你生我的氣嗎?” 他一旦決定撕破那層虛偽的同學友誼,就徹底失去了平日里的分寸感。他低頭靠近她的耳邊說話,呼吸間的氣流劃過她的耳尖,他還叫了她一聲:“姜同學?” 他的嗓音低沉曖昧。 好像她下一秒給出回應,他就會含住她的耳垂。 姜錦年乍然逃離沙發,像一只被按到了最低點的彈簧,驀地沖向了高空。她連走帶跑,甚至沒顧上穿鞋,眨眼就來到了門后邊。 她彎腰拿出一雙高跟,想起這雙鞋是他送的,又不耐煩地扔到了一旁。 傅承林見狀,依舊巋然不動:“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大部分商店都停業了,我不建議你出門?!?/br> 他左手握酒瓶,右手搭上了沙發靠背,長腿略微往前伸,那樣子充滿了引誘意味,就像是在等她坐大腿。 姜錦年原路返回,站在他面前,平靜道:“從今往后,我們別再見面了吧?!?/br> 她那些羞慚、憤懣、失落的情緒,好似都已經平復下去。她就這樣若無其事,與他對峙,她脖子上的吻痕還沒消失,她就一再強調道:“你對我做的事,讓我覺得,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br> 傅承林攥著那個酒瓶,又松手,瓶子滾落到了地面,他不去撿,只說:“你至少應該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可以試一試。別把話說得太絕……” 姜錦年失笑:“我永遠猜不透你在想什么?!?/br> 她后退一步,挨近了床沿,問他:“就因為我是個蠢貨,你覺得玩我有意思?” 傅承林從沙發上站起來,應道:“你想罵我就罵我吧,別牽扯到你自己?!?/br> 他語含嘲諷:“我才是蠢貨?!?/br> 姜錦年落座在床上,極度心煩意亂。 她稍一低頭,就看見腿上的指印——那是被傅承林弄出來的痕跡,可是他們真的不能走到這一步。千錯萬錯也不能重蹈覆轍。 她說:“你當然不蠢,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我有幾句話,想問你,你別騙我?!?/br> 傅承林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么。 果不其然,她鄭重望著他:“你真的喜歡我嗎?或者是喜歡過我?” 傅承林俯身,帶著幾分酒氣,回答:“喜歡?!?/br> 姜錦年側過臉,避開他直勾勾的目光。她再次移向了旁邊,自嘲道:“我要是相信你,我就是個傻子。我從前怎么沒發現,你簡直就是個感情……” “騙子”二字,差點兒脫口而出。 顧念到傅承林的母親犯了詐騙罪,仍然蹲在監獄里,姜錦年決定不再提起“騙”這個字。她咳嗽一聲,換了一種表達方式:“你簡直是個情場高手?!?/br> 傅承林走向茶幾,伸手摸了摸飯盒,提醒她:“飯都涼了。你餓不餓?累了先吃兩口,我們再接著說話?!?/br> 然后他才問:“有我這么失敗的情場高手嗎?”聲調略低,像在自言自語。 他此時穿著休閑服,背影筆直如松。他的背部線條勻稱而緊實,寬肩窄腰,落影修長,顯然常年堅持鍛煉,生活習慣比較自律。這些外在條件,都是他談情說愛的資本啊,姜錦年心想。 她忽然呢喃道:“你的確有一點失敗,我剛才真的非常想打你。你肯定沒有被人打過,所以敢亂來?!?/br> 傅承林卻說:“我曾被人打斷過肋骨,撕掉了幾塊頭皮,輕微腦震蕩,軟組織挫傷,鼻子骨折,耳廓缺損……” 姜錦年驚訝至極。 她怔怔然盯住他的瞳仁,他就笑了:“逗你玩的?!?/br> 姜錦年也笑:“你滾吧,我不想和你說話了?!?/br> * 當晚,傅承林回到屬于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