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有?!鼻仃挑侈哿讼骂~前的頭發,打回方向盤,“不過得繞路,下午才能到了估計?!?/br> 車子往回駛,半路還堵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私家車,等了20分鐘才開出去。 徐風無奈地嘆道:“小春,我不該拉你搭便車,應該跟著你一起去坐高鐵才對?!?/br> 秦晏舫苦笑:“嘿嘿,這會兒我倒慶幸,至少有兩人陪我堵車?!?/br> ……。 十幾公里的路,中午經過一個加油站,三人下車去吃飯,就近挑了一家小面館。 乘梁春雨去上廁所,秦晏舫捅了捅徐風手臂,笑道:“這姑娘腦回路有點堵,不好搭話,也不愛講話?!?/br> “那你還不好好開車,三番兩次上去碰釘子?”徐風不以為然。 “我這不是怕冷落了她,氣氛尷尬嘛?!鼻仃挑程Я颂济?,“不過我發現這姑娘不怕尷尬,情愿一個人呆著?!?/br> 徐風沒搭茬,笑了笑。 “呵呵,”秦晏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捏著茶盞指了指徐風:“你還說我,你不也一直看她?” 徐風明知故問:“是嘛?” “是呀,”秦晏舫灌下一口茶:“那姑娘也不嫌無聊,就那么坐著,八風不動,入定一樣?,F在想想,咱倆一直回頭的動作特像兩個sb?!?/br> 徐風笑了,回憶一番:“好像是這樣?!?/br> 秦晏舫回憶了兩次與梁春雨短短的見面,“不能說內向或者外向,有點孤僻吧,但是又很有禮貌。怎么說呢?有點……”秦晏舫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二次元?”徐風接了他的話茬。 “對對,就是那樣的,她對現實的東西好像很沉默,難免就讓人好奇她到底在想什么?!鼻仃挑痴Z氣一轉,看著徐風:“你怎么看的?” “我覺得,”徐風看向秦晏舫,有點認真:“她挺可愛的?!?/br> 秦晏舫十分認真道:“你告訴我,怎么看出來的?” 徐風略略思考了下:“這么說吧,我跟你的想法兒有點不同,我覺得,她或許什么都懂,只不過什么都不是很在乎?!?/br> “喲,你見解都這么深刻了,想必是非常中意了……?!鼻仃挑痴{侃道。 徐風皺了會兒眉,隨即舒展開,笑了:“好像是這么回事兒?!?/br> ……。 梁春雨從廁所出來,徐風和秦晏舫坐在靠墻的一張四人桌,右邊是過道,兩人一邊一個,給她留了位置。 她坐到了秦晏舫身邊。 附近都是這樣的小飯館,賺點天南海北過路車的錢,為了迎合各地人的口味,面館也不僅僅賣面,蓋澆飯、云吞和醬菜等各地特色小吃都在菜單上。 梁春雨點了碗過水面。 店里正忙,面條都要現煮現炒,徐風的蓋澆飯,澆汁配菜是事先調好的,不費時,很快端上來。 然后是梁春雨的過水面,秦晏舫點了碗炒米粉,等的時間最長。 主食上齊之后,秦晏舫一邊吃一邊扒拉盤子里的炒粉,沒滋沒味兒嚼幾下:“這炒粉不正宗,沒咱們那邊的好吃?!?/br> 梁春雨和秦晏舫在a市,米粉算是a市的當地名小吃了。 “小春,咱們市明譚高中前面有個盤水鎮,特產就是米粉,”秦晏舫對著梁春雨,“那里產的米粉吃起來才有味兒,米香味兒重?!?/br> 梁春雨:“我知道,我外婆就在那邊開米粉店?!?/br> “是嘛,現在還在?” “還在的?!?/br> “這樣啊,”秦晏舫腦筋一動,轉而面對徐風,“咱們倆高中的時候,那鎮上一溜水兒都是米粉店,記得不,咱班同學都喜歡去那里吃雞雜粉?!?/br> 徐風:“那個鎮上但凡開店,全是賣米粉的,每次你們去吃,我都得繞著鎮子找家賣米飯的店?!?/br> “嘿嘿!”秦晏舫跟想起什么了似地,眉毛往上抬,揶揄地壞笑,“誰叫你不喜歡吃面,每天騎著自行車在巷里亂竄,要我說,你要是老老實實跟著我們,那時候也不至于栽跟頭哈哈?!?/br> 徐風抬頭看秦晏舫,后者一臉壞笑。 徐風似有警覺:“你別啊……,不帶這么戳我傷疤的?!?/br> 秦晏舫難得回憶起點徐風的黑料,樂得沒譜兒,抱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心態:“估計你活到現在,也就這么點兒無妄之災,我還真是不吐不快?!?/br> 一邊說著,一邊捅了下梁春雨。 梁春雨抬頭:“怎么了?” “告訴你個關于徐風的秘密怎樣?想知道不?” 梁春雨看向徐風。 徐風精準解讀梁春雨的表情,沖秦晏舫笑道:“她不想知道?!?/br> 第18章 有答案了 秦晏舫自動忽略徐風的話,轉而問梁春雨:“你外婆不是在盤水鎮開店嗎?那邊治安怎么樣,有沒有流氓之類的出沒?” 梁春雨:“我沒有長住過,不太清楚,不過應該還好吧?!?/br> 秦晏舫笑瞇了眼,對徐風:“聽見了吧,肯定是你自己造的孽?!?/br> 徐風挺無奈:“我真冤枉,實話實說,我沒有得罪過女孩子?!?/br> “明面兒上沒有,私底下誰知道?人家一群女孩子給你堵巷子里一頓胖揍,吃飽了撐的???” 梁春雨吃面的動作停了:“什么時候的事兒???” “好多年了吧,好像是十年前,就在盤水鎮的巷口,好像叫“麻水巷”,記不清了,反正就后面有一條小河的那個巷子。當時他一下自行車,就被一群小女孩兒逮住打了一頓?!?/br> 梁春雨微微張開嘴,有點驚訝。 秦晏舫沒意識到她的失態,越說越樂,一個接一個地曝光細節。 “要不怎么說女孩兒細心,打了他連點作案證據都沒留下,就剩一個麻袋。他連對方長什么樣兒都沒看見?!?/br> “我見過其中一個人的樣子,”徐風糾正,“剛見到,眼睛就被遮了,記得是個很小的女孩子,好像是初中生?!?/br> 他又想了想,皺了皺眉:“真的很小,就記得是短頭發白皮膚,樣子真的記不得,太久了?!?/br> 這事兒過去了10年有余,就算是黑料,現在抖摟出來也沒當時那種怒火攻心的屈辱感。 反正這事兒算是不了了之,估計他這輩子都別想弄清楚了。 徐風說著,起身去飲水機接了兩杯水,一杯放在梁春雨面前。 他喝了一口水:“當時我真記住了那女孩的樣子,回去后就畫了幅素描,那之后一個禮拜都帶著素描本在街上找人,不過后來就再沒遇見了。我就是不明白,為什么莫名其妙就一群人圍上來打我……?!?/br> 梁春雨張了張嘴,沒說出話,視線又往徐風那邊看,欲言又止的樣子。 “哈哈我也不明白,你千好萬好一小哥哥怎么就被打了?劇本拿錯了吧?” 徐風在桌子底下踢了秦晏舫一腳:“別說了,我告訴你,你倒好,逢人就說,生怕別人不知道,都傳遍了?!?/br> 秦晏舫還是笑,樂得不行。 梁春雨垂下眼,面不吃了。 ** 下午梁春雨接了個電話,是何佳橙打來的。 想什么來什么,梁春雨剛還因為徐風被打的事聯想到何佳橙,她就來電話了。 何佳橙是梁春雨發小,兩人打小認識,但認識是認識,關于兩人怎么成為好朋友的還是頗有段淵源。 簡潔來講只能說是天意如此,一個悶葫蘆,一個炮仗,倆東西湊一塊兒了。 何佳橙大學微商起家,后來轉做電商,趕上好時機沒趕上好發展,手頭資金不多,人脈也沒那么廣,也就富了一陣。 富的時候提出幫梁春雨還債,毫無意外地被梁春雨拒絕,拒絕的理由是:我覺得你現在還不穩定,最好先存點錢,以防意外。 何佳橙不信邪,一張20萬的銀行卡偷偷塞到梁春雨包里,不久一語成戳,意外降臨,她破產破得差點兒跳河。 梁春雨又將銀行卡原封不動寄了回去。 直到現在,何佳橙的事業路也是一直走得顫顫巍巍,沒有雙休單休法定節假日這一說,有時間就回a市看看,沒時間就在c市打拼。 “小春!”電話那頭何佳橙帶著笑意的聲音,“我今天回a市。你走了么,沒走出來跟我聚聚?!?/br> “我已經在去b市的路上了?!?/br> “哎,其實我也猜到你已經走了,就是太久沒見你,想你了?!?/br> “下次吧,你到b市來?!?/br> “行啊,我看看時間……?!?/br> ……。 梁春雨不是很會聊天的人,但她很耐心,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是這種耐心在面對何佳橙的時候還多了點不自覺的溫柔與輕松,具體說不出,但聲音聽起來就是與平時不一樣,這一點車廂里另外兩個男人都聽出來了。 秦晏舫往后掠一眼,而后視線逐漸轉向徐風,眨了眨眼壞笑。 徐風不說話,從儲物格掏了瓶飲料。 何佳橙滔滔不絕,梁春雨偶爾搭話,前面倆男的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手機對面那個人的聒噪。 徐風咕咚咚喝了小半瓶,把瓶子塞回車門格子里。 在別人車里,梁春雨不好講太久,想掛電話,何佳橙猜到她心思,偏偏不肯,笑嘻嘻的就是不肯掛,又纏了十幾分鐘才結束通話。 梁春雨把手機放回去,欠了欠身子看前面的指路牌,剛抬起頭就碰上了徐風的目光,直直對著她:“是你男朋友嗎?” 梁春雨:“我發小?!?/br> 徐風點了兩下頭,轉回身子看路。 車子駛過倒退的林蔭,光明與黯淡交錯的光斑劃過他的面頰,耳畔撒著金輝,五官埋在金線里。 徐風靜靜的,笑了下。 秦晏舫坐一旁見了,心里“嘁”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