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沈晞蘊不能跟弋陽公主杠上,只能說要告退。 弋陽公主卻伸手攔住了沈晞蘊,“怎么?本公主說話難聽?還是配不上跟中書夫人說話?” 正當沈晞蘊抿嘴不語,思慮要硬闖出去還是默默忍受不給齊子轍添麻煩時,后頭一清脆聲傳來,“弋陽公主,請您看在家父之面,放過齊夫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替換啦~~~~~放假的時間好短啊,好想天天放假~~~~~ 收藏一波哦~~~ 第053章 錢嫻嬪 卻見出聲之人面若圓盤, 身形豐腴,頭上簪著的金簪材質卻是上等材質。衣裳用的也是和宮里頭差不多的綢緞錦繡, 翹著唇角,噙著笑, 眼神掃過弋陽公主。 弋陽公主隨意看向周遭錯落著向來人行禮,勉強福了福身子。 邊上的小宮人低聲私語:“齊夫人, 這是宮中的嫻嬪?!眿箣?!沈晞蘊微微張口后閉上。錢太師最小的嫡女, 當年不知為何, 突然入宮的嫻嬪。 因著錢太師在朝中的地位,皇帝給了封位的優厚, 即使她在后宮中不受寵,但也不見得被欺負,連帶著像弋陽公主這樣的主子, 都要給她幾分薄面。 弋陽公主撇了撇嘴,涼涼地說:“既然嫻嬪娘娘都開口了,就算不看在您的面子上,也要像您所說,看在太師的面子上?!?/br> 嫻嬪微微一笑, 倘然地道:“多謝?!?/br> 嫻嬪娘娘往前頭走,沈晞蘊跟在后頭, 遠離了她們。嫻嬪將人送到了轉角處, 里殿內不過百步,上下打量了沈晞蘊一番,并未出言。 沈晞蘊行禮謝道:“多謝嫻嬪娘娘出手相救?!痹谟洃浿? 錢家很少提及這位姑奶奶,不過聽錢家的大兒媳曾嘀咕過幾句,說是嫁入錢家后被小姑刁難了許久,若不是之后用了些許玩意哄得她開心,只怕在錢夫人面前,每日都要吃癟。 邊上兩側林木蒼郁,視野開闊,夜里涼風徐徐,吹拂得嫻嬪的衣襟裊裊飄搖。嫻嬪沉默良久,挑眉看向沈晞蘊,見她面露感激之情,并沒有一絲絲虛假,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只是這笑聲尖銳,原本暗藏在深處的譏諷之色涌動了上來。 “哈哈,我倒是沒有想到,齊子轍最后竟然娶了你這樣的東西?!彼捯魟偮?,就令沈晞蘊變了臉色。 前世錢家媳婦誠然不曾騙她,果然不是個好相與的。 沈晞蘊微微挑眉,懇切道:“嫻嬪娘娘,請慎言?!彼趩舅馓枙r咬字格外清晰,且略微加重了語氣。 嫻嬪驕縱慣了,在皇宮中,除了偶爾見上一面的皇帝她拿出那么點溫柔小意捧著,其他人看到她,都繞道走。 “有何好慎言。倒是你,那些貴人們可沒說錯,泥腿子就是泥腿子,還妄想一步登天,也不看看你受不受得住,我若是你啊,早就老老實實退婚了?!?/br> 沈晞蘊原以為嫻嬪因著她是齊夫人,齊子轍與錢太師素來不合而針對她,沒成想,這罪魁禍首還是齊子轍。 嫻嬪呵呵一笑,道:“算了,給你指條明路,不是我嫻嬪故意刁難你,而是你入了上頭的眼,引著我來刁難你,我怎么能錯過這樣的好時機?” 嫻嬪與沈晞蘊擦肩而過,在錯開時,竟然伸腿踹了輪椅一腳。 齊子轍從遠處來,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盯著嫻嬪的腿,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嫻嬪板著臉,轉身就走。 齊子轍上前摟住沈晞蘊,來回上下檢查她有沒有被欺負,言語中帶著不快,責備道:“有沒有什么事?怎么不讓人來喊我?” 若不是齊子轍等了許久仍不見她進來,心下著急,只好退席出來尋找,也不能看到這樣的一幕。 沈晞蘊心生酸澀,搖頭說沒事,掙扎著將手從他手掌心中抽出,眼眸黯然,讓張嬤嬤送他回宴席,齊子轍卻攔住說他們可以回齊家了。 馬車里頭與來時一般兩人并不搭話,這樣的氛圍當下人都有些害怕,生怕一不小心,被牽連到,得被剝皮了。 沈晞蘊前世也受過這樣的屈辱,只是今世比前世更甚。而這些屈辱,都是拜面前的人所賜。 回了臥房,她沒有開口,只是讓張嬤嬤領著她去水室??粗煌巴暗乃惶нM來,灌滿,放上藥湯,調和后,她才扶著一根棍子,坐在澡桶里頭。 張嬤嬤揮退其他人,從胸口中掏出一團紙,悄聲說:“夫人,這是有人趁著宴席出門時,往我懷中塞的字條?!碑敃r人多嘴雜,她不敢有任何異動。 沈晞蘊結果紙條,上頭字跡清晰,沒有任何書寫人的特征,里頭講了嫻嬪的來歷。還說了一件她未曾了解詳細的事。 她當時在錢太師府只是知道錢家最小的嫡女是為了家族的利益這才進宮,聽說為此還解除了婚約。 沒成想,這里寫的卻是和聽的不同。 嫻嬪當年之所以進宮,是為了不丟錢家人的面子。 上頭寫得清清楚楚,當年連中三元的齊子轍座師正好是錢太師,錢太師很是欣賞齊子轍,為此想要大力培養,齊子轍也經常去錢太師府中請教,一來二去,竟然讓偶爾出現或者路過的錢姑娘看上了。 齊子轍那姣好的容顏讓錢家小姑娘著迷了,并嚷著要嫁給他。 錢太師提出要招齊子轍為女婿,齊子轍并未正面回答是否愿意。錢太師也未曾跟后頭的閨女說,可嫻嬪是錢太師的老來女,對于錢氏來說,那就是老蚌生珠,很是寶貝。 自然嫻嬪也養成了高人一等的性子,又常常進宮與公主玩耍,在她眼中,公主甚至還不如她,她實在不會去想,竟然還有哪個小窮伙子不愿意娶她,被她看上,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尚公主可沒有娶她來得有價值,她肯下嫁,她認為齊子轍只怕夜里都要睡不著覺了,自是沒有想到會被拒絕。 錢太師沒有得到答復,也沒有催促,齊子轍趁著錢太師未曾催促之意,利用沛縣齊家的力量,讓自己嶄露頭角,成功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 這個時候的錢太師還以為齊子轍如此拼命是覺得配不上自家閨女,想為自家閨女掙個誥命。 就這樣來回蹉跎了半年,錢太師再也坐不住了,又一次招來齊子轍詢問對與他們錢家結親的看法。 齊子轍只說要考慮,還要稟明父母。 錢太師頷首點頭,覺得齊子轍很懂孝道。 這樣又過了半年,當錢太師開始覺察不對勁時,齊子轍卻先發制人,直接與錢太師對立了。 錢太師此時才得知,齊子轍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依附于錢家,齊子轍之后受到了錢家派系人的打壓。 可錢家派系人越是打壓他,他越受到皇帝的信任。 錢太師看出皇帝心中的想法,命人收手了,若是再不收手,吃虧的絕對不會是齊子轍。 嫻嬪得知齊子轍看不上她,氣得跑到齊子轍的衙門門口去堵人,攔住齊子轍時,卻被齊子轍用厭惡的眼光看著,甚至于讓身邊的仆役去趕她走。 嫻嬪娘娘覺得受到了無上的屈辱,她若是只嫁給高官,又如何能夠出自己心中的那口惡氣,正值皇帝想要選秀,本來可以讓錢太師求了恩典,免了選秀之事的嫻嬪,主動要求參加選秀。 可皇宮中并不是像嫻嬪所想的那樣,皇帝確實看在錢太師的面子上,收了她入宮,可皇帝年老了,也沒有太多心思,加上對錢家頗為忌憚,去嫻嬪那的次數,五根手指頭都能數得清楚,又加上皇帝喜歡清修,嫻嬪卻看不起清修,越發沒有話說。 若是問她是否后悔,她如何不后悔,每日數著宮殿地面上的磚塊,熬著燈籠里頭的蠟燭,什么事都不能做,就像錢太師書房里頭的八哥一樣,撲騰多少下翅膀,都被困在里頭,出不去了。 她很寂寞,甚至于在想,要不要對皇帝低頭,在她還沒有做出選擇時,皇帝有了新寵戚妃,沒過幾個月,聽聞齊子轍要大婚了,還是娶了個有殘疾的姑娘。沒了她,他就得不到好的人了。 嫻嬪很是高興,那天晚上,多吃了一碗飯,可夜深人靜時,枕巾也濕透了,第二日只能用倒虛汗這樣的謊言來騙貼身宮女。 今日宮宴,她早就派人到宮門口去等著齊子轍他們過來,宮人看到齊子轍對沈晞蘊的體貼,宮人自是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 嫻嬪本不想參加這次家宴,卻突然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她想讓他知道,他會后悔不娶她??伤麉s未曾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直都待那個瘸腿的沈家女很好。 當她收到宮中好事之人送來的消息,說是齊子轍的夫人被人在涼亭里頭刁難,明知是借刀殺人,是個陷阱,她還是趕了過去??吹侥侨頉]任何一處優點的沈晞蘊,蒼涼地笑了。 沈晞蘊看完整封信,將薄如蟬翼的信紙放在水面上,墨漬一點點散開,字跡開始變得模糊開來。 張嬤嬤看著她這副模樣,擔憂地喚道:“夫人!” “???”沈晞蘊將字條弄濕,伸手一捏,全都軟掉了,她又用手撈起來,放在了水桶邊上,張嬤嬤自會把它扔掉。 “嬤嬤,若是,我離開齊家,嬤嬤愿意跟我離開么?” 張嬤嬤抖了下唇,正色道:“自是愿意的。老奴一生都跟著姑娘?!?/br> “只是,姑娘,您也想太多了?!?/br> “我,只是怕......”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五一假日就這么結束了,明天要上課,周四晚更~~~ 第054章 鬧和離 睡前, 齊子轍想開口與沈晞蘊說話,沈晞蘊卻閉上眼睛, 直挺挺地躺著,齊子轍開不了口, 翌日,晨起, 沈晞蘊等齊子轍去晨練時, 便說要去跟胖胖一起吃早飯, 齊子轍本要過去找她,卻因公務, 只能作罷。 齊家上下奴仆倒是在這一兩日中看出了些許端倪,夫人和老爺鬧變扭了,而且老爺還很被動。 沈晞蘊近幾日不思飲食, 心神恍惚。雖說天天到胖胖這來,早早過來,很晚才回去,可說是陪胖胖玩,卻總是被胖胖嫌棄, 接個球都能接漏了,跟胖胖說話, 也是心不在焉。 今日回屋, 是江神醫傳了話過來,說是要給她開新藥。她這才不情不愿地回了臥房??蓜傋聸]多久,齊子轍就進來了。 他身形比前幾日消瘦了不少, 渾身散發著穩重的氣息,氣度沉穩老練,目光深邃卻又不是溫和地看著她。 沈晞蘊抿了下唇,倔強地對視著,齊子轍揮退了伺候的人,關上了房門,沈晞蘊忙道:“你干什么?江神醫等會過來?!?/br> “他不會過來?!饼R子轍落下這樣一句話,盡顯了他難得一見的無賴之意,“是我用他的名義喚你回來的?!?/br> “你,果然在躲我。為什么?”齊子轍坐在凳子上,沉穩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究和迷茫。 “我,沒有在躲你?!彼挥傻檬缚诜裾J,可齊子轍卻不信,只盯著她看不說話。 沈晞蘊被盯得心虛,便去拿了放在一邊的拐棍,撐起身子,往門口去,準備離開房間,卻在觸碰到門的瞬間,被人用力一抬,扛在了肩膀上,甩到了床上,她掙扎著起身,卻被齊子轍給壓住了,他嘴里噴出來的熱氣讓她覺得臉有點癢,“你,放開我?!?/br> “你先告訴我,你在想什么?”齊子轍猜不透她。 沈晞蘊的目光落在了齊子轍俊俏的臉上,神俊清朗的五官卻透露出了一股子的冷氣,微微抿著的嘴角泄露了他的不快。 她轉過頭,低聲吶吶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鄙驎勌N以為她這么說,他會放開她,不料,他卻扣得更緊了,低沉地問:“我到底做了什么?” 裝?你還裝!沈晞蘊冷笑了一聲,用力掙扎了一下,齊子轍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紅了一圈,她疼得痛呼出來,之后破罐子破摔地大聲嚷道:“我想干什么?我想跟你和離?。?!” 齊子轍怔住了。 “我想跟你和離?!鄙驎勌N深呼了一口氣,壓制住激動的情緒,平靜地脫口而出,面無表情。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提出這樣的想法,他卻是震驚了。 “為什么?”齊子轍淡淡地問,松開了她的手。 沈晞蘊揉了下自個細嫩的手腕,橫了他一眼,“你還不知道為什么?” “你騙了我!” “我騙了你?” “你說你不認識戚妃,那為何戚妃為了你再三刁難于我?你卻騙我說你和她不認識?!毕肫鹌蒎鷮λ骼锇道镒龅氖?,她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我和戚妃確實不認識。你不信可用看望千金公主名義,讓千金公主領著你去找戚妃對峙?!饼R子轍聽她是為了這件事,笑了,這丫頭是在吃醋吧? 沈晞蘊見他應對得當,算是信了三分,便又說:“那嫻嬪娘娘怎么回事?” 齊子轍伸手要去拉她,沈晞蘊躲開了,微微惱怒地伸手抓了他一把,他幸而躲開了,要不真能在手臂上留下五爪印。 “嫻嬪是錢家人,我是絕對不會娶她的。我與錢太師早就水火不容了,我們注定是不可能站在同一陣營?!?/br> 既然他與錢太師如此,那為何還要娶她?她的父親沈宴不是跟錢太師一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