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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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想著,郭賽就本能的看向正跟胭脂說話的盧嬌。 似乎是覺察到他的視線,又或是早有防備,盧嬌刷的抬起頭來,似笑非笑道:“三哥這是怎的了,可是我臉上有東西?” 見她神色坦蕩,倒不似有所隱瞞的樣子,郭賽也順勢笑了笑,又把視線稍稍錯開,看著胭脂問:“這就是新來的江姑娘了吧?這回好了,四妹有玩伴了,也不必整日打打殺殺?!?/br> 這是說自己惹人煩,不成體統了?盧嬌皮笑rou不笑的扯了下嘴角,暗地里拉住要起身見禮的胭脂,又沖隔壁的胭虎抬抬下巴,“三哥,姑娘家面皮兒薄,人家可不像我似的瞎鬧騰慣了,你這么直勾勾盯著看可不好。再說了,真要說起來,咱們六弟在那兒呢,三哥最是守信懂禮的人,怎么卻先來問人家姑娘的事兒了?” 若換了旁人,聽了這話只怕要臊起來,但郭賽眼睛都不眨一下,面色不變的笑了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江姑娘容貌這樣出色,倒是叫人想不注意都難了?!?/br> 這叫什么話? 盧嬌眉毛一豎,就要發飆,卻見趙恒面帶不悅的拍了下桌子,率先舉杯,“接風宴,莫要搶人風頭,來,都舉杯,敬六弟和妹子一杯!” ****** 沂源府眾人歡聚一堂,雖有暗流洶涌卻也難掩溫馨,不過遙遠的小蓮村卻已然亂了套。 江志本來在外游學,誰成想半道接到同鄉傳信,說是妻子意圖將女兒賣給一個年過半百的土財主做第十八房小妾,登時氣的七竅生煙,學也不游了,當下連夜往家趕。 他走的并不遠,可到底腳程慢,直到十一月初才到家。 村長親自將事情原委說了,江志這才知道自家女兒給人救走了,欣慰之余便越加憤怒了。 “那毒婦現在何處?!”他平日那樣溫和一個人,此刻也氣的渾身發抖起來,額頭、脖子上都高高的鼓起青筋,“我江家斷然容不下此等蛇蝎心腸之人!” 他自認待隋氏不薄,便是女兒胭脂也對隋氏多有忍讓,可那女人非但不知滿足,反而越發囂張。以往小打小鬧也就算了,這會兒竟然敢趁自己不在家發賣女兒了! 這也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村長點頭,“不錯,我小蓮村上下百姓皆是老實良善之輩,哪里容得下這樣的害群之馬?你還是速速擬一封休書,將她打發了吧!” 這個倒不必擔憂,江志二話不說便開了書箱,不假思索的寫了一封休書來。 只是這個卻要去大牢里交于隋氏了。 那日她東窗事發,被人當眾擒獲,又直接扭送衙門。雖因未得逞只判了半年,可她到底心虛,驚慌交錯的過了兩天就小產了。 聽聞江志來了,正奄奄一息的隋氏眼中忽然有了神采,猛地爬了起來,瘋了似的喊道:“老爺,老爺,是我錯了,我一時鬼迷心竅,你饒了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快,快,你快同知縣大老爺說,快帶我家去吧!” “毒婦!”江志痛罵一聲,抬手將休書丟到她面前,狠狠啐了一口才道:“帶你家去?想得美!我卻沒有更多孩兒讓你禍害了!往日是我瞎了眼,自此之后,你再不是我江家婦,你我再無瓜葛!” 一直以來,他都是個極溫和的人,甚少與人紅過臉,可如今,他竟也能說出這樣狠絕的話了。 江志有些自嘲的一笑,果然是油脂蒙了心竅,竟到今日才看清。 他真是錯了,大錯特錯。 將兒女置于絕境的看似是隋氏,可實際上,這里頭又何嘗沒有他的功勞? 若非他一再縱容,若非他一味退讓,若非他自以為是,又如何養肥隋氏的胃口,壯大她的膽量,進而釀成今日之禍? 隋氏直接呆住了,腦袋里嗡嗡作響,老半天才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對著江志毫不猶豫往外走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喊道:“老爺,我真的錯了呀,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遭吧!那倆孩子已經走了,若再休了我,你豈不是個孤家寡人?我還能生,還能生??!” 江志果然停住了腳步,可下一刻,說出來的話卻更加令隋氏如墜冰窟。 “孩子走了,尚且找得回來,可你的良心,卻早已給狗吃了,哪里能見?” “不光你錯,我也有錯,天大的錯!然大錯已鑄成,我必然要竭盡所能的去彌補,至于你,呵,且等著吧!” 他一定要金榜題名,然后風風光光的接兩個孩子回家,好好彌補他們! ***** 中定鏢局上下多是率性豪爽之輩,高興就笑,不高興就生氣,并不必多花費心思去猜旁人的喜怒哀樂,胭脂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只是才過了幾天,她就發現自己的手似乎干澀的很,就琢磨上街采買些東西。 這幾日盧嬌同她相處得很好,這日正打算出門練武,順便找幾位兄長切磋一二,卻見胭脂換了外出的大衣裳,又挎著一個籃子,儼然是要外出的模樣。 “輕容,你是要去買東西么?” 胭脂點點頭,“不曾想這里如此干冷,我實在不爭氣,竟有些熬不住,若是壞了手,一應的活兒就都做不得了。這不,就想去買些東西做手脂,可使肌膚滋潤,也可防止皴裂,免生凍瘡?!?/br> “你竟還會做手脂?”盧嬌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練武之人體魄強健,火氣也足,哪怕穿的比常人少些,也感覺不到寒冷,除非是三九寒天去關外送鏢,不然還真不必擔憂。 胭脂笑道:“這些同胭脂水粉頗有共通之處,我雖不才,卻也知曉幾個方子,只是從沒做過,成不成的,還得試試看才知道?!?/br> 凍瘡這種東西,一旦生過一次就很容易復發,再者鏢局上下還有許多體格一般的小伙計、廚娘、丫頭,他們總是干活,手腳難免吃苦,若是果然能做,便是不能賣錢,贈與眾人也是積德行善的好事。 殊不知自從用了她做的油胭脂和甲油之后,盧嬌就對她產生了強大到近乎盲目的信心,當即嚷著要陪她去。 “你放心,你一準兒成的,你初來乍到的,還是我同你去吧?;仡^若是旁人問起來,也有我一份功勞呢!” 第24章 盧嬌興沖沖帶著胭脂出門,路過二院演武場的時候,徐峰就笑著問道:“四當家,下場比劃幾下不?” “今兒沒空!”盧嬌挺得意的挑了挑眉頭,“二哥,回頭我找你的時候,你可別躲!” 徐峰就齜了齜牙,又看見她今日似乎格外美麗,就贊道:“呦,真俊?!?/br> “是吧?”盧嬌將他們都當做親哥哥,被夸獎了就有點美滋滋的,“這是輕容妹子送我的油胭脂,真是好用的緊,她還會做別的呢?!?/br> 說起來這個送東西,徐峰等人倒是頗有體會,那唇脂確實蠻好用,嘴都不疼了。就是……香了點兒,搞得遇見的好多人看他們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 正跟盧雄過招的趙恒也收了手,“要出門么?” 練武之人大多起得早,這會兒也都練了小半個時辰,一個個只穿著單衣,額頭還都見了汗,對比四周地面上堆積的白雪,當真叫人驚駭。 裹得棉球似的胭脂不由得十分羨慕,跟大家問了好,這才點頭,“正是,來時匆忙,昨兒一收拾才發現缺了好些東西,今兒便勞四姐帶路去置辦些?!?/br> “姐,我陪你去!”胭虎忙不迭的跳出來,剛說了一句話就被盧雄拎著衣領揪了回去。 “你跟著去添亂嗎?先把功夫練好了再說?!北R雄板著一張臉,看上去格外嚴肅。 昨晚吃過飯他就試了這小子一回,發現著實天賦驚人,只是早年沒人教導,起步有些晚。所幸胭虎如今也才十四歲,刻苦一些倒也不妨事。故而盧雄就暗自下了決心,既要當好哥哥,也要做半個師父。 因胭虎平日有趙恒親自調理,盧雄不好越俎代庖,便只算半個師父了。 胭脂忙道:“你別胡鬧,跟著諸位兄長好生學功夫是正經,莫辜負了他們的苦心,我有四姐帶著盡夠了?!?/br> “正是這話!”盧嬌將那銀/槍用力往地上一頓,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信心十足的道:“難不成還信不過我么?再多嘴,當心我揍你!” 胭虎哪里見過這樣潑辣的女子?立時就給罵住了,回過神來臉漲得通紅,有些不服氣的說:“那是我姐,我自然是” 話音未落,就被盧嬌搶白道:“自然什么?她還是我妹子哩,難不成我會將她丟在外頭?” “我們是親的!”胭虎搶道。 “我管你什么親的后的,”盧嬌渾不在意的說:“如今她住在我對門,離你遠著哩,以后你都不必費心了?!?/br> 這,這是要搶自己的jiejie不成? 胭虎直了眼,臉都憋紅了,“你簡直欺人太甚!” 眾人先是一愣,繼而齊齊大笑起來。 胭虎年紀最小,為人又可憐可愛,大家都喜歡逗他,如今就連大不了幾歲的盧嬌竟也忍不住了。 盧嬌忍笑,變本加厲的挑釁道:“我就欺負你,如何?有本事過來打我呀!” 胭虎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嗷的一嗓子就跳了出去,“不許你搶我jiejie!” 盧嬌放聲大笑,一個閃身就滑了出去,腳尖一點,轉身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腳,胭虎練武才幾個月,下盤不穩,登時踉蹌著撲了出去,好懸沒摔倒。 “傻小子,你還嫩著呢!” 胭虎捂著屁股站穩,滿臉張紅,“你,你一個女孩子家家,作甚要,要踢別人的” 他的了幾回,終究是說不出來,只是又羞又氣。 眾人笑的越發厲害,胭脂也有些無奈,“虎子,四姐逗你玩兒呢?!?/br> “我不管!”胭虎吭哧吭哧的說:“反正,反正我一定要踢回來!” 眾人先是一滯,然后齊齊發出哦的一聲,十分曖昧。 回過神來的胭虎臉上越發紅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就是” 不等他說完,盧嬌已然俏臉微紅,嬌喝一聲,提槍殺了過來,“yin賊,看槍!” 論及功夫,如今的胭虎便是三五個捆起來也打不過一個赤手空拳的盧嬌,他也不蠢,眼見對方殺氣騰騰的不聽解釋,干脆一咬牙,撒腿就跑。 他是打小山上山下野遍了的,又上墻爬樹,腳下分外靈活,一時之間,盧嬌竟還真的攆不上。 兩人一個是真孩子,一個也沒多大,登時鬧得雞飛狗跳,哪里還記得什么陪胭脂出門采買東西的事? 胭脂啼笑皆非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道早知道,還不如自己悄沒聲的去了呢。 “罷了,我帶你去吧?!闭胫?,趙恒就擦了汗,又抓了一旁的外衣套上,“眼見著那兩個一時半會是騰不出空來了?!?/br> 胭脂很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推辭,“這怎么好?大哥且去忙正事去吧,我才剛來,見什么都新鮮,自己轉轉也怪有意思的?!?/br> 從開始到現在,他們姐弟倆欠人家的也夠多的了,再這么下去,一身人情債可如何還的清? “話不是這么說的,”趙恒搖頭,“可巧今兒我也有正事,青山鎮縣令托我走了一趟鏢,今日便去送下,還要勞煩你等我一等。再一個,沂源府繁榮如斯,少不得也有些骯臟污穢之處,便是衙門也是睜只眼閉只眼的,你一個姑娘家若是貿貿然闖了進去,指不定要出什么亂子?!?/br> “正是這個理兒,”徐峰不知什么時候也湊了過來附和,“今兒就先委屈妹子你跟大當家走一回,日后熟了也就罷了,眼下正值年關,最亂的時候,進京的、返鄉的,不光正經百姓,便是那些拐子、扒手、積年匪盜也要過年哩,多得是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br> 他說的著實嚇人,又一臉嚴肅,胭脂聽到最后臉都有些白了。 胭脂猶豫良久,這才很不好意思的點頭,“哪里是委屈,倒是委屈了大哥?!?/br> 叫堂堂中定鏢局大當家的陪自己出門采買東西,當真是大材小用了,良心還真有點過不去。 趙恒神情復雜的瞅了徐峰一眼,徐峰就回了個“兄弟干得不錯吧”的眼神,一時間,趙恒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難道還能怪這位哥哥太活泛了么? 稍后,趙恒果然點了八個精壯的伙計,駕了三輛車,直奔沂源府知府所在。 昨日只是匆匆入城,天氣也不大好,胭脂也沒顧得上細看,今日雪后初晴,城中氣象便煥然一新了。 青石板路上的積雪早就有人清理到道路兩旁,露出中間干干凈凈的地方供車馬行走,車輪碾壓上去也僅有一點極其細微的摩擦聲,可知其堅固。 主干道兩側先是深挖的排水溝,上頭都用帶孔的石板蓋著,既干凈又不影響功用。水溝后面栽種著一溜兒柳樹,如今都沒了葉子,倒也別有一番蒼茫風味。 再往柳樹后頭,才是一水兒的商鋪,販賣饅頭、包子等各色面食的,早已熙熙攘攘,里外都擠滿了人,空氣中翻滾著濃烈的香氣,便是不餓也能給勾出饞蟲來。 還有那綢緞莊、成衣店、酒莊飯館、書肆、等等,應有盡有,迎來送往、招呼買賣之聲不絕于耳,其繁華熱鬧勝過青山鎮何止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