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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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場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和各式各樣的人周旋過,段荀自認這雙眼還是看得準的。薛鋮絕非善類。 征兵、鍛造再到今日鐵礦一事,段荀很難相信這真的只是巧合。 明明他早就把話散了出去,明里暗里的阻撓壯丁應征,但兵馬營依然每日都能收到新丁,如今只怕已經填滿了兵馬營的半數空缺!而后鑄兵器隨之而來,他不愿給薛鋮兵器,本想搪塞過去,哪知薛鋮竟提出了兵馬營單獨鑄兵器之事。本以為切斷鐵礦供給就能令他頭疼一陣子,誰知沒幾天便從一個小匪寨里繳來鐵礦?! 把這些事一串,段荀十分篤定薛鋮此行是有備而來的,而目的就在兵馬營。 再細想一層,他一個調任的將軍就算壯大的兵馬營也是給他人做嫁衣,那為何薛鋮還要這么做?單單為了剿匪?絕不可能!可若不是為了剿匪…… 段荀不敢再想下去了。 朝廷多年對西南一帶關注甚少,如今空降一個征西將軍說是為了剿匪,焉知不是為了別的什么人鋪路呢。 絕不能讓薛鋮擁有足以和官府抗衡的兵力! 段荀轉瞬拿定主意,眸光幽暗。 *** 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三方人馬各懷心事緊鑼密鼓地忙碌起來。 兵馬營士氣高昂,勤加練兵準備下一次出兵剿匪。 各匪寨一邊派出了不少探子打探兵馬營動向,一邊開始準備寨中的防御工事,磨利刀兵,嚴陣以待。 段荀這邊密謀滋事,一眾人商討了半天此計如何實施,終于敲定方案分頭行動。 兩日時間眨眼而逝,很快抵達薛鋮密劫郭老六的那天。 這件事薛鋮和魏狄徐冉通了個氣,獲得一致贊同,天還未黑三人便悄悄帶上幾個暗衛,改裝易容摸出了兵馬營。溯辭因大病初愈被薛鋮留在營中,只能眼巴巴看著他們的背影,噘著嘴縮回房間百無聊賴地一邊看話本一邊等消息。 處于風暴中心的郭老六半點沒察覺,和往日一樣在一壺春喝到天色擦黑,頂著一張微醺的老臉被轎夫攙進了轎子里,慢悠悠地向宅子方向走去。 這一條路轎夫不知走過多少遍,心情十分輕快,甚至想著等把郭爺送回去,得去嫣紅樓里好好松快松快,才抵得過這一日辛勞。 薛鋮等人身穿夜行衣,埋伏在郭老六必經的一條巷子里。巷子左右都是深宅大院的偏門,除了幽幽的燈籠沒有半個值守或巡夜的人,是動手的最佳地點。 眼看著轎子出現在巷子口,薛鋮嘴角一牽,抬手比了個動手的手勢。徐冉和三名暗衛點頭,等轎夫走到巷子中央,四人悄無聲息從墻上翻下,幾記手刀便轎夫們砍暈在地。轎子失去依托,咚地落地,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轎子里本來迷迷糊糊的郭老六被這猛地一震嚇了一跳,出聲道:“怎么回事?” 外頭靜悄悄的,沒有一人回應他。 許是酒醉的緣故,郭老六沒往心里去,低低罵了一聲,伸手掀開門簾探出頭去準備一看究竟。燈籠的亮光還未完全展現在眼前,郭老六只覺后頸一疼,兩眼一翻,被人兜頭套了麻袋失去意識。 薛鋮見的手立即招呼撤退,一行人扛著郭老六飛速離開,只余下昏迷的轎夫和空空蕩蕩的轎子,門簾在夜風中輕輕顫動,許久才恢復平靜。 這兩天薛鋮和魏狄在兵馬營附近尋了個破舊的小屋,掘出地窖。今日一擒到郭老六便將人丟進地窖中,再留兩個暗衛看守,這才悄悄摸回兵馬營。 溯辭在屋里看話本看得昏昏欲睡,屋門陡然被推開,嚇得她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扭頭看去正看見含笑望著她的薛鋮,身后還跟著魏狄和徐冉。 “成了?”溯辭連忙起身迎上去,問。 “成了?!毖︿吥罅四笏氖?,笑著拉她在桌邊坐下。 徐冉翻起一只杯子倒水喝,贊道:“薛將軍這劫人的手法嫻熟,不輸我們匪寨啊?!?/br> “這叫謀略!”魏狄聞言抬手打了打徐冉的胳膊肘,義正言辭地糾正。 徐冉一個手抖差點沒倒自己一臉水,柳眉倒豎抬腳就去揣魏狄,怒道:“土匪的謀略就不是謀略了?看不起我們匪寨??!” 溯辭看他們大鬧,噗嗤笑出聲,轉臉問薛鋮:“劫到人了下一步準備怎么辦?逼他交出賬冊么?” “賬冊不急?!毖︿吤蛄艘豢诓?,垂眸低笑:“咱們先用離間計?!?/br> 第102章 離間 郭老六醒來時已是翌日上午, 關在黑暗的地窖中,眼前只有一盞昏黃油燈,視野逼仄壓抑,后頸隱隱作痛。郭老六晃了晃腦袋,頓時發覺自己被捆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他駭然瞪大眼環顧四周,濃郁的土腥味令他惶恐,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來人!來人??!” 上頭守著的暗衛聽見聲音對視一眼,將脖子上的黑布拉起蓋住半張臉, 這才掀開地窖的門走了下去。 光線伴隨著腳步聲從臺階上灑下,郭老六緊緊盯著拾級而下的靴子,待看清對方面上的黑布時, 神色更為惶恐,本能地向后縮了縮, 驚道:“你們是什么人?!” 沒有人回答他。 兩名暗衛一個守在樓梯口,另一個緩步走上前, 在郭老六身前蹲下。 郭老六后背緊貼墻壁,汗毛倒立,嘴上依然嚷嚷道:“你們想做什么!我可是……唔?!?/br> 暗衛抽出一條布裹成團塞進了他的嘴里,將他后面的叫嚷盡數堵了回去。 郭老六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雙目圓瞪,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走離地窖,木板合上,一切重歸昏暗。 兩名暗衛一人留守一人潛回兵馬營將郭老六已醒的消息告知薛鋮, 薛鋮放下擦臉的棉布,抬手示意他回去繼續守著。 等暗衛告退,薛鋮這才轉身走向床邊,看著卷著被子縮在角落睡得正熟的溯辭,一邊輕喚她的名字,一邊伸手探進被窩。他的手剛洗過冷水,指尖冰涼,冷不防在溯辭小臂上一撩,酣睡的人頓時一個激靈,霍然睜眼。 溯辭眼里睡意未褪,手上的動作卻很快,眨眼間裹著被子翻身將薛鋮壓倒在床,腦袋在他頸窩蹭了蹭,迷迷糊糊嗔道:“手真冷?!?/br> “不冷怎么叫得醒你?!毖︿呅χ焓指糁蛔訐ё∷蒉o,輕聲道:“該起床吃早飯了,再不起一上午又要被你睡過去了?!?/br> 溯辭閉眼哼哼兩聲,半點不愿動換。 薛鋮摸了摸她的腦袋,又道:“郭老六醒了,你想不想去看看熱鬧?” 聽得此話,溯辭這才抬起腦袋,打了個哈欠,問:“什么熱鬧?” “讓徐冉去嚇一嚇他?!毖︿厡⑴貌畈欢嗟氖种匦律爝M被窩,掐著她的腰將她翻身壓了回去,低頭在她眉心一嘬,道:“我和魏狄不宜過早出面,你和徐冉一同去?!?/br> 溯辭眨了眨眼,抓著他的衣襟問:“怎么嚇?” 薛鋮附身耳語幾句,溯辭眉梢輕揚,頓時笑道:“這好說,保準沒問題!” 薛鋮這才松開她起身,扭頭從架子上取下衣服丟在床邊,道:“趕緊起來吧,我去給你拿吃的?!毖粤T大步朝屋外走去。 *** 郭老六失蹤的消息一大早就送進了刺史府,段荀面色鐵青,看著底下跪著的幾個轎夫,雙拳緊攥。 “昨兒我們和往常一樣送郭爺回家,走的也是平時走的路,可哪想在齊家胡同那里出了事?!逼渲幸粋€轎夫低著頭,將昨夜的事一一道來。 “沒看清是什么了?”段荀問。 轎夫搖搖頭,“沒有,事出突然,他們是從背后打暈我們的,看不見臉?!?/br> 段荀一拳重重砸向桌案,怒道:“反了天了!”又看向那幾個瑟瑟發抖的轎夫,只覺氣不打一處來,揮手道:“行了,下去吧?!迸ゎ^又吩咐人去城里打聽有沒有什么線索。 師爺立在一旁捻著胡須,雙眼微瞇,等段荀把事情吩咐完了才開口道:“大人,這事感覺有些不對勁?!?/br> “何以見得?” “素來劫人,若非有仇,左右不過謀財害命?!睅煚數溃骸翱晒狭谶h安城沒有仇人,這些人劫了郭老六后一沒有在現場留下什么東西,二來到現在也沒見人放話要贖金、沒見尸首血跡,這還不奇怪?” 段荀捻了捻手指,也覺出不對勁來。 不似尋仇,不為財不害命,這人綁郭老六還能為了什么? “鑄造坊近日可還有旁的單子?”沉吟片刻,段荀低聲問。 師爺搖搖頭,“都是幾個月前訂的,若是針對鑄造坊,可綁郭老六也沒有用啊?!?/br> 郭老六雖說是管著鑄造坊,但單子出自刺史府,匠人們按照吩咐干活,就算郭老六失蹤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會影響到鑄造坊的運作。 除此之外,還能是什么? 段荀輕叩桌沿,心里滿滿生出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招兵、糧餉、剿匪立威,而后…… 手指一頓,段荀霍然抬眸看向師爺,駭然吐出兩個:“薛鋮?!” 師爺也嚇了一跳,忙道:“他綁郭老六做什么?” “做什么?”段荀驀然冷笑,“自然是對付我了?!?/br> “郭老六手里……”師爺一愣,勃然色變,“賬冊?!他怎么會知道賬冊的事?” “不論他從何得知,賬冊決不能落到他的手里!”段荀斷然道:“派人去搜郭老六的宅子,找到賬冊!” *** 與此同時,徐冉和溯辭換上一身黑衣,來到關押郭老六的地窖。 郭老六驚慌地盯著徐冉,喉嚨里發出嗚咽的聲音。徐冉蒙著面走上前在他面前蹲下,啞聲笑道:“郭爺?!?/br> 你是誰?郭老六想問,卻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徐冉伸手扯下他嘴里的布團,道:“聽好了,接下來我問什么你答什么?!?/br> 郭老六恐慌地喊道:“你是誰?!” 徐冉嘖了一聲,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冷聲道:“我問什么你答什么,別的時候老老實實閉嘴!”、 郭老六被揍得眼冒金星,連聲哀嚎。 “我問你,賬冊在哪?” “什、什么賬冊?”郭老六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手里那本鑄造坊的賬冊?!毙烊教嶂囊陆髮⑷死蜃约?,一字一頓道。 這回郭老六聽清了,抬眸看了眼徐冉,又復垂眸,心念電轉,答:“我哪有什么賬冊,都……” 沒等他說完,徐冉一拳揍向他的腹部,陰森森地說:“我勸你老實交代,別以為能糊弄過去?!?/br> 郭老六哀嚎一聲,整個人蜷縮起來,嘴上依然說道:“我不知道什么賬冊!這種東西都在官署,怎么可能交給我一個工匠!” 徐冉不耐煩地直起身子,活動活動關節,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吃點苦不知道怎么說話是吧?” 見她一副氣勢洶洶準備動手的模樣,郭老六認命地閉上眼,心里卻是拿定了主意絕不透露半個字。 他們找不到賬冊,自己就還有利用價值,他們不會下死手。只要拖得時間再久一些,段大人一定能尋到這里的! “慢?!闭斝烊綋]拳準備動手時,一直不動聲色站在后方的溯辭緩緩開口。 徐冉順勢收手,回頭看向溯辭,一邊側身讓開,一邊沖她眨了眨眼。 溯辭負手上前,刻意壓低聲音,曼聲道:“郭老六,你真以為一個字不說就能撐到段荀來救你?” 郭老六蜷縮在墻角,雙唇緊抿,一言不發。 “可惜你的算盤打錯了?!彼蒉o頗為遺憾地搖搖頭,“段荀如今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不僅如此,他恐怕還更希望你半個字都不要說、安安靜靜死了最好?!?/br> 郭老六心頭一跳,猛然睜眼看向溯辭,道:“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