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書迷正在閱讀:胭脂、婚內燃情:慕少寵妻甜蜜蜜、我在地球撒野的日子[娛樂圈]、只為你心動、玄學大師的佛系日常、辛辛苦苦把孩子生下來了卻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絕色女總裁的貼身兵王、穿書之豪門男寡、世上第一親哥[快穿]、夫君人設崩了
“明日我就向陛下請辭,等調令下來到出發,應該也需四五日的時間?!毖︿叺溃骸熬├锬闳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這幾日我陪你去?!?/br> 溯辭眼前一亮,道:“我們再去一回霜園吧,王妃說里頭有一處名叫登仙臺的地方,夜里景致極美,一見難忘?!?/br> “娘和你說的?”薛鋮愕然。 “嗯,王妃說當年王爺曾帶她去過一次,那時是梨花開的季節,花瓣如飛雪,流螢穿行,遠有絲竹樂聲,臺下流水環抱,有河燈漂浮,令她難忘至今?!?/br> 溯辭的聲音飽含向往,薛鋮眼里浮起笑容。 這恐怕是當年爹求娶娘時準備的,如今提起似乎也恰是時候。 “好,等使團離京后我們就去?!毖︿呡p輕吻了吻她的頸側,笑著應下。 貪了會兒他懷里的溫暖,溯辭突然想起一件事,從他懷中掙脫,一邊小步朝里屋跑,一邊說:“對了,有樣東西要給你看看?!?/br> 薛鋮疑惑跟上她的步子,只見她從抽屜里摸出一張薄薄的紙遞給自己,道:“大理寺在查一樁與趙家有牽連的案子,季家一位大人將這東西給了我,問我認不認得。我想你和魏狄見多識廣,說不定能認出來,就帶回來了?!?/br> 薛鋮接過展開一看,也同樣狐疑道:“地圖?” 溯辭點頭,道:“你看看可有眼熟之處?” 目光在那些簡略的線條上滑過,薛鋮沉吟道:“這地形是有些眼熟?!倍笥謸u搖頭,“不能確定是何處,等明日得了空拿去給魏狄瞧瞧?!?/br> 溯辭點點頭,一手掩唇輕輕打了個呵欠。薛鋮見狀立即收起那張紙,溫聲道:“天也晚了,早些睡吧?!?/br> 然而他嘴上這么說著,卻沒有絲毫準備離開的樣子。溯辭看著他眨眨眼,問:“將軍你呢?” 薛鋮按上她肩,推著她往床榻走去,道:“今晚我陪著你,安心睡吧?!?/br> 白天就敢派出殺手明目張膽劫人,保不齊晚上不敢夜闖王府,在黎桑離開之前,還是親自守著更妥帖些。 燭燈熄滅,溯辭脫了外袍鉆進被窩,手還抓著薛鋮的手腕就要把他往床上帶。薛鋮半跪在床沿,按住了她的手,低聲道:“別鬧?!?/br> “你的腿上還有傷呢?!彼蒉o傾身上來抓住了他的衣襟,說:“今天又淋了雨,在外頭睡萬一著涼了怎么辦?” 薛鋮還欲推拒,然而在溯辭的堅持之下還是點了頭,任由她三下五除脫了自己的外袍,一同縮進被子。 溯辭貼在他懷里蹭了蹭,嘟噥道:“有溫香軟玉不抱滿懷,還要去睡外間,將軍你在想什么呢?!?/br> 薛鋮在她腰間捏了捏,臉上微微一熱,道:“胡說什么?!?/br> 溯辭嘟起嘴,毫不客氣地戳了回去,說:“這就不想抱我了呀?” “想?!毖︿叺托χ鴵Ьo她,溫聲道:“快睡吧?!?/br> 溯辭抓著他的前襟偎在他懷中,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二人相擁而眠,一夜無夢。 *** 翌日。 早朝時,有關薛鋮的彈劾如同雨后新筍般一股腦地冒了出來,說來說去無非也就是薛鋮失職導致出了這么大的事險些攪黃了魏晉盟約、難堪重任必須嚴懲之類的話。沈叢言十分不忿,替薛鋮辯駁了幾句,也很快也被怒斥聲壓了下去。 龍椅上的承光帝揉著額頭,靜靜看著底下一幫大臣吵得不可開交,末了一句再議將此事揭過,十分疲累地退朝離開。 朝臣對此議論紛紛,有人私下說陛下最近身子似乎不大好有些力不從心,也有人說莫非之前的傳言屬實、陛下還對東陵王府有所期待所以才對薛鋮如此寬宥。但無論是□□還是瑞王黨,此刻似乎都打成了一致的共識——得先把這個軍功赫赫又身份微妙的東陵王世子拉下來再說! 正當這些人忙不迭地寫折子彈劾薛鋮之時,一封請辭的折子已悄然送到了承光帝的書案上,正是薛鋮遞上來的。 折子內容言辭懇切,正借用了朝臣彈劾的話語,言說愧對陛下信任,差點釀出大禍,難當此任,故而自請辭去左驍衛上將軍一職,同時請求下放西南前去平定匪患、磨練心性。 這條消息很快如插了翅膀一般傳遍朝野,驚得所有人齊齊噤聲。 那些忙著彈劾薛鋮的大臣個個傻了眼,有些難以置信地將這消息翻來覆去嚼了好幾遍,生怕是傳錯了話。待確認薛鋮真的請辭之后,他們更懵了。 前一刻還摩拳擦掌準備給對手一記重拳,沒想到這一拳剛砸出一半,對面的鋼板頃刻間變成了棉花。雖說正應了他們所愿,但這種滋味竟有些說不出的憋屈。 而那些為薛鋮辯駁的人得知后更是扼腕嘆息,然而事已成定局,除了罵一句世道不公外,似乎也并沒有什么可以力挽狂瀾的計策。 承光帝盯著這請辭的折子目光也十分微妙,很快召了數位重臣入宮探討此事。然而這些人大半都是早朝上彈劾過薛鋮的,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摸不著頭腦,若順著說吧,顯得太落井下石,若說一兩句好話,又與先前的態度對不上,況且他們本就不想薛鋮繼續留在京師。 這次召見,異常沉默而難捱。 最后還是御史大夫季明博慢悠悠說了句話:“陛下,如今魏晉盟約已成,北方的戰禍自然隨之平定。但西南一帶的匪患素來是朝廷心頭之患,先前是抽不出得力的人手治理,現在薛將軍主動請纓,何不順水推舟?” “季愛卿的意思是同意薛鋮請辭,讓他去南方?”承光帝挑眉問。 “北魏使團遇刺,京城連發兩起命案,若說左驍衛一點過失也無,恐怕難以服眾?!奔久鞑┕笆值溃骸暗税敢彩茄④娂敝?,得以迅速破解、捉拿首犯,也算將功抵過?!?/br> “既然功過相抵,再調配西南有些欠妥?!庇蚁喟櫭嫉?。 “非也?!奔久鞑u頭道:“薛將軍沙場悍將,朝中若說誰最適合西南平亂,非他莫屬。若陛下覺得調配西南對薛將軍不公,大可保留左驍衛上將軍一職,若他能平亂歸來,官復原職,如此不僅可平悠悠眾口,薛將軍這左驍衛上將軍的位子更是實至名歸、無人置喙?!?/br> 這番話暗中帶刺,孟乾聽了面色一沉,冷聲道:“季大人,你這話什么意思?薛將軍職位乃陛下欽定,何人不滿?” “咦?”季明博奇道:“先前各位大人不是口口聲聲說薛將軍難堪此任么?” “那是薛鋮辜負陛下信任!”孟乾怒道:“他若有真才實學,何至出此打亂!” “陛下?!奔久鞑┝⒓聪虺泄獾酃淼溃骸傲袈氄{配西南,恰能檢驗薛將軍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若能平定匪患歸來,臣以為將左驍衛交給薛將軍必為眾望所歸?!?/br> 他這一輪話說圓了回去,待孟乾等人發覺不妥之時,承光帝已點頭將此事敲定。 孟乾一肚子話卡在嗓子眼,憋得面色一陣青白。 留職調配西南?開什么玩笑!這一半的禁軍好不容易從豐將軍手里摳了出來,又把薛鋮趕了下去,正是讓自己人上位的好機會!結果被季明博三言兩句弄出留職一說,這滔天權柄就重新勾回了薛鋮的指頭尖,讓人如何咽的下著口氣! 可惜季明博一早看出了這里頭的彎彎繞繞,離開御書房后還滿面笑容地對孟乾道:“恭喜左相大人得償所愿,把薛將軍趕出京城了?!蹦┝朔饕码x去,留孟乾一人氣得內傷。 *** 而薛鋮這邊利索地將左驍衛府的事宜收尾完畢,只等上頭旨意下來。正在屋里歇息,就聽見外頭有人叩門入屋稟告:“將軍,外頭有個姑娘,說是受東陵王妃之命,前來給將軍送東西的?!?/br> 薛鋮聞言挑眉,只道:“讓她來吧?!?/br> 不出片刻,果然看見溯辭拎著食盒邁進了屋。 “這回學聰明了,會借王府的名頭了?!贝P上門,薛鋮笑道。 “以前不是借不成么?!彼蒉o吐了吐舌頭,把食盒往桌上一放,三兩步上前直接坐到了薛鋮懷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質問道:“早上居然悄悄一個人走了,也不叫我一聲?!?/br> “見你睡得太沉就沒吵你?!毖︿呑匀坏丨h住她的腰,問:“給我送什么來了?” “把我自己送來了還不夠呀?”溯辭歪頭瞧他。 “我若說不夠呢?” “唔?!彼蒉o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伸手從懷里摸出一只小香囊,道:“那就只能再加上這個咯?!?/br> “這是?”薛鋮拿過香囊,拆開一看,只見里頭裹著一縷烏黑的發絲,頓時驚喜地看向溯辭。 “你們這兒的人不是講究這個么?!彼蒉o笑瞇瞇地說:“我也給你做了一個,就當是你去西南的護身符?!?/br> 薛鋮將香囊攥在手心,低聲道:“我們講求的是‘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br> “那是不是該把你的也綁進去?”溯辭捏著下巴問。 “嗯,若……誒你又拆我發冠做什么?” “剪一綹呀,你的劍呢,快借我用用!” “嘶……少點,這一劍下去得禿咯!” “沒事沒事,我一會給你梳好,保管誰都看不出來?!?/br> 最后薛鋮摸著鬢角一縷怎么梳都梳不上去的鬢發,看著溯辭笑得牙不見眼的模樣,惡狠狠地把她摁在懷里好好揉搓了一番。 第54章 線索 在這場綿綿秋雨的尾聲中, 北魏使團的車駕緩緩駛離京城。相比來時的張揚跋扈,去時低調了許多,尤其車隊中那一尊漆木棺槨在秋雨的洗刷中更填一分凄涼味道。 然而薛鋮的表情并不輕松,他立在街邊茶樓上,憑欄看著車駕緩緩前行,搭在欄桿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溯辭從屋里走出,看了眼在雨幕中遠去的車隊,伸手覆住他的手,道:“都走了就別再想了, 北魏的事夠他們忙活一陣子的,況且盟約剛成,不會這么快就毀約的?!?/br> 薛鋮反手握住她的手, 低低應了聲:“嗯?!?/br> “那就別皺著一張臉啦?!彼蒉o拉著他的手就把他往屋里拽,說:“好不容易一起出來吃頓炙羊腿, 我都把rou片好了,你還在看別人?!?/br> 溯辭把薛鋮摁在凳子上, 指著自己的鼻尖問他:“薛將軍,到底是我好看還是那煩人的車隊好看?” 薛鋮失笑,道:“自然是你?!?/br> 溯辭眉開眼笑地夾了片rou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道:“快嘗嘗,涼了可就不好吃了?!?/br> 一整只羊腿被她剔得干干凈凈, rou均片成薄片,飽蘸醬料,入口后層次豐富的味道在舌尖漫開, 帶著rou的鮮嫩,沒有半分腥膻,的確是做工精良的佳肴。 溯辭風卷殘云般掃了大半盤,支著下巴呷呷嘴,頗為遺憾道:“還是覺得上回在軍營里那塊鹿rou好吃?!?/br> “那是你饞了餓了,好不容易盼來一頓有油水的,自然覺得美味?!毖︿呅Φ?。 “不一樣?!彼蒉o搖頭,“飼養的禽畜就是沒有獵來的野味好吃,再鮮嫩的rou也感覺缺點什么?!?/br> “那好辦?!毖︿叺溃骸斑@往西南去的一路盡是山地,你想吃什么我就給你獵什么?!?/br> “真的?!”溯辭眼睛瞬間亮了,直起腰興致勃勃地問:“山里頭有什么好吃的?” “尋常的山雞野兔自然不用說,運氣好還能獵到鹿和狐貍,甚至還有狼?!毖︿叺溃骸俺诉@些山里還能采不少野菌,若有溪流,說不定還有魚蝦。抓一把野菌用山泉水熬一鍋魚湯,那味道才叫鮮?!?/br> “??!”溯辭捧住臉,眼冒綠光,道:“我們明兒就出發吧!” “瞧你這饞樣?!毖︿呅χ永飱A了一筷子rou,道:“吃口rou壓壓驚?!?/br> 溯辭鼓起腮幫子,目光十分怨念,“這得等到什么時候???” “前兩日還說想去霜園,怎么這下全拋之腦后了?” “唔,也是?!彼蒉o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說:“西南遲早要去,可霜園錯過了就不知何時才能來了,還是先去霜園!” 如此一想,溯辭重新振作精神,提起筷子開始下一輪風卷殘云。薛鋮被她逗笑,眼底的陰翳一掃而空。 午飯后二人分道揚鑣,一個去驍衛府,一個回王府。 隨著使團離京,薛鋮的調令也下放至左驍衛府。他面不改色地接旨謝恩,心里無甚波瀾,倒是府里不少人扼腕嘆息,尤其李檀還跑來勸慰薛鋮,甚至還說出來要讓安定侯向圣上進言這種話。鬧得薛鋮一臉復雜地將他勸了回去,打心眼里覺得安定侯府能養出這么個小少爺的確不容易。 待府中重歸平靜,魏狄也在此時趕了回來。 薛鋮的調令剛下,他隨后也辭去了左驍衛府的職務,請命與薛鋮共赴西南。他在軍中的職位并不十分高,加上又是薛鋮的老搭檔,這件事甚至沒往承光帝面前遞就應了下來。正好回府麻利的收拾完東西,扭頭就來問薛鋮出發日期。 “把門關上?!毖︿叢⒉患敝卮?,反而從懷中摸出溯辭給的那張地圖放在桌上,“你來看看這地圖,可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