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
而現在,他站在后方抱住了楚宴:“你不怕我……真好?!?/br> 剛才還陰云密布,忽然之間就陰轉晴了。 蕭允澤的語氣里帶著落寞,楚宴想,大概是因為這個怪病的緣故,讓他吃了不少的苦吧。 如今蕭允澤笑得開懷,楚宴心里也跟吃了糖,甜絲絲的。 “我得出去招待客人了?!?/br> 蕭允澤笑意漸深:“等等,我同你一塊兒去?!?/br> “不、不必了吧?” “畢竟我今日過來送禮,又托詞醒醒酒,才到了你的房間。我這么久沒回去,他們一定會有懷疑的?!?/br> 楚宴很是懷疑:“那你跟我一起去,他們就不會懷疑了嗎?” “你現在穿的是男裝,我就算是和‘周玨’扯上關系又有何妨?總好比跟‘周盼’扯上關系吧?” 楚宴一噎,的確是這樣沒錯。 他只好答應了蕭允澤的話,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不過兩人只充當一般好友,而且在座的賓客也顯然不知蕭允澤的身份。蕭允澤坐到了一旁去,沒有在打擾到楚宴。 當賓客們看見盛裝的楚宴,還不覺眼前一亮:“這位是……?” “陳兄,你小時候還抱過他的,怎么一下子認不出來了?”周父大笑了起來,“這是我的小兒子周玨啊?!?/br> 楚宴因為長期生病,總看著有些羸弱,卻依舊不影響那份美色。 他們一時癡怔,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 只是心里想道,周玨和周盼果然是雙生子啊,長得可真像。 周盼的長相柔美這倒沒什么,不過周玨這個長相就顯得男生女相了。 “阿玨已經長這么大了,是我眼拙?!?/br> 楚宴笑了笑:“陳伯伯,也怪我那么長時間都在祖父那兒,許久沒見了?!?/br> 陳姓男子一聽這話,沒想到楚宴一下子就把自己給認出來了,他還十分驚訝。 “你還記得老夫?” “怎么不記得?您是父親的好友啊?!?/br> 楚宴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了一堆,談得和樂融融。 正當此時,外面忽然間有下人過來稟告:“老爺,這……外面喬公子來了!” “什么?” “不僅是喬公子,還有聶侯爺府上的那兩位也來了!” 周父一聽這還得了,是過來找茬的嗎?! 他皺緊了眉頭,很快便朝那邊走去:“玨兒你在這兒別亂動,我過去看看?!?/br> 楚宴攔住了周父:“來者不善,怎能讓父親獨自應對?” 周父滿臉的感動,更加覺得自己不是人,讓兒子扮了那么多年的女裝了。 “喬公子我倒不覺得他會做什么,不過……”楚宴的話一頓,嘴角露出一個帶有血腥味的笑容來,“父親,你知道么?當時推我下水的,就是聶思語?!?/br> 周父震驚在原地。 而楚宴還一樁樁的數給他聽:“詩酒宴上遇到的段忠,也是聶思語做的。還有那日歸家時遇上的匪徒,也是聶家做的?!?/br> 周父越聽下去,臉色越是凝重。 直到最后,他氣得面紅耳赤:“這聶家著實可惡!當我們周家好欺負么?” “聶家那兩兄妹都做了這么多事了,他們不肯輕易放過我啊……” “看來你和喬家退親是對的,這個喬翰秋,都沾花捻草些什么人!” 楚宴無奈的看向了他:“父親你忘了,我是男人,不可以嫁人的?!?/br> 周父一拍腦門:“我這不是被氣狠了么?” 等他們二人一同走到了大門口處,發現他們已經走了進來。 禮單數量太多,一抬一抬的東西都被送到了周家。 “周盼和喬公子退了親,竟然還這么大張旗鼓的cao辦生辰禮,可見他是一點兒也不喜歡喬公子的?!甭櫵颊Z挑撥的說著話,喬翰秋的臉色始終是陰沉的。 當他們看見周父和楚宴一起出來的時候,聶思語還嘲諷的說道:“周姑娘今日穿了身男裝,也不嫌丟人!” 聶靖云低聲警告了句:“思語,這不是周盼,他是周玨!” “周玨?” 楚宴淡淡朝她解釋:“難道聶小姐沒聽說過,我和家姐是龍鳳胎么?” 楚宴的聲音放得和緩而低沉,他一開口聶思語的臉色就逐漸變紅了起來。 她搞錯了? 但不得不說,眼前的人就像是周盼穿了身兒男裝直接走出來一樣。 她初見他時,覺得他是周盼,所以那張臉也偏女性化了。 如今聶思語仔細打量著楚宴,又覺得他氣質溫雅恬淡,雖然并不多話,但也不會覺得太冰冷。就連這張臉,也從女性化的形容詞轉為了精致。 “……原來是周公子?!?/br> 楚宴嗯了一聲,朝他們三位道:“幾位里邊請吧,雖然家父并未同我說過你們會來?!?/br> 這是在指責他們不請自來了? 聶靖云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沒有點破。 他們幾人一同走進了院子里,喬翰秋才如夢初醒般的抓住楚宴的手:“盼兒呢?他怎么沒出席生辰宴?” 聶思語很是吃醋:“喬公子,既然周盼都不出來,就是不想見你唄?!?/br> “盼兒不會不想見我的!” 喬翰秋的模樣看著奇怪,楚宴低聲問:“喬公子,你怎么了?” 喬翰秋微微愣住,還以為是周盼在喊他,心里突然像是被貓爪子輕輕一撓似的。 喬翰秋把這歸結于他們二人長得太相似了,下意識的忽略自己逐漸加快的心跳聲。 “周……玨?我想見你jiejie,我有話跟他說!” 楚宴很是驚疑,為什么聶靖云沒把他就是周盼的事情告訴喬翰秋。 當他瞥向聶靖云的時候,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兩人目光交觸,聶靖云又飛快的挪開。 有鬼。 耐不住喬翰秋一直在求自己,楚宴只好皺緊了眉頭:“那好吧,我替你叫jiejie出來,不過這里人太多了,我讓下人帶你們去那邊的軒榭處可好?” 喬翰秋一聽他答應了,灰敗的臉色瞬間好了一些,就像是聽聞了什么喜事一樣。 “好!” 周父還不太明白楚宴想做什么,楚宴只是輕輕的跟他搖了下頭。 周父只能先喊來下人,讓下人帶他們去那邊安靜的軒榭處小坐一會兒。 兒子一向沉穩,應當不會出什么大事。 周父就沒再擔心這邊,反而去招待客人了。 而楚宴走回自己的房間后,快速的找出了一身女裝,給自己穿上。 他嘆了口氣,沒想到今天會這么累。 蕭允澤方才看見喬翰秋的時候,也跟著楚宴一起回來了,他倚靠在門邊:“你這么出去,喬翰秋可是會懷疑的?!?/br> 他突然發了聲,嚇了楚宴一跳:“你怎么在這兒?” 蕭允澤也沒回答,而是走到了屋子里:“你是想跟他說清楚?” 楚宴輕輕的嗯了一聲。 蕭允澤揚起嘴角:“既然如此,我便幫幫你吧?!?/br> 楚宴微怔,蕭允澤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來。 “筆給我?!?/br> 楚宴乖乖將東西交給他,而蕭允澤認真的注視著楚宴,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的臉,然后沾了胭脂盒里的顏色,低聲的說:“閉上眼?!?/br> 他要給自己上妝? 楚宴的臉色變紅,竟有些說不出的抗拒來。這對于楚宴來說,是很私密的事,上妝就好比洗澡的意義一樣,他不太喜歡假手于人。 蕭允澤卻不打算放手。 面對蕭允澤的強勢,楚宴只好閉上了眼,任由他在自己的臉上涂涂抹抹。 他的心跳逐漸加快,不知道蕭允澤是怎么想的。 “好了嗎?” 蕭允澤遲遲沒有響動。 “……好了嗎?”楚宴問出了第二次,他便感受到了蕭允澤的唇落到了他的眼梢。 那里的溫度,幾乎是要燙到心里。 楚宴只覺得眼角都酥麻了,蕭允澤好不容易放開了他之后,他的唇上也沾染了些胭脂。 “偷香竊玉,難怪世人都愛干這個?!?/br> 楚宴還不知他把自己畫成什么樣了,只是蕭允澤原本就清雋,笑得彎了眼,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如偷腥的貓兒似的慵懶。 正午的陽光剛好撒了進來,楚宴看得微怔。 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