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
楚宴臉色仍有幾分難看:“發???” “嗯?!笔捲蕽墒莻€大灰狼,偏生裝得跟個無辜小白兔似的。 他低著頭,頗為內疚:“我自小就有這種病癥,想必喬翰秋告訴過你吧?” 楚宴遲疑的點了下頭,還差點被蕭允澤給騙過去了。 楚宴嘴角抽了兩下,偷偷給蕭允澤豎了個大拇指。 您老可真是個演技派! 蕭允澤裝得更慘:“我十分厭惡自己這樣喪失理智的模樣,偏生發病的時候根本就管不住自己……” “你發病的時候會咬人?那那些宮人……”這么些年被你咬了多少個? 蕭允澤露出笑容:“怎么可能?僅限你?!?/br> 楚宴嘴角一抽,我可真謝謝您,這還是我的殊榮咯? “翰秋的確跟我說過……方才殿下對我咬過來,若不是紀神醫來了這里,我還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樣?!?/br> 楚宴這么說,其實是在跟紀子塵解釋。 一聽這話,紀子塵不由的皺緊了眉頭:“他真的只咬你?” 楚宴嗯了一聲。 紀子塵一陣語塞,他還以為是蕭允澤壓著楚宴在行茍且之事,原來只是發病。 紀子塵仍覺得在意,卻不好深究下去,以免壞了楚宴的名聲。 他態度強硬的對蕭允澤說:“周盼身子尚且虛弱,請你先離開?!?/br> “今日之事,的確是我失態,倘若周姑娘今后有什么困難,我一定傾力相助?!?/br> 說完這些,蕭允澤便離開了此處。 楚宴感動得一塌糊涂,蕭允澤演技挺好啊,表現得太太太正人君子了點兒。 不,其實他是個衣冠禽獸。 房間里只剩下了楚宴和紀子塵兩人,紀子塵看見楚宴衣衫凌亂,臉色也泛白的不知在想著什么,以為他受了驚。 紀子塵之前再怎么厭惡楚宴,但想到他一個姑娘家,遇到了這種事,心里難免升起幾分憐惜和同情。 紀子塵走到了楚宴身邊,正想觸碰他,卻讓楚宴如夢初醒,戒備的望向了他。 “你想做什么?” 紀子塵更是有幾分心疼:“我不是剛才那人,你可以不用怕我?!?/br> 他讓楚宴坐到了椅子上,自己則幫楚宴處理脖子上的傷口。 楚宴雪白的肌膚上,驟然出現一個丑陋的牙痕,就像是一張白色的宣紙,讓人有種想把他染黑的錯覺感。 紀子塵以往總是厭惡著楚宴,現在看他側坐在一旁,長睫微顫的模樣,就連紀子塵看久了,心里也生出了點兒奇怪的感覺。 紀子塵很快幫楚宴處理了傷口,忽然間心跳如雷。 “大皇子突然發了病,似乎是因為這里面的香料?!?/br> 紀子塵淡淡道:“為了救你,我給你吃了葵朱,那東西性寒,為了能夠緩解藥性,我就在香料里加了幾味性熱的藥材?!?/br> “葵朱?” “嗯,那東西只長在醫谷里,師父也守了葵朱多年才讓它開了花?!?/br> “那葵朱豈不是很珍貴?” 紀子塵眼神微閃,葵朱的確很珍貴,當初他用在楚宴身上的時候,不知多不情愿。 倘若不是為了喬翰秋,他怎會把葵朱拿出來? 雖說現在也一樣,但紀子塵到底沒有那么厭惡楚宴了。 “別想那么多,先讓我幫你包扎傷口,你伸過來些?!?/br> “嗯?!?/br> 楚宴將脖子挪過去一些,歪著頭撩開了自己的墨發,露出受傷的部位。 這個動作有種驚艷感,青絲朝肩側傾斜而下,簪子再也挽不住那些發絲,隨著這個動作發簪滑落至地上,與地板接觸的那一個瞬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咚—— 這聲音,儼然從紀子塵的耳,直接震到的心里。 紀子塵好不容易才集中了精神,開始為楚宴上藥。 屋內靜悄悄的,四周還泛著甜香。 香爐里的煙霧裊裊升起,縈繞在四周之后,融入到了空氣里。 這哪里是甜香,更像是一種情欲之香。 楚宴還不知自己讓紀子塵產生了什么樣的悸動,他一直沉思著想方才的事情。因為剛才蕭允澤發病的時候,恍惚間他看見了蕭允澤的眸。 完全猶如野獸般的冰冷,是血紅一片。 但當蕭允澤沒有發病之后,他眼睛的顏色又消退了下去。 楚宴之前只是懷疑,在那一刻,他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當楚宴正在沉思的時候,紀子塵忽然說:“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翰秋的?!?/br> 楚宴詫異的看了紀子塵一眼:“你為什么要幫我?” “幫你?”紀子塵沉默了下去,“你愿意這么想,就這么想吧?!?/br> — 當蕭允澤走出去的時候,花園里的喬翰秋和聶靖云似乎起了什么爭執。 他們在看到蕭允澤之后,才收斂了。 只是兩人之間的氣氛仍舊尷尬,互相都沒有說話。 喬翰秋不想同聶靖云講話,可蕭允澤他還是得繼續招待的。 “殿下,你怎么去了這么久?可是盼兒有事?” “周姑娘心絞疼犯了,我看見一個年輕公子在為他診治?!?/br> 喬翰秋恍然大悟:“殿下說的是紀兄吧!紀兄醫術高超,這次還是他把盼兒救下來了!” 蕭允澤眼底閃過了玩味:“我在周姑娘屋子里聞到了一股香味,我能聞出里面幾種成分,是安神用的,這東西也是紀神醫給配置的嗎?” 喬翰秋點了點頭:“盼兒一直有心疾,是我托紀兄為盼兒配的藥?!?/br> “原來是治心疾的……” 喬翰秋覺得奇怪,疑惑的看向了蕭允澤:“殿下,可是那香有什么古怪?” 蕭允澤笑了笑:“沒什么,只是那香味奇特,便多嘴問了幾句?!?/br> “原是如此?!?/br> 花園里,三人又開始飲酒。 聶靖云雖然在和喬翰秋賭氣,期間也一直偷偷望向喬翰秋的。 “翰秋,明日城西有詩酒會,你來么?” “不去?!?/br> 聶靖云抿著薄唇:“你不想去,就不問問周姑娘想不想去?我記得他極擅詩詞?!?/br> 喬翰秋是想討好楚宴,原本也有點興趣的。 可這一聽就不得了了,聶靖云竟然明目張膽的當著他的面想約楚宴? 他給氣到,又惡狠狠的瞪了聶靖云一眼。 倒是一旁的蕭允澤笑了起來:“城西的詩詞會啊,我記得是長公主所辦吧?我倒是挺感興趣的?!?/br> 長公主是蕭允澤的姑姑,也是當今陛下的jiejie。 一聽蕭允澤也感興趣,喬翰秋為難了起來。 喬翰秋又想到楚宴總是跟他抱怨在喬家很悶,想出去走走。想了半天,喬翰秋咬咬牙,還是答應了聶靖云。 “好吧,反正盼兒也喜歡詩詞?!?/br> 蕭允澤眼底浮現了點兒笑意,抿了一口酒。 他和聶靖云的利益一樣,不過約的人卻不一樣。 聶靖云想約的人是喬翰秋,他卻想約楚宴出來。 幾人又在一起寒暄了許久,蕭允澤抬起頭,看到日暮西山,時間已經不早了。 蕭允澤離開了喬家,外面有一輛馬車等在外面。 這輛馬車并不算華貴,但坐在上面的馬夫卻不一般。若有心人在此,一定能認出趕車之人乃是皇城御軍里武功最高強的溫遠新。 蕭允澤坐上了馬車,里面還有一人等著蕭允澤。 見蕭允澤坐上去,里面遞過一張折子給他。 “殿下,這是安插過去的名單?!?/br> “嗯?!?/br> 蕭允澤臉上的笑容全失了,他的外貌氣質清雋,本性卻格外暴戾殘忍。這與蕭允澤的怪病有關,哪個宮人看見蕭允澤不瑟瑟發抖? 倒是只有這宮外,他能裝一裝無害。 否則去了宮里,可什么都瞞不住了。 “殿下,此次來喬家,可有試探出喬家想歸順誰?” “喬尚書這只老狐貍,怎會輕易的站邊呢?” 蕭允澤原本是想在喬翰秋這邊下手的,來喬家之后卻沒想到遇到了一個極其有趣的人。 “韋柯,這次我發病竟然只有短短一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