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他當時還只是個幼童,他看見楚宴滿身鮮血的站在尸山火海,那一刻江淮便深深的記住了他的臉。全村的人就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其余全被誅殺。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千萬別輕舉妄動。 等碧落草一到手,再來報仇不遲! 如今,是要取得這魔頭的信任。 “那件事情我是不信的,一直以來與世無爭的師叔怎么可能突然之間屠殺那個村子?” 楚宴臉色難看,只要一想起當年的事情,便滿是厭惡。 “就是我殺的?!?/br> 聽見楚宴親口承認,江淮睜大了眼,一瞬之間氣息不穩,幾乎要將自己的殺氣暴露出來:“師叔為何要殺那些人?” “那群人該死,如何殺不得?”楚宴身上的魔氣快要抑制不住。 江淮捏緊了手,面對楚宴的這些話,他想要立馬朝他質問清楚。 自己唯一的親人被他萬劍穿心,尸體被碎成了滿地的rou塊,連個全尸都無法保存下來。 他恨! 江淮低下了頭,將手心捏得緊緊的,就連直接在手掌上留下了一個月牙,他都沒能發現:“那些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師叔這么做可是有什么理由?” 楚宴深深的凝視了他一眼,沒想到話說到這份上,江淮還在為自己開脫。 真是好生奇怪。 楚宴非但沒有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戒備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放開了對夏軒的控制,想順水推舟,看看江淮到底想做什么。 楚宴解開了術法,夏軒才慢慢清醒了過來。他的腦子仿佛被人敲了幾下那么疼痛,夏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發現江淮已經走到了楚宴身邊。 兩人的容貌皆是不俗,一起站在那個地方,美得猶如一幅畫卷。 夏軒的注意力卻大多數集中到了楚宴的身上,恢復了容貌的楚宴讓人無法忽視,清冷尤艷,風姿不凡,宛如傲雪的紅梅一般。 “夏軒,我已經和師叔達成了協議,你等下自行離開傾歡宮?!?/br> 還是江淮的聲音將他拉了出來:“江師兄?” 夏軒有太多想問的,而那邊的江淮只朝他淡淡的點頭,示意他趕快離開。 天馬上就要亮了,楚宴的修為也差不多快恢復了。 若再留在這里,只怕自己會逃不掉。 眼見江淮一直在給自己使眼色,沒辦法,夏軒只好先撤退。 等他離開以后,楚宴才對江淮說:“你代替了夏軒,可知我會對你做什么?” “師叔對我做什么,這是師叔的事,并非我考慮的事情?!?/br> 楚宴瞇起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不對沈青陽下手了?” 江淮沉默了下來,并沒有說話。 天空的黑暗逐漸被撕裂,很快就慢慢亮開。 當陣眼之中的梧桐成了灰燼,這個陣法之中的東西也全然不見。 桃花與落雪不過是幻象,外面的景色逐漸露了出來。 暮春柳絮紛飛,傾歡宮外有一池碧水,岸邊種著垂柳若干。當春風拂欄而過,吹得垂柳微微搖曳。方才楚宴所站的地方,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那些楊柳在他面前隨風微動,而他就站在美景之中。 天已經徹底亮開,楚宴的臉又恢復成原先毀容的樣子。 江淮和傅云蕭親眼看到了這個畫面,美到極致的東西被毀掉,心底涌現一種莫大的遺憾。 “很害怕?”楚宴在問傅云蕭。 聽到這話,傅云蕭終于回過了神:“只覺得惋惜?!?/br> 楚宴呵了一聲:“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那師尊為何要想方設法恢復容貌?” “我的臉被劍氣所傷,帶著那些傷疤,就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信錯了沈青陽的事?!狈置魇歉翟剖捲谔釂?,楚宴卻是看著江淮說出了這話。 兩人之間,完全是水火不容。 楚宴從儲物袋中拿出了白色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江淮,我會讓你后悔用自己換了夏軒這件事?!?/br> “拭目以待?!?/br> 拭目以待? 他莫非是挑釁自己不成? 楚宴冷笑了一聲,正想動點手腳的時候,那邊的傅云蕭再也支撐不住,狠狠的倒在了地上。 好歹是自己方才收下的徒弟,楚宴走了過去,查看傅云蕭的情況。 藍蓮火已經融進了傅云蕭的靈骨里,三大異火之一的藍蓮火楚宴養了太久,為的就是治好他的體質??伤{蓮火遲遲不肯擇主,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藍蓮火想要的容器。 楚宴將傅云蕭抱起,走到了傾歡宮里面。 他脫掉了傅云蕭的衣服,企圖用自己的水靈氣融到里面,為他舒緩些藍蓮火霸道的火之靈力。 因為沒來得及處置江淮,他也跟了進來。 看見楚宴這樣幫傅云蕭梳理靈氣,江淮便輕聲的說:“師叔這樣親密的為別人梳理靈氣,倒是十分親密呢,看上去就像雙修道侶一般?!?/br> 楚宴的手一抖,啞聲說道:“你是在羞辱我?還是在羞辱云蕭?” 江淮微愣:“師叔誤會了?!?/br> 他只是不想讓楚宴還記掛著沈青陽。 楚宴哼了一聲,不再言語,而是專心致志的為傅云蕭梳理。 等水靈氣融入傅云蕭的身體里,那些被使用過度的經脈才終于好受了些。 傅云蕭緊皺的眉頭終于松開,楚宴才收回了自己的靈氣。 楚宴從須臾芥子取出一件衣袍和一個法寶,前者被披在了傅云蕭的身上,而后者卻用在了江淮身上。 他依舊對江淮放不下心。 “認得這個是什么嗎?” “這……上面有青陽的靈氣波動?” 楚宴放低了聲音,笑容仿佛沾染了毒:“江淮,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br> 當日他嘗過的種種痛苦,便讓江淮嘗上一二分。 沈青陽約莫會心痛致死吧? 楚宴默念著咒語,早已經被他煉化過的法寶瞬間開始變大,直直的朝江淮過去。 沒多久,江淮就被關入其中。 [當一個反派的感覺真爽。] [這個反派還得洗白呢。] [我知道,可還是爽。想嗶嗶就嗶嗶,想作惡就作惡。] [……] 江淮已經被他關在籠子里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楚獨秀表演的時間到了!] 系統很想罵一句mmp。 楚宴還特別無辜的問:[我這樣會不會擋住你看戲呀,統大釗同志?] 系統呵呵了兩句:[開始你的表演吧,獨秀同志。] 楚宴:[……]怎么感覺系統像是理解了這個梗似的? “這法寶是誰的你知道嗎?” 江淮額頭滴下冷汗,原以為他都已經那么說了,會得到楚宴的信任。 沒想到才剛到里面,就被這東西給關起來了。 “師叔莫非想說這是青陽的東西?” 楚宴看了他一眼:“看來你并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無知?!?/br> 江淮頓時氣悶。 楚宴看著他,冷得猶如孤高之月:“別忘了我們什么關系,你就這樣放松警惕?” 江淮被楚宴的話噎得毫無反擊之力:“情敵?” “不,我們是仇人?!背鐪惤嘶\子,聲線低沉的說道。 的確是這樣沒錯,只是仇人兩個字,被楚宴咬得很曖昧。 那根本不像是仇人的語氣,反而念得跟情人似的。 不知為何,在見面之前,江淮曾以為自己會恨楚宴,這也是這些年支撐他下去的動力。 可真的見面,江淮卻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在看清了楚宴的容貌,又親眼看見他被劍氣所傷的臉之后,江淮對他有了幾分同情和憐惜。 楚宴再沒有跟他說話,而是徑直的走向了靈泉。 這東西是蘇墨垣為他尋來的,若一日不泡,艷骨和身體的契合大大降低,從而讓楚宴變得痛苦。 合著衣袍,楚宴直接下了水。 靈泉里已經沒了那株藍蓮,偌大的池水里顯得單調。 而楚宴也毫不忌諱,泡下去的時候露出了大片的胸膛。靈泉完全沾濕了他的身體,白色的衣袍也全都濕透,楚宴身體的線條也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