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問：“這地方是哪兒？”

    “應是坪山郊外的村子?！碧A伯欽也不是很確定。

    楚姮點了點頭：“那瘋老婦不知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和朱成業、梁牧娘又有什么關系。上次你不是讓胡裕將其送回家嗎？我們找到她家人，相信這些都會迎刃而解?！?/br>
    藺伯欽神色凝重，沒有答話。

    半晌，他才思忖的問：“你說那瘋老婦的腳趾也是畸形？”

    “是?！?/br>
    “而李仲毅的妻子朱氏，家中有此病的遺傳……會不會瘋老婦和朱氏有什么關系？”他聲音一頓，“又或者說，這瘋老婦就是朱氏?！?/br>
    三更半夜，這話聽起來竟然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楚姮被他的設想嚇了一跳：“朱氏不是在十年前難產而亡了嗎？”

    藺伯欽的表情很平靜，他只道：“任何事情都要懷疑?！?/br>
    “不一定吧……”楚姮柳眉一皺，“蘇梅和朱家人并無絲毫關系，但是她的腳趾也有畸形。所謂的遺傳，并不是唯一標準?！?/br>
    藺伯欽沉吟不語。

    這時，山洞密道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的聲響，楚姮心下一驚，折了截樹枝，悄悄握在手中。

    藺伯欽側身，將楚姮護在身后。

    下一刻，山洞里鉆出一人來，他舉著火把照亮四周，見到二人，喜道：“藺大人，藺夫人！”

    “楊臘，原來是你”

    楚姮松了口氣。

    楊臘轉身朝洞中呼喊：“顧縣丞，找到藺大人他們了！”

    顧景同帶著胡裕幾個衙役飛快趕來，見楚姮和藺伯欽并肩站著，嘆了口氣：“佩之，你就不能等人一起？貿貿然跳進密道，萬一有什么危險機關，豈不是要出天大的事兒！”

    藺伯欽輕輕一咳：“機不可失?！?/br>
    楚姮聞言，目光古怪的看他一眼。

    藺伯欽又說：“那密道看樣子是人用鐵鎬之類的東西挖成，修建粗糙，絕不會設有機關，這點你多慮了?！?/br>
    顧景同倒也不可能當真責怪他，對于藺伯欽的判斷，他還是很放心的。兩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下，顧景同心底也有數了。他目光移在楚姮臉上，笑笑：“藺夫人，下次你可別亂跑了?！?/br>
    本意是關心，可楚姮覺得他是在嘲諷自己，眉頭一皺，顯然不給他好臉色。

    楊臘和胡裕本在一旁說話，胡?？戳搜壑苓?，突然插話道：“上次我將那瘋老婦送回她家，就在這一帶?！?/br>
    顧景同道：“那便將其速速抓回?！?/br>
    他們也是順著密道來的，洞xue中的骷髏當然看到。

    藺伯欽思忖了片刻，說道：“這一夜大伙兒都累了，便由胡裕領路，我和楊臘過去抓捕?！彼聪蝾櫨巴?，“盛風，你從灃水趕回來，都未曾休息，早些回去罷?！?/br>
    顧景同當然不肯，他桃花眼眨了眨：“你難道就不累？你還帶著傷，怎么也該是我去。即便你非要去，那我也得跟著?！?/br>
    楚姮忙道：“那我也去?！?/br>
    “不行?！?/br>
    藺伯欽和顧景同異口同聲的拒絕。

    楚姮：“……”

    不去就不去，她還懶得折騰呢！

    ***

    胡裕記憶力還不錯。

    這坪山一帶又沒幾戶人家，很快就找到了上次送瘋老婦回家的地方。

    “那瘋老婦家中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看樣子也是管不住她的?！焙Ｕf到這里語氣有些猶豫，“上次走的匆忙，便忘了問那老太太跟瘋婦是什么關系?！?/br>
    藺伯欽斜了他一眼，看穿說破：“是你急著收工，根本就沒問?！?/br>
    胡?！昂俸佟钡母尚陕?，指著前面一戶破落的茅草房：“就是這兒了?！?/br>
    夜半凌晨，茅屋中并未掌燈，黑漆漆一片。

    楊臘走上前，右手按住刀柄，左手敲了敲房門：“里面有人嗎？”

    寂靜的夜里，他這句話響起格外突兀。

    房中傳來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大半夜的，是誰??？”

    “我是衙門里的人，快出來，有話要問?！?/br>
    沒過一會兒，茅草屋的房門就打開了，一名佝僂著身子的老太太已經是耄耋之年，滿頭銀發。盛夏的天氣，她卻披著一件厚厚的花布棉襖，渾濁的眼睛盯著楊臘看了半晌：“啊……是衙門里的官爺，有什么事嗎？”

    楊臘松了口氣。

    他想到了之前的洪婆，生怕這老太太叫他一聲“胡?！?。

    藺伯欽走上前來，示意楊臘搬個凳子來讓老人坐著。待老太太坐好，顧景同直接問：“老人家，你屋里可有個神志不清的瘋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