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別說得太滿?！彼握墟返?。

    三娃：“我沒有說大話，我最最喜歡的人就是娘。以后娶了媳婦，娘也在她前面。我才不會娶了媳婦忘了娘呢?！笨匆谎廴齻€兄長，撇撇嘴。

    二娃頓時想揍他：“娘，為什么要等明年再招工？”

    “我以前跟你說過流水線生產，你這次回到學校，可以利用空閑時間設計衣服?！彼握墟返?，“你自己琢磨一套衣服從拿面料到出廠需要多少人。如果不知道，就去你大伯那邊看看，回頭把名單寄給我，我在這邊給你招人。春節一過，我就叫狗蛋的meimei過來?！?/br>
    二娃：“機器呢？”

    “機器找你大伯?！彼握墟返?，“他出面幫你談會便宜一點?；仡^咱們算算家里還有多少錢，這些錢不但得買機器，還得付工人工資，還得買面料?！?/br>
    三娃忍不住說：“錢夠嗎？”

    “我這邊還有?！闭衽d道，“我的錢都在枕頭里面，我現在就去拿?！?/br>
    宋招娣：“等等，萬一衣服不好賣，收不回成本，振興的那些錢留著二娃周轉。不過，我覺得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衣服生產出來，你就去找報社，假如你提出贊助報社一筆東西，他們還不愿意幫你登報，那就去找更生?！?/br>
    “更生哥？”二娃問，“他在檢察院啊?！?/br>
    宋招娣：“找更生去文工團幫你請幾個長得好看的姑娘和小伙子，咱們在帝都舉行服裝展，咱們直接在服裝展上賣衣服，我就不信賣不出去?！?/br>
    “帝都這幾年出現不少有錢人?！倍薜?，“真有可能一下子全賣出去?！?/br>
    宋招娣：“等以后有了錢，咱們跟別的報社合辦一個雜志，半個月發一次，專門登你做的衣服。到時候還可以跟生產皮鞋和包的工廠商議一下，他們給你們一筆錢，咱們的模特就穿他們的鞋，用他們的包。再往后，咱們就去電視臺打廣告，廣告擱朝廷臺播放，傳到千家萬戶——”

    “等等，等等，娘，你說的這個太遠了?！倍薜?，“咱們一步步來，你說這么多，我都快懵了?！?/br>
    振剛：“老師是提醒你，不要怕東西賣不出去，條條大路通羅馬，有的是辦法?！?/br>
    “我說這么多，是你回到學校，制定詳細計劃時能把方方面面考慮到。包括用哪家工廠的面料?！彼握墟返?，“春秋服裝廠是你的，不是我的。我是你爸的妻子，三天兩頭往外跑也不大合適?！?/br>
    二娃忙問：“我爸又跟你吵了？”

    “他跟我說，我是老師，要對學生負責?！彼握墟返?，“我懶得搭理他。不過，等以后你的工廠走上正軌，我還經常出去，他就得找你談話了?！?/br>
    二娃：“他整天不著家，寒暑假你又沒什么事，出去轉轉怎么了？他再這樣說，等我賺到錢，一放暑假，咱們就坐飛機出去玩?！?/br>
    “你別氣他了?！彼握墟返?，“我今年三十九了，明年就四十了。以后想跟著你們跑，也跑不動了?！?/br>
    二娃：“娘，別這么說，你還很年輕呢?！?/br>
    “這事先不說了?！彼握墟返?，“二娃，你去甬城看看吧。你找的這批建筑工人挺實在的，跟他們說過些天蓋宿舍樓，還找他們。以后工廠擴大，還找他們做?！?/br>
    二娃：“我知道該怎么說。娘，您別cao心了，你以前教過我，我都記著呢。對了，你之前不是說，大力的小孩快出生了么？我給他做兩套衣服，待會兒去郵局寄給他?！?/br>
    大力去年十一結婚，結婚那天宋招娣、三娃和振興都去了。大力的媳婦長得只能說清秀，但脾氣是真好。

    宋來寶嘮嘮叨叨，人家就笑笑，隨她嘮叨。無論是裝的，還是真的這么好，等當著眾親友的面忍下來，憑這一點，宋招娣把二十來塊見面禮換成五十塊。

    宋招娣聽二娃這么一說，也想到了：“你去寄吧。我給你大姨打個電話?！?/br>
    “二哥，我跟你一起去?！比薜?，“咱們待會兒直接坐船走。振剛，你去不去？”

    振興挑眉：“為什么不問問我？”

    “過幾天就開學了，柳靜靜該回來了，你不在家等著柳靜靜？”二娃問。

    振興：“她二十九號回來?！?/br>
    “柳靜靜什么時候告訴你的？”三娃好奇，“我怎么都不知道?！?/br>
    二娃：“他哪能什么都讓你知道啊。振剛，去把車子推出來，咱們下了船騎車過去，走路太費勁了?！?/br>
    宋招娣雖然跟二娃說那么多，還是不放心。二娃他們走后，宋招娣就上樓拿個本子，把她知道的都記下。比如車間主任，質檢組長，安保，防火等等。方方面面，只要她能想到的，都寫在本子上。

    自立推開大門，院里空無一人，心下疑惑，三娃也不在家？到客廳門口就看到宋招娣正在寫東西，忍不住問：“娘在備課？”

    宋招娣心中一突，猛地抬起頭：“自立？！”

    “娘，我回來了?！弊粤⑿χf。

    宋招娣連忙站起來：“你走的時候，我跟你說來之前打個電話，我給你包餃子，怎么又沒告訴我？”

    “更生沒說？”自立忙問，“我這次能休息半個多月，在爺爺家待兩天，我才回來的?！?/br>
    宋招娣：“他沒打電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會的?！弊粤⒌?，“如果有事，我能看出來?！?/br>
    宋招娣：“那咱別管他?？熳滦?，冰箱里有我煮的綠豆湯，我去給你拿?！?/br>
    自立想說，您別忙了。見她轉身就走，跟上去，看到桌上的紙：“娘，您這是寫的什么？”

    “跟工廠有關的事?！彼握墟穯?，“你沒見著二娃他們嗎？”

    自立：“有個漁船去甬城送貨，我去碼頭的時候，他們碰到我，就叫我坐他們的船過來，我沒坐客船?！?/br>
    “難怪呢?！彼握墟返?，“碼頭是不是有很多漁船？”

    自立點頭：“對，咱們這個島上的就有好幾條。怎么那么多？”

    “去年咱們這邊糧票和油票也取消了。我以前不是跟曲壯壯的mama說，可以拿自己的東西出去賣嗎？”宋招娣，“現在曲壯壯的mama賣年糕，曲壯壯的爸爸賣海鮮，賣給如今甬城的私人飯館。不過，有時候打的多了，也擱副食廠那邊賣?！?/br>
    自立好奇：“副食廠的東西還能賣得出去嗎？”

    “可以的?！彼握墟返?，“翁洲政府打算擱北面蓋個菜市場，島上的漁民都去那邊賣東西，離副食廠遠遠的，以后哪邊的東西好，我們去哪邊買?！?/br>
    “那挺方便的?！弊粤⒅钢?，“娘寫這些東西，是二娃的服裝廠開始生產衣服了？”

    宋招娣把綠豆湯遞給他：“散散寒氣再喝。還沒有。你爸沒時間，我也忙，必須得二娃大學畢業，他有時間親自管了才能生產。不然，非得亂套不可?！?/br>
    “您考慮的周到?！弊粤?，“我問更生，振興結婚了沒，更生說沒有?？靸赡炅?，怎么還不結婚？”

    宋招娣：“這話我只告訴你，別告訴其他人?！?/br>
    “出什么事了？”自立問。

    宋招娣：“振興可能有點恐婚?！?/br>
    “噗！”自立連忙問捂住嘴巴，放下綠豆湯，“恐婚？！”

    宋招娣：“我原本以為他對柳靜靜有些不滿意，后來我仔細觀察一下，兩人在一塊，振興是真高興。但他就不提結婚的事。去年大力結婚，你大姨問他什么時候結婚，振興說不著急?！?/br>
    “振興以前沒這么多毛病??？”自立道，“他跟大娃在一塊的時候，可能瘋了?！?/br>
    宋招娣：“很能瘋也是跟著大娃瘋。我跟他說過，婚姻大事得慎重，估計因為我說得太多，把他說得不敢結婚?！?/br>
    “他也不怕憋出內傷來?！?/br>
    自立猛地回頭：“大娃？！”

    第233章 因為有我

    鐘大娃抬手把包扔長椅上，伸出胳膊：“科學家，抱一個?！?/br>
    “滾蛋！”自立笑罵他一句，“你從哪兒來的？怎么滿頭大汗？”

    大娃：“想早點見到你們，下了船跑過來的。娘，想我沒？”

    “想啊?！彼握墟沸χ哌^去，“你也是坐漁船來的？”

    大娃：“是呀。碼頭上好多條船，都快變成海鮮市場了?！笨吹阶雷由嫌芯G豆湯，端起來就喝。

    “我喝過了?！弊粤⑻嵝阉?。

    大娃：“我不嫌你臟?！?/br>
    “自立嫌你臟?！彼握墟吩俅未蜷_冰箱，拿幾個桃和梨遞給他，“能在家呆幾天？”

    大娃：“今天是第一天，第五天下午必須得去部隊報道。二娃去看我的時候跟我說，振興找個對象。剛才又聽你們說幾句，娘能確定是振興不敢結婚，而不是不想結婚？”

    “他跟你關系最好，你回頭問問他?！彼握墟?。

    大娃放下碗就脫外套，“那也行。爐子上面有熱水嗎？我洗個澡?！?/br>
    宋招娣：“有一鍋水，自立也去洗洗。我去買菜?！?/br>
    “等一會兒，我們跟你一塊去?！贝笸薜?，“快三年沒回來了，我得出去看看?！?/br>
    自立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會說，你得去巡視領地呢?！?/br>
    “你們做研究的人，不都是越做越呆？”大娃上下打量他一番，“兩年不見，人沒怎么變，怎么變得這么多話。難不成你也找個對象？”

    自立：“我說你，和我找不找對象有關系嗎？”

    “當然有了?！贝笸薜?，“嘴巴會說才能哄女孩子開心?！?/br>
    自立：“你需要，我不需要?！?/br>
    “你真有對象了？長什么樣？”大娃好奇。

    宋招娣：“自立沒找。你們兄弟七個只有振興有對象。還有，振興要是跟你似的，跟誰都能嘮到一塊，柳靜靜根本看不上他?！?/br>
    “那是她沒眼光?！贝笸廾摰舯承?，光著膀子去廚房端熱水。

    自立把他的包拆開，里面的東西倒出來，一看全是衣服鞋子，還散發著酸臭味，不禁皺眉：“幸虧振剛不在家，否則，一準得去醫院買消毒液。大娃，衣服放幾天了？”

    “昨晚脫的?！贝笸薜?，“扔盆里泡泡，買菜回來再洗。去樓上幫我找套衣服?！?/br>
    自立：“二娃和振剛的衣服，你沒法穿，你比他倆壯，還比他倆高一點?！?/br>
    “爸爸的衣服啊?！贝笸薜?，“娘，最近有沒有給爸做新衣服？我要穿新的?！?/br>
    宋招娣：“自立，樓上我們房間柜子里有兩套新衣服，二娃以前做的。你爸連一次也沒穿過?！?/br>
    “快去，快去?！贝笸蘖嘀腿ハ丛栝g。

    自立先把他的衣服放盆里，撒點洗衣粉泡上，才去樓上拿衣服。下樓看到宋招娣收拾桌子上的本子，便走過去幫忙：“要是更生也回來，咱們家就齊了?！?/br>
    “更生工作忙，這邊離帝都遠，也不好請假?！彼握墟返?，“你們都好好的，哪怕十年八年不回來，我和你爸也不擔心。齊不齊，又有什么呢?！?/br>
    自立想到鐘建國，笑了：“我爸是不擔心。他回來看到大娃，一準得說，怎么是你?！?/br>
    “你爸？”宋招娣搖頭，“估計會說，鐘大娃，你回來你們領導知不知道?！?/br>
    自立仔細想想：“倒也有可能。娘，本子送樓上嗎？”

    “送我房間里?！彼握墟返?，“二娃他們晌午不回來了，咱們做海鮮宴吃?！?/br>
    自立：“多買點放冰箱里，等他們回來，晚上再做一頓。對了，娘，工資給你?！辈痖_他的包，從里面拿出一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