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反正畫得不像,她也不能用來做任務。 撇了撇嘴,初暖剛想放下手機,對面又發來一條消息—— 沈宴:為什么突然想畫我? ……當然是為了做任務。 初暖抬眸看過去,正好碰上沈宴疑惑中帶著笑意的視線,于是沖他微微一笑,編輯信息:我這個人天生臉盲,總感覺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不太穩定,想通過畫畫加深印象,以防哪天認錯男朋友。 信息編輯完成,按下發送鍵,抬眼,看見自家男朋友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 很好。 終于扳回一局。 初暖朝沈宴眨眨眼,笑得一臉春風得意。 沈宴則……被雷得怔了半秒,隨即彎唇一笑,開始一本正經地給媳婦兒支招:天天看,日日想,印象自然就深刻了。 初暖看著對話框里的信息反應了幾秒才明白其中的意思。 ——天天看他。 ——日日想他。 ——對他的印象自然就深刻了。 初暖:“……” 能把如此歪膩的建議說得這樣一本正經,也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了。 初暖選擇單方面結束聊天,拿起巴掌大的便簽紙繼續畫啊畫。 初暖不擅長畫五官,為了縮小五官的存在感,她這次選擇畫半身像,場景就是沈宴此刻低頭看書的樣子。 一開始依然畫得不太像,但后面漸入佳境,畫到不知道第幾張、手幾乎要抽筋時,畫上的人終于和沈宴有七|八分神似了,再結合服裝和動作,基本上一眼就能辨認出畫上的人是他。 初暖興奮不已,快速用美工刀把便簽紙的邊緣稍作剪裁,然后將畫像放入錢夾中,拉上書包拉鏈,問渣渣系統:“完成了嗎完成了嗎?” 一秒,兩秒,三秒……渣渣系統遲遲不出聲。 就在初暖以為自己又失敗了時,腦中陡然響起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腦音—— “叮咚——任務完成,生命危險暫時解除?!?/br> 初暖頓時心花怒放。 太好了太好了。 折騰了這么久,總算把這坑爹的任務完成了。 這下終于能安心備考了。 初暖把吊在半空中的心放回去,在心里大大地舒一口氣,拿起筆繼續做閱讀理解。 一段文字還沒看完,她忽然想到任務完成的另一層含義—— 任務要求她做的這件事,是沈宴曾經也做過的。 也就是說——沈宴藏在錢夾中的那個人,真的是她。 ……他果然從高中開始就對她有了想法。 這個認知讓初暖心情大好,笑瞇瞇看向沈宴,兩邊嘴角快翹到天上去了。 沈宴感受到初暖的視線,疑惑地看她一眼,隨即拿手機發信息問她:什么事這么開心? 初暖依然笑容滿面:沒什么。我就看看你,加深印象。你無視我就好。 沈宴:“……” 這太為難他了。 面對自家媳婦兒如此火熱的注視,是個男人都無法無視。 沈宴:好好復習。 初暖:……哦。 …… 初暖下午還有一節選修課,這也是期末考前的最后一節選秀課。 對于學渣來說,大學里的選修課一般都是用來混學分的,哪門課好混就選哪門。好混學分的那種選修課,比如錢小米同學選的《現代電影鑒賞》,平時上課就等于看電影,到了期末隨便交一篇論文就過關了。論文深刻與否不重要,字數達標就行。 但也有不好混的選修課,比如初暖選的這門課,就相當的不好混。 這門課程是她失憶前選的,那個時候她還是學霸,選的是經濟相關的課程,是經濟學院的公共必修課,到了期末是需要考試的。 初暖每次去上這節選修課,心情都跟上墳差不多,今天也不例外。 教授在講臺上唾沫橫飛說著期末考點,她則坐在臺下拼命地跟著劃重點。等到教授說完,她的書也基本上劃完了。 隨手一番,整本書都是重點。 初暖:“……” 她大概會成為南大第一個選修課掛科的人。 劃完考試重點后,教授又鼓勵了大家幾句,東扯西拉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才宣布下課。 初暖背著一書包沉甸甸的考點,喪喪地走出教室,恍惚間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是從隔壁教室走出來的張書揚。 這里是經濟學院,而張書揚是金融系的,會碰到不奇怪。 初暖甚至懷疑她當初選修這門課,也跟張書揚有關系。 莫非是為了方便一起上下課? 初暖:“……” 初暖決定還是不要給自己添堵了,甩掉心頭的想法,問大步走過來的張書揚:“有事?” “想問問你考試準備得如何?!睆垥鴵P說:“若是需要我幫忙,盡管說?!?/br> 據說張書揚是金融系的大才子,想必專業課很厲害,但……她寧愿選擇掛科。 初暖:“好意心領了。不需要?!?/br> 張書揚垂著頭苦笑,隨后又說:“聽說你和沈宴在交往?!?/br> 初暖點了下頭。 張書揚:“你現在應該很開心吧?” 初暖又點了點頭。 張書揚臉上的笑容更苦,沉默數秒,他說:“你可以跟我坦白一件事嗎?” 初暖不確定張書揚要問的事情她是否知道,便沒有立刻答應,反問道:“什么事?” “我們剛認識時,你說你心里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是不是沈宴?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喜歡的就是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就算我沒有和何夢露……”說到這里張書揚語氣頓了一下,神色有些古怪:“……就算我沒有和何夢露交往,你也不會接受我,是不是?” 呃……這個問題有點難回答。 她不知道失憶前的自己和張書揚是什么時候認識的,不過她既然從高中開始就暗戀沈宴,那么‘心里喜歡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沈宴了。 而至于有沒有喜歡過他…… 雖然金女士說她不喜歡他,但大家都說他是她心中的白月光,必然是有緣由的。 初暖想了想,四兩撥千斤道:“沒有走到那一步,我也不知道自己最終會不會接受你。事已至此,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多說無益?!?/br> 張書揚望著她沉默了一會兒,爾后似想通了般,釋懷地笑了起來:“你說得對。如今我也沒有資格再……” 張書揚話說到一半,忽然被一道溫婉低柔的女音打斷—— “如果我告訴你,你有資格呢?” 這熟悉的聲音、一聽就是想搞事的語氣……初暖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張書揚顯得有點緊張,問:“夢露,你怎么來了?” “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焙螇袈缎τ哌M,停在初暖身旁,對張書揚說:“實話告訴你吧,其實化裝舞會那晚,我和你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我之所以騙你說我們發生了關系,是想逼你甩掉她?!?/br> 這個‘她’指初暖。 張書揚像三觀被顛覆了一般,訥訥地瞪著何夢露好一會兒,才怒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何夢露完全不覺得自己做了多過分的事,無所謂地嘴角一撇:“單純看不慣她事事都壓我一頭,想出口氣?!?/br> “你——”張書揚氣急,隨即又喜不勝收,興奮難耐地對初暖說:“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和她在酒店過了一夜。她騙我說我和她發生了關系,我才被迫和她交往?,F在真相大白,我沒有背叛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初暖還在理思緒。 原來張書揚當初甩掉她,是受了何夢露的蒙騙,迫于無奈。 難怪他跟何夢露交往之后,還三番五次的來糾纏她,一副放不下她的樣子。 這樣看來張書揚也算蠻倒霉的了。 不過……說到底還是他自己給了何夢露可乘之機,這鍋沒法甩。 初暖無語地搖了搖頭,正想拒絕張書揚,忽然眼角一晃,看到沈宴立在前方不遠處。 ……沈宴怎么會來經濟學院? 初暖正想和沈宴打招呼,卻聽何夢露不安好心地問道:“新歡和舊愛,你要怎么選?” 音量還相當之高,生怕站在遠處的沈宴聽不到。 初暖:“……” 若是換了失憶前的她,面對如此兩難的情景只怕還真會至少糾結一秒鐘。 但是現在的她,對張書揚連同學之誼都沒有,更別說愛了。 初暖看何夢露一眼,說:“我的男朋友是沈宴,在我的選項里至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至于你們之間的愛恨糾葛,我沒有興趣。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br> 不待何夢露和張書揚有所反應,初暖快步走向沈宴。 沈宴牽住初暖的手,轉身要帶她走。 何夢露卻在這時忽然大喊:“沈宴,她今天會選擇拋棄張書揚,以后也會拋棄你。你別被她的外表蒙騙了?!?/br> 初暖:“……”這位同學你還真是為我的男朋友cao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