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回復的很快，這次更簡潔，只有一個字——

    沈宴：嗯。

    初暖：“……”

    當她沒問。

    初暖帶上手機和鑰匙，換鞋準備出門。

    渣渣系統：“好歹補個妝呀！”

    補什么妝？

    初暖從外面鎖上宿舍門：“我又沒化妝?！?/br>
    渣渣系統：“那就洗把臉唄?！?/br>
    “……”初暖：“你到底想說什么？”

    “大數據顯示，女生在出門前整理儀容，能夠大大提高艷遇幾率?！?/br>
    初暖：“………………”

    初暖：“我一個將死之人，還談什么艷遇？拜托你別整天想著風花雪月。你是人渣改造系統，又不是戀愛系統?！?/br>
    渣渣系統：身兼數職了解一下。（微笑臉）

    初暖雖然對渣渣系統很無語，但還是默默地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照了下鏡子。

    剛才誰說不要風花雪月來著？渣渣系統賤賤地笑：“你一個將死之人，還照什么鏡子？”

    “怕死得太難看不行??？”

    “……行?！?/br>
    初暖踩著平底小單鞋啪嗒啪嗒下樓，一眼看見沈宴立在不遠處的鳳凰木下，雙手抄在青灰色的休閑褲兜里，眉目清朗，俊逸瀟灑，好看得像一幅畫。

    初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直到他抬眸向她看來，才心虛回神。

    “你找我有事嗎？”她走過去問。

    沈宴右手從褲兜里抽|出來，指間夾著一張卡。

    初暖認出那是自己的校園卡：“怎么在你……我剛剛沒拿走嗎？”后面半句是自言自語。

    沈宴：“在充值機上?！?/br>
    初暖了然地點點頭：“你是特意來給我送卡的？”

    沈宴盯著面前的人看了會兒：“嗯?！?/br>
    “謝謝?！背跖舆^卡。

    沈宴：“不客氣?！?/br>
    然后……

    話題就結束了。

    現場安靜數秒。

    沈宴轉身要走。

    “哎——”初暖連忙喊住他，再度嘗試打探他的喜好：“你今天幫了我好幾次，謝謝你?！?/br>
    沈宴垂眸凝視她，眼底波瀾不興，語氣一平如水：“你已經謝過了?！?/br>
    “……”還不許人多謝幾次了？初暖低頭嘟了下嘴。

    沈宴將初暖這個撒嬌似地小動作看在眼里，出口的聲音不禁軟了幾分：“你想說什么？”

    “我想好好答謝你?！背跖律蜓缬謥硪痪洹阋呀浿x過了’，又補道：“用物資答謝。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喜歡什么？”

    沈宴挑了下眉：“我說過不必?！?/br>
    “那是上午說的嘛?！俺跖骸澳阒形鐜臀腋读孙堝X。這個情我一定要還。不然我良心會不安?！?/br>
    沈宴沒看明白初暖到底想做什么，沉默了會兒，他點頭：“你想還就還?！?/br>
    答應了

    太好了！

    初暖滿眼驚喜，看沈宴的眼神如同看救命恩人：“你喜歡什么？”

    “你想還……”沈宴語速很慢：“就還錢?！?/br>
    還、還錢？

    初暖眨眨眼，再眨眨眼，確定沈宴不是在逗她后，才無比心酸悲痛地說道：“我……沒、錢、了?！?/br>
    沈宴并不在意：“那就不必還了?！?/br>
    唇紅齒白貌美如花的小臉蛋兒一瞬間垮了下來。

    這看在沈宴眼里就是無盡的失望和難過。而失望難過的原因自然是頻頻被他拒絕。

    她……這么想送他禮物？

    沈宴靜靜望了眼前的人片刻，終究是見不得她傷心難過，無奈地嘆道：“為什么想送禮物給我？”

    初暖實話實說：“想讓你開心?！?/br>
    一句話成功讓積在沈宴胸中好幾天的那股子郁氣散了幾分，但并沒有完全消失。他又問：“為什么想讓我開心？”

    為什么？

    當然是為了完成任務！

    但初暖不能這么說。她怕說出來會被沈宴當成神經病。畢竟沒有誰會相信綁定系統這種事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

    初暖說出一個相對靠譜的理由：“我感覺你今天情緒不好?！?/br>
    沈宴黑眸微動：“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情緒不好嗎？”

    “為什么？”初暖仰頭。

    沈宴盯著她看了會兒：“上次在自習室的事，你為什么想當做沒有發生過？”

    怎、怎么又提那件事……

    初暖臉頰泛起可疑地紅暈，垂下頭小小聲說道：“不想讓你自責……”也不想讓關系變得更復雜。

    沈宴聞言一楞。他那天確實很自責，生怕嚇到她，第一時間發微信向她道歉，卻不想收到那樣的回復，誤以為她想和他撇清關系，因此郁悶了好幾天。

    原來……她竟然是這樣的心思？怕他自責所以假裝不在乎？

    這個意識讓沈宴心里最后一點郁氣瞬間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斷往外冒的甜意，他努力克制住胸中的狂喜，跟初暖確認：“你怕我自責，所以假裝不在乎？”

    這種話……心里明白就好了，干嘛說出來??！

    初暖的臉更紅了，她怕沈宴還有心理負擔，強行裝老司機：“本、本來就沒有很在乎……又不是……沒親過。沒必要小題大做?！?/br>
    又不是沒親過……沈宴回想起某個畫面，喉結滾了下：“那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對對對！”初暖重重點頭：“要不是你今天提起，我都快忘記那件事了?！?/br>
    沈宴視線落在對面嬌羞小臉蛋上那一抹紅上，配合她的演出：“我相信你已經忘記了?！?/br>
    ……這話聽起來怎么有點兒像反話呢？

    算了算了。她現在已經沒命管這些細節了。

    初暖把話題扯回去：“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么情緒不好?！?/br>
    “你感覺錯了。我情緒很好?！鄙蜓缯f這話時，嘴角是向上揚起的。

    初暖盯著他看，居然還真從那向來淡漠孤高的臉上看到了春風和煦，那眼神溫柔得能把人的心給化了。

    視線相觸時，初暖心尖顫了下，聽他又道：“你剛才問我喜歡什么?！?/br>
    初暖點頭。

    沈宴：“我不挑?！?/br>
    “意思是……隨便送什么都行？”初暖犯難了：“總要給個范圍呀！”

    沈宴沉吟少許，吐出三個字：“你送的?！?/br>
    初暖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喜歡的范圍是——你送的。

    除此之外，都不喜歡。

    初暖心跳得極快：“那、那我就看著辦了?！?/br>
    沈宴頷首，眸光灼灼，一個字都沒說，卻好似已經把一切都說盡了。

    微風輕拂，火紅的鳳凰花落了一地。

    初暖移開眼：“我回去了……”

    “等等?！鄙蜓绾鋈蛔呓?。

    初暖又開始心跳加速，從喉嚨眼里發出一聲顫音：“嗯？”

    下一秒頭頂便傳來一陣酥麻的觸感，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臉頰又開始升溫。

    “頭上有東西?！鄙蜓缯f，手里已多了一瓣鳳凰花。

    原來是幫她清理頭上的花瓣。初暖極力撫平一顆狂跳不止的心，仰著臉略顯羞澀地笑了笑：“我要回去睡午覺了?！?/br>
    “午安?！?/br>
    沈宴立在原地目送初暖，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才收回眼，看向手中的那一瓣鳳凰花，濃烈笑意一路從嘴角爬上眉梢。

    ……

    初暖回到宿舍后根本睡不著，索性爬起來翻箱倒柜，尋找可以用于制作禮物的材料。

    渣渣系統：“折個紙飛機得了。反正不管你送什么，沈宴都會喜歡?！?/br>
    “……那也不能這么敷衍?！?/br>
    “敷衍怎么了？”渣渣系統裝模作樣道：“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