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林宛央和人約好明天六點見,就準備先回去一趟。 余煊想了下問:“阿央,他們和你一去???” 林宛央點頭:“他們睡我師父的房間,挺好的?!?/br> 余煊點頭:“那好吧,我晚一點找你來喝酒?!?/br> 他一直把人送到了路口,看到人的背影消失,這才轉身回去。 林宛央住的兩層木樓,下面是一個廳和廚房、偏房。第二層是她和師父的臥室。 木房子的抬離了地面三十公分,這下雨也不會受潮,能防止蛇蟲鼠蟻,山里這樣的小動物很多。 林宛央離開了半年,房子落了不少灰,三個人收拾了兩個小時。 姚暮笑著說:“想不到,你還有一棟山里別墅,真好?!?/br> 他是天生的樂觀派,什么事都喜歡往好處想。 謝文穎說:“我也覺得挺好?!?/br> 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林宛央的師父審美很獨特,他睡的居然是雕花大床……床幔輕輕的垂下來。 他今天和姚暮,真的要睡在這張床上? 林宛央的臥室還正常點,很簡單整潔。 姚暮想了下問:“對了,你們以前上學怎么辦?” 林宛央:“山那邊有個希望小學,走過去一個小時,不過一共就兩位老師三個班。一二三年級在一起上課,然后是四年級、五年級,要讀初中得去鎮上了,政府在幾年前還給修了電線,家家戶戶能供電了?!?/br> 林宛央說得很坦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你不能說哪種更好。 苗寨大部分人都活得很輕松,雖然物質沒有那么豐富,但是很多人活到老還是心態年輕。 老人們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古鎮了,年輕人接受過教育能說普通話,但是她們只會苗語。 苗語的發音和漢語截然不同,不懂的人完全猜不出意思,這是冷門語言,全國大概幾千的人會。 苗寨的人都睡得很早,八九點就熄燈休息了。 白天說來找他們喝酒的余煊,到了九點半也沒來,林宛央說可能對方因為有什么事情耽誤了,三個人可以去睡了。 山里的夜晚可以聽到很多不同的聲音,貓頭鷹的叫聲讓姚暮有些毛骨悚然。 這有些接近貓叫,但是更尖銳,他不自覺往旁邊的人身邊靠了靠,擠一擠更健康。 山里溫度低,可是被子并不是很厚,可見林宛央師父他老人家身體很好,至少很抗凍。 隔天早上,林宛央起床煮了三碗面條。 姚暮和謝文穎吃得很感慨,只有一個想法,浩哥我們真特別想你! 他們把東西帶好,順著兩邊爬滿了青苔的石板路走下來,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余煊。 姚暮笑著問:“不是說昨天來找我們喝酒嗎?沒來啊?!?/br> “我剛好有事情耽誤了?!庇囔涌粗滞鹧?,“我們走吧?!?/br> “嗯?!绷滞鹧朦c了點頭。 苗寨之間是不相互干擾內務的,余煊要插手,族長沒什么意見,但是他的母親卻不同意。 如果是林宛央出事,她也不會坐視不理,但如果是不相干的人,何必惹上大麻煩。 余煊執意要去,不但是因為林宛央,而且他覺得這么做是錯的,不能不管。 四人一行穿梭在山林中,到了中午十點終于到了目的地。 這個苗寨要相對大一點,入口倒是沒人看守,他們很順暢的就走了進去。 第七十八章 苗族如今大致分為生苗和熟苗。 熟苗就是指生活習性差不多被漢化的那部分人呢, 基本上和漢族人飲食習慣沒太大差別。 生苗是還維持著從前的生活習性, 避世而居。 深山里的苗寨就是生苗, 這些人大部分都篤信蠱, 只是輕重不同。 在很多傳說里,蠱婆是邪惡的存在, 如果一天不在別人身上放蠱, 他們就會自己不舒服。 因為蠱蟲要找吃的,蠱婆必須把蠱放出去, 不然就會反噬。 還傳言很多苗女也會放情蠱給男人。 姚暮說到苗女,余煊沒忍住笑了出來, 說苗族的姑娘漂亮能干,何愁找不到好男人,為何要用蠱蟲來控制人心。 其實這是謬論,苗族也不是人人會蠱, 這是少數中的少數,就像是四川人也不是家家養著大熊貓, 新疆人也不是騎著駱駝去上學的。 所以他們現在進寨沒人攔著,大部分都很平和,就是普通的山民。 幾個人邊說話邊往里面走。 姚暮突然站住了腳步, 看著前面的人問:“我覺得他有些奇怪?!?/br> 坐在地上的人穿著青色苗服,他的表情呆滯,雙眼無神。 姚暮會注意到對方, 是因為揮舞的手上,有一個紋身圖案。 自從經歷了那件事后, 他對別人身上紋身就很注意了。 少數民族也是可以紋身,但是對方手指上那個圖案是個法國小眾搖滾樂圖的名字。 能把偶像的名字紋在身上,這人絕對是樂隊的忠實粉絲。 一個目光呆滯,看起來不正常的苗人,會是法國樂隊的粉絲? 這件事就已經非常的詭異了。 姚暮朝著人走了過去,開口問了幾句。 那個年輕的男人呆呆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這時候恰好一個阿婆路過,余煊叫住人,開口問:“阿婆,他這是怎么呢?” 阿婆看了人一眼,說:“這是阿花家的男人,腦子有些不太好,你們不是這寨里人吧,不要管了,別惹上事情?!?/br> 說完像是怕惹上麻煩,加快腳步離開了。 這下姚暮已經確定了,男人絕對不是苗寨的原住民。 可能是和苗女結婚了,這才住到這里來,不然剛才那個阿婆會直接叫對方的名字,而不會說是誰家的男人。 姚暮還準備問,突然身后有個涼颼颼的聲音,把他嚇得半死。 “你們干什么?”女人陰惻惻的問。 苗女不耐煩的看了眼地上的男人,語氣不善:“誰讓你跑出來的?” 癡傻的男人,看到她馬上露出了驚恐的神態,拼命的往后退,嘴里念叨著:“我不要吃蟲子,不要打我?!?/br> 女人把對方從地上拽下來,“走,快跟我回家!” 男人在驚嚇之下,神智有了一秒的清醒。 他看著幾個人,慢慢流出來了兩行淚,張嘴含含糊糊說了個詞。 女人本來擔心他亂說話,發現不是求救,只是癡語,明顯松了口氣。 她瞪了這幾個多事的生面孔一眼,粗暴的拽著人走。 男人身材高大,但是一點也不敢還手,只能狼狽的被人拖拽著往前走。 姚暮見人走遠,開口說:“他剛才和我求救,用法語?!?/br> 深山里神志不清的人會法語,這就很詭異了。 姚暮去過法國幾次,簡單的詞他是能聽懂。 法語又不像是英文普及度那么廣,所以對方才會用法語和他隱秘的求救。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是怕求救不成被發現,遭受到更多的痛苦? 林宛央和余煊對視了眼,他們肯定這個人是中了術。 剛才都沒有阻止,因為不想太早打草驚蛇。 擅長蠱術的人在苗寨地位很高,或者受推崇和尊敬,像是余煊的母親。 或者就被人所懼怕著,比如這個寨里的李浩成和他孫女。 蠱術也分很多種,醫蠱和毒蠱,分別是救人和害人。 余煊打聽了李佳月住的地方,然后就徑直的走過去。 李佳月是門派這代巫女,雖然年紀不大,卻已經頗有手段,前幾年斗敗了很多苗家門派的蠱術,以狠辣出名。 不過名聲大噪后難得安分了幾年,沒想到現在干起了人口拐騙的勾當。 姚暮覺得毛骨悚然,他從前一直聽說婦女兒童被拐賣,這個世道男人也不安全了嗎? 他從包里拿出了個口罩,遞給了小道長:“快戴上,小心待會兒那女人看上你,要你拋棄祖師爺,來做上門女婿,這就大事不妙了?!?/br> 謝文穎:“你……” 他剛想說,你的腦子里裝得都是水嗎?轉念一想有道理,接過口罩戴了起來。 姚暮也把口罩戴好,寧市的冬天空氣不好,經常有霧霾,所以他出門隨身戴口罩。 余煊有些懵:“你們……” 林宛央笑著說:“他們是精致男孩,你會慢慢習慣的?!?/br> 轉頭不客氣的吐槽:“拉倒吧,李佳月比起你們,更喜歡余煊這個類型的?!?/br> 她會對李佳月有印象,不是對方推了自己。 而是干媽說過,李佳月的爺爺曾經提過一次,他孫女和余煊的婚事。 聯姻之后,大家也能更好地交流,互相的促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