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李彩萍突然懷孕這事就已經很讓人震驚了,結果,她還來了一波saocao作。 以前只聽過有的女人女扮男裝為了隱藏女性特特意用布束胸,現在卻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為了隱瞞懷孕用布裹肚皮的。只怕是李彩萍肚子月份已經有些大了,怕會被人發現了才這么做的吧。 顏溪無言了好半晌,才逐漸消化了這么個驚悚的消息。 果果撇嘴,嘀咕了一句,心里很好奇:“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會是誰的?!?/br> 她下半夜剛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比顏溪都還要震驚,后來因為一直想著這件事,到天亮都沒有再睡著。 顏溪搖頭,淡淡道:“管她是誰的,反正只要不是我們的就行?!?/br> 她們跟李彩萍的關系不好,甚至還有私怨,夏季有一回夜里搶收的時候,她一腳把李彩萍踹到了泥田里,雖然李彩萍后來沒敢報復她,但是兩人的梁子也就這么結下來了。 李彩萍跟知青點的知青相處得不好,可跟生產隊的一些社員卻走得很近,好幾次她都碰見李彩萍私下與生產隊的男社員偷偷約會。不過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且也沒有聽說過她和哪個人關系穩定,所以要問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誰的,顏溪還真的猜不出來。但,左不過就是那幾個男社員中的其中一個吧。 不得不說李彩萍的膽子也是真的大,現在這種時代,風聲這么緊張,她居然還敢頂風作案,未婚先孕。擱在后世,還可以去醫院做人/流,但如今這年代,這要是被發現了,那怕是不被人揭一層皮,也要自己先掉一層皮了。 嘖,這人要是自己想作死,別人攔都攔不住。 顏溪沒想過要去舉報,這種缺德事她做不出來,但也同樣沒想過要去幫李彩萍,畢竟她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 …… 這兩日,蔣媛的心情出奇的好,這事就連周麗雯也都注意到了,每次看到蔣媛那沖著她隱隱得意的模樣,她都恨不得想把蔣媛的腦袋摁到洪水里去洗一洗,因為實在讓人看不順眼。 不過遺憾的是蔣媛這兩日竟然沒有再來招惹她,以至于害她都找不到一個適合的可以對蔣媛出手的理由。而且關鍵的是,她也沒有那個閑工夫去對付她。 原因是,她們住的那破屋子漏水,雖然這次沒有被洪水淹沒了,但是從屋頂漏下來的雨水卻也多得可以養魚了。她把能用上的鍋碗瓢盆都用上了,但最后也還是沒能裝下那么多漏下來的雨水。 下午,蔣媛挑著扁擔水桶去后山挑水,前頭的那些水井都被淹了,水不能喝,所以她只能去后山挑山泉水。 這個時候上后山的路很不好走,因為下雨漲水的緣故,到后山挑水的人員多,走動大,致使到處都泥濘不堪,而且山路還特別的滑。 蔣媛腳上沾了一腳的泥,這走上去的時候還好一點,到挑水下來的時候,那實在是舉步維艱。 下坡的時候她心里頭美滋滋的想著事,一個不留神,她腳下一絆,再一滑,然后連人帶桶的滾到了山坡下。那山路不算很大,右側還是帶著石壁的陡峭山崖。 蔣媛在最后關頭抓住了路邊的樹枝才沒有摔到石壁崖下面去。 正掙扎著要爬起身來時,有人慢慢朝她走來,好心的開口問:“需要幫忙嗎?” 第56章 蔣媛聽到聲音驀地一驚。 邵正北?他怎么會在這里? 看著突然出現的人,蔣媛不由得停下攀爬的動作, 原本腿都已經邁到了山路的邊緣上, 卻又硬生生的收了回來, 因腳下一時沒有東西墊著, 便只能費力的拽著樹枝勉強支撐。 視線里的少年正步履悠閑的緩緩走了過來, 他手里提著一個黑黑的奇怪的袋子,最終站定在距離她三四步遠的地方。 “不需要幫忙嗎?”他停下腳步后,又好心的問了她一遍。 蔣媛微微仰起頭,以她的角度, 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他那充滿了善意和真誠的笑臉。 蔣媛沒有說話, 心里頭只奇怪的緊。 這個……本該在這次的洪水中被淹死的人,現在不僅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還反過來要求幫她, 即使見他笑得那么良善, 也依舊讓人覺得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過來的,之前一直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 結果竟然這么湊巧的在她摔倒的時候他就出現了。 半晌都沒聽到蔣媛的回應, 邵正北不禁有些失望的搖頭嘆息:“我這么好心的想要幫忙,蔣同志居然也不肯給個機會?!?/br> 蔣媛皺了皺眉, 還沒鬧明白他話里的遺憾是怎么回事,接著就聽到他忽然很好奇的問道:“你覺得從這個地方摔下去會不會死?” “……” “你要不要試一試?”他含笑問道,說著腳下往前邁近了一小步。 蔣媛感覺到他的意圖,臉色突然一變:“你想干什么?” “我就隨便問問,蔣同志這么緊張干嘛?”邵正北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繼而又微微笑著道:“不過,正所謂實踐出真知,要想知道從這個地方摔下去能不能摔死人,當然還是必須得要實驗才行。我看蔣同志現在的這個位置正好,那不如今天就幫忙親身示范一下從這里跳下去試試看?” “你說什么?!”蔣媛瞳孔驀地一縮,看著眼前笑得一臉純凈的少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剛聽到的話出自他的口中。 居然……居然讓她從這里跳下去,試試看會不會摔死人? 明明是至人于死地的話,他卻能說得那么輕松又和善,把人命當成是可以玩的一樣,好像根本不知道他這話說出來有多狠辣冷酷。 “蔣同志不愿意?”邵正北神情不變,坦蕩自若的任由著她看。 知道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蔣媛不禁心底生寒,望著他的目光里已然多出了幾分警惕和懼意。 自重生以來,她跟邵正北真正打交道的次數還沒超過三次,兩輩子加起來,她對他的了解其實也都不多,印象還一直停留在他最初那個病弱無力的模樣。直到那次要去水井挑水,被他在半道上攔住了去路,她才隱隱的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怪異,以及一絲很不好的預感。 但是具體哪里不好,她又說不上來。就好像是人在面對危險的人和事物時,總會潛意識的出現一種防備心理一樣,她感覺到他可能會是一個很危險的人,所以便一直有意的躲避著他,提防著他,盡量不出現在他的面前。即使他每次在外都保持著那副純良又友善的面孔,她心理的那種防備意識也依然沒有減少。 再到此刻,她終于是知道自己以前的那絲感覺并不是錯覺。 眼前這個少年果然真的不是一個純真無邪、人畜無害的人。他在人前展露的那些都不過是偽裝,現在露出來的才可能是他真實的一面。 可到現在才明白過來似乎已經有點晚了,說到底她始終是低估了他!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蔣媛掩飾住心底的恐懼問道。 邵正北笑了笑,眼底充滿了求知欲,說道:“其實吧,我就很想知道,你從這里摔下去,死了以后,老天爺還會不會給你第二次重生的機會?” 聽到“重生”兩個字,蔣媛臉色瞬間大變,驚道:“是邵正東告訴你的?” 邵正北看著她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默默的笑著什么也沒有說。 蔣媛以為他這是默認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這是她最大的秘密,這個世上的人她只告訴了邵正東,現在連邵正北都知道了,不是邵正東告訴他的,還能有誰? 她原以為邵正東會幫她保守秘密的。 蔣媛滿心氣憤,對著邵正北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底細,那你也該知道你本來應該死在這次的洪災中,都是因為我提前給你哥提了醒,才保住了你的命?!?/br> “噢,然后呢?”邵正北饒有興味的挑了挑眉。 “我不久前才救了你的命,你現在卻就要對我恩將仇報?”蔣媛冷冷的質問他:“你可別忘了,你哥都已經答應了明年要跟我結婚的,到時候我就是你的嫂子,你難道連你的嫂子都要害?!” 邵正北忽然笑出聲來:“你挺能異想天開的。不過,你就這么確定我哥一定會娶你?” 聽出了他話里的諷刺,蔣媛表情一滯。 邵正北把嘴角邊上的譏笑微微一斂,緩緩對她道:“本來呢,你要不是提這個事,我可能會好心的放過你一馬。但你既然已經提出來了……這話影響到了我的心情,那我大概就沒那個好心了?!?/br> 語一頓,他特意看了蔣媛一眼,含笑的眉眼間驀地透出幾分凌厲,繼而道:“你應該還不知道,我特別反感有人在我面前說要當我嫂子這種話,懂我的意思吧?” 蔣媛立即領會到了他傳遞來的意思,眼皮子狂跳了起來,驚慌失色的叫道:“你不能害我!你要是害了我,背上了一條人命,你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的?!?/br> 邵正北不滿的嘖了一聲,淡淡道:“你這樣說可就有些瞧不起我的智商了?!?/br> “……”蔣媛頓時氣噎。 邵正北嘴角一揚,隱隱得意的說道:“你別不信啊,我要是想讓死你,那多的是方法,而且還絕對不會讓別人懷疑到我頭上來?!?/br> 蔣媛臉色鐵青,邵正北對著她微微一笑,繼續說:“先說最簡單的一種,一腳把你從這里踹下去,省時又省力,而且死因都幫你找好了,你出來挑水,山路不好走,不慎跌落山底。這自己摔死的應該也怪不了誰啊,是吧?” 蔣媛聽到這里,臉色已經由青轉黑,還沒換口氣,又聽到他說道:“第二種,現在外面的洪水還沒有完全退下去,你在外出時不小心失足落水,然后被水淹死了,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br> “……”蔣媛死死的盯著他。 “還有第三種……” 邵正北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當著她的面把那些能害死她的方法都一一舉例了出來,一口氣直接說到了第五種,越說越興奮,到了要說第六種時,他忽然將原本放在地上的那個黑黑的袋子提了起來,解開外面的結,一邊把套在里面的小袋子拿出,一邊輕輕笑著說:“再說這第六種,這后山的毒蛇有點多,你走路時不小心被毒蛇咬死,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的事情?!?/br> 蔣媛一眼就看清楚了小袋子里面裝的東西,好幾條毒蛇的影子清晰的映在上面,她頭皮緊繃,看著那豎起脖子正吐血蛇信子的毒蛇,險些都要暈死過去。 邵正北就喜歡看她怕得要死的模樣,心情有些愉悅,問道:“說吧,你想要選擇哪一種死法?” 蔣媛血液倒流,那輕飄飄的一個死字,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心里浮現出了一股恐懼。 她心里有種直覺,邵正北肯定不只是隨便說說嚇唬她的,他能說得出來就一定能夠做得出來。 她駭然的看著邵正北:“你不能這樣這樣對我!” 看著她眼底里流露出來的深深地恐慌,邵正北笑了笑,道:“很不想死是吧?也可以啊。不過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配合了?!?/br> 蔣媛感覺到了他話里保留的那一絲希望,連忙問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邵正北直視著她,淡淡道:“還記得你當初是怎么把我推到石橋底下去的吧?先跟我好好說一說?!?/br> 蔣媛沒想到他要問的是這件事,驀地僵在了那里。 “我……我……”她張著嘴喃喃的我了好幾聲,最后卻還是沒有說下去。 “我知道是你干的?!鄙壅辈⒉唤o她否認的機會,等了一會兒,然后看著她道:“時間差不多了,想好要怎么說了嗎?” “我要是說了,你就會放過我?”蔣媛不放心的追問。 “噢,這就得要看我聽完之后的心情了?!鄙壅辈恢每煞?。 蔣媛心底頭打著鼓,這事她不敢說,可她知道,現在就算是再不敢說也必須得說,因為她根本沒有那個選擇的機會。 邵正北看著她準備要開口,滿意的挑眉,人啊,還是要識時務點比較好。 蔣媛緊緊抓著樹枝,雙臂又酸又痛,心里明明早都已經把邵正北恨得咬牙切齒,將他咒罵了無數遍,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還不得不乖乖聽話的配合著回答他的疑問。 當初邵正北掉到石橋底下這事確實是她做的,但是這也怪不得她,都是他逼著她這么做的。 那天她在路上正巧碰到他拿著斗笠蓑衣出門,猜想他應該是要送去給他哥的,她見他一副失魂落魄不太正常的樣子,好心的上前詢問他,本來想幫忙代他送去給他哥,結果他不領情也罷,竟然開口就罵她是壞分子,還說讓她不要肖想他哥,不要企圖嫁給他哥,他哥不會娶她這樣的壞分子,他也不想要她這種壞分子做嫂子。 她當時被他一激,憤慨之下不自覺的就說出了她上輩子就嫁給過他哥就做過他的嫂子的事。誰知這么一說,邵正北的情緒竟突然變得異常激動了起來。兩個人在爭執一下,她失手推了邵正北一把,邵正北因此磕到了頭,就那么暈過去了。 她叫他叫不醒,初時也感到后悔和害怕,束手無措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對她很關鍵的事。她家中的變故因為她的插手提前半年發生,讓她惶然不安,她生怕她和邵正東的事也會因此脫離原有的軌跡,因此一直在想辦法解決。 若是邵正北也提前半年死掉,是不是她和邵正東的關系就會按照原樣也提早半年和好? 這樣的想法讓她打定了要邵正北早死的主意,所以趁著沒人發現,她堵住他的口鼻把人悶死后,再把他推到了石橋底下,確定他是真的沒氣息了,才悄然離開。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還不到一個小時,竟然就被顏溪和張果果發現了石橋底下的邵正北,還把他救了上來。 聽說邵正北被救時,她嚇得不輕,以為自己做的壞事就要暴露了,忐忑難安了一整夜,結果第二天邵正北從城里的醫院回來,又聽說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掉到橋底下的事了。 她的心境就像是那過山車,在經過了最驚險的一天后,又重回了平靜,也讓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其實那天邵正北攔著她,故意詐她的時候,她心里已經緊張得要死,好在最后穩住了,沒有露餡。原以為這從此以后就該平安無事了,誰知今天還是栽在了他手里。 蔣媛把事情經過都對邵正北和盤托出,說到氣憤時,她臉上還難掩對邵正北的氣恨,等說完后她還想替自己辯解:“這事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那天罵我再先,我才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