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沒事,我答應過小北哥要照顧好你的?!泵髅魇莻€小孩子,說話時的口氣卻像大人一樣。 顏溪忍不住又一笑,正要坐下來時,卻忽然被二虎子手里拿的東西吸去了注意力。 “二虎子,你手里拿的那個是……” “是陶人?!倍⒆油娴煤荛_心,還把陶人送到了她面前:“顏溪jiejie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嗯,確實很好看,雖然材質感覺起來要稍微粗糙了一點,但是陶人卻做得很逼真,而且工藝也頗為精致,看得出來做這個陶人的人很用心。 不過…… 超人它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年代的! 顏溪看著眼前這個“超人”模樣的陶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 她將二虎子拉到了跟前,很認真的問他:“二虎子,你能告訴顏溪jiejie,你這個陶人是誰做的嗎?” 二虎子正低頭玩著陶人,想也沒想的就回答道:“是小北哥?!?/br> 顏溪臉色微微一變,“你說……誰?” 二虎子又說道:“就是小北哥啊?!?/br> “……”顏溪拉著二虎子的手慢慢松開,整個人僵在了那里。 第41章 顏溪腿上換好藥后先去了一趟邵家。邵正南正站在院子里喂雞,看到她走過來的身影, 連忙將手里裝了稻谷的盆子放下, 跑到石階下去扶她上來。 顏溪坐在了邵正南給她端來的那把竹椅上, 見邵正南還準備去給她倒茶, 她立即阻止了他:“我就是順道過來坐坐,你別跟我那么客氣?!?/br> 他們都已經那么熟了, 實在沒必要次次都講那些客套虛禮。 邵正南聽到顏溪這么說也只好轉身回來,猜想顏溪肯定是來找小北的,便跟她說道:“小北下午跟著我哥一起去了后山, 他們去了已經有一陣子了, 想必應該就快要回來了?!?/br> 這兩天有人在后山發現了很多的野豬腳印子,最近生產隊有不少栽種得偏遠一點的莊稼都被野豬給拱了,所以他們便準備了一些捕獸夾去了后山, 試試看能不能捕捉到野豬。 “嗯?!鳖佅皇俏⑽⑿α诵?,卻沒有跟他解釋今天并不是來找邵正北的。 說了兩句話后,邵正南便又問起了她的腿傷, “顏溪同志今天換完藥了嗎?楊阿爺怎么說?” 顏溪說道:“楊大夫剛才已經幫我換好藥了, 還要再換兩次藥以后就不用再換了?!?/br> 這是說明她的腿就快要好了,邵正南為她高興,這一次她的腿傷得那么重,痛了那么久,每天還不能亂動,肯定很難受。 他對顏溪說道:“等拆了紗布以后你也不要急著下地干活,還是要多養幾天比較好, 最好是不要下水了?!?/br> 顏溪笑著點了點頭。 邵正南隱隱發現顏溪今天的情緒似乎并不高,雖然還是跟平常一樣笑盈盈的樣子,但是他卻覺得她的笑意里很淡。 而且今天還有些沉靜。 難道是因為小北不在? 邵正南撓了撓頭,正努力想著該找什么話題才能讓顏溪同志的興致高一點時。他卻忽然聽到顏溪問道:“你們家平常都是你做飯嗎?” 好幾次邵正北給她送吃的時候,都跟她說那是他二哥做的。 邵正南搖頭道:“也沒有,以前是我和哥一起做飯,小北學會做飯了以后,有時候就小北做?!?/br> 顏溪很好奇的問道:“邵正北同志做飯的手藝怎么樣?” 邵正南立即笑了起來,忍不住夸贊道:“嗯,很好,小北做什么都好吃?!?/br> 雖然剛開始經常會有些燒焦的味道,但他覺得還是很好吃。他忽然咦了一聲,奇怪的看著顏溪:“顏溪同志沒感覺出來嗎?” 顏溪在他狐疑的目光下,好像這才明白過來點什么,問道:“他每次送來給我吃的那些東西都是他做的?” 邵正南笑著點頭:“對啊,都是小北親手做的,每次我說要來幫忙,他都不肯呢?!?/br> 他原以為這么說顏溪肯定會很高興,誰知道顏溪聽完后面上卻還是那樣,并沒有多大的歡喜。 她只是微微一笑,靜默了片刻后緩緩說道:“我記得以前還吃過一次邵正北同志送來的豆沙包,里面還放了些花生和芝麻粒,那個手藝真好,我吃的時候就特別喜歡?!?/br> 可邵正南這回卻沒有那么敏感纖細的神經,絲毫未察覺到顏溪問這番話的用意,見著顏溪的話里句句都在提小北,便更是高興的跟她說道:“顏溪同志既然這么喜歡吃豆沙包,那等過兩天我讓小北再給你做。那個花生和芝麻??啥际切”闭{的……” 說到這里他有些不好意的笑笑:“其實那次做豆沙包,我并沒有做好,一開始還失敗了兩次,最后是小北和哥一起幫忙才終于成功的,我們以前都沒做過豆皮包?!?/br> “是這樣啊,那你們已經很厲害了,沒有經驗還能做得那么好吃,真的很難得?!?/br> “是小北聰明……” 顏溪看著邵正南那英俊的臉上都是笑,便也跟著淡淡笑道:“是啊,他很聰明?!?/br> 兩人一邊說著話,邵正南拿著菜籃子坐在旁邊擇菜,這是要開始準備晚飯了。他讓顏溪今天晚上留在家里用了飯再走,還說他哥今天上午在溪里捕到了魚。 說到魚,顏溪隨口就問了一句:“邵正北同志是不是不吃魚,我之前好像聽誰說過?” 邵正南一聽,隨即就笑道:“顏溪同志你連這個都知道啊,那肯定是小北跟你說的吧。小北他呀,總嫌棄魚有骨頭,說吃魚太麻煩了,從來不吃?!?/br> “嗯?!鳖佅勓赃€是溫和的笑著,緊緊抿了抿唇角,掩飾著眼底情緒的波動。 她和邵正南從聊邵正北平常喜歡吃的和不喜歡吃的食物開始說起,慢慢又聊到了邵正北平常的很多生活習慣。 在不知不覺中,西邊的太陽也已經要落山了。 邵正南看了一眼逐漸變暗的天色,又看了看顏溪,心里急著,小北和哥怎么還不回來,顏溪同志可都等了這么久了。 顏溪看著這一趟的目的已經差不多達到了,便站起身準備要走。邵正南勸她留在家里吃飯,她也沒有答應。 只是走之前,她似忽然想到什么,又對邵正南說道:“邵正南同志能不能把邵正北同志的筆記本拿來給我看?其實是前幾天我們有過約定,說好了以后會不定時choucha他的學習情況,看看他每天進步得怎么樣,是不是真的在努力學習?!?/br> 邵正南怔了一下,很快就笑答:“沒問題,顏溪同志你等一會兒,我這就去拿來?!?/br> 真的只是等了一會兒,邵正南就從邵正北屋子里把他每天用的那本筆記本拿了過來:“顏溪同志,給?!?/br> “好?!?/br> “顏溪同志你放心,小北他很乖的,不會偷懶,肯定每天都有認真學習……” 聽出邵正南在替邵正北說好話,顏溪笑了笑,一邊將筆記本翻開來看。 邵正北筆記本里記錄的東西很簡單,并沒有把什么內容都詳細的抄寫下來。 然而,顏溪的手在每翻開一頁,就忍不住要抖一下,直至翻到最后那幾頁時,她手上的顫栗幾乎都遮掩不住。 那滿頁滿頁的“溪”字清晰的映入眼簾,寫了那么多的紙張,一筆一劃都那么深刻,每一個字跡她都那么熟悉…… 顏溪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腦袋里懵了懵,身子一晃,險些就栽倒了下去。 “顏溪同志你沒事吧?”邵正南看著她一副隨時都可能要倒下去的樣子,忙伸手扶住了她。 顏溪回過神來,臉上勉強恢復了常態,笑著搖頭道:“我沒事,可能是剛才坐得太久了,一時沒站穩?!蹦┝?,她接著又道:“這筆記本里面的內容我還沒有看完,我想帶回去慢慢看?!?/br> 邵正南沒發現她的異常,點了點頭,想著這事等小北回來以后跟他說一聲就行。 可顏溪卻笑得一臉神秘的跟他說道:“筆記本的事還得麻煩邵正南同志先不要跟邵正北同志說,我準備看完之后給他一個大驚喜?!?/br> 還有大驚喜??? 邵正南眼底一亮,覺得顏溪同志對小北真好,心想著等小北收到驚喜那肯定要高興壞了。 于是,他毫不猶豫的就點頭應下了,很愉悅的說:“顏溪同志盡管放心,我一定會保守秘密的?!?/br> 他把顏溪送到了石階下,顏溪說她可以自己走回去。 就在轉過身去的那一刻,她那一臉深深的笑容卻在瞬息之間隱去,嘴角上的弧度逐漸凝滯了下來。 就當邵正南還在為邵正北即將要收到的大驚喜感到高興的時候,顏溪卻正捏著手里的那本筆記本,狠狠地磨了磨牙。 “顏溪,你今天是不是不開心呀?”果果發現顏溪這一晚上異常的沉默,等半天不見她說一句話,還以為她是心情不好。 顏溪搖頭,淡淡一笑:“沒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br> 果果想問她在想什么事,這時見她腿旁邊放著一個筆記本,不由拿了起來,看到封皮上寫著一個名字,奇道:“這是邵正北同志的本子?” “嗯?!?/br> 顏溪抬起頭看了一眼。果果只翻開了第一頁,嘴里贊道:“邵正志同志的字寫得真好啊?!?/br> 顏溪很想告訴果果,那個人的毛筆字寫得還更好呢。那黑心黑肺的還不知道用這些門面功夫忽悠了多少人。 顏溪無聲的笑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又逐漸淡去,忽然側頭對她問道:“果果,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是一個大騙子,你會怎么做?” 果果蹙了蹙眉,張大眼不解的看著她:“顏溪你怎么可能會大騙子呢?!?/br> 顏溪道:“我就是假設一下?!?/br> 果果卻不假思索的道:“你對我這么好,肯定不會害我,就算是騙了我,我相信你也是為了我好。所以我還是會原諒你的?!?/br> 顏溪怔了怔,終于還是對著她笑了起來,拍拍她頭調侃道:“你這樣子,小心哪天被人賣了還傻傻的幫那人數錢?!?/br> 晚上,邵正北吃完飯洗完澡后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正要找他的那個本子寫東西,可是把抽屜,柜子,床上都翻了好幾遍也始終沒有找到。 第二天一早他就問道:“二哥,你昨天幫我打掃屋子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我的那個本子?” 第42章 邵正南聞言, 眼底里微微閃爍了一下,故作不知的問道:“怎么了, 本子不在你屋子里嗎?” 邵正北搖了搖頭:“找過了,沒有?!?/br> 邵正南對他道:“是不是你忘記放哪兒了?” 邵正北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后道:“我再找找?!?/br> 他不得不回屋里重新找了一遍,結果還是什么也沒有找到。 這件事讓邵正北一整個早上都有些低氣壓, 邵正南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告訴他,可一想起昨天答應過顏溪的事情,他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說口。 上午的時候三兄弟又一起去了后山, 因著昨天在后山放了很多捕獸夾子, 所以今天得沿途去尋找野豬的蹤跡。 他們這回打野豬弄的動靜有點大,去的時候還叫上了生產隊其他幾個年輕社員,幾個人在山上左繞右繞了找了近一兩個多小時,才終于在某個山坑里發現了一只前后蹄都被捕獸夾夾住的野豬。 野豬這種動物是很兇狠的, 就算是受了傷的野豬也是一樣, 幾個人在合力抓捕野豬的時候多少都受了點傷,邵正北在最后捆綁繩索的時候不幸被野豬蹄子蹬了一腳, 臉上也掛了點彩。 抬著野豬回到生產隊以后, 邵正南到楊大夫家拿了點傷藥替邵正北擦了擦,看著他左邊臉頰上明顯的淤青, 問道:“小北, 你等下還去找顏溪同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