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書迷正在閱讀:未婚夫他總懟我、[重生]煥然新生、給前男友當嬸嬸那些年、必須活下去的理由、喜歡我的人太多怎么辦、被高冷男主看上了[穿書]、嬌寵在七零[重生]、佛系上位日常[娛樂圈]、[綜]不得善終、我就喜歡你不笑的樣子
柳黛一時以為聽錯了人, “公主是說——” “盧子笙?!壁w瀲疑惑且無辜地反問,“不然該是誰?” 也是, 倘若這茶是煮給那位先生的, 公主就該煮好了然后馬不停蹄地親自端過去, 身后就像搖著一條長毛大尾巴, 幾乎要諂媚地搖禿似的。柳黛很不想同盧子笙說話,但還是聽從吩咐,輕顰小山眉, 低著頭轉而去了拂春居。 在游園會之前,她時常聽從趙瀲吩咐,給拂春居的盧子笙帶些干貨,趙瀲貪嘴, 府里時常會備些果干做零嘴, 但這些君瑕不愛吃,他口味清淡,連點甜都不能沾, 所以趙瀲都是送給盧子笙的。以往柳黛和盧子笙也算是時常照面,從沒有尷尬過,但這一時卻實在不想見到他,于是半途而廢托了母親去叫他。 饒是出動了柳老夫人,盧子笙還是不情不愿,廢了一番口舌,他才扭扭捏捏地跟著柳黛出來。這時趙瀲已經將茶煮至一沸,倒入雪玉似的杯盞里,盛出飽滿墨綠的光澤,盧子笙不敢看公主,更不敢看柳黛,趙瀲非要他坐下,他才坐下來。 趙瀲讓打扇的侍女都退下,故意朝柳黛眨了眨眼,道:“給盧生斟茶?!?/br> 侍女們只有柳黛在場,她只有又硬著頭皮上來。茶具燙得灼手,但柳黛恍若不覺,垂著眼瞼將手背輕輕翻下,翠綠的茶水傾入白瓷杯中。盧子笙渾身不自在,手臂輕輕往后一動,不留神撞上了柳黛倒茶的右手。茶湯灑了些出來,燙得盧子笙輕喊了一聲,見趙瀲看不過,忙忍住,用手捂住了發紅的傷口。 柳黛忙放下了茶壺,遞給他一條手絹,盧子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趙瀲覺得他們倆不對勁很久了,皺眉道:“給你怎么不拿著?” 盧子笙像被大人訓斥了的孩子,畏畏縮縮,委委屈屈地接過了絹子,又不期然撞上了柳黛頗有幾分嫌棄的目光,那如蘸了水的眸子,更可憐了幾分。 本來趙瀲就覺得近來盧子笙形跡可疑了,他常日在拂春居深居簡出,猶如世外高人,不肯露面,最近卻總是時不時出來晃悠兩下,但是被女眷們瞅見,又逃得像只兔子。宮里來的婢女攬月,就在趙瀲耳邊多嚼了幾句舌根,趙瀲沒當回事。 但是眼下她忽然覺得,其實看到旁人兩廂和睦,你來我往的,竟會錯以為兩情相悅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盧子笙那點心思就像分開水草,在水之湄撥云見日地窺見一溪清澈,實在是……太淺顯易見了。 趙瀲一晃眼就想得極遠,甚至沒來得及啜茶。若要撮合盧子笙和柳黛,也不是不行,柳黛雖不是完璧之身,但她凈身出戶,沒對不起瞿唐什么,心思不妖,人也伶俐,敢當面攔住太后鳳駕,也很有膽識。盧子笙恐懼女人,一見到妙齡少女就從臉紅到頸,要是讓同樣沒什么經驗的懵懂女郎配她,約莫更合不來,受不了他這生硬。 不過事要是成了,這公主府就留不住人家一對和和美美小夫妻了,更何況,以前趙瀲可以不在乎名聲,眼下也想挽回一點尊面了。 “盧子笙?!?/br> 趙瀲一說話,那兩人便都將頭低了下去,趙瀲見他們倆都忸怩了來,不忍心逗了,“沈大人的官衙缺幾個主簿,要心思細的,字寫得漂亮的,前天才貼出告示,我瞧了眼,覺得你各方面都不錯,挺合他要求的。我寫封信,將你引薦給他,可好?” 盧子笙一聽,差點話說不利索了,手腳并用地站起來,“公、公主,你,此言是真?” 趙瀲疑惑地微笑,“怎么了,這不是好事情么?” 她翹了翹下巴,“你在我府中本來屈才,要是有做官的機會,這不是很好么,我過不久也要成婚了,先生也要回姑蘇去,府上便沒什么人了,你投奔到了好去處,一舉兩得?!?/br> 盧子笙知道公主是千方百計地為他鋪路,倘使沒有這層關系,不曾到公主府里來,他在街頭賣字畫為生,饔飧不繼,常不知道下頓在哪,賺來的錢換了筆墨宣紙,就所剩無幾了,有時為了原料還要忍著空腹作畫,一畫便是一宿。那時候,即便趙瀲另眼相看,單憑一份文書也不能取信于人,公主恐怕是,早有了這個打算。 他兩膝一軟,心悅誠服地跪倒在趙瀲跟前,喉嚨都因為胸口如巖漿guntang的興奮和感激之情沖啞了,“公主大恩,盧子笙……” “多余的話便不必多說?!壁w瀲揮了揮衣袖,“沈大人為官清正,但十分嚴格,你到了他那兒,最終能不能留下來,也要看你的本事。我不過是為了過山開了條路,你不必謝我?!?/br> 至于日后他想同柳黛如何,趙瀲想讓盧子笙自己開口,她一人做主挺沒趣的。 盧子笙知道趙瀲口是心非不留名,還是叩謝了她的恩情。他的這一生,恐怕就是因為遇到趙瀲,才峰回路轉,絕處逢生。 趙瀲要打發盧子笙走的消息又在公主府不脛而走,殺墨急眼了,拂春居那位走了,就好像公主拿著鞭子在粼竹閣外敲打了一記——你怎么還不走? 又或者是,因為公主真沉下心要嫁給于大人了,所以才要挪空了公主府,未免將來的駙馬大人吃醋? 竟越想越是這個道理。 沒多時,那數日不曾踏入粼竹閣的公主就來了,她手里托著一支錦盒。 君瑕人不在院落中下棋,而是在數楹修舍之后,對著曲廊碧池,坐在紅欄之內撒著餌食,姿態清閑。趙瀲好容易才找到人,一看到他那副慵懶而傲慢的模樣,再疾的腳步也生生一頓,她澹然地將嘴角往下一扯,捧著錦盒走了過去。 “君先生好興致,盧子笙明日就要走了,怎么不著急送送?” 君瑕將最后一把餌食投入碧溪之中,蜿蜒流水,繞此東流回,水中沉默著幾尊假山怪石,被雨后如洗的日光朗照,水氣氤氳,高樹間參差花色瀲滟,頗有云蒸霞蔚之色。 他回眸過來,趙瀲也坐下來了,將手里的錦盒遞給他,君瑕接過來,打開,里頭躺著一只血紅的人參。 見他露出訝色,趙瀲輕笑,“你人不是也要走了么,我又沒什么好東西送你。這是最后一支人參了,反正你以后傍著我母后,這點俗物要多少沒有?她老人家都承諾把皇宮讓你翻了?!?/br> 君瑕捏住了錦盒,“看來,公主是確實不想留我了?!?/br> “留你做甚么?”趙瀲嗤了一聲,“你不是答應太后,答應得好好的么,我招我的駙馬,你回你的姑蘇。對了,那一晚我是給你解毒了,本來該讓你記個人情,但以后都不必見面了,記那么點情分做什么,我這人從來不怕別人欠我的,只恐有我還不上的。先生,我可——不欠你什么吧?” “不欠?!?/br> 他將沉香木的錦盒放在了紅欄上,就橫在兩人中間。 君瑕俯身去看那池中鮮紅慘綠的錦理,手撫著波瀾蕩漾的池水,低聲笑道,“公主打算讓我何時走?” 趙瀲聳肩,“我這里熱鬧夠了,過幾日七夕,我和我的準新駙馬要痛快地出門逛燈會,你人在這兒不合適?!?/br> “我明白了?!本Φ匦﹂_,“我會在七夕之前搬出公主府?!?/br> 趙瀲習慣了君瑕時常把話說得如此沉默,可還是想從那平波無痕的一點語氣里聽出些什么不尋常,哪怕只有一點點不舍,都足夠讓她服軟,把臉皮全豁出去,即便是用求的也不讓他走了。 可他卻只是這么一副去意已決的模樣,趙瀲說怒,她沒資格怒,說恨,卻也沒資格恨,把自己逼到這個份兒上,是徹底懸崖勒馬無望了。 趙瀲垮下臉,沉聲道:“好自為之了先生?!?/br> 七月初二,趙瀲從君瑕此處離開之后,便再沒有踏足過一步。 七月初三,盧子笙收拾好了行李,經由文昭公主推薦,到了戶部沈大人手底下,做了一名掌管文書的主簿。趙瀲與沈大人聊過幾句,讓他稍微照顧下盧子笙,小錯多包容,隨即便入宮去躲了幾日。 七月初四,趙瀲等得焦躁難安,公主府后院沒有動靜,近黃昏時,才經由柳黛之手傳來消息,殺墨已在打點,約莫初六清晨動身上路。 趙瀲強撐著的一口氣徹底散了,軟軟地倒回了圓椅上。她還是難以相信,君瑕會這么離開。這幾日她總有種預感,君瑕這么神秘,連母后都看不到底細的人,要得到幾只不成器的長須蘿卜不能算難事,他一定是別有所求才來的??伤玫搅耸裁??怎甘心就這么一走了之? 還是,那天她說的話,做的事,看起來好像要毫不留情將他掃地出門,所以他臉皮薄撐不住,決意不再逗留下去了? 到了初五,宮里頭也開始為乞巧節布景了,民間的女郎會在這一天拜織女、拜魁星、穿針乞巧、吃巧果。汴梁街市的燈火將通宵達旦,如元宵佳節一般,燃著五色斑斕的燈籠,對面兩道街坊穿起紅色紅絲,游人如織,男女皆往。宮里不同民間熱鬧,但也提前掛上了六角宮燈,在琉璃瓦檐下,淡淡的光暈如織如梭。 趙瀲這些時日都睡在自己寢宮里,空了幾個月,但還是一塵不染。前幾日本已睡得忐忑,今晚睡得才教絕望,黃昏時分才得知那人真要走的消息,夜間對著煌煌燈花,卻已全無興致,躺了一會兒,還是披衣起行。 小皇帝乘著彩燈出門,小孩子喜歡五顏六色的東西,提著一只龍角宮燈,徒步走上了望仙臺。聽說這是整座皇宮最高的建筑,在這兒能望見汴梁任何想看到的角落。 趙瀲那身影,在一團團粉白嫣紅、青綠藍紫之間簇著,竟顯得冷冷清清,也不知道在看著什么,趙清嚇了一跳,“皇姐?” 趙瀲聽到小皇帝的聲音,也嚇了一跳,但趙清一回頭,就讓跟來的貓腰碎步的宮人下去等著了,他踩著龍角宮燈的光影走上來,這是望仙臺最高處,復道行空,建在兩闕之間,樓檐綺柱上全懸著彩絲和宮燈,輝煌如白晝。 趙清見她無奈地笑了笑,又望向遠處,趙清扒著圍欄,也眺望過去,他個頭矮,眼神也不大好使,還沒趙瀲看得遠,但大致能看明白趙瀲目之所及。他疑惑道:“咦,皇姐你出門前忘了關門?怕家里遭賊?” 趙瀲咬牙,“只有一個偷心賊罷了,就要溜走了?!?/br> 小皇帝哈哈大笑,“皇姐,別跟朕打啞謎了,朕還能看不出來,前幾日你家里有個人走了,現在,另一個人也要走了是不是?” “小清清你怎么那么聰明!”趙瀲彎腰,笑著將他的臉頰搓了搓,“就不能讓你jiejie有點心事?” 趙清臉蛋都讓她揉疼了,要不是見她笑意不達眼底,趙清才不會忍讓,將她的手扒了下去,小聲道:“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br> 說完他又外頭晃腦地嘆道:“不過,朕也拿朕的一樁心事說給你聽,才不算讓你吃虧?!?/br> 趙瀲古怪地低頭看了他一眼,頗覺無趣地信口道:“小孩子能有什么心事?” “當然有了?!壁w清指了指東南角落,“看到了沒有,那里就是瞿白孫何四家聯手打造的滿是聲色犬馬的地下場,今夜,它就該起火了?!?/br> 趙瀲身體一顫,睖睜之間,她抓住了小皇帝的一截衣袖,“你說什么?” 趙清摸了摸鼻子,沉穩老練地扣住了手指,“你家的先生曾經對朕說過一句話,有些事,是太后做不了的,你也做不了的,但是朕能做。朕從來不會瞻前顧后、顧此而失彼,一出手就一定得拿得下才行?!?/br> 第38章 趙瀲被小皇帝眼底自負而驕矜的光一炫, 頭暈了一會,沒來得及數落這自作主張的弟弟, 倏地一聲, 一只燭箭躥上了黑夜,猶如輕捷的雀鷹直竄上空中, 繼而從箭頭砰然炸裂,散落成千朵萬朵星點的光火碎花。 趙瀲拉住了弟弟的手腕, 隨著這一聲落地之后, 不出片刻,東南角黯淡無光的漆黑夜里, 爆發出了一陣火光, 熊熊燃燒了起來, 紅得讓人眼欲滴血, 趙瀲沉聲道:“你放火燒人,那里的百姓呢?” 趙清摸了摸鼻子,笑道:“朕只能保證讓別人不進去, 不能將里面的百姓趕出來,皇姐,不能打草驚蛇這個道理你是比朕要明白的,更何況, 朕只讓人燒了地下場, 地下場上面的人誰又知道是什么貨色?!?/br> 她攥著幼弟的手輕輕一抖。趙清自出生以來,身體羸弱,時常大病小病的, 母后將他看得嬌,他病了時都幾乎衣不解帶地跟在身旁照料,連貼身伺候的嬤嬤太后也挑了最心細如發的,最溫柔的,可不知是誰,一來二往的將她的弟弟慣壞了。他能表面人畜無害,背后殺伐果決了。 太后還政于皇帝是遲早的事兒,趙瀲以為,至少再等上五六年,等趙清到了真正知事的年紀,屆時即便母后不說,朝中大臣也自會上書奏表,讓太后退位。趙瀲對太后戀棧權位之心有所覺察,可她畢竟是自己的親娘,趙瀲又只是個徒有封號的公主,她不想干預朝政,只愿家里和睦順遂,年年都有天倫之樂可享。 那火勢愈來愈大,如地崩山摧無可阻及之勢席卷如黑夜,將墜著疏星的天幕噴上紫煙,映紅成火海。 趙瀲松開了他的手,喃喃道:“于濟楚說人手不夠,不能問太后要私兵,原來暗中支持他的人是你?!?/br> 只是,趙瀲想不明白于濟楚為何不瞞著她。 小皇帝在朝中若要培植勢力,當然要擇后起之秀,于濟楚鋒芒大盛,又深得太后信任,可這個人,實際上卻是效忠于小皇帝的。 趙清道:“這沒什么好奇怪的,人人都說于濟楚是個端方君子,非阿諛小人,朕便要他做朕的箭術教頭,且與他密談過。 他輕輕扭頭,看向錯愕之間的皇姐,眉目之間雖有未脫的稚氣,可也已棱角鋒利冷冽,“寶劍在手,當及鋒而試?!?/br> 趙瀲是徹底傻了。 她千方百計要調和的太后和皇帝之間搖搖欲墜的母子親情,恐怕要塌陷了。 她低聲道:“皇上千金買骨,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你還看中了誰?” 趙清不傻,怕趙瀲套自己的話,故此瞇了瞇眼睛,隨即他伸手在趙瀲的胳膊上拍了一下,“別人不說,還有君瑕?!?/br> “你——”趙瀲瞪眼睛,要打他屁股了,這弟弟實在是欠揍得不行,“你敢惦記我的人?” 趙清聳了聳肩膀,“母后不是為了你要把他趕出汴梁么。朕是想幫你,他身份不高,出身貧賤,朕看他腦子好使,不是想給他安排一個差事么?!闭f罷還特委屈地看了眼趙瀲,“朕還不是為了你。再說了,母后不讓留的人,除了朕,誰能保下來?!?/br> 臭小子還得意上了,趙瀲道:“他可未必能如你愿?!?/br> 趙清嘆氣,“也是?!?/br> 東南城隅的火勢總算是控制住了,趙瀲油星子似的亂濺的心才算岑寂下來,問道:“你安排了多少人馬?” “耿直與于濟楚合力,八百人手?!壁w清想了想,道,“朕不會濫殺無辜?;式?,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太后那邊也自有朕去交代,你早點回宮睡覺?!?/br> 趙瀲心道這哪能不管,一個是我娘,一個是我弟弟,你們倆現在要互相打臉啊,我能看著你們反目成仇么? 她悶悶不樂地踱回寢殿,夜色迷離地倒入水底,浮光如銀,婢女腳步急促地從灌木叢后頭竄出來,嚇了沒設防的趙瀲一跳,她板起了臉道:“鬼追你了?” 婢女匆匆站定,身后還跟著一人,體力沒她好,正扶著圍欄大口喘氣,趙瀲疑惑道:“怎么了?” 跟前的婢女長長地出了口氣,施禮,“公主,兩名太醫說有要緊事找你?!?/br> “什么要緊事?!壁w瀲困倦得不行,打了個哈欠,眼下已沒什么耐心應付勞什子御醫了,“我沒病沒災,讓他們回去?!?/br> 趙瀲繞過婢女,走了兩步,猛又回頭,震驚道:“是哪兩位太醫?” “是王太醫和葛太醫?!?/br> 趙瀲一時睡意全無,“人在哪?” “在前頭,假山后面?!?/br> 縱然是太醫院的人,夜里入宮來見公主也不合禮法,趙瀲只是囑托過讓他們一旦有消息一定要立即、馬上向她稟報。相信他們也不是故意深夜來擾人——是不是,君瑕那毒,他們查出來了? 趙瀲聽到自己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一連串地灌入耳中,她幾乎是用上了輕功,才如燕子掠水似的,沖到了假山后頭,兩人背著藥箱,一見到趙瀲便圍了過來,趙瀲停下來,朝身后道:“不用跟過來了?!?/br> 她不想教嘴碎的宮人聽到關于君瑕的任何消息,因為那毫無疑問會傳入太后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