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書迷正在閱讀:除了錢我一無所有[穿書]、七十年代之現世安穩、穿成暗戀男二的炮灰受、無限生存游戲、病秧子的沖喜男妻、八十年代巨富之路、444號婚介所、你注定是我的、和NPC搶裝備[無限流]、玩游戲就是要贏!
“你說呢?” 孟亦驍把另一個頭盔遞給她,看她:“到底回不回去?” 周嫻拿起頭盔戴上,目光跟他相觸:“你會在阿和村住多久?” “不知道?!?/br> 她等著他問“你呢”,可惜他沒問,仿佛并不想知道太多關于她的事情。 周嫻撇了撇嘴,他不問,那她就主動說唄:“我大概住一個禮拜就走?!?/br> 他極淡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低頭打火。 她坐到他身后,小心翼翼盡量不碰他。 昨晚那么逗他,是因為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可是現在,她當然要保持距離。 風吹過,她聞到他身上的皂香味。 早上聽阿普說,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孟亦驍是來旅游的,可是后來才發現并不是。沒人知道他什么職業,沒人知道一個小村子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更沒人知道他什么時候離開。 但是小孩們很喜歡他,周嫻猜測大概是因為孟亦驍每次去鎮上,都會給他們帶東西。 比如,她知道剛才孟亦驍裝東西的塑料袋里,還有一些糖果。 吃午飯前,他們趕回了村里。 村口的河邊,有人正在打樁,好像在做什么工程。 風有點大,周嫻大聲問孟亦驍:“他們在做什么?” “造橋?!?/br> 繼續喊:“那兒不是有座小橋嗎?” 孟亦驍不再回答,大概覺得這么扯著嗓子聊天像智障。 摩托車開到阿和村口時,一大群小孩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跟在轟隆隆的車后面嚷嚷:“驍叔叔,今天你給我們帶棉花糖了嗎?”“我想要上次那樣的水槍……” 孟亦驍沒說話,車速卻一下放慢了。 周嫻坐在他身后,覺得這種感覺很美妙,就像兩口子忙了一天剛回家。 只有一個小女孩沒有看孟亦驍,反而看著她:“jiejie,你在笑什么???” “有嗎?” “你的眼睛都笑得彎起來啦?!?/br> “我是覺得你的裙子好看啊?!?/br> “真噠?這條裙子是我mama給我做的?!?/br> “你mama手真巧哦?!?/br> “jiejie,你和驍叔叔給我們帶棉花糖了嗎?” “不許叫jiejie,叫阿姨?!?/br> …… 摩托車拖著一串小尾巴回到阿普家的院子里。 孟亦驍被一大群孩子圍著,果然變戲法一樣從袋子里拿出幾包棉花糖,孩子們一哄而上,拿著棉花糖轉眼走遠了。 “我也想吃,還有嗎?” 他看她幾秒:“你是不是有???” 周嫻也不生氣,白了他一眼,跑進屋吃午飯。 今天的午飯吃的是水餃,薺菜餡的。 他們盲人藝術團就是走到哪吃到哪,不挑剔,也沒法挑剔。 村子里有人給飯吃就不錯了。 52歲的王偉民第一個吃完,拄著拐杖走到門口,抱著嗩吶練曲子去了。 周嫻偏頭聽了會兒,是一首《雙滿意》,是一個光棍和寡婦的故事。 她嚼著一個餃子,問旁邊的錢豐收:“老錢,昨天收到多少錢?” 老錢用剩下的右眼看著她:“一百二十塊六毛?!?/br> 周嫻掏了掏耳朵,繼續吃餃子。 正吃著餃子,阿普過來塞給周嫻一樣報紙包的東西。 “什么東西?”這么神秘。 阿普搖頭:“不知道,驍哥讓我交給你?!?/br> 周嫻捏了捏,軟軟的。打開一看,是一包棉花糖。 阿普:“……” 周嫻愣了愣,捧著棉花糖樂了。原來他給自己也留了一包。 抿了抿唇,手里摳著軟綿綿的棉花糖,笑得像只滿足的小狐貍。 炎熱的午后,阿和村也很熱。 盲人們在院子里練曲,周玥在旁邊開嗓,周嫻搬了個板凳坐在淋浴房門口,看著孟亦驍修鎖。 孟亦驍并不理會她,問阿普借來工具,半蹲在門口,正在拆那把壞的鎖。 周嫻穿著夾趾拖,雙腳晃著:“孟亦驍,謝謝你的棉花糖啊?!?/br> 孟亦驍卸下鎖芯,放地上,頭也未抬:“買三送一,你那包是送的?!?/br> “哦?!敝軏挂廊恍Σ[瞇的。 一個修鎖,一個在旁邊看,倒是非常和諧。 “沒想到你還會修鎖啊?!?/br> “嗯?!彼朴兴茻o的聲音,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對了,那包煙的錢,我還沒給你呢?!?/br> “不用了?!泵弦囹敵榭湛戳怂谎?,要笑不笑的,“一包煙的錢,我還是出得起的?!?/br> 周嫻目光落到他手上,骨節分明卻不突兀、十指修長卻不瘦弱??粗粗?,她覺得自己好像要犯煙癮了。 孟亦驍半蹲在地上,一邊端詳早上剛買的鎖,一邊去拿地上的扳手,沒拿動。 垂眸看過去,一只白玉般的腳輕輕踩著扳手的另一頭,腳踝上一條黑色的細鏈,透著一股冷艷和禁忌。 不用看也知道,姑娘此刻眼里肯定是挑釁。 他看了那只腳幾秒,手的方向換了換,拿起一把螺絲刀替代扳手。 “……” 又過了一會兒,那只白玉般的腳往前輕輕推了推扳手,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討好。 孟亦驍當沒看見,面無表情地繼續擺弄著新門鎖。 周嫻坐在旁邊,光明正大地打量他。 他眼窩很深,抬眼的時候,眼皮偶爾堆起幾層褶皺,很少有男人雙眼皮還顯得這么精神奕奕,而且他的睫毛很長,讓人忍不住想去撥一撥。 不遠處的周玥正合著嗩吶聲唱著: “牛郎和織女能一年見一次面,光棍去跟誰見面。 八月十五月兒圓,西瓜月餅供老天……” 明明聽了不下幾百遍的歌,可是此刻聽來卻覺得特別好聽。 蟬在鳴,歌聲飄在樹梢。 陽光透過樹葉照進來,照在孟亦驍背上、肩上,偶爾有鳥兒在樹梢飛過,他背上的影子也跟著晃幾下,仿佛有生命力一樣。 周嫻有點羨慕那些影子,能爬到他衣服上,脖子上,還有他烏黑的短發上。 她想象著,如果這樣的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時,會是什么模樣。 “修鎖這么好看?”孟亦驍突然問她。 周嫻捧著臉對他笑:“修鎖不好看,你比較好看?!?/br> 孟亦驍抬頭看了她一會:“你是不是有???” “你說呢?” 孟亦驍被噎了一下,他想起上午她問他會不會做蘭州拉面,他就是說這三個字。 孟亦驍低頭修鎖,再也不說話。 周玥唱完那首《光棍苦》時,他站了起來。 試了幾下門鎖,修好了。 春天藝術團一天演兩場。 其實這么熱的天,周嫻本來只想演晚上一場,她擔心年紀大的幾個師傅身體吃不消,但是這里的村民熱情,不停地送吃的過來,要求他們一天演兩場。 真是意想不到。 于是連一向沉默寡言的盲人劉興國也紅光滿面地說:“阿嫻,大家喜歡看,那咱就多演幾場!現在的天氣也不算熱,要是再過一個月,那就真要減一場了?!?/br> 周嫻想想也對,她已經很久沒看到大伙兒這么有激情了,她不想掃興,于是叮囑了幾句就帶著大伙兒在老地方擺場子。 “咣”地一聲鑼鼓響,午間演出開始了。 下午場只演四首曲子。 周嫻張羅好一切,到樹蔭底下的草坪上坐著乘涼。 沒多久,小馮也走過來一屁股坐旁邊:“嫻姐?!?/br> 周嫻看了他一眼:“小馮,累么?” 小馮一咧嘴:“錢師傅他們都不累,我累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