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這時白如嫙拭了拭淚,道:“王爺王妃不用吵,我知道王妃極為討厭我,我決定還是離開王府吧!否則我怕……” 怕被害死,她知道王爺懂她的意思。 言罷她在萬彩的攙扶下,腳步虛弱不穩地離去。 “等等!”江以湛突然喚住她。 她眸中劃過一道悅色,但未回頭:“王爺還有事?”瞧著似乎因為難以忍受被虞秋欺負,已經心有怨氣。 江以湛低頭瞧著生氣得別過頭的虞秋,摸了下她的腦袋,語氣涼涼:“走可以,你不走,我也得讓人把你丟出去?!?/br> 白如嫙聞言面露不解,她轉過身看著他,想確定話是不是他說的。 江以湛放開虞秋,緩緩朝白如嫙靠近:“但走之前,我們有賬得算算?!?/br> 白如嫙下意識后退,卻被他一腳踹倒,他的腳恰恰踩在她那本是已結痂,卻被湖水泡爛的傷口上碾壓著,他勾起一抹嗜血:“這些日子,可得意夠了?” 傷口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被弄裂,白如嫙痛得連慘叫都喊不出,只顫著蒼白的嘴唇,眸中盡是不可置信。 一旁的萬彩亦是睜大了眼睛,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嚇得不敢出聲。 虞秋同樣不解,她不解的地方多了去了。 唯獨那邊亭下坐著看戲的江成兮是頗為淡定的,就連站在他身后的風月,眼里也隱約劃過一道意外之色。 江以湛腳下一用力,白如嫙終于慘叫了一聲:“??!王……王爺……” 第093章 這一幕確實挺殘忍, 虞秋別開了頭。 白如嫙痛得渾身顫抖:“王……王爺……為什么?”她痛的不僅是傷口,更是因為江以湛腳下那股碾壓她的力量, 幾乎要將她的骨頭碾碎。 江以湛冷道:“陷害了虞秋三次,自以為把我們當猴耍的感覺如何?” 白如嫙聞言,覺得難以置信:“你……” 虞秋也是驚訝,便看向他, 欲說話, 想想還是暫時不說。 這時接到傳喚的姜風走了過來,見到這一幕,他有些反應不過來是什么狀況, 不懂王爺為何會這么對待白如嫙。 白如嫙是個挺聰明的人, 只一會, 她便明白過來江以湛不那么容易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只因她算計虞秋的每一步都走得太過順利, 所以竟是得意忘形了。 其實從很早開始,她算計每一個人都是順利的。 所以后來她明明有時腦中閃過異樣, 卻被她忽視了去。 因為江以湛腳下力道終于有所放松, 她緩了緩后, 說話算是順暢了些:“你……什么時候開始知道的?” 江以湛看了眼同樣在好奇的虞秋:“從你莫名接觸虞秋開始, 我就派了人盯你?!币运麑τ萸锏脑谝?,又怎會容許一切意外,自然一切異樣都關注著, 包括這素來讓他看不透的白如嫙突然接近她。 白如嫙未想會是這樣, 她睜大眼:“所以從一開始, 你就知道我在唆使吳柔恨王妃害王妃?我做的每一步你都知道?!?/br> 江以湛冷笑:“被送上云端,再拋下的滋味如何?” 話罷,他腳下突然又一使力。 “啊……”措不及防的白如嫙又叫了聲,冷汗漸漸出來。 她自詡聰明,自以為凡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見江以湛一次又一次為她與虞秋吵架,便以為自己一定能成功趕走虞秋。 卻未想自己被耍了。 一旁的萬彩在瑟瑟發抖,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子。 白如嫙依舊難以置信,既是因為她從未想到向來木頭人一樣的江以湛也會玩演戲這一套,也是因為她是因救他而喪命的恩人之女,可素來重情重義的他,竟然為了這些小事,如此虐待她。 她喘著氣:“你……為……為什么……要裝?” “查你的目的,順便還你爹的恩?!苯哉刻蛄颂蜃旖?,似乎挺享受虐待她的感覺,“我給了你三次機會,足夠抵消你爹的恩?!?/br> “你……”白如嫙聞言不由激動道,“那是一條命,怎么夠還?” “我的妻子在我看來,你千千萬萬個爹都抵不上,三個陷害她的機會足夠?!苯哉磕_下再次一碾壓,“咱們的賬算清了?!?/br> 白如嫙痛得顫抖,她不相信爹的恩就這么不值錢。 她一直以為爹對他的恩被他看得很重,所以覺得她努力努力,就算讓他娶她也不是一件難事,只是她對他一直無心罷了。 未想結果會是這樣。 江以湛繼續使力:“礙人眼的東西,還真以為虞秋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你可以撼動的?別說她什么都沒做,就算她真做了什么,哪怕欺盡天下人,我也仍會把她當命,你算什么東西?看不起她?” 白如嫙不斷顫抖著,這一次她越發難以出聲:“既然……算……清賬,為何……還要……還要虐待我?”光是聽她說話,都覺得疼。 驚訝已漸漸緩過來的虞秋,不由后退了一步。 江以湛冷哼:“我堂堂堇寧王,看不順眼一個人,虐待又如何?要了其命又如何?何況你的目的是想要虞秋的命,對吧?”他突然放開她,后退一步取鞭朝白如嫙身上甩去。 白如嫙已叫不出來,只像狗一樣嗚咽著。她不意外他能查到她的最終目的是為了讓虞秋失去他的庇護,然后殺了。 她更受不了的是他的毒舌。 礙人眼的東西?看不順眼? 她有哪里讓人討厭?虞秋這樣的人,難道就讓人看著順眼?一個一個都這么對一個虞秋掏心掏肺。 究竟是憑什么? 想到始終放不下虞秋的楚惜,她無力地抬起雙手捂住眼,眼淚不斷由指縫溢出,她哭得不斷哽咽,卻又無聲。 萬彩不由軟了腿,跪倒在地,也淚流滿面。 明明前一刻她們還歡歡喜喜,這一刻卻被絕望充斥著,承受不住。 江以湛見他的殘忍似乎讓虞秋有點不適,便收了鞭過去將她拉入懷里抱著,他寒聲白如嫙:“你為何要殺虞秋?” 白如嫙突然使出了力,滿臉淚地嘶叫道:“你殺了我??!說什么給我三次機會,全是你假仁假義的借口,你為了個虞秋,任何道義都不顧?!痹捔T,她不由蜷縮著身子,摟著腹部咳嗽起來。 江以湛確實為了虞秋,任何道義都不會顧。 何況他本就不是好人,偏偏總有人覺得他是正派的。 他吩咐姜風:“將她拖到野外使勁折騰,逼她說出她要殺虞秋的目的?!彼刹幌嘈潘矚g自己。 感覺極為意外的姜風立即應下:“是!” 已被折騰成一灘爛泥似的白如嫙,懷著滿腔的怨恨與傷心,就這樣被拖了出去。到這一步,她仍是緩不過來那本是幾乎要上天,卻突然落了地的感覺。 江以湛涼涼地看了眼跪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哆哆嗦嗦不止的萬彩,問懷里的虞秋:“如何處置這丫鬟?” “???”虞秋回神,“隨便吧!” 沒想到眨眼功夫,她就得知事情與她想的差距那么大,白如嫙也被以如此慘烈的方式處置。 太意外了。 “求王爺饒命,求王妃饒命?!比f彩立即不斷磕頭,磕到額際出血,眼淚與鮮血都粘在地上。 虞秋看到萬彩這樣子,便道:“趕走罷了?!?/br> 萬彩松了口氣,馬上就道:“奴婢滾,奴婢滾得遠遠的,再也不會礙王爺與王妃的眼?!毖粤T她趕緊顫顫地爬了起來,幾乎搖搖晃晃地跑了。 虞秋抬眸懵里懵懂地看著眼前的江以湛:“你……” “自己是蠢貨,還有自信說我是蠢貨?!苯哉枯p哼間,抬起手指彈了下她的腦門,便將她推出自己懷里,負手離去。 虞秋摸了下自己的腦門,忙追上他:“你真從一開始就什么都知道?” 江以湛不理她。 虞秋拉住他的衣袖:“可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還把我氣得半死?!彼┩魉馁~,她都跟他記著呢!就等著趕走白如嫙后,與他繼續鬧,未想結果是這個。 江以湛忽然停下腳步,將她按在樹上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她痛呼著擰眉不悅地看他。 他緊盯著她:“若不刺激刺激你,你的心思會放在我身上?” 虞秋聞言扁嘴:“可我很氣??!” “我更氣,氣你總是忽視我?!碧崞疬@個,江以湛也來氣,低頭就狠狠地親住她,兇猛地吞噬,里里外外地掃蕩掠奪,直到她軟在自己懷里,他才放開她的唇,摟住她嬌軟的身子。 他蹭著她的唇幽幽道:“想我休你,嗯?” 虞秋被親得暈乎乎,喘了會氣后,才道:“還不是被你氣的?!?/br> “不對?!庇萸锖鋈幌肫鹗裁?,便抬眸看著他,“你明明什么都知道,還讓我喝吳柔的避子藥?” 江以湛一下一下輕啄著她的嘴,眸色混濁幽暗,摟著她的力道加重,明顯有化狼的趨勢。后來他忽然將她撲倒在草地上:“我怎么會讓你避孕?凝蘭會被安排進藍軒不是沒理由,每次吳柔下避子藥后,凝蘭都會在藥湯里再放一味藥破壞那避子藥的藥性,無半點作用?!?/br> 話罷,他便埋入她的脖頸。 因著他們沒離醉夕院多遠,此處雖無人,醉夕院那邊功力好的江成兮與風月隱約可以聽到一點聲音。 江成兮接過風月遞過來的茶,漫不經心道:“心上人如此疼愛你meimei,你的感覺如何?” 風月垂眸,不知該如何應話。 突然,一股熟悉的犯惡感襲來,她忍住這種感覺,不顧江成兮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快步跑去自己房間關上門,捂著嘴壓抑著干嘔。 她好不容易緩過來,倒了杯茶喝下后,才面無異色地走出房間,回到江成兮那里。 江成兮看著她:“你最近有點奇怪?!?/br> 風月道:“身子有點不舒服?!?/br> 江成兮沒過問其他,只道:“陪我下棋?!?/br> 風月沉默地坐到他對面。 姜風依著江以湛所吩咐的,帶人將白如嫙拖去了廖無人煙的野外。起初,他是吩咐帶來的人使勁抽打她,抽得她悶哼不止,約莫覺得差不多了,他逼問:“說,為何想殺王妃?” 白如嫙無力地趴在地上,她想使用自己的武功逃走,可知道當下的情況她根本打不過姜風他們幾個。說不定他們若發現她會武功,便直接挑斷她的手筋腳筋。 她突然意識到,江以湛怕是早知道她會武功,才先弄傷她,以防她逃。 她閉著眼,不置一語。 姜風蹲在她面前,用劍鞘挑起她慘白的臉:“如何這般固執?就不怕死?王爺會吩咐帶你來野外,你若不說,自然不會讓你活著?!?/br> 白如嫙未睜眼,只虛弱地笑了起來:“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