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周遭人見到堇寧王抱著虞秋前行的一幕,自然都驚住,他們所過之處,都能引起一陣竊竊私語聲,何況也有人知道在東面的悠閣中,有堇寧王的房間,而他們所去的方向正是悠閣。 這如何能不讓人浮想聯翩。 虞秋眼見著江以湛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尤其是他抱她越來越緊,讓她本能地不安起,她試著喚了聲:“王爺?!?/br> 到了悠閣,江以湛直接踢開門,進入就將門踢上,氣勢兇猛地將她壓于墻上親了起來,一只手沒忘伸過去將門給拴住。 “唔……”虞秋下意識去推他,卻又被他給將手按住。 他如火般灼燙的吻就像狂風驟雨般落下直接侵入掃蕩,密密實實地堵得她無法吐出一個字,只覺得嘴里嘴外皆是又燙又疼。她有一種他想直接將她給吞噬的錯覺,心底不由生起恐慌。 第060章 戚韓的房間里,張妙傾許久才緩過身體的疼與心上的疼, 一邊抹淚一邊抽抽噎噎地走出, 卻未想會目睹江以湛抱著虞秋過來, 便怔住,直到見他竟將虞秋抱去了他自己的房間, 才回神跑過去推門,但門卻被從里拴住, 她登時更是大慌, 不斷使勁敲起門:“江哥哥,江哥哥……” 里面沒有人理她, 她越發使力地去拍門,本就已經幾乎哭啞了嗓子的她, 這會更是哭得無法自控, 只更大聲音地喚著:“江哥哥,你開門,江哥哥……”她決不允許自己最后是為別人做嫁衣。 但無論她怎么哭喊, 都沒用。 被江以湛壓著親的虞秋因為呼吸完全被奪,又無法掙脫半分,便漸漸有些要昏厥的感覺,但在意識到他另外一只手在解她腰帶時, 她便突然又睜大了眼:“唔……” 他的手隱約在顫抖,如此胡亂解不開后, 雙眼混濁如墨, 隱隱泛著一絲腥紅之色的他便突然放開她的唇, 就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一樣,抬手握住她的衣襟,直接一撕…… “??!”虞秋才驚叫一聲,就又被他低頭奪了呼吸。 他一邊貪婪著親著她,吞噬著一切他所能吞噬的,一邊用如烙鐵般的手胡亂游走。這一切讓虞秋不得不認識到一個問題,他這是想要她,以勢不可擋之勢,思及此,她便不由濕了眼。 她想喊他停下,可根本沒法出聲。 好不容易他的呼吸移到她的耳根啃噬起時,她終于大聲嗚咽著道:“王爺,你要干嘛?”她便一邊使勁喘氣,一邊委屈巴巴地落淚。 她想不明白好好的,怎就突然這樣了。 聽到這含著哭腔的沙啞聲音,在逐漸下移的他忽然僵住,他閉上眼,咬牙忍住那在觸碰到懷中人后,越發讓他不能忍受的感覺。他起身垂眸看著她臉色微白,小嘴紅腫到出血,雙眸含淚,被他摧殘到可憐極的模樣。 他嚇壞她了。 虞秋拉住自己的衣襟,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王爺……” 江以湛突然放開衣衫半開的嬌軟人兒,大步去到里間取下劍架上的劍干脆果斷地在自己胳膊上狠狠一劃,鮮血立即蔓延開來。 虞秋仍貼著墻,睜大眼看著這一幕。 江以湛回來將下意識瑟瑟想躲的她拉入懷中緊抱著,聲音暗啞,透著含有安撫的溫柔:“沒事了,沒事了……”話語間,他暗暗在自己胳膊上一點,鮮紅的血瞬間成水柱般流下,落在地上,很快便砸出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被他摟在懷里的虞秋看不到這可怕的一幕,只可以聽到滴滴答答的聲音,以及聞到從身后飄來的濃郁血腥味,她下意識覺得不安:“你……” 這藥太烈,就算逼出也不容易,他更加抱緊她,閉眼忍受著。 虞秋被他勒得極難受,就像受驚的小鹿般窩在他懷里不知該怎么辦。 南頭雅坊的大門口,戚韓踏入大堂,便聽到有人在談論著他二哥,但因他的出現,這些人便突然又停住話頭,他面懷不解地在眾目下去到后面,攔住一個伙計,問道:“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我二哥怎么了?” 伙計應道:“王爺將那虞姑娘抱去了悠閣?!?/br> 戚韓面露驚訝之色,思索了下,便邁步朝悠閣走去。 他到悠閣時,就見到坐在地上倚著江以湛的房門哭得極為傷心的張妙傾,便過去問道:“你在這里干什么?”他下意識覺得這丫頭是在打擾他二哥與虞秋,無論他們在做什么,都輪不到這丫頭來管。 張妙傾聽到他的聲音,立即回神,她抹了把淚,起身哽咽道:“表叔,你快把門弄開,快弄開呀!” 戚韓不耐地瞥了她一眼,貼著房門仔細聽起里頭動靜,卻只能聽到一片安靜,他敲了下門,輕喚了聲:“二哥?”見沒有回應,他便抱胸頗為不解。 不經意間,他看到張妙傾脖頸上的瘀痕,但懶得管她,就沒過問。 這時一身白袍的楚惜忽地施用輕功跳了過來,戚韓見了,極為驚訝:“楚先生,你這是……” 楚惜臉色微沉,他去到房門前,隱約聞到里頭飄出的血腥味后,便抬手一拍,好好的門忽然朝里倒了下去,他邁步直接進入。 “你……”戚韓極為不悅地跟著進入,未想卻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他順著楚惜的目光看去,便看到墻根處,江以湛坐在地上被虞秋抱在懷里的一幕,虞秋正顫著手在給眼眸緊閉,臉色蒼白的江以湛喂水,她只抬眸看了他們一眼,又低下頭。而他們旁邊,是一灘偌大的血跡。 戚韓驚住。 張妙傾就像瘋了樣,過去就欲分開他們,被戚韓及時拉住推開,他喝道:“你胡鬧什么?滾一邊去!” 張妙傾哭道:“你們都欺負我?!币埠迷诮绺缗c虞秋明顯沒發生什么。 戚韓過去蹲在他們身旁,問虞秋:“這是怎么回事?” 虞秋迷茫地搖頭:“我不知道?!?/br> 楚惜注意到虞秋紅腫的小嘴,眸色沉了沉。他稍頓,壓下極為不適的感覺也過去蹲下身,抬手輕輕搭在江以湛的脈搏上后,便轉而問戚韓:“你剛過來?” 戚韓點頭:“對?!?/br> 楚惜起身道:“那大概是這位稱你為表叔的姑娘給堇寧王下了藥?!碑斔牭酵忸^的傳言,便知事情不對,何況無論對不對,他都會過來阻止。如今再過來看到江以湛的狀態,與這灘血跡,便知其是中了藥,而下藥的,明顯是這糾纏江以湛,又撒謊的姑娘。 虞秋聞言立即抬頭看向張妙傾,差點破口大罵,但忍了。 戚韓馬上明白過來怎么回事,便起身對著張妙傾一頓兇:“不知廉恥的東西,誰教你如此做的?” 張妙傾被罵得委屈極了,亦是大聲哭道:“我沒有要給江哥哥下藥,我只是要給虞秋這賤人下藥,誰知道陰差陽錯下到江哥哥身上?!?/br> 戚韓冷呵:“所以你的本意是想害虞姑娘?敢情你覺得給虞姑娘下藥就是對的?”看二哥要靠這種方法逼出藥才控制住自己,便知這藥的烈性,若此藥用在虞秋身上沒有被發現,她的清白便不可能保住。 虞秋將他們的對話收入耳底,只低頭繼續在給江以湛喂水。 她忍下怒火,心中感謝王爺給她擋了一劫,也感謝王爺到這種地步,卻還用傷害自己的方法顧住了她。 張妙傾仍舊不知錯:“看不清自己身份的東西,就該受到教訓?!?/br> 虞秋又抬頭看了張妙傾一眼,深深地呼了口氣,她從沒像討厭張妙傾一樣討厭過一個人,這是她見過的,最不可理喻,最讓她想狠抽的人。 戚韓越發覺得自己有這樣一個表侄女是最丟人的事,他抬手指了指她,壓下想揍她一頓的沖動:“好,你什么都是對的,反正我只是一個表叔,沒多大的義務去教導你,也沒能力去教你,你以后把自己給作死了,也是你自己的事?!?/br> 張妙傾仰著下巴,一副倔強的模樣。 戚韓多看她一眼,就想打人,他忽然出門喚來護衛,吩咐下去:“馬上將張姑娘趕出雅坊,再找個大夫過來?!?/br> “是!”護衛立即拉住張妙傾的胳膊往外拖。 “放開我,放開我……”見一個個都幫助一個外人,一個低賤的舞姬,張妙傾覺得自己要瘋了,奈何沒人理她, 戚韓看著張妙傾被拉遠,心里亦是覺得不好受。 畢竟是侄女,卻被養歪成如此德行。 一旁的楚惜不關心其他,他只關心虞秋,他見虞秋如此貼心地照顧江以湛,心里起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只是多流了點血,江以湛還不至于昏倒,他只是沒力氣,且貪戀虞秋懷里的感覺。約莫覺得調息得差不多,他才睜開眼,深暗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虞秋身上,他注意到她脖頸間自己留下的痕跡,不由又暗暗深吸了口氣。 虞秋的身體算是被他看了不少,也摸了不少,在他的目光下,她不由臉紅起來,關心地問道:“王爺可還好?” 江以湛啞聲道:“還好?!?/br> 楚惜不喜看到兩相惜的一幕,覺得頗為刺眼,負在身后的手不由握起。 戚韓不大好意思再面對江以湛,便站在一旁沒說話。 江以湛伸出一只手將虞秋的衣襟往上拉了些,道:“扶我起來?!?/br> 虞秋看到他左胳膊上的血口,心肝不由微顫,忙起身過去握住他另外一只胳膊,將他給扶起。 戚韓過去幫忙后,終于道:“二哥,抱歉?!?/br> 江以湛未語,只冷了冷眸色,對虞秋道:“扶我回去?!?/br> 路過楚惜身旁時,江以湛側眸看了對方一眼,冷聲道:“楚先生似乎管得有點寬?!彼@是沒打算碰虞秋,若他想碰,這楚惜怕是也會盡全力打斷,到時還真是不堪去想的事。 楚惜只意味不明地微微勾唇。 虞秋如今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楚惜身上,只扶著江以湛離去。 他們從悠閣到雅坊大門口的這段路,對里頭的人來說,又是一道奇異的風景,都不大懂這身強力壯的堇寧王為何氣勢十足地將美人抱去悠閣,卻又變得蒼白虛弱,身上帶傷地被美人扶回來。 走出雅坊,他們上了戚韓讓人準備的馬車離去。 馬車里,虞秋看著倚著車壁閉眼休息的江以湛,張了張嘴,卻是不知自己該說些什么。她又強忍著害怕瞥了他的傷口一眼,終于不由輕輕喚了聲:“王爺?” “嗯?”他未睜眼。 她問道:“你真的還好?” 江以湛哼道:“極好?!彼坪醪粯芬鈩e人覺得他是個沒用的人,事實上,他確實不是沒用的人。雖然因那藥,因失血,傷了點元氣,但休息休息,喝點水,就也差不多調整過來。 虞秋見他如此,便沒再說話。 回到王府,江以湛沒再要她扶,只直接跳下馬車,自己踏入王府,朝江成兮的醉夕院走去。虞秋乖乖跟在他身后,直到見他踏進醉夕院,她才繼續往前去,打算回自己的小院。 江以湛回頭看了眼她的背影,倒未喚住她。 正待在亭下讓風月陪自己下棋的江成兮見到帶傷過來的江以湛,便驚訝道:“喲?這是怎么回事?” 江以湛過去從亭中坐下。 風月看了眼江以湛的傷口,立即起身朝藥閣走去。 江成兮瞧了瞧江以湛的傷口,伸手為其號起脈,只一會,他便看著對方的臉色輕嘖道:“竟是中了烈性媚藥,還是無解的,誰給你下的?” 江以湛淡應:“戚韓的侄女?!?/br> 江成兮聞言,頗為隨意道:“倒是個不知所謂的,可你何須如此傷害自己,直接把虞秋要了便得,反正遲早得娶?!彼瞄_江以湛的衣袖,接過風月遞給他的藥水,給其清洗起傷口。 江以湛未語。 “你倒是將她愛惜得緊,怎么?是怕委屈了她?還是想等她心甘情愿?”江成兮見對方未回應,便繼續道,“你還是別指望了吧!我看這丫頭不僅腦子遲鈍,感情亦是遲鈍的,何況她才剛有一段失敗的感情經歷,你想她喜歡你,給她幾年的時間,還不知是否夠?!?/br> 江以湛抿了下唇,突然問道:“我比楚惜差?” 江成兮忽然笑了:“你比楚惜死腦筋?!?/br> 江以湛不屑:“不過只是個善于騙姑娘的小人?!?/br> “但他就是有本事騙到虞秋的心?!?/br> “……” 近日暮時,心懷不甘的張妙傾再次來到堇寧王府,卻仍舊是被阻攔,無論她如何說,如何威脅,門前的護衛硬是不給她放行。后來氣急的她,不得不轉身正欲離去時,見到一輛馬車從她跟前停下,隨之白如嫙踏了下來。 白如嫙見到她,面露驚訝之色:“妙傾這是?” 對于進不去堇寧王府這事,張妙傾覺得丟臉至極,便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