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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漁拉開簾子,同樣看了看窗外的秦妄眠,他在外面停留了一會兒,就抬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了,陳漁看到,那是他爺爺奶奶住的那棟老房子的方向。 他沒回答岳書謙的話,后者也看到了那么一幕,他奇怪的坐起身,回頭看陳漁,“你不跟著一起去看看?” “戀人之間也需要一定的空間,這時候就該讓他一個人安靜地待著,我去找他,那不是擾人清凈么?!?/br> 夜太深了,連狗都不叫了,房車里本來就安靜,現在就剩下空調細微的聲響,岳書謙坐在地上,雙腿隨意的折疊著,他稀奇的看了陳漁一眼,其中意味有些深長。 陳漁覺得他這眼神不太對勁,便皺了皺眉,“看什么?” 岳書謙呵呵一笑,“我發現你對秦妄眠挺上心的,那你這次打算玩多久啊?!?/br> 黑暗中,陳漁看不清岳書謙的臉,但能看清他那雙明亮的眼睛,陳漁耐著性子反問他,“你覺得我倆就是玩玩?” 岳書謙搖頭,“不是你倆,就只是你?!?/br> 哪怕是眼睛長在后腦勺的比目魚,也能看出來秦妄眠對陳漁有多么死心塌地,指東不往西,指南不往北。雖然他們兩人當中,陳漁才是不管怎么樣都帶著笑容的那一個,也是最愛撒嬌、喜歡沒事就撩撥兩句的那一個,可是,深情與否,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岳書謙也是一位花花公子,所以他自覺陳漁和他是一路人。家里有錢、衣食無憂、出生就在終點的人,是不會思考太多的,喜歡就玩,玩膩了就扔,反正不管怎么樣,身后都有人幫自己擦屁股。 岳書謙一直覺得,陳漁之所以找秦妄眠當保鏢,就是因為他已經看上了秦妄眠的臉。秦妄眠失憶了,什么人都不記得、什么人都不認識,對于一張白紙的他來說,跟他示好、對他溫柔的陳漁就是一切,所以根本不用太多的手段,秦妄眠就心甘情愿的留在了他身邊。 岳書謙是他們這段關系的旁觀者,興許就是因為旁觀了全過程,所以,岳書謙的態度更偏向秦妄眠,他對他有些同情,也覺得有些可惜。 他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更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不過人在晚上總是會做出一些沖動的行為,就比如現在,岳書謙這句看起來充滿八卦的問句,其實是一句飽含奚落的諷刺。 他在為秦妄眠打抱不平呢。 陳漁坐直身子,頗為玩味的看著岳書謙,“那你從哪兒看出來的,我對他就只是玩玩?!?/br> 岳書謙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還用問么,別忘了,咱倆是一路人,我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你?!?/br> 陳漁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你是什么德行,你就以為別人也是什么德行啊。岳大少,我和你可不一樣,你是處處留情,從不動心,我是從不留情,只動一次心?!?/br> 岳書謙牙都酸了,“嗬,看把你能的,還成癡情種子了,別忘了咱倆是從哪遇見的,你也經常去那消費吧,在那兒消費的人,還能從不留情?” “你愛信不信,”陳漁挑挑眉,“我喜不喜歡他,只有我知道?!?/br> 岳書謙看看對面的陳漁,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現在有種多管閑事的嫌疑,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但還是想說一句,“隨你,但是,你的喜歡和他的喜歡可不一樣,你別做的太過分,毀了人家一輩子?!?/br> 現在滿心滿眼的注視著他,為他嘗試曾經不愿意嘗試的一切東西,為他費盡心思的尋找身世,帶他回家見父母,陪他一起走過曾經人生中最經常走的道路。這些事情一一細數下來,換位思考一下,岳書謙覺得,如果他是秦妄眠,他也絕對招架不住。 花花公子的愛情來的快、去的也快,你不能指責他不愛你,也不能指責他騙了你的感情。 因為在一起的時候,他說過的情話、為你做過的事,全都是真的,也都是出于他的真心,那時候他是真的喜歡,后來,也是真的不喜歡。 岳書謙準備躺下接著睡覺,陳漁坐在遠處,他定定的看著岳書謙,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問你一個問題?!?/br> 岳書謙閉上眼,困倦的回了一句:“問?!?/br> “你有對一個人產生過心疼的感覺嗎?” 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岳書謙奇怪的睜開眼,他又爬起來,看向陳漁,“沒有,怎么了?” “我有?!?/br> 說完,陳漁就重新躺下了,簾子也被拉了回去,窗簾在自己的視野中晃動,岳書謙愣了愣,然后才慢慢躺下。 * 他們在這個小村莊只停留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陳漁和秦妄眠、岳書謙三人一同出去,拜訪了村里年紀比較大的幾位老人,說起秦妄眠,他們都不認識,但要說起他爺爺奶奶的名字,這幾個老人都有了反應。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秦家曾經發生過的大事小情全講了一個遍。他們講的,和劇情里寫的差不多,不過細節更多、也更夸張,秦妄眠在他們口中簡直是慘到沒邊了,回來的時候,三個人心情都很復雜,他們不說話,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 中午不到,他們重新啟程,這一回他們去的地方是孤兒院,不像在村子里無人問津,他們剛走到辦公樓,就有人認出了秦妄眠,驚喜地拉著他去見院長。 院長和秦妄眠有很多話想說,聽說他出了意外,現在什么都不記得了,也是心疼的不行。岳書謙和陳漁很快就走了出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外面院子里,小孩兒們都在玩,大的孩子湊在一起,小的孩子湊在一起,但不管玩什么,他們臉上的笑容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