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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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的紅燈與綠燈交替了,就在她眼前,就在他離她只有大概三米的地方,一輛黑色的車,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突然沖過— 她,就這樣看著他,突然倒在她面前。 出門時,他臭美穿上了的新的白色衛衣,被一片血色染透。 他懷里還緊抱著她送他的大熊,白色的大熊,被一片鮮血染得骯臟— 她坐在地上,緊緊抱住他的頭,像個瘋子一樣大喊著旁邊的人叫救護車,眼淚就像決堤的湖水,泣不成聲。 懷里的他,一直看著她,勾起一個蒼白的笑容。 他斷斷續續地對她說:“黎小末你送我送我的熊,我找回來了?!?/br> 她聽完,哭得撕心裂肺,有那么一刻,她覺得自己就像到了地獄,可是,明明上一秒還是天堂啊。 說完這句話,懷里的人失去了意識。 黎末看著那個愛對她笑著的人,那個昨天還會唱歌給她聽的人,那個在她面前總像小太陽一樣溫暖的人,那個從小陪她到大的人,閉上了眼睛。 沒有笑容。 沒有溫暖的掌心。 沒有那句熟悉的“黎小末”。 他就像他抱著的那個大熊,在她懷里,沒有知覺。 不遠處響起救護車的聲音,周圍圍了多少人她也沒在意,她就這樣緊緊看著他,好像他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會像以前一樣睜開一樣。 她等來的,卻是他的雙臂松了,懷里的大熊滾在地上。 沾了血又沾了灰。 第41章 決定 今天是他在病床上昏迷的第三天, 是個好晴天。 初冬的陽光在四季里格外溫暖,她帶著從家里做好的午飯,捧著剛從花店買來的新鮮鳶尾百合,走在去醫院的路上。 陽光灑在她細嫩的脖頸,照瞇了她的眼睛, 肌膚所觸的溫暖與內心極度的虛寒形成鮮明對比。 她望著天, 不自覺嘆息。 陰雨連綿的c城, 難得晴朗的天氣, 可惜, 他看不到。 她沉了沉心,面色淡淡的, 走進了住院大樓。 推開門,爺爺和黎牧守在病床邊。 “飯來了, 你們辛苦了,快來吃吧?!?/br> 他出事的這幾天,爺爺、黎牧、她爸媽、還有焱哥小顏,輪流會守在這里,他們總趕她回去, 醫院不是個好地方, 可她堅持守在這里,拖都拖不走。 他們倆去窗戶邊的桌上吃飯了,她走到他床邊, 把新買的花放在床頭, 然后坐下, 握住他的手,望著他。 床上的人,不復往日明朗的模樣,臉上掛著青青紫紫的傷,窗外灑下的陽光照在他臉上,他就像白得透明的瓷娃娃,安靜、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昏睡的這幾天,他瘦了很多,手掌暖暖的溫度也消失了。 那場車禍,他倒下時撞到腦部,是不算嚴重的腦震蕩,醫生說,看病人情況,醒來不成問題,只是時間關系。 他受傷最重的是他的右腿,他側身被那輛車撞上的時候,剛剛好,冰冷無情的鋼鐵碰撞他右側的rou體,撞飛。 她眸色沉了沉,不再想他的傷勢,她現在,只想他醒來。 “路逍言,今天陽光很好,你別睡了,陪我散步好不好?” “你有沒有聞到,今天病房里很香啊,猜猜是什么花?算了,你這么笨一定猜不到,我告訴你吧,是早上剛摘的鳶尾百合,你睜開眼看看,可好看了?!?/br> “你一直不說話,寶寶都忘記你的聲音了,你心里一定很著急吧,所以,快點醒過來吧?!?/br> “……” 坐在窗邊的黎牧和路老爺子,忘記動手中的筷子,靜靜看著她。 她垂下眼眸,時而掛著淺淺的微笑,就跟床上的人在回應她一樣,一句一句,溫柔耐心地,緩緩跟他說著。 他們看著,心里很澀,堵到說不出話來。 他出事到現在,她就哭過一次,他渾身是血被送進手術室時,她在手術室門口哭到失聲,誰都勸不止,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說他救過來了,她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兩眼呆滯地自言自語:“幸好,幸好?!?/br> 那是黎牧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像個女超人一樣勇敢堅強的jiejie,那樣的崩潰。 他害怕她傷心過度,卻不想,她很快恢復原本的淡然。 后面的這幾天,他昏迷不醒,她卻再也沒哭過,整天守在他病床前,幫他擦澡,跟他說話,把所有的耐心給他。 她看著他說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她握著他手的時候,晦暗無神的雙眼才會發光。 旁觀的人都心疼到無以復加。 他們不知道,她是不是悲傷到眼淚都流不出來了,才迫不得已樂觀。 下午,黎牧躺在旁邊病床瞇了一會,睜開眼,路逍言床邊卻沒看到她。 他連忙穿上鞋出門找她。 在樓梯間的門后,他聽到她的聲音,在打電話。 “警官,肇事司機抓到了嗎?是不是有人指使?”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許多,她再開口,聲音越發低沉。 “謝謝警官,麻煩了?!?/br> 說完,她提著熱水瓶走出來,看到他,眼神閃過些許詫異。 她努力對他勾起一個笑容。 “怎么不多睡會?” 黎牧皺眉,從她手里接過熱水瓶,反問她:“警方怎么說?” 她搖頭。 “司機跑得很快,就像有人幫他計劃好的一樣,撞了人,就再也尋不到他的消息?!?/br> “你覺得是有人指使?有懷疑的人嗎?或者說,他有什么仇家嗎?”他問。 她心里閃過一個名字,眸色沉了沉,繼續搖頭,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現在什么證據都沒有?!?/br> “如果真的是他,我不會放過他?!?/br> 黎牧愣了幾秒,這大概是這幾天他從她臉上看到的,除了溫和之外的唯一一次不一樣的神情,幽暗的眼神底下,是濃重的恨意與憤怒。 眼前是比就他大了兩分鐘的jiejie,小時候護著他長大,現在,他已為八尺男兒,而眼前嬌小的jiejie,這些天背負了太多太多,卻從不軟弱,他看她一眼,心里就溢滿心疼。 終于,他忍不住上前,一手攬過她的肩膀,抱住她。 “姐,我知道你難受,你難受就哭出來吧?!?/br> “我抱著你,把眼淚擦在我身上,不會讓人看到?!?/br> 懷里的她片刻僵硬后,身子微微顫抖,下一秒,卻從他懷抱里退出。 她仰頭,看著他,眼睛紅得厲害,卻終究沒讓眼淚落下來。 “阿牧,我不能哭?!?/br> “能給我肩膀依靠的人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不能軟弱,一點點,都不可以?!?/br> “我要好好守著他,我要好好地活,我要讓他醒來的時候,看到的依舊是原來的我,而不是潰不成軍的樣子?!?/br> “我肚子里還有寶寶,我還沒把黑暗里那雙惡毒地盯著我們的那雙眼睛揪出來,所以,阿牧,我真的不能倒下?!?/br> 說完,她轉身回病房了,黎牧看著她微微彎著的身軀,瘦弱的樣子,腳步卻同往常堅定,自己忍不住,紅了眼眶。 為什么,這樣好的兩個人,要受到這樣的折磨。 *** 他醒來,是第四天的晚上了。 那天的月亮很圓,瑩白的月光透過窗簾,他的側臉留下影子, 她讓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一個人守著他。 醫生說,熟悉的人多跟他說話,有助于他的蘇醒。 即使像是電視劇里的狗血橋段,但她也不得不信。 在晚上,她一個人就自言自語地跟他說話,即使毫無回應,有時說得嗓子累了,就停下來,望著窗外發呆。 夜晚是容易讓人的思緒涌上心頭的時候,她壓下去的一些東西,在晚上,在那樣安靜的時候,會梗在她心頭。 她沒有跟別人說過,看著幾分鐘前還對你笑著的人突然在她面前被車撞倒,渾身是血,對她是多大的打擊。 以至于,開始的時候,她只有看著記錄他心跳的儀器上正常的曲線,她才沒有那種窒息感,心里才有片刻安寧。 可人終究是貪心的,即使知道他活下來了,即使這是她開始時唯一的要求,但她現在貪婪地想要他醒來,她想看到他從前鮮活的樣子。 望著他緊閉的雙眼,握著他的手,肚子里的寶寶踢了她一下,那樣真實的感覺,突然的,她就委屈了。 “路逍言,寶寶踢我了,你不想聽聽嗎?” “他說他想爸爸了,他想聽你說話了?!?/br> “你快點醒來啊,你還睡著,寶寶會生氣的?!?/br> “我也會難過的?!?/br> 說完,一滴清透的淚從眼角劃過,低在他的手背。 意外地,幾秒之后,他的手顫了顫。 黎末從難以置信的震驚中反應過來,握緊他的手,他的手在動,他的眼睛卻沒有睜開。 短暫的頭腦空白,想起醫生說的要刺激病人,她豁出去,彎腰,低頭,顫抖的雙唇覆上他的。 有溫熱的淚,一點一滴,guntang他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