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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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春蘭凍得直搓手,正準備要去找二姑娘討些銀碳,大姑娘的屋子里到處透風,還偏生碳都燒完了,都要和屋外差不多冷了。 原本孫佳玉有很多的私房銀子,可都壓在了房子下面,還能不能再拿到手都成了問題。這些下人看人說話,沒有銀子在這府上也是寸步難行。 剛走到門外,就看到屋內母女兩一派和諧的景象,更是聽到了孫勤和為了大雪的事多日未歸的消息,眼珠一轉急忙的往回走。 ☆、7.暴雪(七) “姑娘,您也該為自己想一想了,現在夫人還只是在吃住用上拿捏著咱們,可去年您都已經及笄了,多少人家的少年郎想要向老爺求娶姑娘可都被她的各種理由給擋了,再這么下去您的親事該如何是好?” 春蘭咬著牙直挺挺的跪在孫佳玉的跟前,她是從小跟著孫佳玉一塊長大的,以后也多半是要跟著孫佳玉陪嫁去夫家。 去年年前孫佳玉及笄的消息一出,整個太原包括臨近府衙適婚年紀的青年才俊,哪個不蠢蠢欲動的??闪暇团聦O佳玉嫁的夫婿太好會壓著孫佳沅,好些有意向的人家都被她以年紀尚小給回絕了。 搞得流言四起,都說是孫佳玉眼光高,或是孫家打算把她送去京里攀上哪處的高枝,久而久之親事反而耽擱下了。 偏生孫佳玉自己還沒什么打算,總是任由柳氏這么拿捏,春蘭也是不懂,她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軟弱了一些,憑的被人白欺負了也不知抵抗。 孫佳玉正在繡給孫佳沅的香囊,咬斷了線頭,無奈的放下了手里的針線簍。 “你以為我不想爭嗎,就憑我們兩拿什么去爭?別說是娘親過世之后了,就是娘親還在之時我一個月又能見父親幾回,你以為我見到二meimei有父親寵愛我心里就不難過嗎?難過又如何,我不會討父親歡心也不會逢迎柳氏,在這孫府誰人不知,我只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大姑娘?!?/br> “姑娘連您自個都這么認為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怎么能立的起來?現在就有一個機會,老爺為了大雪的事日日cao心,正是您盡孝心的時候啊?!?/br> “糊涂,父親忙的是公務上的事,我能幫上什么忙?只能是給他添亂了?!?/br> “姑娘,您忘了,不是還有她嗎?” 春蘭說著朝廳內案桌上看去。 孫佳玉順著視線看股偶去,乙兒正握著筆,瘦弱的身體卻站得筆挺在桌前認真的畫著什么。 說來也奇怪,屋內的碳不夠了,也就比外頭多了幾塊擋風的木板,這么冷的天她的手離了湯婆子就凍得發顫,可乙兒卻堅持日日作畫,也不得不感慨兩人為何會相差甚遠了。 搖了搖頭,“不行,乙兒懂得什么,她的病還未痊愈,說話行動都要比常人慢半分,又何況是幫忙了?!?/br> “姑娘您怎么忘了,她可是能知曉天意的人,又怎么能和常人相比較?!?/br> 孫佳玉這才想起來那日的場景,乙兒說第二日暴雪止,果真第二日與她所說不差分毫。 真的不是巧合嗎? 剛這么想著,乙兒的目光朝著主仆二人看了過來。 明明應是一雙水靈靈的美目,卻偏生雙眼呆滯無光彩,甚至看人的時候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總把人看得心底發瘆。 乙兒歪了腦袋,有些好奇,她們剛剛在說什么? 她正在替孫佳玉重畫屋子的草圖,原本的房間風水格局也太差了,屋檐過低四處不通難怪會導致積雪壓頂,包括正門窗戶朝向都是極差的布局,也是住的人命硬才能一直無事到遇見她。 乙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學會的這些看風水的本事,而且還順手拈來,就和看天一樣,好像是本能的反應,只要看一眼就會了。 她現在正在畫的就是屋頂上的檐牙,把原本低平的牙尾高高翹起,并且畫上了燕尾花紋做裝飾,顯得更加清麗脫俗,遠遠看著仿若真的燕雀花鳥伏在屋檐之上,既美觀又可招喜迎福。 等到最后一筆的竹青上好色,就咧開了嘴微微上揚,“好了?!?/br> 孫佳玉沖著春蘭皺了皺眉最后還是搖了搖頭,怎么能利用她呢,她不管知不知曉天意,其實也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當初會救乙兒,也不過是不忍心見死不救,從未存過想要她報答的心思,當初都沒有現在就更不應該有了。 一路想著就走到了乙兒的身后,等看到案桌上的畫,雙眼一亮,她還是頭次看到如此設計的檐牙,花樣獨特顏色又清麗,真是沒有比這更別致脫俗的檐牙了。 “乙兒,你的小腦瓜是怎么長的,怎么能畫的這般漂亮!等會我就讓春蘭拿去給工匠瞧瞧怎么做,我都等不及要看新屋檐修葺好的樣子了?!?/br> “大jiejie是什么好東西要這么火急火燎的,讓我也看看!” 孫佳玉難得的喜形于色,竟然還被孫佳沅給撞見了,最要命的是孫佳沅的身后還跟著柳氏。 孫佳沅揚著一副天真無邪的笑臉,輕快的走到了孫佳玉的跟前,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拿著的畫紙。 同樣的雙眼一亮,“哇,大jiejie你什么時候偷偷畫了這么好的畫也不給沅娘看?!?/br> 邊說著就要去奪孫佳玉手里的畫紙,孫佳玉難得的攥緊了手掌,不肯讓孫佳沅拿走。 “二meimei你誤會了,這不是我畫的,而且不過是小孩的玩鬧之作,入不了你的眼的,我給你做了香囊,你等我拿給你?!?/br> 原本孫佳玉不表現出來還好,一露出不舍的樣子,孫佳沅就更是要搶了。 孫佳玉是不敢用力,怕一用力畫紙就會撕裂開來,孫佳沅倒是想用力,但年紀小到底是使不上什么勁來。 一時之間兩人就這么僵持著了,“大jiejie又哄我,這府里除了你還有誰能畫出這樣的好畫,娘親你瞧大jiejie都不疼沅娘了?!?/br> 柳氏一進屋就坐在了軟塌上,手里捧著湯婆子原本并不打算插手,在她看來孫佳玉的畫不過爾爾,她女兒早晚都會趕超她的。 但孫佳玉平日里都是服服帖帖的乖巧樣子,這次護食的模樣讓她也有了興趣,她就說嘛,孫佳玉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在她面前的伏低做小都是裝的! “是什么畫啊,竟讓大姑娘這般看重,不知我這個做母親的可能有幸一看???” 孫佳玉眉頭緊鎖,手背上的青筋都隱隱可見,但還是不肯松開一寸。 春蘭在一旁看得心都要揪起來了,她家姑娘忍了這么久,可不能因為一幅畫就功虧一簣啊。 而乙兒就站在一旁,好像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與她無關似的,一雙大眼睛來回的轉了一圈,只覺得乏悶無比,還不若掃地有意思。 孫佳玉不肯放手,孫佳沅也就撐著一雙如蓮藕的小手臂,兩人就這么僵持著。 直到柳氏有些不耐,手指在小方桌上來回的輕叩,一聲聲敲擊聲仿佛就敲在了孫佳玉的心頭。 一想到柳氏的種種手段,最后孫佳玉到底還是松開雙手,雙手無力的垂落在裙側,衣袖內用力的圈緊,手指在手掌心留下了道道指痕。 春蘭也松了一口氣,恭敬的端了茶水送到柳氏的桌上。 孫佳沅如愿以償的拿到了畫紙,終于露出了笑容,甜甜的跑到了柳氏的身邊遞給了柳氏。 “娘親你看,大jiejie就喜歡藏私,這么漂亮的畫我還是頭次見呢?!?/br> 柳氏端起了手邊的茶碗,一下下的波動著碗里的茶葉,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女兒手里的畫,手上的動作一頓。 她原以為是女兒小題大做,想要搶來不過是因為孫佳玉很看重這幅畫,單純的不想讓孫佳玉好過罷了,沒想到她竟然畫的這般好。以前她怎么沒發現,這小蹄子還有這本事? “喲,我們大姑娘原來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這檐牙畫的精巧,前段時日我聽京師回來的郝員外的夫人說起京師的檐牙,這倒是比她所說的還要精美些?!?/br> 孫佳玉想要辯解,這根本就不是她畫的,但又下意識的不想把乙兒扯入這場是非當中,最后張了張嘴還是沒說。 “母親謬贊了,玉娘不過是臨時興起,如此拙作恐污了母親的眼?!?/br> “大姑娘真是謙虛了,既是拙作不如就贈與我,正好我和郝夫人約了要欣賞她家的檐牙,現在倒好,還能讓她開開眼?!?/br> 孫佳玉一時不敢相信,柳氏竟然無恥到直接說出這種話來,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拿來是做什么的,她一句話就算是明搶了? “母親不可……” “哦?莫不是玉娘不舍得這畫?說來也是,到底不是正經母親,心中還是對我有怨懟的,可憐我總把你當做我的親生女兒來疼,這般心血到頭來落了空?!?/br> 孫佳沅馬上配合的撲進了柳氏的懷里,揉著柳氏的心頭,嘴里還念叨著,娘親莫氣。 孫佳玉看到這幅景象,還有什么可說的呢? 原本看到這畫時有多少的激動可喜悅,現在就有多少的憎恨和無奈。 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母親說笑了,玉娘又怎么會不舍得呢,不過是一幅畫罷了,母親對玉娘的好又怎么是一幅畫能比的了的呢?!?/br> 指甲用力的扣進手掌心,她好像能聽到有什么斷裂的聲音,那是她的忍耐和自尊心。 “不行,你不能用?!?/br> 一句前言不搭后語的聲音從角落里響了起來,原本站在旁邊快睡去的乙兒,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柳氏,帶著鼻音的聲音古怪的說了一句。 柳氏雙眼一瞇,咬牙切齒的看著玉團子一般面容的乙兒,“又是你!” ☆、8.暴雪(八) 柳氏冷哼了一聲,“不能用?那你倒是說說為什么我不能用?” 乙兒愣了一下,是啊,為什么不能用呢? 哦對了,她畫的是燕尾的紋飾,尾端尖尖的翹起,都是為了相襯孫佳玉的性格,和眼前的這個人完全是不相襯的。 再則說來,她有次見過柳氏的屋子,本就很高了是整個孫府里最高的建筑,她還要往上加檐牙豈不是成了引子? 但是這么多說了她們也聽不懂的,最后心里的那些話一句都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你,壓不住的,禍起于此?!?/br> 孫佳玉心下暗道一聲糟了,乙兒一定是生氣了吧。 自己前幾日還說要以先生之禮待她,今日就當著她的面,讓她的畫就這么被柳氏給拿去了,她才會被氣得說了這種傻話! 孫佳玉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平日里她說說這種話也就算了,怎么能當著柳氏的面說呢! 而且這段時日的相處,她早就沒把乙兒當做是個普通的丫頭來看待了,倒是有些亦師亦友的感覺在里頭,她決不能讓乙兒為了她受柳氏的罪。 柳氏還以為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想要狡辯些什么,沒想到最后就說了句這個,忍不住輕蔑的一笑。 “壓不???真是笑話,你當你是在街頭擺攤算命嗎?那你可算過你自己的命數,可有說你何時會有大禍臨頭啊?!?/br> 只見白玉一樣的小人,皺著眉頭木訥的眼珠子轉了轉,好像在認真的思考柳氏的問題,過了一會才鄭重的開口:“算卜者,不可自卜?!?/br> 柳氏拿著畫紙從軟塌上站了起來,往前直接穿過了孫佳玉的身邊,徑直走到了乙兒的跟前。 還囂張的把畫紙在她的眼前揮了揮,“那可真是太巧了,你不會自卜,而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把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若我們來試一試,到底你我兩人誰先有禍上身?!?/br> “母親不可,這傻兒的腦子收過重傷,一貫說話就是瘋瘋癲癲的,您可千萬不可與她一般見識啊?!?/br> 乙兒卻好像完全聽不懂她話里的威脅,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個可以稱為高興的表情。 指著柳氏手里的畫紙道,“此乃禍引,十日之內不可?!?/br> “哦?大姑娘你聽聽,這像是傻子說出來的話嗎?好好,既然你說不可,那我偏偏要讓工匠趕制,十日之內就看看你說的準是不準,若是不準,到時怕是你家姑娘也保不了你了?!?/br> 孫佳玉急的額頭滿是虛汗,最后咬了咬唇,嘩的一聲跪在了冰冷的地上。 “母親明鑒,您是貴人可萬萬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和這等丫頭開玩笑,女兒愿為母親日夜祈福,只愿您身體康健事事順心?!?/br> 春蘭看了趕緊跟著跪在孫佳玉的身后,冰冷的寒氣馬上就從膝蓋底往上鉆,她家姑娘可是剛大病初愈,哪里能受得了這般罪過。 只能代替孫佳玉,用力的把腦袋往地板上磕,馬上額頭就是一片青紫的痕跡。 “夫人切莫和一個傻子動氣,您的身子重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