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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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佳音心如死灰。 竟然沒死成,這怎么可能…… 李鑫,她再清楚不過了,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绔啊,竟然也都沒事。 陳姑娘反復告訴自己不可能。 他是怎么做到在兩名殺手的圍攻之下活下來的。 就連那個趙令然,也只是三腳貓功夫而已。 陳佳音后怕地拉住陳夫人的手,“娘這可怎么辦? 他們兩個都活下來了,顧家和李家會不會查到咱們身上?” 陳夫人也有些慌亂,可她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鎮定下來,安慰陳佳音,“不會的,音兒放心,他們會處理得很干凈,不會牽連到咱們家身上。 況且也沒有任何的證據會指向咱們家?!?/br> “可是最近和他們兩人有過節的,就只有咱們家了!” “誰說就咱們家!那個李三金,滿京城想要他小命的多的是,又何止是咱們一家。 你放心,只要咱們不自亂了陣腳,那就沒事兒的。 “娘跟你保證,別怕孩子?!?/br> 陳夫人在面對陳佳音的時候,眼中慈愛,在陳佳音看不到的地方,眼神中露出了狠辣。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暴露就意味著朝中兩大重臣的聯手,自家老爺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她。 當夜趙令然發燒了,guntang得像個小火爐。 她約莫是很疼,滿額頭的汗,青絲都濕透了。 太醫說,如果熬得過,以后就無大礙,但有可能會傷及腦子。 如果熬不過。那就另說了。 小朵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像個移動的小型噴泉。 她記得在三水鎮的時候,小姐那次差點要了小命的發燒,醒過來之后就失憶了,什么記不得了。 這一次又不知道該是什么樣子了。 顧月承一晚上守在趙令然的床前。 “都下去吧?!?/br> “都出去吧,然然這里有我守著,都下去休息吧?!?/br> 小朵還不開眼地想著說什么,被大花拉走了。 趙令然這家伙睡著的樣子,真是乖乖巧巧。 顧月承憐愛地撫摸著這家伙的臉龐,往日將他氣得肝疼的跳脫,此時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虛弱,可他到寧愿她爬起來再氣他。 顧大人保證自己再也不會生氣了。 夜風呼呼地吹,如冬的悲鳴。 一晚上的時間,顧月承一直在給趙令然換額頭上冰敷的毛巾,床沿邊,放著一些卷宗。 這潑皮家伙大約是燒糊涂了,不斷說什么話。 顧月承想聽聽,可又聽不清楚,到底在咕噥些什么。 “然然,我們不說話好不好,說多了嗓子不舒服?!鳖櫾鲁袦匮缘?。 可是趙令然聽不見。 顧月承一直緊緊拉著趙令然的手不放。 到了太陽升起,天邊呈青殼色的時候,趙令然這家伙得的燒終于退了。 好孩子,真爭氣。 畢竟…… 禍害還要遺千年了…… 隨隨便便死掉什么的,簡直沒有氣派…… 那都不成體統。 顧月承一夜忐忑不安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今日并不是沐休的日子,還得去進宮上朝。 先時是顧月承牽著趙令然,顧月承打算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手不知在什么時候,也被趙令然牢牢地抓著了。 “乖然然,把手松開?!?/br> 也不知道這家伙聽見沒有,哼哼唧唧的。 大約是自己跟自己講了一晚上的廢話,嗓子不舒服了。 顧月承不分心強行掰開她的小手,只得一寸一寸艱難地挪出來。 顧月承前腳剛走,李三金就跑來了。 眼底布滿了血絲,看樣子是一夜未眠。 這一夜對很多人來說,都不容易。 趙令然昏昏沉沉地燒了一個晚上,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床邊趴著一只毛茸茸的腦袋。 這個腦袋看起來又大又圓,不難想象,它的主人一定有一個像饅頭一樣的大臉盤子。 再看看他纖細的,布滿了淤青和傷口的手臂,不難想象,身子一定很瘦小。 這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棒棒糖饅頭精。 趙令然抬手軟綿綿地戳戳戳李三金的腦袋,聲音十分有氣無力,且燒了一晚上,聲音澀啞的不行,但語氣又十分嫌棄,還透露著一種“老子又能天下第一囂張”的得瑟感和回歸感。 “走開走開,你壓到我的被子了……” 趙令然醒的時候已經是午時了,棒棒糖精今天起得太早了,到了趙令然這邊,等著等著也老是不見她醒過來,也忍不住沉沉地睡去了。 此時見著趙令然醒了, 李三金一蹦三尺高,趙姑娘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去告訴白叔?!?/br> 這家伙十分不買賬,剛醒來,精神頭還差得很,就曉得雞蛋里挑骨頭了。 “什么叫做趙姑娘?怎么還叫趙姑娘?” 真的是…… 有沒有文化,懂不懂禮貌,是不是文盲呀…… 李三金非常羞澀,“那……令然?” 這家伙對著床帳翻了個青天大白眼。 做了這么大一個翻滾運動,可真是累壞了,腦子累得一陣暈眩。 累得這家伙…… 嬌喘吁吁的…… “你腦子還在不在,就算不叫我祖宗吧,你也得叫我恩公??? 有沒有禮貌,還敢直呼其名? 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 能叫我名字的,那都是牛鼻子老道,神仙!” 李三金,說到底也是老實孩子,立馬十分認同地點點頭。 “對對對,恩公。以后就這么叫了?!?/br> “滿意?!?/br> 趙令然睡了一晚上,再加半個白天,都沒有進食,此時醒了,肚子餓得,震天叫,“快去給我拿點吃的。餓噠?!?/br> 白叔一直在外面守著,聽見李三金的大叫,邁著老腿,啪啪啪走進來,見床上的小姐黑葡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他老人家心里的歡喜無可比擬。 白叔立馬上前殷殷地問這家伙,“小姐要吃些什么?白叔給你拿?” 然后他一拍自己的臉,“拿什么?我給小姐把廚房都搬過來?!?/br> 趙令然這家伙,聽得喜笑顏開,“對對對,都給我搬過來,我餓死了?!?/br> 大花拉住白叔,悄悄道,“白叔您別鬧,小姐現下,只能喝粥的。 吃了醬油之類的調料,那傷口會留疤的?!?/br> “你看我這老頭子,可真是老糊涂了。等著等著?!?/br> 大花只覺得,自己的背后,怎么似乎涼颼颼的呢…… 回頭一看,趙令然已經又睡過去了。 趙令然醒了,眾人的心終于落地。 趙令然的房間里,一溜煙蹲著一排人,以深沉的愛意看著床上熟睡的家伙打著音調轉著彎的小呼嚕。 趙令然睡得舒服,一舒服她就想翻個身轉個彎再睡。 然后就疼醒了…… 格老子的…… 這都有點太疼了嘛…… 趙令然眼淚汪汪地看著地上那一溜煙只知道看熱鬧的癡漢。 這群人這才反應過來似的,該出去的出去,該給檢查的檢查。 這家伙還沒適應,一翻身將傷口扯開了。 腦門上都是汗珠子。 趙令然一扭頭,滿臉嫌棄,開始臭不要臉地以小人之心多君子之腹。 這群人是不是乘她昏迷的時候把她扔到了糞坑里了…… 否則怎么解釋一晚上而已,她就變得辣么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