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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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顧月承生病痊愈之后,他不再實施之前的放養政策了,每隔一天就把趙令然叫去直筆居,時常還會指點一下她的功課。 去直筆居路上,趙令然心知肚明,昨天才去過直筆居那,按理來說不會今天把她叫去,必定是白日里那小妞告狀了。 夜風吹拂,帶了絲絲沁人的涼爽,鉆入人的衣襟里。但只需輕攏衣衫,便覺溫度適宜,這是最舒服的季節了。步履間不會生熱,靜止間也不會有涼意。 顧月承今日回來得晚,方才用完晚膳,踩著木屐在庭院中的鵝卵石小道上踱步,聽了派去趙令然身邊的下屬報告了今日的情況。顧月承無言地揮退了那女子,臉色沉得如同秋日里凝結的夜色。 趙令然到直筆居的門口,白叔在墻角邊探著頭,見到趙令然從遠處躍來,趕忙撩起下擺迎上去,“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現在來了呀!主子在里頭生氣呢!” 趙令然抽了抽鼻子,試探著問,“那要不然我先回去吧?” “小祖宗你白日里做了什么,怎么把主子給氣成這樣了!”白叔常年侍候在顧月承身邊,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情,他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樣子,儒臣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我我我……我回去躲起來來吧?!壁w令然從白叔手里抽出爪子,扭頭就要跑。 “你敢跑一個試試!”顧月承未見其人,清朗的聲音伏壓著翻騰的怒意,猶如一支支鋒利的箭矢,射向趙令然逃跑的前進方向,將她牢牢困住。聲音從墻里面傳出來,“簡直沒有規矩!” 趙令然身型一僵,只見身著居家常服的顧大人,左手負于身后,右手托于胸前,足下生風,描金黑袍下擺依舊翻飛。 顧月承冷冷地看了趙令然一眼,這家伙便慫慫地,顛顛地去到他面前。 白叔看得一愣,忽然猥瑣地展顏一笑。 誰說沒門了,他老頭就覺得有門! 作者有話要說: 取章節名實在太困難了! 謝謝到現在一直支持我的小可愛們! 謝謝大家! 第24章 槍口之上 直筆居書房內,除偶爾晚風溜進來吹拂狀態前花盆里的君子蘭葉片,靜默無聲。 顧月承故意晾著趙令然,把她叫進來,卻不叫她坐下。大袍一撩,坐于書桌后的楠木太師椅上,常年握著筆的手,現端著白玉茶杯,小口喝著,端得是清豐俊朗,難怪能讓貴為天家之女的云蔚公主如此傾心。這等兒郎,有如白玉蘭,放在父親輩,爺爺輩滿地走的朝堂之上,簡直猶如一劑強心針,讓人不由精神一震。 趙令然初時還有一絲要被教訓,自己應該夾起尾巴做人的自覺,朱色小唇緊緊抿著,雙手纏著身前裙擺上的流蘇,低著頭,擺著伏低做小的姿態,猶如一只可憐可愛的小鵪鶉。 顧月承翻著手邊的一本書,低眉垂眼,常常的睫毛清晰異常,明臺里的燭火將他的側臉渲染成了瑩瑩的橘色。他的烏發垂于肩后,燭火的瑩光有如給他披了一件淡淡的錦織,散發著淺淺的柔光。 過了一會兒,趙令然見顧玉承并不發難,自以為十分隱蔽地瞄了一眼顧月成,見他臉色如常,似乎并沒有生氣,便以為他是氣消了。這么想著,趙令然身體一松,坐到了圈椅上,捏著一塊糕點啃起來。 顧月承捏著書的手一抖,左額上一根青筋陡然爆出,嘴角滑出一個詭異的弧度,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趙令然入京不過短短數月,已將風雨不動安如山的顧大人氣狠了好幾次。難得一次覺得這家伙貼心,可愛,還是因為這家伙覺得他快死了,擔心她自己要浪跡天涯。。。。。。 趙令然進學的時候,顧月成已經備下了厚禮送往。前兩日他思之覺得不妥,就決定再送一次禮,如今照這家伙十分能蹦踏的模樣,這禮得再加厚三成才是。 偏偏做錯事的人,半分沒有犯錯后該有的自覺,大爺模樣啃著他書房里的糕點。 “送你去承慶侯府進學,是叫你學規矩,讀詩書,明道理,慎行事的!你倒好,上房揭瓦,壁角偷聽的?!這可是君子行為?!你可曾想過這么做的……”顧月承陡然發難,雖說語氣平穩,聲音也并不高,可言辭之間卻甚為嚴厲。 趙令然啃著啃著,突然被嗆著了,咽不下吐不出,眼里漸漸浮現出淚水來,香肩微顫,扶于案前咳嗽。 顧月承的怒氣便瞬間如戳破的皮球,礙于男女授受不親,他也不能直接去觸碰趙令然的背,幫她紓解,殷殷地遞了一杯水,語氣卻帶著命令式,“喝水,把氣順下去?!?/br> 趙令然灌下一杯子水,氣短讓她香腮顯出病態的紅潤,粉嫩的耳尖漸漸彌漫上紅色,茶水順著她殷紅的嘴角往下流,顯得有些艷麗。這廝氣順了之后立刻倒打一耙,滾圓的眼睛瞪著顧月承,“不是都不計較了嗎?做什么反復無常嚇人!” “。。。。。。什么時候同你說過不計較了?你爬人家房頂去偷聽別人的家事,還差點摔下來,還不知道悔改?”顧月承不明白,明明做錯事的事的是她,為何每次他都不能占上風。 “我進來這么久你不說話,偏我一吃東西你就瞪我,害我被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趙令然忽然咧嘴,笑得十分惡劣,猶如海里誘人跳船的妖女,“再說了,我進學之前就答應過你的,我要去搗蛋的!” 顧月承無語凝噎,真恨不得一巴掌糊在自己的額上。那日只以為自己的話壓住了她,沒想到一直以來她都抱著這個心思。而看著眼前的這家伙,忽然覺得這才是那個在山里打死了一地猛獸的人。 顧月承的腦海里,首次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莫不是這廝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顧月承沉沉地嘆了口氣,也不再去同這三觀扭曲的家伙討論是非對錯了,攏了攏衣襟,“過幾日我要去京城周邊視察,約莫出去一月有余的時間。你在府里,安分一些,尤其是在侯府上課的時候?!?/br> 趙令然撇撇嘴,不樂意接茬。修道之人最重承諾,一言千金,說到就必須做到。雖說如今她已經是個徹底的普通人了,早已不受天道的約束了,但一諾千金的精神還在。 “聽見沒有?” “聽見了?!壁w令然極不情愿地點點頭,“只要沒人惹我,那我就不惹他們?!?/br> 顧月承松了一口氣。對待這個恩師之女,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每次只能是雷聲大,點子小,竟只能討要她的口頭承諾。 可顧月承萬萬沒想到的是,在他離開的期間,侯府里真的有人送棺材來了。 顧月承離開的那天早上,出府前,趙令然也去送他了。目送顧月承離開之后,這家伙只覺心中十分之安心,心情舒暢地去隔壁侯府上課去了。 趙令然打定主意要攪亂侯府,可是看起來真的如顧月承說的那般,人家也沒有對不起自己,不好貿然出手的,這樣極為不厚道。雖然她完全不在所謂的厚不厚道,但是已經答應顧月承了,身為一個一諾千金的人,只好咬著牙遵守了。 學舍里這幾日來十分安靜,周玉旋禁足,周玉芳罰跪祠堂,也休息了幾日。侯府小姐們誰也不提這件事,仿若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天下了學,趙令然暗戳戳地跟著三房的周欣身后。 周欣是三房的庶女,平時慣來以自己的嫡妹馬首是瞻??蛇@次周玉芳被罰,她卻安然無事,讓三太太心里很不舒服,是以這幾天的日子都很不好過。下了學,就立刻到三房的上房去立規矩。 趙令然看著在三太太面前罰跪,一聲不敢吭,連哭也不敢的周欣,忽然覺得感同身受地委屈。相比之下,雖然顧月承古板,嘮叨,喜歡生氣,但是起碼沒有這么欺負她。 午時,三太太將周欣遣回。于氏在房內攢著帕子踱來踱去,心神十分不寧的樣子,灰敗頹然的樣子,全不見方才盛氣凌人的樣子。 “全部下去,奶娘留下?!卑肷?,于氏吩咐道。 “太太?!蹦棠锶缏勚粑兜您?,嘴角上揚,“您想通了?!?/br> 前幾日周玉芳從祠堂里被放出來的狼狽模樣,深深刺痛了于氏的眼睛和慈母心腸,壓抑的內心再次活躍起來。這一次,嫩芽徹底生長發展,變成了參天大樹。 有時候看來絕不可能的鋌而走險,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沒有那回事兒,你先說說吧?!?/br> “太太,您想想。那趙小姐身份尊貴的確不假,可再如何,那也是個女子。女子,便最重閨譽。便是民間百姓家的女子,尚將那閨譽看得比天重,況且是京中貴女?!?/br>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 “奴婢覺得不妨讓咱們公子和趙小姐先見見,若是能日久生情,便不用……” “不?!庇谑侠潇o地否決,“以顧月承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他的義妹想嫁什么樣的人家沒有,權勢顯赫的,不準納妾的,或是前途坦蕩的,那還不是應有盡有。別說顧大人了,便是趙小姐本人說不定也是這么想的。那咱們去了,極有可能不能成事,還會打草驚蛇?!?/br> “這……” “如若真的要做,就要做絕了!一絲余地也不能留。到那時,即使顧大人不滿,可她meimei已經攢在咱們手里了,還不是任咱們做主?!庇谑系难劬Σ[起來,“聽芳兒說那趙小姐是個美人坯子呢?!?/br> “那真是恭喜太太了?!逼抛訅旱偷穆曇衾锿钢幧甙愕牡靡?,“如若成了,太太將得一個出身好的媳婦,咱們少爺也得一個助力無限的美人兒?!?/br> “我怎么會拿自己的兒子去冒險呢?!庇谑系?,“萬一那顧大人打死不肯認呢?萬一他寧愿將meimei遠嫁,也要收拾害他meimei的人呢?后院那小婦子,養了他十來年了,也該派上用處了?!?/br> 于氏低聲,“付耳過來?!?/br> 后面的話,趙令然就聽不清楚了,嘴快咧到耳后根了。顧月承臨走前,她答應過,絕不主動生事。那么這樣,就不算是主動生事了吧。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十分平靜,對于趙令然而言,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課上,趙令然走神地盯著堂外的樟樹,數著上頭的葉片。她等得幾乎要以為那日聽到的只是個玩笑了。 終于,三太太動手了。 下了學,三太太派來的丫鬟早早在學舍外面等著。 周玉芳詫異地看著自己母親身邊的大丫鬟紅玉,“紅玉jiejie怎么來了?” 紅玉長著兩個圓圓的酒窩,瞧著十分喜人,話說得也漂亮,“回五姑娘的話,太太娘家湖州那邊兒送來了好些不錯的土產。太太說,趙小姐來咱們府里讀書這些日子,還沒去過咱們三房呢,這不,請趙小姐過去品嘗品嘗?!?/br> 趙令然平日里在學舍看著好相處,可實際上卻如一只滑不溜秋的泥鰍,對誰都笑瞇瞇的,又對誰都不親近。 周玉芳自然也曉得親近趙令然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是以也甜甜開口相邀,“令然,我外祖母家是湖州首富,每年送些東西過來,里頭還有番邦的有趣東西。令然去看看吧?”周欣在一旁淺笑著點頭。 “好呀。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求鼓勵求收藏! 親愛的小天使們你們在哪兒~ 看我真誠的眼神! 第25章 猴子稱大王(上) “好呀,去吧?!?/br> 趙令然意外地柔順讓周玉芳喜上眉梢,親熱地過來挽著趙令然纖細的胳膊。 趙令然本能地身體一僵,但她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即刻生生忍住了。 周玉芮也想開口跟著去,難得有課下的時間同趙令然相處,她實在不想錯過。 周玉芳余光瞥見了腳步向著這邊來的周玉芮,左唇角揚起一個拱著臉頰的笑容,嘲諷意味十足,定定地瞧著她。 周玉芮終于還是稚嫩了些,沒辦法在周玉芳的眼神下繼續,生生極不甘愿地制止了腳步。 三房的院子離學舍是最遠的,一行幾人遠遠便瞧見一名穿戴華貴的婦人站在門前,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們。 “母親?!敝苡穹祭w令然迎去,撒嬌道,“從來也不見母親等過我下學,今天倒是侯著了?!?/br> “母親每日要忙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還要同母親抬杠,你呀?!眿D人雖是同周玉芮說這話,眼睛卻是一直看著趙令然的,看著看著便搖了兩下頭,“怪姨娘沒見識了,竟有如此美人??炜?,快叫姨娘看看?!闭f著,便輕輕拉過趙令然的手,不作掩飾地贊嘆道,“真真是個如玉的美人坯子?!?/br> 于氏的贊嘆并不作偽,眼前的少女周身透著淡淡的書卷氣,如山澗清泉潺潺如流水,美得讓人驚艷卻又不由心生憐惜,只恨不得將全天下的好東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去,只為博她一笑。 于氏不由想到,這么一個柔若無骨的絕色美人,若是配給自己的兒子,佳人佳婦,不知該有多好。 可惜她又不敢拿親子去冒險,只能便宜了佟姨娘的兒子。 “這個手鐲,趙小姐收下。我們家芳娘,還有欣娘,趙小姐以后多帶著她們玩兒?!庇谑险f得極為客氣,從腕間褪下個成色極好的翠玉鐲子,順道了趙令然的纖臂上。 周玉芳心中十分詫異,這鐲子是自己母親的陪嫁,即使是見多識廣的首富之家,這樣渾然天成的鐲子也是少見,如今卻是眼都不眨地送了人。 “長者賜,不敢辭?!壁w令然文鄒鄒地說了句詞,這家伙不懂鐲子,只覺得是好看的,穩穩地道了謝,便不再去看一眼,還默認了于氏自來熟的自稱。 她這百分百不識貨的模樣,落在于氏眼里即成了家教好,穩重,見多識廣的模樣。 那鐲子也的確是貴重,若是換了尋常閨秀,一時被贈送了這么貴重的東西,便是再有警惕,只怕也松懈了大半,一心只以為于氏是慈愛大方的長輩。 進了屋子,侍女們上了甜茶,幾個粗使抬上來一個雕花大箱子,于氏招呼道,“來來來,進屋子里來。姨娘娘家送了好些東西來,趙小姐也和芳娘,欣娘一起,挑些可心的拿回去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