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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說要用點力才能消淤青?!?/br> “你這個力道直接淤青上覆蓋淤青……哎!” “又叫什么?” 粟正瞪著他,臉有點紅,他怎么說的出口?老師,您的手剛剛碰到我唧唧了? “別、別揉這塊了,換個地兒?!?/br> 傅秉英看他一眼,似乎領會到了什么,手掌真的乖乖下移了。他確實對幼年粟正懷有興趣,但要論**,果然還是成年粟正飽滿的胸肌更饞人。 上完藥后,兩人在紅花油清涼的味道中背單詞,然后一起上床睡覺,床太小,兩人就背對背側著睡,誰知道清早醒來卻變成了面對面相擁。 粟正的腿都纏到傅秉英腰上了。 真是少兒不宜。 第二天一早,傅秉英給他做了很夸張的早餐,給他喂的飽飽的,然后要送他上學。 “不用,哪兒有中學生還讓人送上學的?” 傅秉英想想也是,幫他收好書包,然后送他出門,洗碗的時候突然看見桌上落下的英語單詞白皮書,心里嘆了一聲,決定趕緊給粟正送去。 由于那天晚上去過一趟,這一次順著記憶就找過去了, 八點多,中學已經開始了早自習,傅秉英在門房登記后找到了粟正的班級,但粟正卻不在那里,老師對他的出現也很吃驚。 “粟正今天不是請假了嗎?” 傅秉英眉頭一皺,道:“他應該是逃學了,我現在馬上聯系他?!?/br> 粟正實是在學校附近的德克士被找到的,找到他的人不是傅秉英,而是這附近的混混,說起來還是四十七中的前輩,因為打架斗毆被學校開除了。 “粟正,好久不見啊,躲我們呢?” 二十七歲的粟正再怎么有本事,也無法在十五歲的身體上表現出來。 “沒有?!?/br> “沒有?”為首的混混笑著勾住他的脖子,道:“那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幾號?我要你搞得東西搞到沒?交貨又是幾號?” 那個東西是一種糖果,彩色,看起來跟MS豆差不多,里面有些致幻劑成分,濃度不高,吃不死人,但足以讓一些出不起錢的中學生體會一把時髦感。這東西嚴格來說就是興奮劑,按照中國的法律,販賣這種東西是違反刑法,要判刑的。 糖果賣給無知的青少年,賺頭很大,風險也很大,這些混混就找上了在學校里備受唾棄的粟正,讓他去經手交易,賣了錢,再給他一點微不足道的辛苦費。 粟正不想干這些,他想考個好高中,再考個好大學,早日逃離現在的生活??伤麤]得選,這個學校,不如說,整個街區都沒人會真正關心他。 大家會議論他,嘲笑他,八卦他名聲狼藉的媽,諷刺他為老不尊的奶奶,同時會告誡自家孩子離他遠一點,別跟壞孩子玩。 他算什么壞孩子,頂多算壞人的孩子。 什么都沒做錯的他,從小承受了別的孩子的欺負,青少年時期又因為身材不夠高大,被小混混逼迫著干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他能跟誰說? 跟他那個一天到晚只想找個男人的奶奶?還是連他缺不缺勤都不當回事兒的班主任說? 他一定要考上高中,初中屬于義務教育,必須選擇戶籍對口區域的學校,高中就不一樣了,他可以跨區擇校,考到遠離這里的地方,好好學習,總有機會改變自己的人生。 小混混一拳搗在他腰上,發狠到:“問你話,搞到沒?” 粟正被他按著,臉貼在桌上,艱難地點頭:“搞到了?!?/br> “東西呢?” “在,在學校?!?/br> “你他嗎放學校里?” “沒人、會檢查、書桌……” “哼,有點腦子?!毙』旎彀阉饋?,押著他出去:“去學校拿,凈耽誤老子事兒?!?/br> 傅秉英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和粟正相遇了。 粟正看到了他,卻裝作沒看到,傅秉英瞬間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 在傅秉英二十一歲的人生里,因為父親是外交官,母親是銀行家,整個世界都向他展現了善良的一面。當然,他讀書,讀新聞,知道這個社會許多的黑暗面,也知道行政體制、執法體制內部存在貪污腐敗的現象,但這些,離他的生活太遠了。 在學校里遭遇不公就找校長,社會上產生糾紛就報警,就連買到的食品里出現了一根頭發,他也會一路從消協找到工商,維護他的權利,同時,這些機構也從從沒令他失望,每一次都給予他公平正義的結果。 但這一次,他徹底知道了‘底層’的意義。 他報了警,有人卻比警察先一步到,劫走了粟正。后來他才知道是販賣這種糖果的源頭組織在公安內部有人,斷人財路不得好死,他們以為是粟正故意設計報警,所以毫不客氣地帶走了他,給了他一個逃學小孩該有的死因。 溺水。 什么是底層,底層是法律的光明照不到的地方,是沒有希望、沒有未來的地方,無論多努力,永遠在原地踏步,而粟正,他是被底層人踩在腳底下的爛泥,一文不值,但他爬了上來。 傅秉英不知道他一路經歷過什么,但他終于明白,那天,能在大學里和粟正體面地相遇,是多么小的機率。 他在粟正的書桌里找到了一本沒有堅持寫下去的日記,在最后一篇里,粟正寫道:我一定要逃離這里,做一個正常人,擁有一個正常的愛人,還有光明的事業,如果最后輸給了基因,那我寧愿永遠不喜歡任何人,也不要做個瘋子,為了愛情失去理智,破壞身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