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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苦衷,”粟正揪住傅秉英的前襟,在誰也看不到的黑夜中擠出一個笑容——這是他緊張害怕時的習慣:“我……我的母親,以前拋棄過我,她是我這輩子最痛恨的人,我絕不能變成她那樣?!?/br> 傅秉英一愣,腦子里立馬想起在監獄時、還有那天半夜粟正半夢半醒時說的話。 又是他母親,到底發生了什么。 第50章 叛軍 中下下 “……什么意思?” 粟正長吁一口氣,盡量輕松地說:“我母親她,她腦子有問題,年紀輕輕被男人騙了,懷上了我,后來那男人不要她,她就徹底瘋了。我四歲的時候,有一天回家,發現家里什么都沒了,是真的什么都沒了,房子里空得像一口棺材,我就在那兒里呆了好幾天,學也不上,餓,又沒東西吃,直到房東來收賬,我奶奶才過來接我?!?/br> “她拋棄我,所以是我最痛恨的人,我不能拋棄我女兒,不然我就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傅秉英,你明白嗎?” 短短幾句概述,輕描淡寫,粟正刻意省略了許多,卻還是忍不住牙根泛酸。這些話聽起來無趣,仿佛狗血的倫理劇,但事實上,那女人拋棄他后,產生的一切后果,都像子彈一樣一次次擊穿他,他不得不承受許多本來與他無關的惡意。 這才是他最最痛恨的地方。 “……”這是傅秉英第一次聽到他談起自己的母親,從前,粟正總是會用各種方式敷衍過去,傅秉英雖然好奇,但只要是粟正不喜歡他問,他就不問……沒有想到這背后會有這么多事:“……那你也是去送死?!?/br> “我一個人當然是去送死,”粟正胳膊撐在床上,支起了上半身:“所以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別生我氣,相信我,肯定能有一個萬全之策?!?/br> “你想問什么?” “我知道你們想攻下流沙窟,憑戰力你們遠勝護衛兵,為什么遲遲難以攻下?” “流沙窟防御工事強大,光憑外部攻擊起不了作用,大型石械在沙漠中也無法運輸,城門不開一日不開,我們就一日攻不進去?!?/br> “那你們找到的俘虜有放回去的嗎?” 如果是白天,他肯定能看到傅秉英看白癡的眼神,傅秉英道:“自然沒有,就算放,俘虜也不愿回去?!?/br> “我懂了,”粟正笑了一聲,找到了突破口:“那就放我回去吧,我來替你們打開城門?!?/br> “你想干什么?” “他們說了,要是能活著回去,免除奴籍?!?/br> “……”傅秉英抬眼,緩緩地說:“你想給他們下套,騙他們出來?如果他們不信你呢?如果直接殺了你呢?” “那就是我的本事了,”粟正縮回他懷里,聲音像念咒語,像在洗腦:“你還不知道我嗎,只要我想,沒人會不信任我,那兒還有無數受難的人在等著我,這是一次機會,讓我試試吧?!?/br> 傅秉英當然知道他的厲害,不然也不會曾經被他迷的暈頭昏腦,理智全無。 但他還是在猶豫,如果今夜就殺了粟正,一切都會結束,也不會生出旁枝末節,只是……這個粟正會一直攜帶記憶,如果不能了卻這個心愿,粟正大概會悔恨莫及。 現在好了,為了粟正,他要給自己找麻煩? 傅秉英心中各種滋味交雜,他應該滿足粟正嗎?像以前一樣,滿足這個不知好歹的賤人……不,不對,這不是滿足他,傅秉英心想,這是個機會,讓粟正自己去找死的機會,他會被流沙窟的人虐待致死,這樣也免得臟了自己的手。 “……你想找死,就去吧,明日我帶你去見大將軍?!?/br> 進來通報的人雙手伏地,氣喘吁吁:“稟報大人!有個奴隸逃、逃回來了?!边@是一名護衛兵,按理說,參見總御長犯不著行這種大禮,但天高皇帝遠,在這流沙窟內,總御長就是土皇帝,他要大家都跪下,無人敢抗令。 “嘶?!笨傆L正喝著茶,喝得急了點,燙到了舌頭。他把茶碟往桌上一垛,訓到:“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怎么回事兒?” “回稟大人,前兩日叛軍來犯,地下的將士們威武抗敵,特地擇了幾名身強體壯的奴隸一同,逃回來的這人正是當初被俘的一員?!?/br> “好一個威武抗敵啊?!笨傆L冷笑,他難道還不知道這底下的彎彎繞繞?不過也罷,大汐國遲早要完蛋,也就是守著礦日子能好過些……偏偏,偏偏就有些不長眼睛的人屢屢進犯,不自量力。 底下的廢物一個個中飽私囊,守礦殺敵居然連人都不出,抓奴隸充數,越來越不像話了??蛇@荒漠里,又無王法,這些個總領們也不好動得,真是可氣…… 總御長轉念一想,忽道:“那奴隸是怎么逃出來的?” “奴隸一回來就倒下了,奴才已經命人送去火化坑,如何逃出來的,尚且不知?!?/br> “大膽!”總御長重重一拍桌子,橫眉瞠目:“什么時候輪到你這個狗東西做主了?流沙窟的事兒已經沒我置喙的份兒了嗎!”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奴才罪該萬死,奴才僭越了!” “……”總御長嘴邊掛著一抹冷笑,道:“把人給我抬回來,好好醫治,我有話要問他?!?/br> “是、是!奴才這就去辦!” 粟正對自己下了狠手,不吃不喝,生生從軍營里走了出來,走回了流沙窟。過了幾天好日子,越發覺得識得風餐露宿的辛苦,但如果不裝得細致點,就是拿命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