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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正問:“這肯定是只狐貍精吧?” 傅秉英抿了下唇,聲音重了些:“不要插嘴。農夫吃飽了飯,見小狐貍用蔫細的聲音嗚咽,心想我就算做好事吧,便打了個蛋羹湯喂了小狐貍。小狐貍從沒有吃過人類的食物,覺得又新奇有美味,農夫見小狐貍不知饜足的模樣非常有趣,便又找了些食物來逗它,小狐貍樂瘋了,從沒這么快樂過?!?/br> “噫——,”粟正拖長音:“忘年人獸戀,這是童話嗎?” “……”傅秉英已經萌生了不講的欲望,但他突然又覺得憤怒,憤怒中又有憋屈,這股橫沖直撞的氣兒令他坐立不安,非得說出來才算好。 “一個冬天過去,小狐貍長胖了不少,成了只中等體型的狐貍,初春寒冷的晚上,農夫會抱著它取暖,做活時也會跟他談天,雖然只是只狐貍,二人卻相處得像朋友一樣。?!?/br> “抱著睡不回臭嗎?” “我不想講了?!?/br> “抱歉,繼續?!?/br> “小狐貍覺得自己非常的幸運,竟然能遇上這么好的人。農夫常??渌っ?,它就時常打理,故意把自己養的油光水滑,農夫說它太瘦了,它就上山抓野雞,抓兩只,一只雞腿留給自己,其余的全給農夫?!?/br> “農夫也待它極好,一個孤零零的老頭和一只狐貍,倒像是一家人。狐貍長啊長,越長越大,終于大得像一條狼狗了,這時,夏天到了,一人一狐擠在床上又熱位置還小。農夫很苦惱,但狐貍已經習慣睡在床上了?!?/br> “一開始,農夫想給他做個窩,像自己養得其他牲畜那樣,但狐貍難以接受,它把農夫當家人,農夫怎么能把它當畜生呢?三番兩次后,農夫也受不了了。有一天,家里來了個穿戴貴氣的商人,狐貍知道農夫是打算賣了他,他正想往外跑,沒想到院子里早就設了陷阱。被網撲了后,農夫怕它撲騰親手斷了它的脖子,血流如注,狐貍死不瞑目?!?/br> “后來,狐貍沒死成,就像你說的,它成了狐貍精。它不明白,自己怎么會為這么點兒事兒死的不明不白,好在此時它有了力量。粟正,你說,他該不該向農民索命?” 傅秉英看向粟正,后者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 一些細小的飛蟲繞在他的傷口上飛,傅秉英一股怨氣郁結于心,上不去下不來,盯著他許久,最后也只是撇過頭。 第14章 第特種兵哥哥 下 這一夜的喘息并不代表安寧,第二天他們面臨了更殘酷的事情。 一大早,那個光頭刀疤男就進來給粟正進行二次注射,目的是為了在最省錢的情況下保證完全上癮。 粟正兩處傷口都因為濕熱的空氣化膿了,他開始發燒,好在體質好,意識還清醒著。 中午,那個干瘦得像枯枝條的緬甸老人進來,給他們倆一人為了一碗粥,還找來一塊灰蒙蒙的抹布給他們擦干凈了臉。 冷水讓粟正舒服的哼哼,但傅秉英的心卻吊到了最高處。 果不其然,太陽落山后,樓下一貫會響起的女人的尖叫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通向他們所在的這間房間。 此時,粟正已經迷迷糊糊了,傅秉英睜著眼,身體卻難以動彈。 門開了,燈一亮,一個中等身高的男人走了進來,后面跟著兩個穿著花襯衫的小弟,外面還守著一群人。男人面如黃銅,方臉,高顴骨,一雙細長的眼睛藏在突出的額頭之下,像蛇一樣發出熒熒藍光。 粟正躺在傅秉英前面,男人蹲下,捏起他的臉看了看就放下了,他的動作輕柔,然而后面兩個小弟卻像踢一床破棉被般,一腳踢開了粟正。 被踢到床腳下人,頭嘭地撞上了床腿柱,突入其來的疼痛讓他清醒了許多。 傅秉英心頭一震,眼神鋒利地像刀子,幾乎要瞪出血來。 男人來到他面前,瘦的猶如鷹爪的手鉗住了他的下巴,傅秉英被迫跟他對視。他不屈服的氣勢激發了男人的的征服欲,他伸出手,身后的小弟給他遞了一只注射器,里面渾濁似面粉水一般的東西搖晃著。 傅秉英當然認得那是什么,他剛張口要咬卻被男人用抹布堵了個正著,只剩唔唔的聲音,全然一副拔了獸齒的落魄模樣。 男人對小弟們說了幾句話,兩個小弟就退了出去。 心懷絕望的傅秉英拼命思考者自殺的方式,他已經沒有反殺的可能性了,起碼要有尊嚴地死去。但當他的目光瞥及蜷縮在地上的粟正,一時間,又猶豫了。 我死了,他怎么辦。 這些人渣就會像要對我那樣對他嗎? 想法一涌出來,他的心臟就糾結成一團,連呼吸都費力了起來。 他該的……傅秉英咬著牙想,活該他被虐待,我憑什么要考慮粟正這個人渣的下場,他越慘才越好…… 可是,可是…… 當人在猶豫之時,真正想要的結果其實早已涌現。只要問自己愿不愿意得到A,如果放不下B,那就說明真正的想法是B。 傅秉英無法接受粟正落得如此下場。 一點點,絲毫,都無法接受。 粟正欠他,卻不欠別人,要殺要虐也只有他有這個資格。 緬甸男人將傅秉英放在了床上,臟的發灰的床墊立刻濺起一層灰塵,嗆得男人咳嗽了起來。他咳嗽的聲音像老虎在咆哮,房間外面的小弟敲了敲門,詢問他是否有事。男人磕磕絆絆地叫他們別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