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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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以漸情不自禁:“我們的攤子是不是被人施了遺忘咒或者隱身咒,所以別人都不往我們這里看?” 虞生微保持沉默,還別說,他也這樣覺得的。 薄以漸又摸摸下巴:“我們要不要改變個策略?” 虞生微忙道:“怎么改?” 薄以漸:“主動上前招攬下客人什么的?” 他這樣說著,目光在行人之間逡巡著。 招攬客人也不是隨便就能招攬來的。 畢竟畫肖像畫還是需要一定時間,這種情況下,肯定不能去找那些來去匆匆,明顯有事的人;而且時代在變化,現在手機里也有了許多自拍效果,其中一項效果就叫做“素描特效”,從這點來看,找年紀大點的人顯然比找年紀小點的人容易成功。 就在薄以漸篩選目標人群的時候,這個小小的攤子轉運了。 一雙紅色高跟鞋停在了他們的攤子面前。 再往上看,穿著灰色裙子,戴著個寬邊帽子,一頭銀色頭發卷得一絲不茍的老年女人站在他們的面前。 老年女人一開口就是法國語。 薄以漸看了眼虞生微,虞生微有點蒙圈的樣子,這倒不奇怪,對方不會法語。 但虞生微對這種情況也不是毫無辦法。 虞生微從兜里掏出了手機。 他將一道之前輸入手機里,并翻譯好法語版本的句子播出來: “你好,我們是兩個旅游資金并不充裕的異國游客,我們在這里賺取一點旅游資金?!?/br> “我們替人畫素描,時間為半個小時,原價是15歐,但現在折扣價為7.5歐?!?/br> “便宜、實惠,只要一點點的時間,不來試試嗎?” 法國女人坐下了。 坐下的時候,她拿下頭上的帽子,側身面對虞生微,露出自己的半張面孔,接著,她挺胸抬頭,下巴微揚,整張臉的肌rou定格于微笑的狀態,只是有點緊繃。她又說了一句法語。 這一次,不用翻譯,光看對方的動作,薄以漸和虞生微就能猜測出她在說什么。 肯定是—— “把我畫得漂亮點?!?/br> 虞生微開始動手。 第一次作畫,他有點手忙腳亂,他在鋪畫紙的時候動作太大,一不小心就把畫紙夾出了個洞;接著拿筆的時候,又一不小心,在紙上勾出一道長長的痕跡;然后他又匆忙地去拿橡皮檫。 大概是這些動作顯得太不專業了一點,畫板之后,法國女人雖然依舊坐著,但狐疑的目光已經轉向了虞生微。 虞生微更加緊張了。 他擦完痕跡,拿著筆,面對白紙和模特,于久久停留里,茫然無從下手。 薄以漸等了一會,發現虞生微真的無法下筆。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在旁邊干看著,于是打開手機,快速搜索“怎么教人畫畫”,簡單看完之后,他關了手機,朝旁邊挪上一步,握住虞生微的手。 街道的一角,原本靠著柱子,打哈欠的打哈欠,看手機的看手機的節目組一眼瞧見這個畫面,瞬間從樹懶變成獵豹,沖回攝像機的后面,扛著沉重的機器,不辭辛勞地連轉幾個方位,將這一幕從各種角度拍攝下來。 同時行動的還有虞生微的團隊。 他們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動作也更加快速,一下就搶占了最佳位置,按下快門馬上來個十連拍,同時還防備地掃了一眼同樣看上了這個位置,想要過來的《夢想家號》的節目組。 什么時候可以讓,這個時候不能讓。 畢竟前面坐著的就是自己的老板。 在老板面前表現得不如別家團隊,是想干什么,不想干了嗎? 來自前方的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薄以漸和虞生微。 薄以漸握住虞生微的手之后,按照剛才google到的內容,說:“不要緊張,放輕松,你可以的,放心大膽的畫!” 畢竟這樣才有笑果在。 這最真實的一句話,薄以漸放在心里,悄悄地說。 虞生微似乎被薄以漸安慰到了。 他的身體放松了一點,也不再只盯著白紙,而是更主動地看向前邊的模特了,并在觀察之后,再將目光轉移到紙張上,琢磨著要如何下筆。 就是這個時候! 薄以漸拉著虞生微的用力,在紙張上畫出一條線條。 淡灰色的線條出現于白紙,但并沒有薄以漸想象的那樣筆直流暢。 實際上,虞生微在畫畫的那一瞬間又把自己的手給緊繃住了,這導致他畫出來的線條哆哆嗦嗦,跳舞似的。 怎么又緊張上了? 薄以漸有點困惑。 他又往虞生微那邊湊了湊,直接湊到了虞生微的臉頰旁,小聲說:“真的不用那么緊張,你看你的線條都抖了?!?/br> 他放開了手,先拍了拍虞生微繃得緊緊的手臂,接著又去摸虞生微的手指。 他準備揉揉對方捏著筆的那三根手指,讓對方放松一下。 但在他的手指剛剛碰到虞生微的時候。 虞生微手腕一震,整條線猛地向上,又猛地向下,從跳舞變成了跳水。 薄以漸非常迷惑。 他先看畫紙,再看虞生微。 虞生微依舊盯著畫紙,還拿橡皮檫去擦這條跳水線。 一切都是正常的,對方也沒有臉紅。 就是在冬天的季節里,額頭上突然冒出了些許細汗。 薄以漸看了虞生微一會,恍然大悟。 我說他怎么一直是僵的,原來是被人靠得太近,不習慣,害羞了? 弄清楚了情況。 薄以漸要笑不笑。 他覺得虞生微真的很純情,既然對方這么純情,他也不好對對方做一些太親近的動作。 于是他放開虞生微的手,自覺挪挪小板凳,退回原來的位置,再觀察虞生微。 離了緊張源,虞生微真的不那么緊張了。 他不再畫跳舞線也不再畫跳水線,而是認認真真地看著模特,一筆一劃地把對方描摹在紙張上邊。 薄以漸看了五分鐘。 五分鐘之后,他埋頭雙手,默默忍笑。 這個時候,虞生微再一次停下了。 他拿著筆,沒有動;換了橡皮檫,也下不去手。 久久的停頓使得坐在馬扎上的法國女人心中的狐疑升到了頂點。 她猛地站起來,向前一探身,看向虞生微的畫板。 對方的動作太快了,倉促之間,虞生微都沒來得及遮住自己的畫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看見自己畫出來的東西。 一陣長久的停頓。 薄以漸將頭抬了起來。 他們眼睜睜看著面前的女士白皙的面龐一點一點變紅,平靜的胸脯開始強烈地起伏著,卷得漂亮的饅頭小卷,也在這一過程之中,跳出許多細碎的發絲來…… 兩人都繃緊了下頷,他們開始害怕了。 但最終,法國女士也沒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來。 她只是上前一步,劈手奪過虞生微的畫紙,將其撕碎揉皺,丟進一旁的垃圾箱,再踩著自己的高跟鞋,惡狠狠地走了。 兩人面面相覷。 薄以漸趕緊安撫虞生微,冷靜表示:“穩住,不要緊張,我們還有下一位客人?!?/br> 一次的失敗不算數。 兩人耐心等待,虞生微也趁著這個機會,打開手機,翻出肖像畫,認真臨摹練習。 又過了半個小時,他們迎來了第二次機會。 這一次走過來的是個比第一個法國女人還老上很多的老年男人。 他的頭發徹底白了,佝僂著腰背,腿腳似乎也不利索,走路的動作慢吞吞的。 在這有點冷的天氣里,他穿著一件非常單薄和老舊的衣服,還帶著個帽子,但并不是剛才那位女士的時尚寬檐帽,而是一頂保暖用的毛線帽。 他坐在了椅子上。 虞生微也開始畫畫,這一次,他開始得比第一次果斷和老練多了! 但是畫技這種東西,畢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發生什么翻天覆地的變化。 半個小時之后,虞生微面帶忐忑地將畫好了的肖像給老人看。 一眼之下,老人的神情都凝固了。 但這樣凝固了片刻,老人還是將手伸入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錢包,一個破舊的、表面的皮革已經布滿了裂紋的錢包。 等他再打開錢包,掏出里頭所有的錢。 兩人更看見,這零零散散一小疊的紙鈔全是小面額的,里頭最大的一張,僅僅20歐。 兩人的良心突然作痛。 他們連忙阻止了老人付錢的動作,表示這一幅畫是完全免費的繪畫之后,還扶著老人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這才回到自己的攤位。 薄以漸再度開口,只是勉強了一點:“不要緊張,我們來得早,現在還有很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