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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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又說:“我和李喜也覺得有些奇怪,從周圍打聽了一下,也沒人知道內情。也有人問那姓陳的掌柜,那人卻說不認識什么李水蓮,又說那鋪子從頭到尾都是馬家少爺馬賀的,如今馬賀要成親了,便將這鋪子送給了即將入門的新夫郎。陳掌柜便是新夫郎陪嫁的一個管事,如今就管這間鋪子?!?/br>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币慌缘睦畎唏R上就聽出了意思,想到李水蓮可能的遭遇,也只是嘆了口氣。 “這事兒會不會對咱們鋪子有影響?”李良倒是不在乎李水蓮怎樣。 喬墨雖不知李水蓮如今處境,但對馬賀的新夫郎陳明皓可是有所耳聞,城里出了名兒的狠辣子。 “當然會有影響,陳明皓可不是好脾氣的,李水蓮管的鋪子,他哪怕為爭口氣也會用盡手段做的比李水蓮好,所以,接下來咱們得小心了,陳明皓和馬家一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眴棠诖蚵犃岁惷黟┻@個人以后,心下就有警覺,所以才煽動李水蓮,可不僅僅只是為惹怒他。 只是眼下看來,陳明皓比預想中更為狠辣,李水蓮只怕是兇多吉少了。 “先別急,明天去鋪子里看看,哪怕他打算做什么,也得等他正式成為馬家夫郎?!眴棠氲疥惷黟┰鲞^的一些事,頭就有點兒疼,不顧律法罔顧人命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人還有什么底線? 一時間心里危機四起,他覺得若是放任對方動作,自己的小鋪子哪怕不倒生意也得一落千丈。 送走李阿嬤李良,喬墨叫來何宇,讓他以后專門盯著陳明皓,他不想大意失荊州。 因著已入冬,未免早起寒氣侵人,喬墨等著辰時后才坐車去城里。喬墨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打算在鋪子里住兩天,順便要辦些事,這沒等出門呢,林老嬤卻來了。 好一陣子沒見林老嬤,猛地一見著實驚訝,這才多久,竟是老了好幾歲。倒也好理解,從前林老嬤多享福,凡事有英子做,他天天清閑的只管生事,現在沒了苦力凡事要親自動手不說,又受了李水蓮之事的打擊,平日里又要伺候兩個兒子,哪得半點清閑? 這也是活該! “繼阿么有事兒?”喬墨也不和他客套。 林老嬤進了門就東看看西瞅瞅,卻見院中多了好幾個人。且不說何云何宇這樣的練家子,就連劉老嬤張夏都是高門里出來的仆從,言行舉止都與鄉下人不同,使得這原本不算特別的四合院也生出了異樣的氣場,鎮的林老嬤不知不覺行為收斂。 “是有事兒,再多些天就是你阿爹的壽日,特地來告訴你一聲,林正不在家,我也是怕你不知道?!?/br> “多謝繼阿么提醒,到了那天我肯定去拜壽?!眴棠恢ツ暝趺崔k的,但今年林老嬤給林阿爹過壽,八成是缺錢,想借此斂點兒財罷了。 打發走林老嬤,喬墨便坐車出了門。 到了鋪子里,喬墨先讓劉石去請沈風過來一躺,得將請對方做掌柜的事兒先談妥了,免得不定哪天下雪阻了路途進了不城,耽擱生意。另外又讓何云找找這城里消息靈通的人,許些錢,查一查李水蓮的蹤跡。 剛吩咐完,隔壁聚仙樓的掌柜就來了,顯然是得了司徒煊的話,特來與他談生意的。都找上門了,喬墨也不把生意往外推,當下就商量起來。 呂掌柜雖是初次登門,但準備的充分,早將鋪子里的情況打聽的仔細,對各樣糕點口味也心中有數。原本他想要蘸糖,可當初說好,蘸糖只給茶樓,自己鋪子里賣就算了,再供給別家就不好了。于是呂掌柜便說要小蛋糕、紅糖松糕、蜂蜜牛奶小麻花、玉米小甜餅以及花生酥。 呂掌柜笑道:“咱們兩家離的這樣近,為保新鮮,倒不如每天早起提一次貨,若是當天不夠再過來補貨,全都記在賬上,咱們月底結賬,如何?至于價錢,沖著喬掌柜和東家的關系,咱們就按你們鋪子里的賣價算?!?/br> 喬墨倒是沒有異議,雖說如此一來他們酒樓比茶樓的進價略高,但客人照單子點的時候可不是這個價位了,酒樓仍是有得賺。每天提貨雖麻煩些,但也相應減少壓力,月底結賬也行,酒樓就是司徒煊開著玩兒的,能賴這點錢? “那呂掌柜要多少?” “紅糖松糕、蜂蜜牛奶小麻花、小蛋糕這三樣各要五斤,玉米小甜餅與花生酥各三斤?!?/br> 酒樓里的點心畢竟是點綴,銷量有限,何況還有酒樓本身拿手的幾樣點心售賣呢。這訂量看似很少,但只是每天的量,一月算下來也很可觀。 商談妥當,簽下供貨合同,這事兒就完了。 隨著供貨單越來越多,自己身體越來越不方便,喬墨已打算將制作手藝教給張夏。一來張夏本就有手藝在身,容易融會貫通,學的快。二來劉家人的賣身契都在自己手里捏著,最為安全。張夏自來之后,一直在旁觀,只差個親自動手練習的機會。 呂掌柜走后,恰好劉石回來,帶來了沈風。 “喬掌柜找我有事吩咐?”沈風視喬墨為恩人,言語舉止便帶著幾分尊敬。 “是有事,也不知你是否有意?!眴棠膊欢等ψ?,直接將自己的意思說了,又道:“我雖覺得你很合適,但若是你家中忙碌抽不出身就算了?!?/br> 畢竟具體沈風家里什么情形不得而知。 沈風眼下手頭并沒有緊張,但多份工錢畢竟能讓家里寬裕些,再者喬墨對他有恩,好容易有個能援手的地方,也不愿推辭。因此喬墨一說,他便點頭應了,聽到喬墨顧慮,淡淡苦笑。 “喬掌柜大約對我的來歷好奇,卻秉承君子之道未曾多加追問,沈某心下實為感激?!鄙蝻L覺得若是做了人家掌柜,總得讓人對其了解多些才放心,更何況喬墨與旁人不同,于是就將家中遭遇說了:“我們沈家雖不是什么大戶,可也是殷實之家,自祖父起就是讀書人,也開了家私塾給附近孩童啟蒙。沈某讀書還算用功,家里寄予厚望,卻不曾想禍從天降。上屆考試,一路順利的過了縣試、府試,院試我自持哪怕沒有十分把握,七八分總有,然而卻榜上無名。本以為是自己自視太高,打算來年再試,哪知無意間見了張貼出來前十文章,那案首的文章分明與我當初的答卷一模一樣……” 底下的不用多說,喬墨也猜到了。 像沈風這樣沒有背景根基的書生,哪怕考了第一名也能輕易的被人花錢給頂了。沈風能甘心?換誰都不肯咽下這口氣,這可事關一輩子的前程。沈風定是去告狀了,可沒關系沒銀子,自然無人做主,反而又遭了算計,使得一家子窮困窘迫,最后沈風大約是看透了,才出來謀生路。 “院試是誰主持的?”喬墨突然問。 “院試由朝廷派來的學政主持?!鄙蝻L當年看到榜上文章,當然試圖去找那主考的學政大人,然而那等人物豈是他想見就能見的。再者說,后來他也明白過來,若無學政相助,案首豈能輕易被人替了。 他在縣里告過狀,縣令卻勸他忘了此事,下年再考。 他不甘心,卻最終連累了家里,私塾關了,祖父病逝,阿么病倒,阿爹小叔與弟弟也險些關入牢里。如今這一大家子人,光靠著阿爹小叔辛苦做工哪里用夠,他們家都是讀書人,本就沒什么力氣,因此他才出來找事做,讓弟弟好生讀書。 喬墨覺得沈風也是倒霉,打算將此事寫在信里告知齊韞,但也不知能否幫到沈風,所以暫且沒露口風。 中午,司徒煊派人來請他去酒樓吃飯,喬墨尋了個借口推辭了。 晚間時,何云打探到了李水蓮的消息。 原來陳明皓先前并不知道馬賀金屋藏嬌,直到親事臨近,有別家小哥兒為了看他笑話,這才在一次宴席上當著眾多賓客講了出來,使其顏面大失。陳明皓本就不是個好性子,更何況這樣情況下得知了真相,心里一肚子火全都發泄在李水蓮身上。 陳明皓是個狠的,他直接找到馬賀安置李水蓮的宅子,讓人將其壓在地上,親自拿刀子刮花了李水蓮的臉,然后把一家三口都趕了出去,別說銀錢,連件兒衣裳都沒給。 李家三口被趕出來之后本想去找馬賀,起碼得先弄點銀子給李水蓮致傷啊,可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找到人。李水蓮不是全然的笨蛋,知道這是馬賀在躲他,明擺著不要他了。 李水蓮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臉,陳明皓毀了他的臉,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捂著傷口的帕子已被鮮血浸透,襯著一雙滿是怨恨的眼睛,分外嚇人。 第83章 雪中赴宴出狀況 喬墨在鋪子里住了幾天,見對門的如意食鋪一直沒有異動,想到幾天后便是馬賀與陳明皓的婚事,料想他們都沒工夫理會鋪子里的小事兒。于是囑咐李良等人多加注意,又把沈風要做掌柜的事兒說了,便打算返回上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