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我像你這般大時，你還沒出生呢?！边@句話黑黑說得沒毛病，他還活著那會兒，哪里有祁野？準確的說，是沒有眼前這位祁野。

    祁野對他這夸張的形容全不信，順他的調侃問：“老哥芳齡？”

    黑黑撇了撇嘴：“鬼哪有年齡？”

    這會兒，祁野才意識到，此時此刻自己正在和一只鬼聊天呢，真是被這串糖葫蘆甜蒙頭了。

    “黑黑?！睂Ψ阶屗@么叫，他便順著。

    “嗯？”

    “你，是怎么過世的？”

    黑黑沉默。

    “既然我們結了鬼契，這些，我總能問吧？”

    “嗯?！?/br>
    “如果你實在不想告訴我，也……”

    “我猝死的?！?/br>
    祁野直覺得這鬼在敷衍他：“猝死……你是加班過度還是通宵上網？”

    黑黑笑：“逗你呢，我大概算是……自殺吧?！?/br>
    “??？？？”祁野顯然沒料到，這個吊兒郎當的老兇竟然是自殺死的。

    黑黑沒說謊，關于這段記憶他只浮光掠影的記得個大概，腦海中有個模糊的印象，他不堪天刑柱的折磨最后選擇自爆而亡，因此點燃了三千業火。

    “我生前是壞人，又是自殺的厲鬼，所以別的鬼都怕我，你與我結契，賺了?！?/br>
    “……”對于別人的過往，祁野自然不會過多評價，只聽說自殺的鬼很難投胎，心中隱隱替黑黑悲哀。

    ——這老兇生前一定也不好過。

    黑黑：“你別為我難過，我一沒親人二不想投胎，自在得很，如今纏上你了?！?/br>
    “……”

    此話一出，祁野那點同情他的心思頓時煙消云散了：“你臉上一直戴著小丑面具，是為什么？”

    黑黑終于變了臉色，片刻又沒個正經：“我長得丑唄，怕嚇人?！?/br>
    “能比小丑還丑？”

    “丑多了，不瞞你說，我是被燒死的，臉毀了?！?/br>
    這話真假參半，祁野自動腦補了一位自焚的慘烈老哥形象……突然不知道能說什么。

    沉默一瞬，祁野用自語的口吻說：“那換個面具吧，好看些的?！?/br>
    黑黑笑：“可以啊，你給我買？”

    祁野很認真：“行?！?/br>
    黑黑：“就你那68塊的余額？我還用了65塊買了藥呢?！?/br>
    祁野挑眉：“……你翻我余額？？？”

    黑黑撇嘴：“給你買藥就順便看了一眼?！?/br>
    祁野一臉懷疑：“……你怎么知道我密碼？”

    你的什么我不知道啊，不都是我的？黑黑笑而不答，突然神秘兮兮來了句：“對啦，跟你商量個賺錢的事，這一筆賺到，你可以再不用打工了?！?/br>
    鬼還能教他賺錢？祁野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答應。

    黑黑知道自己心里不信，繼續低聲說：“三個月，二十萬?！?/br>
    祁野微微睜大眼睛，長這么大，他還沒見過二十萬呢。

    “你長這么大，沒見過這么多錢吧，”黑黑摸透對方的心思，游刃有余的笑：“去柳安路83號的別墅住三個月，就能拿到這個錢，別的什么也不用做?！?/br>
    柳安路83號，怎么聽上去有點耳熟，等等——

    “那不是有名的殺人分尸兇宅么？”

    “對，有位老板買下了，正招募人去住幾個月，給兇宅除名，所以錢給得足夠多?！?/br>
    當然給得多，這宅子是出了名的兇，很多所謂的大師去了都沒轍，甚至有些回家后突染疾病或發生意外，去住幾個月相當于是賺玩命的錢。

    祁野微微瞇起眼，看著眼前這個滑稽的小丑，淡淡開口：“你認真的？”

    這老兇，是想讓他快點死呢吧？

    黑黑豎起兩根手指，一字一頓：“二十萬?！?/br>
    祁野：“……”

    黑黑看他那模樣，憋著笑一本正經的：“賭一把？”

    “賭命？”

    “賭，兇宅里的鬼，能不能讓我吃飽?！?/br>
    “……”

    “賭不賭，一句話?！?/br>
    祁野突然笑了，眼前這位不著調的老兇，莫名讓他覺得可以信任：“二十萬，賭?！?/br>
    黑黑爽朗一笑，拍拍他腦袋：“行啦，有我在，沒鬼敢動你?！?/br>
    他說完這話，啪的一聲，屋中的燈熄了，暖氣也停了。

    玩兒蛋，電費沒交……

    第5章 兇宅

    黑黑祁野互看一眼，眼里都是無奈。

    “電費可以一次充三塊嗎？”黑黑買完藥后，祁野的余額只剩下三塊了。

    “好像……不行吧?！?/br>
    黑黑苦兮兮的點了點頭：“屋里暖氣估計還能維持一陣，你快進被窩里去?！?/br>
    祁野不情不愿的被黑黑攆進了被子里，黑黑盤腿坐在他身邊撓頭，苦惱又愜意：“好久沒體驗貧窮了?！?/br>
    祁野不想說話：“……”

    他淡淡看了眼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黑黑，腹誹，反正窮的不是你，餓的不是你，冷的也不是你。

    祁野想，做鬼真好，柴米油鹽無需cao心，生老病死無所畏懼。

    黑黑想，做人真好，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喜怒哀樂滋味嘗遍。

    一人一鬼嘆了口氣，祁野琢磨著明早他還是去做個工資日結的兼職吧，不然只剩三塊錢寸步難行。

    “祁野，拿到二十萬后你打算怎么花？“黑黑自己也躺了下來，和祁野共枕一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