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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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br> 一聲喚,在外等候的宮女忙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西閑問幾時了,又叫拿水來。 這才知道原來居然才是四更天,丑時過半。 西閑喝了水,因又問道:“才這樣早,皇上怎么就走了?是幾時走的?” 那宮女遲疑著竟不能回答,正在這會兒,阿照從后過來,道:“娘娘怎么醒了?” 宮女忙退后,西閑道:“口渴?;噬蠋讜r離開的?!?/br> 阿照道:“才出宮門呢,因明兒早朝有件要緊的事兒要商議,皇上惦記著把勤政殿內那幾分折子再看一遍,便先回去了?!?/br> “原來是這樣,”西閑又問道:“好好地怎么點了那香?” 阿照微怔,又道:“先前皇上起來的時候,奴婢怕驚擾了娘娘,便特點了那個?!?/br> 西閑道:“去熄滅了吧?!?/br> 阿照忙吩咐宮女將那香給熄了。西閑將水杯遞給阿照,往后倒下,卻再無睡意。 想了一會兒問道:“承吉承祥睡得還好?” 阿照笑道:“方才奴婢就是去看兩位小皇子的,兩個人睡的可香甜了?!?/br> 西閑聽著也笑,又喃喃道:“唉,大概是因為泰兒不在,心里總是掛念著,明兒一早就讓人把他接回來?!?/br> 阿照道:“太子正是愛玩鬧的時候,第一次出宮必然是有些貪玩的。這還早呢,娘娘不如再睡會兒?!?/br> 西閑點點頭,緩緩重新躺倒。 阿照將被褥整理了一番,把帳子重又放下。 西閑望著身邊無人的半榻,翻了個身,想讓自己繼續睡,卻又想起自己方才模模糊糊做了好些夢。 無非是哄著承吉承祥玩耍的場景,大概是因為先前跟趙宗冕一起哄著雙生子的緣故,承吉拿著人偶往馬車上敲落,承祥大聲地叫“哥哥”。 西閑笑了笑,心想等明兒泰兒回來,聽見承祥這樣叫,指不定多高興呢。 她唇角含笑又翻了個身,鼻端嗅到那若有似無的催眠香的氣息。 就像是一縷輕煙在心尖上掠過,西閑突然感覺到異樣。 她睜開雙眼。 趙宗冕從不肯嬌慣泰兒,今日許他去林家已經是破格,其實直到聽說又叫泰兒夜宿林家的時候,西閑就有種無法相信之感了。 但是一種為人母的本能讓她拒絕去想另一個可能,那個可怕的令人無法接受的可能。 可是…… 趙宗冕的反常,點燃的催眠香,以及…… 西閑搖搖頭,方才夢中,是承吉承祥坐在一塊兒,玩著那輛馬車跟人偶,只是,夢中跟昨晚上所見場景卻又略有不同。 在夢中,承吉用人偶把馬車砸碎了,而承祥則大哭著叫道:“哥哥!” ——“哥哥!” 西閑猛然坐起來。 剎那間,心跳的幾乎要沖出胸腔。 *** 勤政殿,燈火通明。 只有蘇霽卿跟顧恒兩人在側,先前馮少緯卻奉命去做另一件事了。 今夜的京內,注定不得安寧。 趙宗冕道:“這個尹西園……倒是個人物?!?/br> 蘇霽卿在聽了關潛所說后,便懷疑到一個人。 那個他曾經引以為知己,深信不疑的人。 后來才知道原來他為文安王效命。 而在姑蘇以及南潯的種種,唯有他最為清楚。 如果何蕊所說的“可靠之人”真的確有其人,蘇霽卿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尹西園。 在西坊發現那人去樓空的屋子的那一刻,蘇霽卿知道自己猜對了。 只可惜晚了一步。 蘇霽卿帶回來的那一封信,甚是奇特。 信封里有兩樣東西,其一,是一封給趙宗冕的信。 那封信很是簡單,只說了一件事:泰兒的確是在他的手中。 尹西園的意圖也很明了。 ——他要趙宗冕主動退位,將皇位傳給文安王,以此來交換太子平安。 而另一樣東西,卻是一本折子戲。 蘇霽卿跟顧恒分別過目了,蘇霽卿道:“這處戲臣是知道的,是……數年前就已經寫成了的,只不過,這一版的結局做了改動,跟先前的不一樣?!?/br> 顧恒跟趙宗冕都沒去過南邊,也沒聽過這樣的戲文,自然不知。 顧恒打起精神問:“怎么不同?” 尹西園隨信附上的這戲,寫的本是個纏綿悱惻的情愛故事。 ——九重天宮的天帝之子,因犯了殺戒下凡歷劫,成了帶兵的常勝將軍,只是因為神仙的緣故,凡間女子沒有可跟之匹配的,所以連娶了三房夫人都因病去世。 后來遇到了因動了凡心被貶下凡間的上清女神,兩人經過許多波折,終成眷屬的故事。 可是現在的結局卻突然變了。 雖然很得將軍的愛慕,但上清女神一心想修回神格重回天界,最終兩人分道揚鑣。 后來將軍也在最后一戰中身死,魂魄封神,也重回了九重天宮。 兩人從此——“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蘇霽卿因是早知道這處戲,自然知道這戲是因何而出。顧恒看了一回,也自知道這戲是映射趙宗冕跟西閑的。 如今尹西園把結局改的如此,這種含義竟是不言自明。 顧恒道:“怕是這人的擾亂人心之計,不必理會,只想他所提的這要求罷了?!?/br> 蘇霽卿道:“很是?!?/br> 兩人都看向趙宗冕。 尹西園也算是膽大包天了,竟獅子大開口地提出要趙宗冕退位,任憑是誰也無法輕易答應。 江山易主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從趙宗冕登基到現在,做了多少事,殺了多少人,才勉強地位穩固,且也把變動縮小在京內的范圍,天下各處,暫時并未涉及。 如果在這樣短暫的時間內皇帝退位,再換了文安王……就算是三歲小孩也會覺著不對,更加不能。 但是怎么辦呢,這其中涉及的,是泰兒的性命。 蘇霽卿雖然把泰兒視作比自己性命還重,卻也明白絕不能答應對方這樣無理的條件。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假如答應了尹西園,便等于交出了生殺大權,莫說是趙宗冕,太子……他們這些跟趙宗冕關系密切、以及朝中多半的大臣,只怕要迎接一場空前的腥風血雨了。 趙宗冕道:“當然不能輕易答應他,不過當務之急是盡快找到此人藏身之處,不然時間一長,他若覺著條件無法滿足,恐怕會做出傷害泰兒的事?!?/br> 這也是顧恒跟蘇霽卿所擔憂的。 顧恒道:“馮少緯已經去了文安王世子居處,若是將世子拿下,或許可以成為籌碼?!?/br> 蘇霽卿道:“可卻不知道此事究竟是不是文安王指使,如果是王爺指使,世子豈能乖乖留在居處等我們去擒拿?又或者……真的是王爺所為,那世子應該算是王爺的棄子,就算拿下,也未必會有用?!?/br> 趙宗冕冷笑道:“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用猜了,文安王必然參與其中,先前的離京養病,也不過是煙霧罷了,可朕雖然不怕他起事,卻想不到,竟然會向著泰兒下手?!?/br> 正說到這里,突然門外有人咳嗽了聲。 顧恒聽出是門口侍衛的聲音,正有些不解,趙宗冕突然抬手示意。 顧恒一怔,隨即了然,他親走到門邊,將門打開。 門開處,是西閑站在門口,身上披著素銀白的織錦緞披風,臉色卻比那鑲邊的白狐毛色更加雪上三分,她垂著眼皮,不言不語。 顧恒幾乎原地石化。 趙宗冕從桌后轉了出來。 西閑這才緩緩抬眸,她望著趙宗冕,輕聲問道:“泰兒呢?” 趙宗冕張了張口,不能出聲。 西閑道:“請皇上立刻派人……到林府把他接回來,我想見他?!?/br> 她的長睫眨動,烏黑的眼珠仿佛浸沒在冰水之中。 顧恒心如刀絞。 蘇霽卿想勸解,可看西閑如此模樣,卻又能如何開口。 西閑只是看著趙宗冕道:“皇上如何不說話,現在天都快要亮了,已經可以派人了?!?/br> 趙宗冕呼了口氣,邁步往前走到西閑身邊:“朕送你回甘露宮,再跟你細說?!?/br> “我不,有什么話,就在這兒說?!蔽鏖e仰頭望著他的臉,想從這張臉上得到跟自己預測相反的答案,但是…… 趙宗冕的舌尖有些僵硬,終于道:“不用擔心,已經有眉目了。很快泰兒就會回來?!?/br> 西閑恍惚問道:“泰兒現在、真的不在林府?” 顧恒道:“娘娘……” 蘇霽卿拉住他。 趙宗冕道:“是出了一點意外,有人……劫持了泰兒,要挾朕……” 西閑身形一晃,趙宗冕忙將她扶?。骸靶¢e,你別怕,朕不跟你說,就是怕你焦急,你……” 話還沒說完,西閑道:“那是我親生的,皇上怎么可以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