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會兒又放下了電話。

    晚上和溫亦兩個人坐到沙發上的時候，白青顏一邊在本上寫寫畫畫，嘴里一邊嘟嘟囔囔。

    “到底找什么人??？”

    “誰會管這事??？”

    ……

    溫亦瞄了兩眼電視，然后好整以暇的看著白青顏，都在那嘀咕半個小時了還沒完，忍不住問：“小白兔，你到底干什么呢？”

    白青顏頭都沒抬隨口回道：“田總讓我們聯系客戶，就給個辦公室的電話，也沒個聯系人，我在想怎么辦呢?！?/br>
    溫亦皺了皺眉，“這就是你們田總給你的商機？”

    白青顏轉頭看著他：“對呀?！?/br>
    溫亦又問：“給王曼彤的也是這個？”

    白青顏點頭：“是呀，我們都是一樣的，”頓了下，“當然私底下給沒給別的我就不知道了?！?/br>
    溫亦扯了下嘴角，無奈的問她：“小白兔，你告訴我什么叫商機？”

    商機？

    白青顏轉頭不解的看著溫亦，同時手指快速地點開度娘，“商業經營的機遇？”

    溫亦抱著胳膊睨著她，白青顏撓了撓腦袋，笑嘻嘻的說了句：“不對??？”

    頓了下，她又看了眼手機，“商是兩個以上的人在一起商討，商量，商定？”

    “機是事物發生的樞紐……”

    “兩個人在一起商量樞紐？”

    溫亦抬手按了按額頭，回手給了她個爆栗子，“你怎么不說兩個人在一起啪啪啪？”

    白青顏瞪了他一眼，“不正經！”

    “啪啪啪要是能產生商機，那就走入違法犯罪的道路了?！?/br>
    “勸君憐惜眼前人！”

    嗤——

    溫亦是真忍不住笑了，好一會收回笑聲，看著她問：“那你們公司總給你們培訓過商機的四要素吧？”

    “四要素？”白青顏有些懵，“那個是銷售部的吧，我們還沒聽過?！?/br>
    溫亦無奈的給她解釋聽：“商機四要素首先要包括人，錢，時間，這三個知道什么意思吧？”

    白青顏一臉木訥，搖頭：“不明白?！?/br>
    溫亦用手指彈出一顆松子正好打在白青顏的額頭上，白青顏下意識的捂住額頭，瞪著溫亦：“你干什么？”

    溫亦無奈的說：“你連這都不知道還談項目呢？”

    白青顏不服氣的說：“那我不還是賣了很多軟件？”

    溫亦點了點頭，“那只能說你瞎貓碰上了死耗子?！?/br>
    白青顏懶得聽他掰扯，不悅的口吻說：“要說快說，不說我自己想辦法了?！?/br>
    溫亦揉了揉她的腦袋：“什么都不會脾氣還不小，就會炸毛！”

    白青顏惱怒的看著他：“你到底……”

    溫亦見好就收立刻說道：“這一個項目能叫商機了必須滿足四個條件才行，首先這個你要聯系到關鍵人，也就是這個公司負責軟件采購或者拍板的人，你連聯系人都沒有，就認識個看門的老大爺，你覺得他能做主嗎？”

    “萬一看門的老大爺是老總的岳父呢？”白青顏插話道。

    溫亦想象了一下如果白青顏的父親給他做主的話，如果不是什么原則問題，貌似也可以。

    不過，這不是重點，“小白兔你聽不聽，別打岔行不行？”

    白青顏捂著肚子笑：“你說你說，我不打擾你了?！?/br>
    溫亦清了清嗓子：“這是第一，你得聯系到關鍵人，比如之前的鋼材廠項目，你就是直接跟老板談的，老板能一錘定音，這是再好不過了?！?/br>
    “但是一般的公司老板不會出面管這事，你就要聯系到負責這事的管理層了，一般就上財務的公司大概就是財務經理負責，如果上的功能比較多，那可能就要信息部的主管了，當然有的公司還有采購部負責的，但是一般公司采購部都不懂軟件，大部分都會交到財務或者信息部?！?/br>
    “哦，”白青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夸贊的口吻說：“你還挺明白嘛！”

    溫亦一副輕蔑的神情：“誰像你，連個套路都沒有，就知道往前沖?！?/br>
    白青顏嘻嘻的笑了，“那你繼續說，另外三要素呢？”

    溫亦：“這第二個最主要的就是功能需求，你得知道客戶想要干什么，達到什么目的？”

    “是供應鏈啊，還是財務啊，還是生產，或者人力，辦公？而且具體要管理到什么程度，就像你說的這個藥廠，如果只是簡單的管庫存，那就批號批次完全能滿足，通用軟件就行，可真要跟藥監局聯網，那管的就細了，必須是行業軟件才行?！?/br>
    白青顏拿起筆刷刷刷的記上，“還有這么多門道??？”

    溫亦抿了抿，十足的傲嬌表情：“那當然，要不你以為售前誰都能做呢？”

    白青顏不聽他自夸的話，只管用心的寫，溫亦等她寫完了繼續說：“第三個要素自然是時間了，很多公司都有上軟件的需求，但是你一問到他具體什么時間開始上，他恨不得一下給你推到十年后，你說這樣的公司能叫商機嗎？”

    白青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是，沒準用不了十年就破產了，誰跟他十年去?！?/br>
    溫亦最后說道：“這第四點，也就是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錢啊，錢！”

    “不能前邊藍圖構造的很好，一到拿錢的時候立馬萎了，你前邊給他提供一百萬的方案，最后他的承受能力只有一萬，那前邊的那些工作不是白做了嗎？”

    “所以必須一開始就要預估他的承受能力?！?/br>
    白青顏咬著筆頭問他：“那怎么知道一個公司的承受能力？這個直接問對方嗎？”

    溫亦點了頭：“當然可以直接問，就問他的預算，但是有些公司可能怕你漫天要價，會保留自己的底線，不告訴你預算，國內做過統計，一般公司信息化的投入大概在他年營業額的千分之二，這個稍微大一點的公司網上都能搜到他的營業額，上市公司就更不用說了，所以你可以根據這個還有當地的信息化普及情況大概給一個估算，當然如果你人機靈，其實是可以從客戶口中聽出風聲的?！?/br>
    “哦哦，”白青顏漆黑的大眼睛是發起光澤，一臉崇拜的看著溫亦：“嗑米蟲，你有沒發現一個問題？”

    女孩雙手捧著自己小臉的樣子太過可愛，溫亦有些喉嚨發緊，怎么辦，又想親她了。

    清了下嗓子問：“什么問題？”

    白青顏毫不掩飾的說：“就是你一本正經的時候好帥，像個職場精英的樣子?！?/br>
    溫亦被她說的臉臊，但還是裝作很自然的樣子，湊近她吧唧來了一口，“那就給個福利，說的我嗓子都干了?！?/br>
    白青顏抿著嘴笑，起身蹬蹬蹬的跑去廚房給他端來了一杯水：“那你先潤潤嗓子?！?/br>
    溫亦最后做了個總結：“所以你們老板給你的根本就不能叫做商機，既沒有關鍵人，又沒有時間，還沒有預算，連功能需求都沒有，頂多就算個線索，都不能算個好線索?！?/br>
    白青顏皺著眉頭：“那怎么辦？”

    “不是我和王曼彤都被老板算計了吧？”

    溫亦聳肩：“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可能他聽說了吧，估計自己都沒有聯系方式，打哪聽了一耳朵就讓你們去談了，談成了他坐享其成，談不成也沒什么損失不是？”

    白青顏給他豎大拇指：“還是你說的有道理，我們就是陪著他玩呢，唉，都是楚嬌給他出的餿主意，兩個人沒有一個好人?！?/br>
    溫亦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又問：“那你什么打算？”

    白青顏撅著嘴想了想，“那怎么辦，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

    “至少王曼彤沒認輸之前我是不會認輸的，不管怎么樣，我明天打個電話問問，看看能不能先找到關鍵人，然后再去說那些?！?/br>
    溫亦又揉了揉她的腦袋：“那祝你好運?！?/br>
    白青顏想了一夜，到底怎么樣才能找到對方的關鍵人，這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否則真像溫亦所說的，跟門口的大爺談的再熱鬧也一點用沒有啊。

    關鍵她現在連門口的老大爺都找不到。

    不管怎么樣還是先把電話打通了再說。

    抱著這樣的想法，白青顏撥通了天茍制藥辦公室的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br>
    難道自己打錯了？

    白青顏又看了一遍自己撥出去的號碼，前前后后反反復復的看了三四遍，沒問題啊。

    她又撥了出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br>
    白青顏磨了磨牙，果然連門衛大爺都找不到的一個破號碼，這能稱得上商機？

    連線索都稱不上了。

    白青顏看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心里一時間五味雜陳。

    現在怎么辦？

    她往身后的辦公室看了一眼，王曼彤不在，是不是已經跟客戶接觸上了？

    難道就這樣認輸嗎？

    白青顏搖了搖頭，“這樣認輸豈不是太丟臉了?！?/br>
    天茍藥業規模比較大，白青顏又去網上搜了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聯系人一類的。

    找了半天最后只在一則招聘信息上找到了天茍人力的電話，雖然跟自己想找的人毫不挨邊，不過總算是個信息。

    白青顏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撥過去了電話。

    “請問您是王經理嗎？”白青顏客客氣氣的問，她并沒有打電話主動推銷自己的經驗，總覺得戰戰兢兢的。

    對方啊了一聲，還沒開口，白青顏透過電話已經聽見了別人的喊聲：“小王你干什么呢？”

    電話聲音有些小，應該是被人捂住了聽筒，不過她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只聽對方回了一句：“不知道?！?/br>
    一個超級大的聲音說：“那你快問?！?/br>
    “哦，”王姓職員松開聽筒問白青顏：“請問您是……”

    白青顏回道：“我是大離科技的白青顏，做軟件……”

    話還沒說完，王姓職員已經對她的同事說了：“是個推銷的，”那個超大的聲音又回來了，“那你還磨嘰什么，不抓緊工作，韓總要表呢?！?/br>
    啪，電話被掛斷了。

    白青顏愣愣的看著手機，原來偶爾接到推銷保險或者理財的電話還覺得挺煩的，沒想到今天的自己就讓對方也當成了那些煩人的人。

    唉，正八經的連句話都沒說上，還商機四要素呢，狗屁！

    現在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