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小趙,你現在回去,與海城公安局聯系,將這個項目所有競標公司的資料拿到,要快!”萬榮當機立斷,派人回去辦這件事,時間就是生命,耽誤不得。 “萬隊長,我們現在怎么辦?” “我已經派人分頭去查看,昨夜下了場雪,他們想這么快抹掉痕跡不可能?!?/br> *** 距離京郊三十公里的山上,連帶著山下百余里的密林中,t集團軍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一場紅藍軍對抗演習。 這場演戲已經開始八天了,藍軍方面兩個師將整個演習區域把控,紅軍人員傷亡慘重,已經開始準備打游擊戰了。 更惡劣的是,剛剛得到消息,c師的師長被藍軍采取的斬首行動陣亡了。 衛延在指揮部里轉了好幾圈,這場演戲拖的時間越久,對他們越不利。a師師長段凌云,上來就炸沒了他們三分之一的人,整個演戲十分被動,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們輸的就太慘了,跟段凌云碰上,真是一點兒面子都不給。 因為師長陣亡,紅軍方面士氣低迷,還幸存的戰士們,分小組,窩在深山里,暫且不輕舉妄動還能保存一些實力。 方誠鉞啃兩口干糧,抱著木倉看了一眼馮楚,“藍軍斬了咱們師長的首,咱們去把紅軍師長斬了不就行了,哪兒那么麻煩?” 馮楚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你個小兔崽子,你以為斬首那么容易的?想得倒輕松?!?/br> “那總得試試?!狈秸\鉞覺著,雖然說難,但是不嘗試怎么知道能不能做到,“再說了,團長已經摸清楚紅軍指揮部的位置,咱們殺過去,就算自己犧牲了,能斬了段凌云,也是相當劃算?!?/br> 馮楚覺著這小子發瘋了,“你想斬了段凌云?我看你是發燒燒糊涂了,這位段師長,從無敗績,怎么可能坐在那兒等著讓你去斬他的首,你小子吃錯藥了?” 方誠鉞將干糧收起來,拍拍手里的殘渣,“排長,咱倆去唄,總不能一直在這兒等死???難道藏到最后,就為了多倆活人?” 馮楚抱著木倉,琢磨著方誠鉞的話,要知道,他當兵這么多年,可從來沒干過這種不接到命令私自行動的事兒,而現在他們去給衛延打報告,顯然不現實,敵人的封鎖線根本穿越不過去。 “你小子膽子真是大,我可告訴你,咱倆沒接到命令私自行動,如果立功還好,要是壞了團長的事兒,咱們可就攤上大事兒了?!?/br> 方誠鉞一屁股坐在地上,蹲得腿發麻,拍拍自己膝蓋,“我說排長,老話說什么來著?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咱倆雖然不是將軍吧,可這是演習,團長怎么說的?演習就是戰爭!沒有段凌云坐鎮,那藍軍絕對一盤散沙,咱們現在也沒辦法跟團長商量,萬一咱們真成功了,那可就是咱們藍軍的功臣?!?/br> 馮楚讓方誠鉞說的有些心動,斜眼看他,“就咱倆?” “我現在找不來別人,你能?”方誠鉞問他。 馮楚搖搖頭,不是走散了,就是陣亡了,上哪兒找人去。他抬起頭看看這林子里的茫茫白雪,狠了很心,“行,就跟你小子干這一回,管他成不成呢?!?/br> 方誠鉞呲著牙,笑得開心。當兵么,當然要來點兒刺激的,誰說他們就不能成功的。 倆人拿出地圖,摘下手套,呼著哈氣,看了好半天路線,這才拿著東西出發。 他們繞過藍軍的層層封鎖線,走了好多彎路,就是為了不讓人發現。眼看著距離藍軍指揮部越來越近,方誠鉞和馮楚都是相當激動。 連帶著趕路的疲憊和這天寒地凍都被拋在了腦后。 想象著,只要斬了段凌云的首,無論最后紅軍是否勝利,他們團都可以趾高氣昂一把,也殺殺a師的銳氣,讓他們天天叫囂。 可惜啊,理想很美好,現實……“砰”地一聲,馮楚低下頭,看著自己作訓服上的印記正好在胸口,他扔了手里的木倉,對方誠鉞攤攤手,張開嘴說了幾個字,并沒有出聲。 方誠鉞趴在雪地里,分辨一下,應該是,“兄弟,祝你好運?!?/br> 方誠鉞翻了個身,滾下山坡,馮楚竟然在最后關頭陣亡了,方誠鉞只能先逃跑,不能都死在這兒。 藏在雪里,很好地掩藏住自己,聽著上頭說話聲音和腳步聲漸遠,他才敢拿出地圖重新看路線。 原本有馮楚跟他作伴,現在就剩下他一個。 方誠鉞看好了新的路線,重新出發,馮楚都因為他的提議陣亡了,他總不能半途而廢,這也更加堅定了要斬段凌云首的決定! 雪地里走并不容易,尤其深山里,有些地方雪都有膝蓋那么高,而腳下高低不平,很容易摔倒。 走了一個多小時,大汗淋漓地方誠鉞感覺自己渾身都濕透了,睫毛和眉毛上都是霜,不過好在,他躲過幾次敵軍,終于看見了藍軍指揮部。 方誠鉞琢磨半天,他到底要怎么沖進去才不會引起懷疑。 還沒想出對策呢,頭上突然傳來嘩啦啦sao臭味兒。 方誠鉞一抬頭,好家伙,在老子頭上撒尿??!方誠鉞手里的槍桿揮出去,直接將撒尿的士兵帶下來,三下五除二將人給綁了。 “告訴你,別喊,你要是喊,就在這兒凍死吧。遂了老子的心意,老子一會兒讓人來救你!”方誠鉞捂著那人嘴,“說,口令是什么?你要是不說,我就把這臭襪子塞你嘴里?!?/br> 那人點點頭,表示不會喊人,可是問口令,他卻不吱聲了。方誠鉞沒管那個,臭襪子直接塞進嘴里。那人喊不出來,現在直想吐。 “說不說?”好半天,方誠鉞惡狠狠地問道。 那人被熏得頭昏眼花,趕緊點頭。 方誠鉞哪里管他什么想法,將自己的臂章與這人換掉,讓自己看起來就是藍軍一員,拿了這人的證件,又逼問了口令,這才心滿意足地跑上山坡,還順手順了一包演戲用的炸|藥,管它現在有沒有用的,萬一一會兒有用呢? 指揮部帳篷前,有人看到方誠鉞靠近,“口令!” “我拿木倉,回令!”方誠鉞想著剛剛問來的口令,總覺著跟鬧著玩似的,生怕是假的,可是都把人逼到那份兒上了,差點兒跪地求饒,總不至于真是假的。 如果真的是假的,他今天命里該絕,也沒辦法。 方誠鉞只能賭一賭。 似乎老天聽見了他的祈禱,門口的士兵回道,“你耍劍!” 方誠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心底里嘟嘟囔囔,你才耍賤,你全家都耍賤! “什么事兒?”門口的士兵問道。 “報告,發現有紅軍士兵向這邊移動,是否報告指揮部?”方誠鉞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士兵檢查了他的證件,“你進去吧?!?/br> 方誠鉞心里有些突突,就這么讓他進去了? 他深吸兩口氣,進到指揮部里,到處看了一遍,結果并沒有發現段凌云,這段師長哪兒去了? 報告完事情,他從帳篷里退出來,還是不甘心,“同志,你知道段師長在哪兒嗎?” 士兵看了他兩眼,“我們當小兵的怎么會知道首長在哪兒?” 方誠鉞想想也是,行禮快步離開。山坡下的人很快就會被發現,那樣他就暴露了。 原路返回不可能,他重新找了一條路,繼續往后山走。 沒多一會兒,就聽見后面有人喊,抓jian細,方誠鉞趕緊跑,生怕被抓到。 跑了半個多小時,后面沒了聲音,他定睛一看,呦呵,這就叫皇天不負有心人,前面軍車里是誰???那不就是段凌云么? 方誠鉞勾起嘴角,悄聲挪到軍車后面,將演習用的炸|藥藏在車底之后點燃??粗劈c燃,方誠鉞加快速度往一邊跑。 這時候車上有人已經看見他了,拿著槍就要下車追??上?,他們動作慢了,炸|藥“碰”地一聲炸響,軍車跟著晃了三晃。 方誠鉞趴在雪地里抱著頭,帽子全是雪。 “哈哈哈!”方誠鉞拍掉腦袋上的雪,站起身開懷大笑,“你們陣亡了,按照演習規定,可不能動了?!?/br> 段凌云從車里下來,瞇了瞇眼,“小方同志?好久不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br> 方誠鉞立正站好行了個軍禮,“抱歉段師長,陣營不同,您別見怪?!?/br> 段凌云上下打量著方誠鉞,笑了笑,“不怪,你我分屬紅藍雙方,干的不錯?!?/br> “多謝首長?!狈秸\鉞應聲說道,“首長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就要回去復命了?!?/br> 段凌云擺擺手,他現在是陣亡的人,跟個小兵計較什么? 方誠鉞轉身離開,就聽見身后突然傳來跑步的聲音,而且距離他越來越近。 方誠鉞想來不好,拔腿就跑。 “小子,有種你別跑,竟然敢一個人斬了我師長的首,看我不打死你!” 方誠鉞頭都沒回,“你們犯規!” “犯規今天也得教訓教訓你!” 方誠鉞一聽不好,跑得更快了,連路都來不及看,一腳踩空,直接摔了下去。在雪里滾了不知道多少圈,都把他轉懵了,等他再睜眼睛拍掉帽子上的雪,放眼望去,這是哪兒??? *** 陸柯被關在這山洞里已經大半天了,這中間他是一口東西都沒吃,聽那倆人的意思,躲躲風頭,還會把他帶回那個倉庫。 依照刀疤男的意思,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倉庫已經搜查過了,短時間內根本沒人會想到他們還能再回去。 其中一個人說是下山拿吃的,山洞里現在就剩下那個叫猴子的還有另外一個挺瘦的年輕人。 陸柯現在是又困又餓,頭還疼,感覺自己又燒了起來。如果再不采取行動,他怕他熬不下去。 陸柯被束縛住的手背在身后,他撿了塊兒石頭,靠在石壁上一點點磨開,弄了好幾個小時,繩子終于斷開,他心里一喜。 現在是以一對二,總比人多的時候好,他不能再回那個倉庫里去,目前看來,根本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他顛顛手里的石頭,舔舔干裂的嘴唇,“能給我點兒水喝嗎?” 猴子站起身走過來,模樣兇狠,“想喝水?老子還沒水喝呢?!闭f著蹲下來,“你最好老實點兒,不然老子將你扔到山林里喂狼!” 陸柯看了他兩眼,猛地抬起手,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氣,石頭準確無誤地砸在猴子腦袋上,登時鮮血如注。他瞪圓了眼睛,“你、你!” 沒說出什么直接栽倒在地,陸柯管不了他還能不能活,他們能活,他可能就得死。 另一個人察覺不對拎著棍子招呼下來,陸柯行動不便,沒有躲開,這棍子直接打在左臂上,疼痛侵入骨髓,怕是這胳膊要廢了,他想著。 陸柯右手的石頭朝著劫匪飛出去,劫匪猛地躲開,陸柯趁機抓住這根木棍,將劫匪往前一帶,抬腿踹出去。 劫匪吃痛,哀嚎一聲,陸柯趁機往山洞外面跑。 劫匪生怕他跑了,趕緊在后面追,陸柯還沒出洞口,那人追上來,將他撲倒,陸柯也不顧眼前的火堆有多燙,伸手抓了一根帶火的木頭,直接抵在劫匪臉上。 劫匪吃痛,松開陸柯哇哇大叫。 陸柯連滾帶爬,剛剛出了洞口,沒想到刀疤男帶著六七個人上了山,看到他跑出來,抄著家伙一擁而上。 “小子,想跑?做夢!”眼看著刀疤男手里的家伙落下來,陸柯再沒有力氣去抵擋,眼下想逃出去,確實是做夢了。 他閉上眼睛,等了半天,想象的疼痛沒有襲來,陸柯一睜開眼,發現一桿木倉擋住了刀疤男手里的棍子,定睛一看,“方誠鉞?”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晚安~ 第47章 方誠鉞從山坡上滾下來, 有雪當墊子, 人倒沒什么事兒, 可是拿出地圖看了看, 已經分不出這是什么地方了,只能沿著太陽落山的方向走,看看前面能不能找到方向。 走了一個多小時, 突然聽到前面有打斗的聲音,他有些緊張, 生怕有敵軍。 可是越靠近越覺著不對, 敵軍也不能罵罵咧咧的啊,而且其中一人的聲音, 還有些耳熟, 可怎么就想不起來。但是無論是誰,他總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