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有點只是兩個男人膩膩歪歪的對話。 蕭甫云:“你夠了,別得寸進尺!” 文落英:“不夠不夠,你再給我揉揉傷口,我傷口還沒好呢,可疼死我了?!?/br> 蕭甫云:“瘋了啊啊,傷口怎么能揉?!” 文落英:“我就要你揉嘛要你揉,你揉了才好得快,不然我今天晚上可就要心痛而死了,你也要變成寡夫了?!?/br> 蕭甫云哼了一聲:“變成寡夫有什么不好?” 文落英:“我聽說皇帝駕崩后有妃子殉葬的規矩?” 蕭甫云:“……”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隨后便是文落英舒坦而放肆的哼哼聲:“小云你最好了,我最喜歡小云了?!?/br> 聽得邵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們兩個……”氣若游絲,“是不是忘了,邊上還有個大活人在……” 話一出口,連邵亭自己都驚了。 他這是……恢復了身體的控制權了?! 文落英也是又驚又喜,大叫道:“仕修,你終于醒了??!” 邵亭眼皮動了動,略有些艱難地睜了開來。他可以確定,雖然四肢還十分僵硬,但確確實實已經將控制權奪了回來。 “扶我一下?!鄙弁ぐ櫭?,“還有,你還是叫我邵亭吧?!?/br> 被叫做文仕修,就好像在無時不刻提醒著他,他原本是來臥底對付魔教的一樣。 文落英不明就里:“為什么,邵亭不是你的假名嗎?” 邵亭只是道:“你就先別管了,話說為什么我的手腳這么沉,這鐵鏈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落英道:“哦,這個聽說是玄鐵鐵鏈誒,是蕭教主以前走火入魔的時候用的,你現在當然會感覺難以動彈啦?!?/br> 邵亭面色難看道:“我之前是不是對教主動手了?” 文落英毫不猶豫地點頭,道:“但說來也怪,雖然你一直嚷嚷著要殺了他,但始終沒有下殺手,不知道是為什么?!?/br> 邵亭一怔,驚喜道:“所以我并沒有傷到教主?” “傷到手了,”文落英頓了頓,“不過那是教主自己抓住你的劍劃破的,不能怪你?!?/br> 邵亭道:“那教主的傷怎么樣了?” 文落英道:“一個大男人,劃破個口子算什么,我見你手上也有不少傷呢?!?/br> 是啊,一個被右武英咬的,一個被容笑天咬的,還有一個是被右武英劃破了喂教主的。 邵亭默默替自己的小手手默哀了幾秒,隨后道:“現在我已經清醒了,能把這鐵鏈去了嗎?實在是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連坐都坐不穩?!?/br> 文落英道:“說的有道理,而且這樣對孩子也是負擔,我去問問?!?/br> 說完,就把蕭甫云還按在他胸口上的手從衣服里抽了出來,拉著他的手高高興興地跑出了房間。 邵亭靠在榻上,重重地吐了口氣。 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恢復意識的,可他還記得昏迷前小腹處傳來的熱流。他緩緩抬手,覆在了蛋蛋所在的位置,感覺到從內部傳來的輕顫,嘴角不知覺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不多時,文落英回來了。 邵亭一眼就看出了他眼底的為難,不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怎么了?” “那個……你聽了別難過啊,”文落英摸了摸鼻子,訕笑道,“教主說你現在算危險人物,不能把鐵鏈去了,而且,如果你想要見他的話,他也暫時不想見?!?/br> 第057章 邵亭我們離婚吧 危險人物?不想見? 邵亭的后背在一瞬間繃緊,拳頭也不由自主地捏了起來。 聽蕭戰秋這意思, 是打算和他劃清界限了? 文落英看邵亭臉色難看, 連忙安慰:“你也別太難過,畢竟你身份特殊, 蕭教主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你總得給他點時間消化消化嘛?!?/br> 邵亭一聽,立刻放松了不少。 文落英說得對, 任誰發現枕邊人其實是個臥底都會難以接受, 他不能要求蕭戰秋立刻就理解原諒自己。但邵亭也沒打算坐以待斃,就在房間里等蕭戰秋自己想通是不可能的,他必須主動出擊,如果蕭戰秋在聽了他的解釋以后還是不能接受,那時候他再另想他法。 想到這里, 邵亭的臉色才緩和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文落英道:“你的傷勢怎么樣了,嚴靖那一刀沒有刺中要害吧?” “怎么可能沒有刺中, ”文落英撇了撇嘴, “不過我們族人體質不同,就算被刺中心臟也不會死的, 所以還好啦,就是得恢復幾天?!?/br> 邵亭道:“沒事就好了,我當時還以為你死了呢?!?/br> 文落英笑道:“死是不可能死的啦?!?/br> 邵亭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看你也很累了, 嗯……蕭甫云應該也很困了, 你不是還打算讓他和我一樣么,那就更得好好休息啦?!闭f完,還眨了眨眼。 文落英立刻會意,眼睛一亮:“好的!我現在就去休息!你也好好休息,晚安!” 龕室的門被關上,四周重新歸于寂靜。 邵亭感覺了一下四周,大約有四名暗衛在看守,便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盤腿在榻上坐起,五心朝天,開始沖起xue道。 大約是覺得被玄鐵綁縛住后掙脫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封住他內力的勁道并不很大。 運轉了兩周天,xue道便有被沖開的跡象。 那四名暗衛似乎只是被下令看守,并無人出現阻止邵亭的行為,只有一名暗衛中途離開,似是去向蕭戰秋稟報了,但很快就回來了,并且沒有任何動作。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邵亭的xue道被沖開了。 他動了動手腳,仍是感到十分沉重,卻并沒有剛才那么難以動彈了,便坐在床上,開始擺弄鐵鏈。之前曾說過,這鐵鏈是以往教主用來控制走火入魔時的自己的,所以鐐銬的尺寸必定也是為教主而量身定做的。 邵亭比劃了一下自己的手腳,發現果然有可以脫出的余地。 他忍著疼,先將自己手掌的骨頭捏捏軟,然后便開始嘗試將手從鐐銬中拔出來。 最后自然是成功了的,但手背卻險些擦破皮——這還是在鐐銬內部有保護層的情況下,不然手背早就破皮流血了。 腳上的鐐銬也如法炮制,就是更疼一些。 但恢復了記憶的邵亭是吃過練武之苦的,所以并不覺得有多難以忍受,他掙脫鎖鏈后在床上緩了會兒,便揉了揉手腳的關節,離開了龕室。 他能感覺到那些暗衛跟在了自己的身后,卻并不在意,徑直往蕭戰秋的院子走去。 可蕭戰秋卻不在那里。 邵亭在內圍轉悠了兩圈,都沒能找到人,干脆直接朝著某個方向問了一聲:“你剛才去給教主打小報告了吧,教主在哪兒?” 一陣夜風吹過,無人回答。 邵亭也不在意,他聳了聳肩道:“你們不說,我自己也能找到?!?/br> 說罷,就閉眼感知了起來。 還記得他失憶時曾經在地道里感知到蕭教主的位置,那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小宇宙爆發或者是老天保佑之類的,才會讓他那么幸運找到出口?,F在回想起來,不過是因為他感覺到了蕭教主身上的蠱蟲,所以才會順著那個方向走。 蕭戰秋身上的蠱蟲永遠是教中最多最強的,邵亭沒一會兒就確定了他的位置。 蕭戰秋并沒有待在總壇內,而是在堪稱外圍之外的青穆崖上。邵亭曾聽竹笙提起過,那里地勢險峻,深不見底,即便是教主跌下去也不一定能夠保證平安無事,所以那邊設置了是處置叛徒的場所,一般除了刑堂的人,不會有人去那里。 邵亭自然也沒去做。 可他循著蕭戰秋身上的氣息,一點也沒有迷路,很快就找到了青穆崖。 果然如同傳說中一般凄冷陰絕,寒風獵獵吹著,將黑暗中的那道身影襯托得無比孤冷。 邵亭的心莫名一抽,邁開步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夠了,不要再靠近了?!?/br> 在二人相距一丈的時候,蕭戰秋忽然出聲了。 邵亭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故作鎮靜道:“為什么不能再靠近了?” 蕭戰秋回身,目光在夜色中晦暗不明:“因為我不確定你走過來之后,會不會將我推下去?!?/br> 邵亭聞言一窒,但旋即燃起的便是憤怒,他不顧蕭戰秋的警告,氣勢洶洶地沖了過去,直到相隔半米才陡然停下,咬牙道:“你為什么會認為我會將你推下去?” 蕭戰秋沒有說話。 “因為我今天刺殺過你嗎?”邵亭冷笑一聲,“那我現在也和你好好解釋一下,我那時被嚴靖控制了甚至,我不是故意的!” 蕭戰秋卻忽然道:“并非因為今日之事?!?/br> 邵亭一愣,道:“那是因為我是朝廷中人?你介意我的身份……” “也不是,”蕭戰秋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落在了煙霧繚繞、深不見底的崖下,“因為我曾經在這里被你一劍刺中,跌入了深淵?!?/br> 邵亭皺眉:“我什么時候……” 話音戛然而止。 他想起來了,今天早些的時候,他還未能奪回身體的掌控權,蕭戰秋的確在他面前提到過……前世?邵亭猛然驚覺:“你是重生回來的?就、就像霍之河那樣的?” 霍之河是《再亂江湖》的重生男主。 “不,”蕭戰秋道,“我并非從其他軀殼進入現在的身體,我是從五年后回來的?!?/br> 蕭戰秋似乎覺得將自己重生一事說出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或許是因為邵亭本身就是寫小說的,看得多想得更多,蕭戰秋覺得重生一事對方完全可以接受。 從活了三年的邵亭,到魔教的茍延殘喘,再到自己東山再起前被一個綠眸蒙面人刺殺,蕭戰秋把自己前世的經歷基本都交代了個干凈,隨后與邵亭的雙眼對上,淡淡道:“你說,這個蒙面人是你嗎?” “當然不是!”邵亭矢口否認。 不管蕭戰秋前世經歷了什么,被前世的“文仕修”欺騙也好殺害也好,那都是前世“文仕修”做下的事情,與他何干!而且說不定前世他根本還沒穿過來呢,他完全不必為這件事擔責任! “我知道你前世過得苦,我理解你的痛苦,”邵亭伸手想抓他,卻被蕭戰秋側身避了開去,“但你不能把這一切怪到我的頭上。卻不說前世的文仕修是否也是被嚴靖算計利用,偏說這一世,我就是中了他的計……” “所以才會嫁入魔教,做了我的夫人?”蕭戰秋打斷他。 “說實話,的確是這樣,”邵亭咬著下唇,不愿說假話,“他一開始對我說魔教罪大惡極,想要我幫忙鏟除,卻在安排我臥底入教的時候封塵了我的記憶,目的就是讓我死在你手中,好除去我這個眼中釘。沒想到我和你的關系并沒有如他想象中那般發展,他見我沒死,便又生毒計,這回我是中了他的圈套才會來刺殺你,這根本不是我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