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蕭戰秋不知道說什么。 他第一次見到邵亭的時候之所以撒謊,是為了不讓人將那些細作被殺之事聯想到自己頭上,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并沒有必要。 邵亭沒有得到回應,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蕭戰秋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卻發現邵亭順勢握住了自己的手,還輕輕晃了晃。 “是不是不方便說呀,那我就不問了?!鄙弁ひ桓敝懒四Ы堂匦恋谋砬?,“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如果我以后被教主家暴了,你能不能看在我們還算認識的份上,幫我求求情,別讓我真被打死了,我還年輕,還想多活幾十年qaq!” 蕭戰秋:“……” 蕭戰秋只好道:“放心,只要你不做叛教之事,教主不會動你的?!?/br> 邵亭還是不放心:“那說不準啊,他今天就莫名其妙推了我一把?!?/br> 蕭戰秋無奈道:“你看到的大胡子不是教主?!?/br> 邵亭:“???難道你還有一個師弟嗎?” 蕭戰秋道:“算是吧?!?/br> 邵亭道:“那教主是誰???” 蕭戰秋不耐道:“你問這么多做什么,明天成親之后不就能看到了?” “好奇嘛~”邵亭扭了扭身體,“你和我說說,教主和你相比,誰長得比較帥?哦,帥就是英俊,風流倜儻的意思?!?/br> 蕭戰秋:“……” 邵亭最后自然沒有得到答案,不僅沒能得到答案,還被蕭戰秋一巴掌按進了花生盤里,鼻孔差點被花生塞住摳不出來。 被趕回房間后,邵亭反而更睡不著了。 原本是因為擔心大胡子教主家暴他,但現在知道大胡子不是教主了,邵亭又開始糾結究竟誰是教主、婚后會不會揍他的事情,一直翻來覆去到天蒙蒙亮才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 然而沒能睡多久,他就被竹笙挖起來了。 婚禮當天,竹笙沒有放任邵亭睡懶覺,哪怕邵亭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他也硬拽著邵亭起來,讓丫鬟給他更衣上妝。 邵亭閉著眼睛,任憑別人在他身上折騰。 嫁衣還是半個多月前剛穿來時的那一套,厚重得不行,幸好現在天氣轉涼,邵亭才沒有出一身汗。 邵亭坐在床上,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這都什么時辰了,你們能快點兒嗎!”兩鬢別著艷麗紅花,穿著喜慶的右武英從門外闖了進來。 “噗咳咳咳——” 正在打哈欠的邵亭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在給邵亭的妝容做最后點綴的兩名丫鬟手一抖,拿著眉筆差點在邵亭臉上劃出一道。 竹笙的雙頰鼓了鼓,死命憋著笑道:“右使,現在時辰還早?!?/br> 右武英聲如洪鐘道:“早什么早!我都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了!你們什么時候能把人打扮好帶出來?” “吉時還沒到呢,”竹笙斜睨著他,“右使,該不會是你受不了自己這個造型,想早點完成任務早點逃走吧?” 被拆穿的右武英:“……” 丫鬟之一掩唇笑道:“右使,這也不是您第一次了,應當早就習慣了吧?!?/br> 丫鬟之二附和道:“是呀,而且聽啞香姐的意思,您今天必須帶著這個妝容過完一整天呢,她不會允許您中途逃跑的?!?/br> 右武英聞言,眼前一黑:“一、一整天?” 竹笙卻不再理他,揮手趕人道:“快出去吧,你在這兒站著,影響我們工作?!?/br> 右武英只好絕望地走開了。 又做了些最后的修飾,丫鬟掰著邵亭的下巴仔細檢查了一遍,這才蒙上了紅蓋頭。 邵亭已經被右武英的造型雷醒了,可謂是精神抖擻。 在竹笙的攙扶下,他緩緩走出了無竹園。 其實邵亭有些不明白,教主明明并不重視自己的新娘子,為什么還要勞師動眾在魔教舉辦婚禮呢?這個疑惑一直延續到邵亭成為名副其實的教主夫人后才得到解答。 ——大家不過是找個借口公費吃酒席罷了。 當然此刻的邵亭并不知道這個理由,他還以為魔教有什么特殊的習俗呢。 因為蓋著蓋頭,邵亭并看不清路,全程被竹笙攙著,走了約莫十幾分鐘才抵達目的地。還未走入喜堂,邵亭就聽到了由遠及近的喧鬧聲,來參加婚禮的魔教教眾似乎很是興奮,嘰嘰喳喳地吵得邵亭耳朵發麻。 不知誰喊了一聲:“九夫人到——” 喜堂內的喧鬧聲靜了一瞬,隨后更加瘋狂地吵了起來。 邵亭第一次經歷大場面,有點被嚇到,若不是被竹笙拉著,他可能連門都不敢進,甚至想要落荒而逃。 一段紅綢忽然遞到了他的面前。 邵亭愣了愣,握住。 另一頭也被人抓著,對方牽著邵亭往前走。 邵亭連忙跟上,后知后覺地想到現在走在他斜前方的人就是教主,頓時心里一緊,腳尖踩到裙擺,整個人直挺挺地朝前撲去。 眼看著就要摔成大餅臉,邵亭都絕望地閉上眼睛了,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一條有力的手臂攔腰將他摟住,扶著他重新站直。 “謝、謝謝……” 邵亭下意識道謝,他說得輕,本來以為聲音會被喧鬧聲淹沒,可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無比清晰地傳了出去,因為原本的喧囂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喜堂內寂靜得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邵亭頓時不知所措起來,難道他剛才差點摔跤是一件罪不可恕的事情嗎?魔教教眾是打算沖上來把他這個破壞了神圣儀式的家伙群毆致死嗎? 可憐的邵哥嚇得瑟瑟發抖。 “走了?!笔种械募t綢忽然被人扯了扯。 邵亭踉蹌兩下,雙腿不自覺地跟了上去,發懵的腦袋里劃過一個念頭——這個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但他沒時間想那么多。 教主帶著他走到贊禮人面前,贊禮人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什么,過了好久才開口。 “一拜天地——” “二拜先教主——”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然后邵亭就看到有人將紅綢花從他手中拿走,應該是竹笙的人扶著他離開了。 透過紅蓋頭下的縫隙,邵亭隱約覺得竹笙并沒有帶他去教主那邊,因為眼光所及的擺設都十分熟悉,好像是回了無竹園的房間。 “竹笙?!鄙弁ぴ囂降睾傲艘宦?。 竹笙應了一下。 邵亭道:“我們是回無竹園了嗎?” 竹笙道:“是啊?!?/br> 邵亭道:“教主晚點會過來嗎?” 竹笙道:“不一定,看教主心情吧?!?/br> “那就行了,”邵亭一把將蓋頭掀開,狠狠吸了兩口氣,“快憋死我了?!?/br> 竹笙果然沒有阻止他,只是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邵亭。 邵亭沒明白這眼神的含義,他又有些困了,便沒多糾結,和竹笙打了個招呼,見他并沒有反對,就穿著喜服倒回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竹笙神色復雜地看著這位新夫人。 剛才喜堂上的一幕,震驚了在場所有教眾——向來高冷中二目中無人的教主居然主動扶了新夫人?!以前不把人打飛就不錯了,現在居然……這個新夫人何德何能!剛成親就把教主給勾引走了! 邵亭對教眾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一覺睡到了傍晚。 房間里空無一人,蠟燭也點起來了。 因為錯過了午飯,邵亭醒來的時候餓得前胸貼后背,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準備的菜肴,揉著眼睛就往桌子上一撲,用手抓了只雞腿,毫無形象地啃了起來。 雞腿啃到一半,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了。 邵亭拒絕的動作一頓,含著雞腿扭頭看去,便看到一身黑紅勁裝的蕭戰秋走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邵亭口齒不清地道。 沒想到蕭戰秋居然聽懂了,在邵亭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我怎么不能來?” 邵亭對他的回答有一番自己的理解:“懂了,你是來鬧洞房的,可是你來早啦,教主還沒來揭蓋頭呢?!彪m然他覺得教主很有可能不會來。 蕭戰秋挑眉道:“我為什么要鬧自己的洞房?” “那當然是……你自己的洞房??。?!”邵亭呆了兩秒,旋即一口雞rou噴了出去。 蕭戰秋狼狽躲開,站在一旁,氣急敗壞道:“你怎么這么惡心??!” 邵亭抹了把嘴,震驚道:“你是教主???!” 蕭戰秋沒搭理他,還在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被雞rou沫子濺到。 邵亭捂著臉不可置信。 這家伙是教主? 可他之前不是說自己是師兄嗎? 媽蛋自己還說了好多教主的壞話,沒有被殘暴的教主當場拍死都是命大! 作者有話要說: 【小萌段】 取錢的時候,atm機上貼著“不要插壞了”, 心想尼瑪老子能有多大的勁兒啊還能插壞? 小心翼翼的插進去卡后卡被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