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但不知道為何,就覺得這腳步格外的沉重。 尚依依低頭看了看腳上的小羊皮高跟鞋,把一切歸根在這上面。 陳錦州和張建設回來的時候,兩個小姐妹已經說完悄悄話了。 杜鵑正在拿著剪裁好的布料跟舒曼說話。 舒曼參考這后世的一些衣服,建議了一些類似和尚服的做法。 杜鵑想了想覺得好,她這日期,懷孕的時候差不多是夏天,電風扇倒不是買不起,可對著小孩子吹,誰敢放心,只能在別處想辦法發。 分體式的雖然不錯,但到底護不住肚臍眼。 也就是張建設條件不錯,張家那邊自打他結婚后也不要那些補貼,票啊這些,基本上都能留下來,特別是杜鵑現在懷孕了,就更不可能開口要了,攢一攢到那個時候給小孩子做衣裳也不是,而且因為連體,不是裁成一小塊一小塊做衣服,到時候整一整還是能用。 杜鵑越想越好,最后干脆叫舒曼給她畫下來。 畫好后,飯桌那邊已經擺好了。 看到桌子上的紫菜蛋湯,杜鵑看了張建設一眼,倒沒有說什么。絲瓜也不是什么放不住的東西,何況當著外人的面,她也不會讓自家男人難堪。 作為外人的陳錦州在舒曼坐下后,很自然地夾了一快鍋包rou過去。 那酸酸的味道撲鼻而來,口水瞬間分泌出來。 杜鵑來不及張口,碗里也飛快地多了一塊,忍不住紅了紅臉。 真是容易害羞。 舒曼一手就開大快朵頤,一手暗嘆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太容易害羞了。倒是自己,許是因為訂婚的緣故,真的當了自己人,陳錦州對她的照顧已經被當成習慣了。 一頓飯吃得舒曼拍了拍肚子。 張建設就去廚房端出酸梅湯來,這是給杜鵑準備的。 過后,他還得去忙。 不可能一直招待人。 張建設前腳走了,陳錦州后腳也跟著離開。 他留下來也不合適,雖說有舒曼在,但畢竟男主人不在。 因為部隊里面不能去,只能走動的地方就是家屬樓這一塊。 現在很多人都已經吃過午飯,雖說天氣還熱,大太陽,可皮猴子哪里顧忌這些,雖說不用像后世那樣怕人拐子所以看得那么嚴實。 在陰涼的地方,偶爾能站著幾個大人。 不多,但安全性上肯定有一定的保障。 陳錦州走在路中間,沒有往兩旁去看。 雖說軍嫂,也是家屬,八卦的人不少。 他記得很小的時候,跟隨父親在部隊里,每一次跟著母親走在家屬樓的路面上,臉蛋總是少不了被捏上幾下,美其名曰是喜歡。 可對他來說,就是一些抹不去的陰影,特別是那個總是陪在他身邊溫柔地牽著他的人不在之后。 所以…… 孟海東怎么好意思讓他原諒外公呢? 想到在食堂里對方那看似低聲下氣實則荒唐的話,陳錦州嗤地一聲笑了。 父親當年的死,固然是尚家那邊先出了個頭,可后頭孟家沒少因此謀利,要說認真算起來,現在孟家某些抓在手中的權利還是從踩在父親尸骨傷得到的。 所以當初王叔說的沒錯。 是他天真。 孟家真的時候不遺余力地謀取父親留下的東西。 而這一切最后的受惠者里,孟海東不是有份嗎? 要不是還沒有到最后一步,怕打草驚蛇,陳錦州真想一拳揍過去。 陳錦州都說不上怪自己的定力和毅力,還是感激。 在走過一棵大樹,陰影處的人走了出來。 陳錦州余光瞥見,腳步一頓。 尚依依在他看來的時候,伸手捋了捋耳邊垂落下來的發絲。 第93章 出乎意料的是……陳錦州直接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尚盈盈笑容一僵,抬起的右手又重新捋了一遍發絲, 左右想了想不甘心, 一跺腳, 追了過去。 身后的腳步聲噠噠噠響起。 這是小皮鞋踩著路面上的聲音。 如今街上, 仔細看看的話, 已經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意打扮起來了。 但小姑娘那邊,似乎一如既往地熱愛平底布鞋。 陳錦州在她生日的時候送了一雙特意讓人從外面帶回來的鞋子,從她當時乍然綻開的笑容可以看出, 是喜歡的。 但也就是喜歡, 然后被放在角落里。 陳錦州應該慶幸的是,因為是自己送的,小姑娘還算愛惜, 時不時地會拿著沾了水的抹布輕輕擦拭上面的灰塵。 “你還是一樣的沒變?!睕]變的說話讓人討厭, 偏偏又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觸摸,從背后看去寬肩蜂腰, 大長腿筆直好看, 尚盈盈小碎步跑著才能勉強跟上陳錦州走路的速度。 也不知道是跑得著急了還是如何,一張小臉紅撲撲的。 尚盈盈很小的時候就注重保養了, 以前困難那幾年,別人攢的錢都是買一些漂亮的發夾或是衣服,唯有她特意留著就去買一些護膚品。 只因很小的時候,也不知道在哪里看到過一個人,從此心里就有了記憶, 無形之中默默地就開始學習。 但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何況是一面之緣。 到了最后,她唯一追趕上去的,似乎只有白皙的面孔,配合著如今粉撲撲的樣子,看著可口極了,尚盈盈注意到陳錦州的目光在她的臉色停頓,心里微微有些得意。 陳錦州的目光落下去只是一瞬,很快就移開。 他想起小姑娘有時候也是這樣紅撲撲可愛的臉蛋,每每如此的時候,他就想要去啃上一口,那滋味一定甜美多汁。 其實這樣親熱的動作已經不少見了,但就像是上/癮一樣,想深入,而不是在表面淺嘗即止。 陳錦州重新轉過身子,頓了頓,往另一邊開闊一些,正好是交叉路口的樹下過去。 尚盈盈跟過去的時候,他已經雙臂交叉靠在樹上。 “尚同志也沒變?!?/br> “是……是嘛?!笔中臒o意識的被摳了一下,尚盈盈的心臟就像是夏日里的氣球,撲通撲通地往上升,越升越高。 “可不是,尚家人嘛?!标愬\州勾了勾唇角。 砰的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破了。 尚盈盈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和難堪,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并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就像爺爺說的,如今的陳錦州似乎因為在公安系統里被重用,出的任務多了,好幾次跟部隊里直接合作,這種事情是危險但卻是能讓人快速成長的。 就是成長地太快,尚家派人查看過陳錦州。 尚老爺子才終于放棄吸收陳錦州的打算,把他放在對立面,當然這決定也是在龔家送出那封信后。 尚盈盈深吸一口氣,揚唇笑道:“瞧表弟說的,我們以后說不定就是一家人了?!?/br> “嗯,說不定?!标愬\州意味深長。 他還算了解孟海東,尚盈盈這樣的怎么說呢,可能容貌上合適,但絕對不是孟海東喜歡的,他這個表哥有這孟家慣來的大男人主義,覺得女人就應該柔弱受到呵護,躲在男人身后,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從后面出來……就比如自己那個好舅媽。 他收到消息,尚家在西北那邊的人似乎在運作,打算把徐慧調回京城。起初陳錦州還不算理解,當然也只是一點點不理解。 現在嘛。 看著面前的尚盈盈,陳錦州嗤地一聲笑了。 明明什么話也沒有說,尚盈盈卻仿佛站在對面的人看透了她的一切,此刻站在樹蔭下的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毫無遮攔。 那雙銳利透著鋒芒的眼角,像是一刀刀刀光劍影劃破一切。 尚盈盈仿佛受到傷害,往后倒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陳錦州在家屬樓里轉了幾圈,回來的時候,舒曼也準備告辭了。 杜鵑有些不舍。 陳錦州見狀就說要借衛生間,一直捏在手心里的東西也在進去后打開看了看。 他一直沒怎么出來。 舒曼稍微一想,就知道原因,索性坐了回去。 杜鵑看了衛生間一眼,對舒曼說道:“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br> 舒曼抿了抿嘴。 杜鵑笑笑,感慨:“這次你回去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面呢?說不得就是你結婚的時候了?!?/br> “放心,你孩子滿月酒,我肯定跟著月娥姐來的?!笔媛牧伺亩霹N的肩膀,沒有提張大娘,是因為估摸著等杜鵑七八個月的時候,張大娘肯定會過來照顧。 李月娥也不是真的小氣的人,不可能在這上面有什么不滿意。 倒是杜鵑說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 以后怕是見面的機會會越發艱難。 本應該珍惜,但這里畢竟是部隊,舒曼也做不到在這邊長住,也沒有必要,更加不能。她如今還在當老師,今年開始教的班級又多了一個。 本來舒曼不打算答應,想著明年下半年就有高考的消息了,想著剩下的一年好好復習,順便再早點機會攢點錢。 舒曼自己沒有什么太多的攢錢本事,但陳錦州有啊。 他出任務似乎默認的在任務之外可以小額度的做一些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