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舒曼微微一笑,抱了抱白玉英:“我也是?!?/br> 白玉英眼里閃著淚花,有些事情她沒有說出來,就是說了舒曼肯定也不當一回事,按照原本的推算,她想回到上海,這邊雖然愿意放手,可上海那邊不好進去。白父回去,少不得要跑動關系,幾經折騰。 但按照白父的意思,這一次出乎意料的順利。 他猜測是和陳錦州有關系,但絕對不認為是和救命之恩有關系。 所謂救命之恩,其實也是摻了水分,他不過是把人救起,送到另一個地方丟下,這么做也只是為了不暴露自己出沒的那條路。 但白父的確也因此救了陳錦州。 陳錦州承認,但這在當時介紹其他人幫著白玉英在檔案上做文章已經足夠償還,而后面的,估摸著就算還有恩情的原因也應該和舒曼有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不保證時間了。 最近忙得一塌糊涂,工作上不講了。 女兒要上幼兒園之前,暑假要開始上同一個學校的小小班,她才兩周多,就得送過去,老母親緊張地一塌糊涂,又怕進不去幼兒園,報不上名,又怕報上了她過去害怕,生生讓自己長了一嘴巴的燎泡。 沒辦法,我今年出來重新工作,把女兒給她奶奶帶。 但最近她奶奶不愿意了,說太累了,她還得去教堂,還得給人做媒。 所以我能說什么? 再不愿意讓自己沒有經濟收入的情況下,只能咬咬下,委屈女兒了。 7月2號就要讀書了,估計在那之前和那開始的頭幾天,我要一直處于焦慮和更新不定時的狀態,但我會保持日更,希望大家能體諒一下,愛你們,么么噠。 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碼字收入能超過我的工資,哈哈哈,感覺很艱難,但至少有個目標。無論如何,再嘗試過近乎兩年半的全職mama生活后,發現沒有錢,你屁都不是。 老公是給錢花,但總覺得底氣不在。 第51章 等陸續有其他人要上門了, 心滿意足大買一通的舒曼一行人也終于提著東西離開這座院子。按照白叔的意思, 就是這個地方, 今天過后和他們白家也不會再有任何聯系,正是因為如此今天才這般大膽的行事。 不過舒曼走出院子的時候, 好像還看到在公社里面做事的人進來, 對方雖遮遮掩掩的,但那下巴下的痦子太過顯目,想讓人忘記都難。 這事關白家的生意,舒曼與那人擦肩的時候,眉眼不動, 走出去幾步后,在白玉英耳邊說了一句。 白玉英猛地回過頭去, 急切地問道:“你確定?!?/br> 舒曼點頭:“當時公社的人不是來給醫院探望我嘛, 后來的人里面就有他?!逼鋵嵕褪撬湾X,看著這個人在公社里面的身份應該不會太低。 白玉英點了點頭,轉身跑進院子去。 兩個人的對話時間很短,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是白玉英突然又跑回去,想著是不是落下什么東西心里也沒當一回事,反而貼心的到樹蔭下等待。 這個時候, 陳錦州兩只手指插在褲袋上又晃了過來。 沒有案子的時候, 他們公安也是很閑的,又只是在鎮上走動,就當成巡邏了,大家對此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看到陳錦州的時候, 張家人朝他善意地笑了笑。 正是他告知張建設要回來的時間,張家人才覺得不愿意張秀秀和陳家繼續這么僵持下去,吃住張家,夫妻分居,對陳家人來說似乎還是很好的事情??烧嫘袨樾》蚱拗氲娜思?,那可是巴不得小兩口和和睦睦的。 可見,對這門婚姻甚至對張秀秀,陳家的人是打心里看不起和看不上的。 那秀秀就不能耽擱。 陳錦州過來的時候,張紅軍邀請他一起過去。 陳錦州睨了舒曼一眼,像似在征詢她的意見。 在張家人善意的笑容下,舒曼悄悄瞪了瞪他,下一瞬忍不住破功,笑道:“你要是有時間我們去看看?” 反正來的路上,她們三個女知青商量過了,不為張家的事情,就是為同為女子的張秀秀打打氣也得過去撐個場面。 “不用你進去,就在外面等著好了?!睆埣t軍可沒打算仗勢欺人,就是打架,那陳家三個人也不夠看,之所以叫陳錦州也是看到才想起來,擔心那陳家父母兩個老人到時候鬧出什么事情,自己到時候豈不是有嘴巴也沒有地方說去。 上一次是趁人不備,陳家沒有反應過來。這一次卻沒有那么容易,即便打定主意離婚,張家人也沒有打算讓張秀秀受委屈,何況還有個孩子要養。原本對于張秀秀回來,村里是有不少微詞的,但張家上下從張隊長到出外玩耍的喜子,說起張秀秀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要護著人的態度。 外人雖然喜歡說嘴,但說多了,對方不理會,自然就會無趣。何況張家還是隊長,又有張建設在部隊里,誰知道以后會不會有什么事情求上張家呢。大家哪怕喜歡碎嘴,事關張家,那是寧可躲回屋里嘮嗑幾句。 你不當著面說,張家也只做聽不見看不見。 白玉英出來地很快,手里還捏著一包白叔塞過來的云片糕,走到舒曼身邊的時候小聲說道:“白叔說是早就知道的?!痹诠缋锏娜擞衷趺礃?,平時還不是一樣有需求,家里雙方老人還有孩子都得養,靠他一個人的工資也就勉強吃個大半飽,想吃好想吃飽就得另想辦法。 其實白叔在這邊,白父一直有在背后謀劃。 他的女兒在這里,他最親近似兄弟又是長輩的白叔也在這里,不可能兩手一攤就萬事不管。 只能說,在書中,白家之所以出事,就是白父那里被盯上,正好這邊也有人有想法,兩廂湊在一起,就先找了白叔這邊下手,再處理了白玉英,讓白父再無意志。 在顧長城倒臺后,縣城那邊幾方勢力暗手cao作下,現在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再發生才是。 舒曼沒有再說什么,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氣,現在就只剩下白玉英回到上海,那白家的命運有大幾率會改寫。 陳家的院子,陳耀文拔了拔碗里的焦黑的不像白豆腐的豆腐,索然無味地放下筷子。 “你不吃了???還是又要出去吃啊。家里可沒那么多錢了啊?!标惸讣泵凶∷?,更多的是擔心陳耀文餓肚子。 “吃什么吃,這么難吃的飯菜,喂豬豬都不吃?!标惛竵G下碗筷,罵咧咧地站起來:“你這老婆子存心不想讓我們父子吃飯是吧?!?/br> “什么叫豬不吃,你們以前還吃得少嗎?” “那是……”陳父張了張嘴,想說這幾年的飯菜就不錯,但赫然想起來,似乎陳耀文的媳婦進屋后,就接受屋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特別是她的手藝當時雖然也是初學者,可比常常把鹽當糖用天生沒有灶上手藝的陳母來說,已經是人間美味了。這幾年下來,張秀秀的手藝是越發地好,陳家人的嘴巴就被養叼了,也被養習慣了。 這一兩個月,又仿佛回到過去吃豬飼料的陳父,對此實在是不能忍受。 “耀文,那李美麗你還沒有搞定???” 陳耀文往外走的腳步一頓,低頭不語。 知子莫若父,陳父重重地哼了一聲:“要實在不行,就去把張秀秀母子接回來先。畢竟是我們陳家的人,哪有一直住在張家的道理?!?/br> “爸,這事你別說了。秀秀肯定不愿意?!本褪墙踊貋?,估摸著得自己去跪求了,上一次就已經低聲下氣地求人回家了。但總體來說,是陳耀文不愿意放棄李美麗。他這幾個月進展可以說沒有也可以說有。 說沒有,是在外面,以前還能帶著李美麗偶爾下下館子,但最近都被拒絕了。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多半是學校里,吃個飯自然也在食堂。只是陳耀文好歹還要點臉,食堂里面不只是老師還有學生們,當著這些人他做不出和李美麗親密的舉動,這基本上就等于再吃公事飯一樣。 說有,實在他暗示下,李美麗帶著陳雅文去過幾次供銷社的后門,拿到一些在前面買不到的好東西,如女士皮鞋、羊絨大衣。聽說這些東西,基本上不會出現在柜臺上,基本上是被內部的人給分了。這些東西,貴是貴了點,可你沒渠道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有什么不愿意,難道這嫁出去的女兒還真賴娘家不成?”陳母往地上呸了一口:“要么她自己回來,要么就把孫子送回來,她愛住娘家多久就住多久?!狈凑龑O子回來了,她不信張秀秀不跟著回來。 “可要是美麗同意了呢?”陳耀文忍不住問道。 “那就再讓她走唄?!标惸咐硭斎坏卣f道:“要是她愿意留在家里洗衣做飯,那就讓她跟我們住,順便照顧孩子。這mama還是親mama的好,你和美麗到時候申請個房子住外面去?!?/br> 兩個都是正經老師,申請結婚房還是可以的。 再不濟不是還有哪位供銷社的舅舅嘛,到時候找他幫忙。 陳耀文想著想著就快心動了。 想著留張秀秀在父母這,也不算違背從前的諾言,對不起她。他們之所以無法繼續,不過是秀秀的思想已經跟不上自己,長久下去對雙方都是痛苦,還不如找做決斷,大不了他往后多給他們母子幾塊錢。 “我看行?!?/br> 屋外的張紅軍聽到這里已經按不住胸口的那股怒火了,卻是李月娥隨手cao起靠在門邊的掃帚,沖向被嚇到的陳耀文:“我這脾氣實在是不能忍了,打死你這個狼心狗肺的賤人。還想要我們秀秀給你們陳家做牛做馬,我告訴你們,做夢去吧?!?/br> “你干嘛?你這是擅闖民宅?!标愐谋ь^鼠竄,嘴里還說著威脅的話:“我要報公安,把你們都抓起來,坐牢,坐牢去?!?/br> 李月娥手上的動作一僵。 陳耀文趁機跳到陳母后面,怒氣沖沖地指著張秀秀:“你瘋了是不是,我原本對你還有些憐惜,想著怎么也不讓你沒個去處。簡直是潑婦,你們全家都是潑婦?!?/br> 張秀秀氣得面紅耳赤。 杜鵑見狀扶住張秀秀,小聲說道:“我們知青點還有空屋子呢,可以借你暫住?!?/br> “住什么知青點,家里難道沒房子了?”張紅軍陰著臉:“放心有喜子一口飯吃,就有幺娃的?!?/br> 張秀秀低頭直抹眼淚。 “別聽他們瞎說,公安可不管別人的家務事?!笔媛恢肋@個時候管不管,但想著便是管能插手的余地也不多,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多的是女人被男人打去半條命,后面人家一句道歉的話,依然開開心心地提著包袱過日子去。 甚至還有些人呢,反過來怪罪幫了她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這些公職人員。 所以舒曼其實很不喜歡管別人的家務事。 說起來,都是一地雞毛,撿也撿不完的那種。 “真的?”李月娥問了一句后也不管真假,手里的掃帚鋪天蓋面地就掃過去。反正不管真假,打了再說,其實也是相信舒曼的話,畢竟她看起來和那位陳公安在處對象。這樣說出來的話,別人下意識就先信服幾分。 陳家三人養尊處優地,哪受得了虎虎生風的掃帚,頓時避地狼狽不堪。 白玉英嘴里叼著云片糕,笑盈盈地看著好戲:“這個法子好,以后只要不離婚,那都是家務事。打架有什么好怕的,誰弱誰膽小?!?/br> 陳家也是有幾門親戚的,可大多都是城里人,做事顧忌身份,何況這事本來就是陳家不占理。但張家不同了,鄉下人嘛,有時候就是憑著一股氣上門,不為什么就是欺負了我們村里的大閨女,全村不讓,干脆都打上門去。 許是對泥腿子的印象太過不好,陳父的臉色幾次沉了沉,對一旁抱著臂膀但目光一直追隨李月娥的張紅軍說道:“要知道秀秀要是被我們家休了,你們張家在鄉下也臉上無光?!?/br> “錯了,錯了,是離婚。休什么休,現在是新社會,可不興過去那老一套。再說就現在這情況,難道還光榮了?”舒曼知道這事其實就是很多人甚至包括張秀秀自己的顧慮,張家看似堅定了,但事情不到塵埃落定的那一刻,誰知道會發生什么轉變。 這樣的閑事,她不喜歡管。 但既然管了,就得讓他們在無法更改,且事后想明白這個決定是他們自己下的,并不是別人的緣故。 “對?!睆埿阈闵詈粑豢跉?,要說來之前其實心里面還有那么點不死心,想著從前陳耀文對自己的好,可剛才在門口聽到那番話,讓她的心被冰凍住,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僥幸心理。 她的事情,有心人一打聽就知道。 再說按照之前陳家那樣的打算,只怕爹娘知道后要氣病了。 要說難堪,對張隊長和張大娘來說,親閨女自甘下賤地被人欺負,這才是臉面全無的事情。 “那你們想怎么樣?”陳耀文已經看到院子那里有人探著腦袋進來了,其中一個就是在郵局里工作的劉大娘。 這陣子,張秀秀回娘家,瞞得過別人,瞞不過劉大娘。 她這陣子沒少找機會明里暗里地打聽。 這里面事涉李美麗,陳耀文又一直沒有把人拿下。 陳家人當然一個字都不說。 可他們不說,想知道的人還是能知道。 在鎮上,陳家的那點事情,不過是沒有傳開,可還是有些人是知青的。就說學校里那么多老師,哪一個沒有幾門親戚的,閑話的時候,哪能不提到幾句。 何況這個劉大娘因為張秀秀生產一事,同張家走得挺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