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
兒子堅持,盧父也動搖了,說實話他當初看好趙向東,投資到現在已初見成效,要不是更疼兒子,他還舍不得放棄。 雖說按親戚關系走,但僅僅孫子孫女的舅舅,卻又隔了一層。 再者,他兒子名聲不好,初婚都說不上好對象,二婚更甭提了。 后兒媳未必對孫子孫女好,兒子是個不靠譜的,他夫妻倆卻不能老是盯著。 盧母拗不過兒子,盧父半推半就。 但目前卻另有一個問題,兩家已經說好讓孩子們離婚了,現在盧家反悔,趙玉燕同意嗎? 趙玉燕還真同意了。 她幾乎毫不猶豫就點了頭,灰溜溜走人一分錢撈不到,和繼續光鮮亮麗好生活,當高人一等的盧家兒媳,她當然選擇后者。 她本來就不甘愿幾年青春打水漂的。 姜寧搖頭嘆息,盧修文吃了這么大的虧卻不愿意離婚,趙玉燕回去能有好果子吃?這人是被利益蒙了眼睛。 不過恐怕對于趙玉燕來說,她寧愿里子苦點,也得面子亮麗的,她舍不得盧家的好條件。 趙玉燕做出這個決定,并沒有人勸她,一來失望,二來趙老頭病了,沒人顧得上搭理她。 趙老頭這人自尊心還挺強的,前兒上盧家賠不是,盧家就算再怎么樣就坡下驢,開頭也得說一段硬氣話的。 點頭哈腰,賠笑臉賠不是,趙老頭回來就病倒了。 多年不病的人,一病就來勢洶洶,他六十多歲了,數十年積勞總有虧損,這回也一并爆發。 高燒持續一天兩夜,好些老人病也一起出來了,趙母趙家兄弟一直在醫院守著,就連兩個帶孩子的兒媳輪流送飯出來,也會守個半天。 這個年過得索然無味。 除夕這天好不容易趙老頭能出院了,看著他佝僂的身軀,溝壑深深一夕像老了十歲的面容,誰也提不起過年的興致,只聚在一起勉強撐起笑臉吃了年夜飯就算了。 至于趙玉燕,她年夜飯回盧家吃了,人也順道搬回盧家,不知道她有何體會,反正除夕當天盧修文也拆線出院了。 年初二她也沒回娘家,官方理由是盧修文還不能見風,趙玉燕得照顧。 傷口拆了線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徹底好全呢,這個官方理由還挺合理的。 趙家沒人提這個問題,自從趙老頭病倒,痊愈后暮氣沉沉以后,就再沒人提起過趙玉燕。 反倒是盧父年初三過來了,提著禮物拜了年還問候了趙老頭,并把官方理由說了一遍。 他態度挺好的,看著是真心修補關系,還和趙向東聊了很久。 禮尚往來,次日趙母帶著二兒子一家也去盧家拜了年。 據姜寧所見,盧母淡淡的,但到底還愿意好好說話;盧修文安靜不語,不過這青年明顯陰郁了很多。 趙玉燕衣裳簇新,還化了淡妝,看著一切如常。不過姜寧眼尖,見她站起來的時候,左腳微微一滯,表情也僵了僵。 盧修文也看見了,微微一笑,笑容隱隱有一絲興奮。 姜寧有些猜測。 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換個說法也行,想要不勞而獲,總要付出點代價的。 她收回視線,保持沉默。 第150章 “東哥,盧修文他爸和你說啥了?” 在盧家待的這小半天, 有大半盧父都在和趙向東說話, 男人和女人們不是坐在一塊, 姜寧聽不清他們的談話內容, 但白天也不好問, 只能等晚上回了小家才提起。 她蹙眉,老實說這回是老趙家理虧,難道這就成了攥在盧父手里的一個把柄了嗎? “沒事,就是聊些政策風俗啥的?!倍际请S意聊開的話題, 意在保持氣氛加深感情。 當然, 加深感情是盧父一廂情愿的想法。 趙向東給床里側的小兒子掖了掖被子,又習慣性摸摸額頭,一切如常。他返身躺下, 摟著媳婦兒把她略有些冰的手捂住。 “盧修文受傷這事, 只要當時沒有掀開就沒事了?!壁w向東頓了頓,做出評價, “盧慶儒是個聰明人?!?/br> 盧慶儒, 就是盧父。 和聰明人打交道,要比笨人舒坦多了。盧父既然打算繼續維持這段兒女親家關系, 他就會端正態度,不會擺姿態讓人厭惡。 趙玉燕雖然傷人,但歸根到底還是他兒子做了惡心事,要是趙家人緩過來后想起這茬,心生不忿, 反而不美。不如將事情做得漂漂亮亮,讓趙家人心生好感。 至于趙玉燕打傷丈夫這事,揭過去其實也就徹底過去了,等傷都好全了再回頭看,更可能會被歸類于家庭矛盾,能運作的空間很大。 趙向東看得很明白,傷人這事已經徹底結束了,對于趙家人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 “我和盧慶儒說了,燕子既然嫁入了盧家,就是盧家人,她言行若有不妥當需要管束的,盧家自行管束即可?!?/br> “我爸年紀大了,病了一場后身體大不如前,我們兄弟幾個希望他能安享晚年,不要太費神?!?/br> 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在不要太過分的情況下,若趙玉燕犯毛病,盧家直接下手管束即可,不需要顧忌趙家。但這前提是,消息不能傳回趙家讓趙老頭知道煩心。 這是兄弟幾個商量過后得出的結果。 趙老頭病了一場衰老得十分快,半月前的健壯老人已不見蹤影,他的精氣神像被一場大病掏空了大半,拿筷子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兄弟三個心酸難受,不知天高地厚的沒良心meimei,和垂垂老矣的親父,毫不猶豫的,他們選擇了后者。 趙母沒吭聲,默認了。 就這樣的話,趙家能和盧家維持良好的親家關系。 盧父心領神會,大喜之余,他當場還表示,請趙向東放心,他家絕不會虧待趙玉燕的,不管吃穿喝用,他能給兒子的,兒媳婦也有一份。 在趙玉燕不知情的情況下,兩家人已經達成默契,之前間隙一掃而空,各取所得。 “盧慶儒是個聰明人,只要燕子安分守己,她的日子不難過的?!?/br> 趙向東最后結論,姜寧聽了卻暗暗搖頭,想要她這小姑子安分,估計比較難。 不過人總是會適應環境的,吃了幾次虧以后,估計就會老實點吧。 她聳聳肩,“希望吧?!?/br> “好了,咱們不說這事了?!?/br> 趙向東拋開這個話題,笑著親親媳婦兒的臉頰,“這半個月委屈你和安安了,咱們明天去南坪村好不?” 他挺愧疚是,媳婦和兒子長途跋涉,和他回老家過個年,糟心事卻一波接一波,沒一天平靜的,連去姜寧娘家村里都給耽誤了。 姜大伯是姜父的親大哥,姜寧既然回來了,本來年前就該去一趟,還有關系親近的姜家族人。 “好啊,咱們領安安去一趟剛好趕上拜年?!?/br> 姜寧沖丈夫安撫一笑,說實話她除了兒子發燒氣憤以外,其他感觸不大。不過換了趙向東,估計就得難受多了。 人還累,回來這半個月他幾乎都泡在醫院里頭。 她拍了拍丈夫的背,以作安撫。 趙向東捉住她的手親了一下。 “寧寧睡吧?!?/br> “嗯?!?/br> * 次日是年初五,趙向東和姜寧早早起來,抱著還在呼呼大睡的胖兒子,往南坪村趕去。 任務還挺重的,姜氏家族大,就算只走親近人家數量也不少。 從早到晚,趕場了十幾戶人家,不過總體來說都十分和諧,笑著進門笑著出來。安安也十分高興,他紅包收了非常之多,自己褲兜衣兜都揣滿了不算,還往姜寧包包里放了好些。 養了好些天,小胖墩的精氣神恢復了,勾著小腿坐在他爸懷里,攥著紅包,得意洋洋沖他媽咯咯笑著。 安安雖然小,但也知道紅包是個好東西。 “這小子?!?/br> 姜寧沒好氣,唇角卻翹著,親了親兒子的小臉蛋,“走咯,咱們吃飯去?!?/br> 中午飯是返回姜寧大伯家里吃的,許久不見一回,還是大過年的,大伯母金桂枝沒弄出啥奇葩事,對侄女一家和顏悅色。 當然,金桂枝人逢喜事精神爽也是很大一個原因。 說起這個,姜寧就不得不吐槽一下她剛知道的新鮮事兒了。 堂姐姜艷有消息了。 沒錯,就是當初那個勾搭堂妹男友呂文偉,好不容易夢想成真結了婚,卻遭遇丈夫出軌,被毆打一頓后索賠大筆錢離開林縣從此再無音訊的堂姐姜艷。 姜艷衣錦還鄉了。 她當初跑出林縣,一狠心往南方去了。因為她聽人說,南方有經濟特區,那里啥都有好賺錢,跑一趟只要避過火車上的乘警,帶回來的貨就能發一筆。 避過乘警很難的,一不小心被逮住就得坐牢,兩三年起步,讓大部分心思浮動的人裹足不前。 那她干脆不走了,那不就不用害怕這事。 姜艷手里有錢,介紹信火車票以及該辦的證件都辦好了,來到了鵬城,算是在這扎下了根。 她賺過,也被人騙過,一個獨身年輕女人還差點被人占過便宜,但后來運氣好,卻狠狠賺了一大筆。 當然了,她運氣好還不止這個,那次她還遇上了一個有錢有能力的男人,人家挺欣賞堅強打拼的女人的,一來二去,這兩人居然結了婚。 這真是時來運轉的巔峰人生了,唯一有遺憾的,就是那個男人年齡挺大的,四十多歲了,比姜大伯也小不了多少,前頭娶過兩任老婆都病逝了,共留下三男兩女五個孩子。 年紀最大的繼子,也就比姜艷小兩歲,今年剛剛大學畢業。 新婚的姜艷領著丈夫風光返鄉,改革都好幾年了,笑貧不笑娼,況且她的二婚丈夫除了年紀偏大孩子多以外,也沒其他毛病,中年儒雅形象好,艷羨的鄉鄰不在少數。 在小小的南坪村這事兒還挺轟動的,說來也湊巧,姜艷和她丈夫前腳走,姜寧一家后腳就回老家了。 “寧寧,也是不湊巧,你和東子回來就晚了兩天了?!?/br> 大伯母喜滋滋,飯也顧不上扒,吐沫橫飛,“你瞅瞅我家這兩層樓房,敞亮不敞亮?” “這是我閨女女婿寄錢回來蓋的!” 姜艷第一次聯系家里,就給打了一筆錢回來,讓給家里蓋房子的,還叮囑這房子必須蓋,蓋小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