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都是余初前兩次收拾過的,身上還帶著傷,不是手被余初扭了,就是腿被余初踹的紅腫,站都站不太穩。 五分鐘后。 余初在船上伙計的叫好聲中,抱拳致謝:“謝謝各位兄弟的捧場?!?/br> 第四天,戚少爺沒有帶人正面剛。 他選擇在夜深人靜大家都熟睡的時候,偷偷跑到余初的房門口——朝屋子里吹迷煙。 古代區的幾種迷煙,保護區的專家都研究過,由草藥和木料調配,沒有麻醉的作用。 長時間悶閉環境下,有使人頭暈,四肢無力,加深深度睡眠的作用。 用專家的話來說:長時間密閉環境下,這迷煙的殺傷力,可能還沒有一盆碳來的好用。 余初打著哈欠從背包里抓了個特制的口罩,給自己戴好后,又從枕頭底下摸出了個手電筒來,悄無聲息的下床,悄無聲息的走到房門后。 片刻之后。 戚林駿捂著口鼻從房門摸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鋪前,二話不說,掄起手中的掃帚,就朝著床鋪亂打一通。 “你個潑婦,瘋女人,打人不打臉不知道嗎?你還專門朝我臉上招呼,心思狠毒,又兇巴巴,看誰以后還敢娶你……” 等意識到床鋪上沒有人后,他頓時頭皮發麻,后脊背發涼,連連后退幾步。 這時候,他低頭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驚恐的發現屋內突然出現了微弱的光,顏色詭異,是從背后傳來。 戚林駿下意識回過頭去,就看見一個猙獰的腦袋,像是著了火一樣,拖著猩紅色的舌頭。 “啊——” 慘叫聲中,戚林駿跟有鬼攆似的,瘋了似的朝著門外跑去。 余初將手電筒從自己下巴底下拿出來,扭了扭脖子,走到床邊撿起掃帚。 這位公子哥有意思,來尋仇的,卻只帶了把沒有什么殺傷力的掃帚。 第五天,戚少爺一人前來。 一人一棍,膽量倒是不錯。 眼看兩人的最后決斗一觸即發,余初伸出了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稍等一下,白菜豬rou餡的包子,錯過這一口就只能到京都再吃了?!?/br> 她將手中的半個包子兩三口塞進嘴里,邊嚼邊口吃不清道:“現在可以了?!?/br> 戚少爺手握著棍指著余初,顫抖著,將棍子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這輩子生出來就慫,小時候被條佳蛇嚇的昏厥,長大后見到血就腿軟,狐朋狗友都笑他膽小如鼠。 這次他從胡海凡那借了兩個人,連同自己一共四個,五天過去,連個女人都沒能收拾,還反被收拾了。 以后,更沒有人看得起他了。 他想著想著,不免有些悲從中來:“你還是女人嗎?就不能柔弱一點,讓我找回個場子?!?/br> 余初對劇情的變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她半靠在桅桿上,有些好笑,這古代封建直男癌思想可真是—— 她一時間甚至不知道找什么詞形容。 就見情緒徹底崩了的戚少爺控訴完余初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低聲說給自己聽:“這下胡海凡去跟國師喝花酒,肯定不愿意帶上我了……” 第一百零六章 余初這輩子遇見的男人不少。 有像宋家哥哥那樣不為三斗米折腰一身傲骨的, 有像肅美人那樣脾氣暴躁卻戰斗力彪悍的, 有像周寅那樣執行力強私底下卻和兄弟打成一片的, 也有像葉同志那樣面上小仙rou內地里黑的冒泡的…… 就是余老爹年輕那會兒,那也是出門站著掙錢,回家跪著哄老婆的人。 哪里會像面前這個戚少爺,沒有半點男人的自覺, 連著被收拾了幾日,弄得一身是傷, 到頭來卻只惦記著能不能和“國師”喝花酒。 更別說現在這樣, 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越說越傷心, 還偷偷抹著眼淚。 余初往前走了幾步, 走到他的身側, 輕輕抬了抬腳,踹了踹他的大腿:“喂?!?/br> 戚林駿屁股挪了挪, 背對著余初, 不想搭理。 余初繞著他走了幾步,第二次踢了踢他的大腿:“別哭了, 一會兒有人過來, 你這看著像什么樣?!?/br> 戚林駿再次挪了挪屁股,繼續不搭理 “這樣吧——”余初半蹲在他身側, 撿起一旁跌落的木棍,戳了戳他的手臂,“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 船上的日子對胡海凡來說, 度日如年。 不能策馬,不能游街,沒有珍饈美食,也沒有陳年佳釀,就連個丫鬟也因為考慮到岳丈的想法,將人留在了云錦。 閑來無事畫張仕女圖吧,還因為船在水上不穩當,一筆沒有控制好,花了個把時辰畫的圖就前功盡棄。 胡海凡將紙張揉成一團,隨意扔在地上,一旁的小廝連忙鋪開新紙。 動作倒還算快,就是這手抖得厲害。 他看著小廝臉上沒有消腫的傷,越想越氣,抬腳一腿將人踹倒:“滾滾滾,還嫌人沒有丟夠么?” 這一腳不算重,小廝順勢往地上一倒,也不敢叫疼,捂著胸口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在角落里跪好:“是小的沒用?!?/br> 胡海凡嗤笑一聲:“你還知道你沒用,戚林駿那慫包也就算了,你們兩個加起來,連個小丫頭都收拾不了,這些年飯吃狗肚子去了?你們照照鏡子看看你們現在這幅模樣,真是丟人現眼——” 等胡海凡這一通無名火發完后。 小廝猶豫了下,才開口:“少爺,戚少爺好像已經收拾完那姑娘了,今早那姑娘給戚少爺端茶遞水服侍左右了?!?/br> “哈?”胡海凡低頭看著腳邊跪著的人,挑了挑眉,顯然不信,“怎么可能,前幾天你們四個加一起,還被揍得滿船皆知,現在就憑他一人就把場子找回來了?” 小廝頭低的更低了:“真的,小的親眼所見?!?/br> 于是閑的長霉的胡海凡,似乎找到了一個新的樂子。 他將手中的毛筆往白紙上一丟:“走走走,我們去戚少爺那串串門?!?/br> 兩人住的不遠,拐個彎就到了。 胡海凡領著人來到來到戚林駿的住處,房門正大開著,戚林駿跟沒骨頭似的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吃著花生米。 即使臉上還帶著傷,也沒有掩飾住他那嘚瑟的勁兒。 而那幾乎震懾了正座船的女角,此時正恭敬的站在一旁,垂眸低目,素手芊芊剝著花生。 長相秀美嬌小,無論是視線,還是垂頭的角度恰到好處,舉手投足都像是十分懂規矩的人,哪里像鬧得沸沸揚揚的悍婦。 他刷的一聲打開折扇,自顧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下:“戚林駿,你可以呀?!?/br> “謬贊,謬贊,一介婦人,雖說野心難訓了點,但還算懂時務,見到本公子豐神俊朗……”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焙7惨桓痹缇涂赐傅臉幼?,“你又破財了吧” “你看看人姑娘住哪,穿的是什么,手上戴的是什么……也缺我這點破錢”戚林駿一撇嘴,“余姑娘,你說是吧?!?/br> 余初點頭:“公子說的是?!?/br> 胡海凡這才發現,這姑娘身上的衣服不顯,卻是上好的云綢,手上帶著的玉串,發間的玉簪,還有腰間的玉佩,用的都是頂尖的玉料。 結合她的儀態,這還真是—— 大戶人家出來的。 “傻了吧,山人自有妙計,我跟你說……”戚林駿似是想到什么,頓了頓,捏了顆花生米,放在嘴里嚼的咔嚓響,“余姑娘你先回避一下?!?/br> 余初放下手中的花生,用手絹輕輕的擦了擦手:“是?!?/br> 她走出房門,將房門掩上,就那么不避諱的站在門前。 聽見屋內戚林駿獨角唱戲:“胡大哥,我知道你這次陪嫂子去云錦,就是為了跟嫂子和好如初,好跟岳家打好關系……這都不是事兒……您說你跟嫂子吵個架算什么,我跟余姑娘從云錦一路打到這船上……” 她笑著站在一邊。 這貨,倒是塊演戲的料。 一盞茶之后,房門打開,胡海凡走出房門時,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余初,這才轉身離去。 余初見人背影消失,原本模范仆人儀態,頓時像是被抽出脊梁骨,整個人都軟趴趴的靠在門框上。 她看向門內暗喜的人,走到他旁邊坐下:“談妥了” 戚林駿側著身子給余初剝花生:“看在戚家顧家的面上,他原本就有幾分想帶我的意思,現在不過是提前確定了而已?!?/br> “那成?!庇喑醮蛄藗€哈欠,“已經正午了,我先回屋補個覺,下午再過來?!?/br> “啊”戚林駿聲音里滿是拒絕,在沒人的情況下,都是他伺候這位姑奶奶,“胡海凡不是已經答應了嗎?下午就不用……” 余初擺了擺手:“戚少爺,做戲要做全套?!?/br> 于是余初也好戚林駿也好,又或是時不時過來串門的胡海凡,日子似乎都變得有趣了起來。 船按照它的速度平穩運行著,三日后,余初在伙計嘹亮的號子聲中,看到了碼頭。 無論是船上的乘客船員,還是云錦里街頭巷尾的居民,甚至是余初自己,所獲得的葉神棍的八卦消息,最近也是一個多月前的。 而跨過一個月后的時間差。 下了船,余初才意識到,事情遠比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 因為國師,要納妾了。 *** 由碼頭入內城,還有一道城門,用于安檢和盤查犯罪人員,順便也收收人頭稅增加進項。 余初在城門外排隊等待入城的時候,隨處可以聽見“國師”的八卦,而且八卦內容和風向,已經從“風流恣意”轉到“道貌岸然”和“偽君子”上了。 而這種風向變化轉折點,在于“國師”要納妾了。 歷代國師大人隱婚占據多數,公布婚訊的比占不多,就是這為數不多的個別人,也遵從著一夫一妻制。 所以大多數百姓,對國師的印象,都是清心寡欲,不戀女色的。 尤其歷任國師,不僅樣貌上,氣質上也非常出色,是不少女性心目中偶像級人物。 所以余初完全能理解,排在她前面的這兩位大嬸為什么一副偶像幻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