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袁太妃便冷笑道:“你是琢磨著鎮南王妃比景王妃還能高貴些兒是吧?默不作聲,樂的攀的枝兒更高些是不是?我勸你也別想的太美了,你這樣兒的能得個景王妃,是誰在后頭出力?光憑著重兒喜歡你,一個側妃就到了頭了,橫豎是進他的屋,只要成他的人也就夠了!” 婆婆訓起兒媳婦來,就是準兒媳婦,那也可以十分不客氣:“重兒真要過繼到那邊府上,就為著給鎮南王體面,就不能給鎮南王府的世子賞這樣一個世子妃,你想想清楚!那可不是光因著咱們疼重兒就能憑著他的性子來,那身后,可是一大家子,皇上做主過繼了他,婚姻之事,難道還能不問鎮南王,鎮南王也能任憑皇上扒下他的臉皮在地上踩不成?皇上就是乾坤獨斷,那也沒有這樣干的!” 方婉想了一下,袁太妃別的不行,這大族出身,在深宮二十年的履歷,讓她至少在皇族做事,尤其是皇上辦事的手段上頗為了解,這樣一想,是很有道理的,蕭重真是過繼了,父親就是鎮南王了,鎮南王或許并不非要他們家親自挑兒媳婦,皇上賞的也是榮耀,但要身份相當,配得上鎮南王才是榮耀,身份差了,那就是打臉了。 皇上大概真的不能這么干。 所以皇上才沒有給蕭重賜婚。 可是,如果蕭重能因此去掉那樣的隱患,不再有四年后的那個隱憂魔咒,方婉覺得,也不算得不償失。 方婉心中難得的有點憂郁,但她這個時候還是低下頭,輕聲說:“我相信景王殿下?!?/br> 不管心里到底怎么想,這個時候,她還是只能這樣說。 何況,最壞的情況不過是她不能嫁給蕭重,甚至是再逼做一次側妃,可理智的想一想,蕭重能活的長久,就不算不值得。 方婉覺得,她真心是這樣想的,在這世上,沒有誰是不需要讓步的,就是皇上,在各種事務上都得常常妥協呢,可不知道為什么,她這樣一想,就覺得手心里癢癢,想要把蕭重可能的那位正妃給捏死。 或許蕭重心里也隱隱約約有點明白,他是皇帝養大的,皇帝的手腕手段,他當然熟悉,知道幾分,現在被袁太妃點出來,就更清晰了,根本連自己都騙不過,方婉看他神情就知道了。 蕭重道:“此事我自然會去與皇兄說,母親也不必再說了,且我看,皇兄未必就屬意我去,要是定了,也就該下旨了,哪里還容的我們在這里議論?!?/br> 蕭重拂袖而去。 方婉知道他不甘心,何況那一日,自己那么理智的與他分析了利弊,甚至還主動前往鎮南王府,公平正直的完全沒考慮過自己,她覺得,蕭重是有點生她的氣的。 雖然這氣生的有點不合邏輯,但蕭重確實有點,今日被袁太妃點了出來,蕭重就有點掩不住了。 方婉嘆口氣,蕭重清醒的知道皇兄不是普通的兄長,這是他痛苦的根源?;噬显賹檺鬯?,一旦遇到這樣的事,即便并沒有成為現實,僅僅只是未雨綢繆,皇上也要做這樣的安排。 這還是因為寵愛他,想要保全他,換成其他的人,皇上還未必會費心做這樣的安排。 方婉見蕭重走了,對袁太妃道:“我還要給太妃娘娘提個醒兒,今日太后娘娘給袁大姑娘保了一個媒?!?/br> 袁太妃皺眉:“什么意思?” 方婉一臉憂郁,好一會兒才說:“只怕是不知道什么地方露了馬腳?!?/br> 袁太妃是有心病的人,此時一聽,心中發緊,臉色頓時煞白,身子一晃,差點就要倒下去了。 方婉站著沒動,她跟前的宮女趕緊上前扶著她,袁太妃手一抬,把她掙開來,干脆的把她打發了下去。 這宮里的事,太后剛才也沒避人,且袁夫人也遲早會來回袁太妃,方婉索性就把那事兒細細的跟袁太妃說了,然后道:“各家婚姻之事,皇上向來是不管的,這一回卻這樣兒,且單是這樣一件事也就罷了,還有鎮南王府出繼這事,我就猜,皇上大約是知道了什么罷?!?/br> 皇上拿袁家開刀,知道了什么,袁太妃就有點心知肚明了,臉色不由的更白了一分。 看袁太妃一臉六神無主的樣子,方婉念及她終究是蕭重的母親,還是勸了道:“我覺得,如今這樣兒,皇上必定是惱了的,咱們此時也不宜有些什么動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管皇上要怎么著,咱們還得安靜受著才好,只怕要先熬個三五年再看了?!?/br> 方婉說的自然有道理,可是三五年只怕連儲位都定了,袁太妃心中紛亂無比,又是害怕,又是不安,又是不甘心,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方婉仁至義盡,也不再多說,出宮去了,她自己心中其實也覺得很累的,不過這一次,她下意識的沒有再去景王府散心。 蕭重這兩日也沒來找她。 第三日上頭,方婉正在自己的院子里剪一盆盛開的菊花,百花胡同的大門口一陣熱鬧,五城兵馬司肅清街道,有宮里內相在簇擁之下騎著高頭大馬而來,傳太后慈諭,三等威武將軍方書余長女方氏賜為景王妃。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方婉被這個消息震的有點懵起來,皇上這又是什么意思? 她很少這樣懵,因為上一世的經驗,她覺得皇上并不是把帝王心術用到極致的人,大部分時候,皇上治下,還是中規中矩,四平八穩的。 不過她也從來不會因此小看這位帝王。 這一個賜婚,實在太出乎方婉的預料了,她相信蕭重當然有努力爭取過,可皇上應該不會就因此便立刻答應下來。 還是那句話,皇上終究是一位帝王,不是尋常的兄長和父親。 方婉隨父親接了旨,還在那一臉懵呢,等在旁邊小花廳的方家眾人和周圍的下人們都笑逐顏開起來,方書余看起來好像要對方婉教導幾句為婦之道,叫鄭氏拉了拉衣角,輕聲道:“姑娘處事見人最周全的,且這如今是景王妃了,自有太后娘娘教導,老爺還有什么好說的?!?/br> 親王妃為正一品,就算還沒成親封浩,也得當正一品來待了,方書余才一個四品空爵,還是沾的姑娘的光,這會兒叫鄭氏一說,還真得覺得不好說的,只對方婉道:“爹爹知道你最懂事,就不用爹爹多說了?!?/br> 人這么多,方婉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想那些的時候,她收起了那一臉懵,又換上了溫婉的微笑。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底下人一起一起的進來磕頭賀喜,因為這事兒確實來的突然,方家自然沒來得及預備東西,還有這里還有蘇太太這樣精明能干的人,也不知道這么一小會兒,就去哪里抬了一籮筐新錢來,擱在方婉屋子廊下賞底下人,一頭又搬出來紅布等,整個院子披紅掛彩,底下人都賞一條紅汗巾子。又立叫開了單子,叫采買的人出去買一應要用的東西。 回頭還跟方杜氏商議道:“今日旨意下了,四姑娘明日就要去謝恩,接著只怕能巴結得上的各處人家都要上門賀喜了,各處屋里的花和擺設都得換了喜慶的擺,來的人家回禮要預備好,就是人家的底下人進了門兒,也是要得咱們的喜氣的,每個小子丫頭賞五百錢,有頭臉的大丫頭和嬤嬤媳婦子,少不得要賞一兩銀子,寧可大方些,免得叫人笑話,且四姑娘這樣的大福氣,也是京城里頭一份兒,越發要喜慶熱鬧才好?!?/br> 方杜氏還是懂這個意思的,就是單聽這個話,不知道多少銀子要出去了,有點心驚膽戰,一時來不及算,只得先笑道:“蘇太太說的很是?!?/br> 蘇太太接著道:“還有席面是要預備的,咱們這里地方小,廚房里把來人的茶、熱水,點心,茶果能伺候好了就算是巴結了,席面不如去與一品樓說一聲,叫他們預備八珍席,每日里只管看來人多少去吩咐送來,方便又省事兒,也不至于怠慢了人,沒了面子?!?/br> 方杜氏更聽的連回話的聲音都沒有了,一品樓的八珍席,水陸八珍為主菜,看菜單酒水不同,一席就要二三十兩銀子,加上回禮賞錢,各種雜項開支,蘇太太一口一個體面,這每日里只怕不要幾百兩銀子的花銷? 熱鬧上十天,就要幾千兩了。 方家就算是在錦城底蘊深厚,頗有家底,這樣連四姑娘出嫁的正經事還沒辦,單賀喜就要花個幾千兩銀子了,這也有點受不了啊。 這與高門大戶人家做親真是不容易啊,光看著榮耀了,可人家就是出了大頭,你在一邊配一點兒,都能折騰個精窮。 蘇太太見方杜氏這會兒連個答應的聲音都沒有了,她這樣精明的人,當然立刻就明白了方杜氏心里頭的想頭,心中不由的鄙夷,四姑娘做景王妃,給你們家帶來的好處有多少?哥兒姐兒的前程都不一樣了,有這樣的好處的時候是巴不得要的,要出點兒銀子,就舍不得了。 蘇太太解釋般的笑道:“這就是京中的排場,別說四姑娘這樣榮耀的事兒,就拿舊年里董姑娘賜婚三殿下,三殿下如今有齊郡王比著,成親后必定是郡王爺,董姑娘又是長公主府的大姑娘,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嗎?可董家感念天恩,那排場擺的,家里下人全賞了新衣服,雙份月錢,因著不是一兩天的請客,便也是一品居叫的八珍席,每日里流水一般的送上來,還用的內造好酒。我剛才說的那些,其實也是比照著長公主府,咱們四姑娘如今身份高著一層,就算比不得公主府有內務府伺候,那些內造上用的自是沒有,那也別差的很了,讓四姑娘叫人說起來沒體面?!?/br> 看方杜氏還在那囁嚅,鵪鶉般沒啥聲音,蘇太太意味深長的說:“太太是掌家的,自是知道艱難,可我說句托大的話,這可是貴府最要緊的事,這公中的銀子,花在這上頭,也不為過了?!?/br> 這是公中的銀子,方杜氏勒掯著不花,真要是落了方婉的面子,心里不滿的卻是他們房,方杜氏斟酌半日,雖說她的嫡女已經嫁出去了,但若是有點兒什么,難免還有回來求到方婉的時候,且還有兒子呢,實在容不得她不捧方婉的場。 方杜氏正要應,卻見方婉跟前的丫鬟綠梅笑嘻嘻的掀了簾子進來,她隨著方婉的賜婚,在府里地位就水漲船高了一層,哪里還有人敢攔著她不叫進,綠梅進門兒行了禮笑道:“我們姑娘打發我找蘇太太,原來您老人家在這里呢?!?/br> 蘇太太忙站起來:“姑娘叫我?我這就去?!?/br> 綠梅忙拉住了她,笑道:“您老聽風就是雨,一句話就慌的要走,我們姑娘是吩咐我來跟蘇太太說,眼見的這些日子花費多,怕府里一時不湊手,景王殿下那里收著我們姑娘的銀子,請蘇太太過去支五千兩,回來就給大太太使吧?!?/br> 聽說方婉要自己出銀子,不承她的情了,方杜氏反而慌了,連忙道:“四姑娘這是什么話,辦這樣的喜事,哪有往景王府支銀子的道理!蘇太太快別去了。翡翠!” 方杜氏高聲叫來自己的丫頭吩咐:“你去回四姑娘的話,咱們家事事公中都是有例的,斷沒有姑娘自己出銀子的道理,姑娘這事兒,與別的喜事自是不同的,我自然與老太太和各位太太商議。姑娘這些日子要進宮,要見人,自然疲累,就不必理這些瑣事了?!?/br> 綠梅也不攔著,只是笑道:“我們家姑娘也是怕府里銀子不湊手,姑娘說了,這是太后娘娘的恩典,要是叫人挑出一點兒錯來,今后也不好見娘娘呢?!?/br> 蘇太太見方婉連面都不出,只叫一個丫鬟來,就把方杜氏說的額頭冷汗都出來了,心中也是佩服的很,這小姑娘的手腕可不是普通厲害,關鍵還是才這么個年紀,這真不是狐貍精托生的嗎? 今后這位就是她的正經主子了,蘇太太忖度著,虧的她管著百花胡同,近水樓臺先來伺候了,占了先機,比別的人強上一分,可得好生奉承,不能叫別的人給擠下去。 于是辦起事來越發盡心盡力。 方婉屋里只坐著來賀喜的家里姐妹,要明日里進了宮謝恩之后,各家賀喜的人才會陸陸續續的上門,今日只是自己家人和家下人等。 方柔與葉家的事,換了庚帖,葉家給了回話是大吉,已經定下了下定的日子,方澄與方瑩,都是換了庚帖,對方人家還沒回話的,不過今日方婉的賜婚旨意已經下了,她們兩個的婚事應該就會順遂了。 方澄那邊是一個戶部正五品的員外郎的次子,姓吳,家中是第五房,單他們房看起來不顯眼,可家族卻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族,出仕十數人,姻親盤踞,互為呼應,這一回選秀進宮,旨意上排在第一的吳氏女,進宮就封慧嬪,就是他們家三房的長女。 方瑩是老太太替她挑的人家,老太太想著方瑩的脾氣不怎么穩重,以前叫唐氏養的嬌且霸道,如今遇到一件大事了,這些日子顯得沉靜了些,突然長大了似的,與姐妹們間相處也比以前強,雖是如此,到底時日短,怕她掌不住,給她挑了一家人口少的人家,姓白,幾代都在內務府當差,家底厚實,家里沒有老太太,自己婆婆當家,上頭兩個哥哥都是前頭大娘留下的,后頭兩個哥兒才是現今這位婆婆養的,自然會偏向他們。 且這家子往上兩代都沒有納妾,家里向來清凈,家風如此,方家挑的那哥兒,大約也不會納妾了。 這些都是跟方婉商議過的,方婉覺得,老太太雖然菩薩似的不管事,還是眼明心亮的,人家挑的委實不錯,吳家她打過交道,只不是這一房,橫豎是屹立不倒的,白家她就不記得了。 姑娘們臉皮薄,雖說心中多少都明白她們的親事,都沾了方婉的光,否則光憑方家,是挑不到這樣的人家的,但都不好意思說,只是靠送東西表達一下,一時間不好開口,倒顯得有點兒尷尬了。 方婉也不好說什么,這時候她的親meimei方媛跑到她屋里叫jiejie,正好打了岔,鄭氏已經給她換上了紅色如意紋的衣服和撒腳褲子,頭上扎著兩個包包頭,纏著紅色珊瑚串,頗為喜慶,小姑娘生的白凈,蘋果腮,大眼睛,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月牙兒一般,與方婉生的不像,有些像鄭氏。 后頭奶娘又抱著祥哥兒來給jiejie磕頭賀喜,頓時便熱鬧起來了。 這樣的事,鄭氏自然要出面,給宮里遞了帖子謝恩,第二日絕早就與方婉坐車進宮去,面見太后謝恩,而方書余也要穿了禮服,在禮部的指點下,去宮門磕頭謝恩。 方家品級不夠,在宮門口就下車走路進去,到了壽寧宮,就有宮里姑姑等在門口迎接,待方婉還是另眼相看的。 鄭氏這是這輩子第一次進宮,在之前,她差不多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有進宮的一日,且因時間太緊,昨日有嬤嬤來,只能突擊指導了一下進宮參拜謝恩的禮儀,還安慰道:“不用怕,只要恭敬些,照著這規矩磕頭謝恩就行了,太后娘娘問什么,站起來答一句,不要說的太長,大面兒上不錯就行了,太后娘娘向來寬厚,不要緊的?!?/br> 說是這樣說,鄭氏進了宮,見這樣高大幽深的宮殿,鴉雀無聲侯在周圍的伺候人等,深切的感受到了皇權威勢,自然而然的又緊張起來了。 她是真的不敢多走一步,不敢多說一個字,悄悄的看一眼方婉,脖頸都有點僵硬不自然,卻見方婉臉帶微笑,腳步輕盈,比她自然多了。 他們家姑娘這是怎么練出來的啊。 鄭氏想著方婉的事,自己反而就不那么緊張了。 在壽寧宮侯見了片刻,太后娘娘就叫進了,鄭氏不免又緊張起來,幸好還記得昨日嬤嬤教的,規規矩矩的磕頭請安,起來后又要謝恩,鄭重的三跪九叩,雖然僵硬些,好歹是照著做完了,沒鬧出笑話來。 太后笑著問了鄭氏幾句客套話,就再沒有話跟她說了,轉而跟方婉說話,方婉坐在那里,笑吟吟的答話。 她比鄭氏自然,抬頭的時候就多的多了,是以方婉覺得太后娘娘今日看起來很歡喜。 不是因為看到準景王妃的驚喜,她很有自知之明,太后娘娘這幾個月常見她,現在大概還算喜歡她,但絕不會看到她的時候,目光溫暖如冬天的爐火。 就是為景王賜婚,也不至于這樣喜歡,說句不算妄自菲薄的話,景王殿下又不至于娶不到媳婦,賜個婚,歡喜的是女家,太后娘娘不至于。 那是有別的什么好事嗎? 太后對于掩蓋自己情緒這一點,大概不是特別精通,而且做了太后,也有點犯不著總要掩蓋,又落在方婉這火眼金睛的眼里,就琢磨開了。 方婉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們在這里坐了一會兒,說了些話,太后是景王殿下的嫡母,自也要囑咐方婉一些話,方婉一一應了,看著這場面差不多了,方婉便笑道:“還該去給太妃娘娘,宮里的娘娘們都磕個頭去,才是禮數?!?/br> 太后點頭:“是這個禮,哀家已經吩咐下人了,這就送你們去吧?!?/br> 停了一下,太后又吩咐:“太妃那里,暫時就不要驚動了,太妃這兩日有些不自在,需的靜養,不能見人?!?/br> 方婉悚然一驚。 景王殿下賜婚,太妃娘娘卻不見人,不管什么病,都有點不尋常。 方婉面上不動,只笑道:“太后娘娘這樣說,那自然是不敢驚動太妃了,只好歹也要去太妃娘娘門口朝上磕個頭才是?!?/br> 太后想了一想:“你說的很是,她終究是重兒的親娘,空過誰也不能空過她,也該去行個禮的?!?/br> 方婉越聽越覺得不太對頭。 她和鄭氏辭過了太后,隨著太后宮里的姑姑往前頭去,快要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卻見段雙兒拿著一個食盒過來,遠遠的就笑道:“我昨兒知道了jiejie的好信兒,歡喜的了不得?!?/br> 說著就腳下生風走到方婉跟前,把食盒遞給方婉:“我也沒什么好送的,jiejie什么沒見過呢,只有我親手做的一盒點心送jiejie了?!?/br> 段雙兒頗得太后娘娘的青眼,那姑姑在宮里混成了精的人物,當然也想著要捧著段雙兒,何況這位準景王妃也犯不著得罪,她此時見狀,不動聲色的就退后了兩步。 方婉笑道:“meimei這樣客氣,那就多謝meimei了?!北闶欠酵?,這個時候,也不能怠慢了段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