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不過,這種放開手腳想吃啥吃啥的日子,當真不錯。 陳萱還默默的想著,等以后,魏年遇到他心愛的女孩子,她與魏年分開后,她就置這么個小院兒,院里種滿草莓,然后,每天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想看書就看書,想干活就干活。 這日子,美! 陳萱暢想了回以后自己的生活,第二天同魏年一起坐黃包車去的東單,王府倉胡同離東單也有些路程,魏年是絕不肯走路的,打搬來王府倉胡同兒,魏年就開始包車上下班了。當然,這錢公中是不給報的。陳萱出門蹭車,常跟魏年一道。 陳萱沒往旁處去,就是去了帽子店。一連五天,陳萱每天都去帽子店。雖然法子沒想出來,倒也有點兒心得,陳萱晚上跟魏年說,“買帽子的,多是女的。李小掌柜為人也很機靈,不過,他一個大男人,不是很方便。畢竟,帽子是要試戴的。要是個女伙計,就比較好溝通?!?/br> “小李掌柜也不是沒別個好處,倘是給家里男人買帽子,由他試戴,不是更好?!蔽耗甑?,“何況,小李掌柜是咱們自己人,用著放心?!?/br> “我不是說要換掉小李掌柜?!标愝媪碛凶约旱男∷惚P,“我就是想著,家里草莓也不用怎么cao心,三舅爺平時也能幫我瞧著。平時若沒事,我能不能去鋪子里幫忙,也瞅瞅如今的行市。何況,如今鋪子里還有毛衣的生意?!?/br> 魏年這樣的新派人,并不反對陳萱出去工作,魏年隨口便說了,“沒事去轉轉也沒什么。再說,你現在也是見天的要去轉一圈的啊?!?/br> “還有一件事,阿年哥,我們店里賣的都是洋式的毛衣、帽子,小李掌柜還成天長袍的不成,我想給他換洋裝。我記得咱們以前去六國飯店,人家門口招呼客人的小子都是西式的衣裳,穿著特精神?!?/br> 魏年糾正,“那叫門童?!?/br> “你先說我這主意成不?”陳萱問魏年。 “也行?!?/br> 聽過魏年的意見后,陳萱又回家同魏銀商量了一回,魏銀也不反對,魏銀跟陳萱商量,“二嫂,要不,我們再做倆月廣告?!?/br> “廣告還是先不用了,我看報紙上的廣告,人們看的并不多。咱們得想個法子,弄一種讓人見天兒看,還不煩,而且,花錢少的廣告?!标愝嬲f。 魏老太太聽了一耳朵,點頭,“這主意好?!迸c這姑嫂二人傳授興家心得,“就得少花錢,才能攢下家業?!?/br> 魏金手里的毛衣針不停,同陳萱道,“聽見老太太的話沒,我可是聽說,你們在那邊兒宅子里,成天雞魚肘rou,花錢跟流水似的?!?/br> 陳萱才不替魏年瞞著,陳萱說,“要依我,雖然咱家今年沒種菜,可菜市場的蘿卜白菜買上半車,一冬也夠了。阿年哥說,他哪頓不見rou腥兒,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要發脾氣。我不敢不聽他的。大姐,要不,等他回來,你說說他唄?!?/br> 甭看魏金成天翹著個嘴巴說完這個說那個,她真不敢說魏年,因為她說不過魏年。魏金翻個白眼,“嘴饞是絕癥,治都治不了的,我說說他就能好?你自家男人,你自己管不住,叫別人替你管!” 這兩年,陳萱總結出了一套對付魏金的法門,陳萱就一副老實模樣道,“阿年哥同我說,夫為妻綱,就是說,女的,得聽男的話?!?/br> 魏老太太一拍大腿,“這話對!” 不過,最終陳萱想到一個不錯的宣傳辦法,還是魏年帶給她的靈竅。 第79章 生日快樂 到九月底了, 魏年一早上就同陳萱說了, 晚上做三舅爺一個人的飯就成,他帶著陳萱出去吃飯。 陳萱瞧著魏年身上的深色長袍,問,“是有應酬么?” 魏年對鏡照了一回, “去了就知道了?!?/br> 陳萱把呢大衣遞給魏年,魏年穿好,系上扣子又接過圍巾,走前才同陳萱說, “對了, 晚上穿那身新做的旗袍。我的西裝也要熨一熨?!?/br> “成?!标愝姘盐耗晁统鲩T, 回頭看了一回北屋里炕上種的草莓, 和廣安門那里種洞子貨的人家還不一樣, 陳萱是把幾間屋子都砌墻隔開了, 幾間屋里的溫度也不一樣。待陳萱拾掇了一回草莓, 做好記錄,送魏年的車夫也就回來了。陳萱再坐車到帽子店去照管生意, 待傍晚, 魏年叫了小汽車接陳萱一道回家, 倆人先去了一趟祟文門那里的法國面包房,魏年進去片刻,拎了個極精致的蛋糕出來。洋人的東西, 包裝都弄的極精致, 陳萱忍不住瞟一眼這蛋糕盒子, 非但印刷精美,外頭還綁著緞帶,打著蝴蝶結。陳萱問,“怎么想起買蛋糕了?” 這家法國面包房貴的很,平常魏年也不常買的。魏年笑,“回家再告訴你?!?/br> 可回了家,魏年也沒跟陳萱說蛋糕的事,而是催著陳萱換衣裳,魏年自己也換了西裝大衣。陳萱穿的是魏年前些天拿回的衣料子做的新旗袍,說是法蘭西國進口的絲絨料子,華貴的陳萱一個人都不敢下剪刀,怕把這衣料子裁壞了,還是叫了魏銀來,倆人商量著,陳萱才把料子裁了。今天是頭一回穿,貴氣的了不得。 絲絨這樣的料子,其實不如絲綢好穿,因為絲絨容易走極端,高貴的是真高貴,可一不留神就容易土鱉。好在,大概是真的腹有詩書氣自華,陳萱腹中的詩書不算多,但,她現在有了一種不同以前的堅定氣質,這件旗袍又是極貼身的,陳萱這從早到晚,沒有閑的時候,再加上帽子店生意不見起色,陳萱跟著費心不少,所以,如今雖吃得好了,倒比去年又瘦了些。 陳萱真是那種骨rou勻亭的瘦法,這種絲絨旗袍穿在身上,顯得腰細腿長屁股翹,胸脯也鼓鼓的。陳萱對著鏡子臉就紅了,直說,“這咋能穿得出去??!” “披披肩,披披肩?!蔽耗暌矝]發覺,這笨妞兒身材咋這么好了!不禁往幾個凸顯身材的部位多瞅幾眼,被陳萱嚴肅的瞪過后,魏年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后,把披肩遞給陳萱,又再三夸贊陳萱,“以前出門,也有摩登女郎穿這種極合身旗袍的,是不是?不趁著現在正青春貌美穿一穿,難不成,以后人老珠黃再穿,也不是那么回事兒啊。穿著吧,特別好看?!?/br> 陳萱披上披肩,沉著臉說魏年,“一看就是個好色的,青春貌美、人老珠黃?哼!”哼了魏年一聲,陳萱這才踩著噠噠噠的小皮鞋,跟魏年出門。 魏年低聲笑,“你看,我說兩句實話,你就要惱。我也有雞皮鶴發的時候,誰都有年輕,誰都有老。我就是想說,你這樣穿好看?!?/br> 陳萱小聲說,“出門可不要說這種話,怪不正經的?!?/br> 魏年一笑,將手臂對陳萱示意,陳萱訓練有素的挽了上去,二人光鮮亮麗的出門,小汽車仍是在外等著,陳萱就知道,魏年定是包了好幾個小時。這樣的包車,價錢可是不斐,到底是什么樣的客人呢? 結果,到六國飯店后,兩人坐下,魏年直接令服務生上菜,同陳萱道,“這里有一道紅酒焗乳鴿,味道特別好,一會兒你嘗嘗?!?/br> 陳萱低聲問,“不用等客人嗎?” 魏年那雙斜飛的眼尾中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看向陳萱,“你就是我要請的客人?!?/br> 陳萱難掩詫異,“那干嘛來這么好的地方啊?!?/br> 魏年只是笑笑,“想請你來,就來了?!?/br> 陳萱生性節儉,在陳萱看來,能吃頓便宜坊、東來順,就是過年了。至于六國飯店,忒高檔,絕對不符合陳萱的消費理念。不過,她也知魏年的情。魏年知道這里有好吃的,特意請她來吃,這是魏年的好意。她也吃的挺開心,雖然西餐吃得少,可六國飯店做的味道都挺不錯。尤其魏年介紹的那道紅酒焗乳鴿,更是鮮嫩細膩的了不得。 陳萱吃的開心,捏著餐巾一角沾去唇角油漬時,還放了句狂話,“阿年哥,等我以后賺了錢,我也請阿年哥你過來這里吃飯?!?/br> “好,我就等著了?!?/br> 兩人吃過飯,魏年又帶陳萱去了電影院。陳萱可算是開了大眼界,開始還挺嚇人,因為,電影放映時除了電影屏幕,燈全都關掉了,漆黑一片。陳萱頓時心跳加速,如若擂鼓,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陳萱雙手緊緊的抓住魏年的手臂。魏年這才知道,陳萱有些害怕,想她是頭一回看電影,魏年拍拍她的手,湊到陳萱耳際,輕聲說,“別怕,我在呢,咱們手拉著手?!蔽耗臧さ奶?,鼻息間溫熱的氣息縈縈耳際,陳萱心跳的更快,若不是觀眾席光線不佳,魏年就能看到,陳萱臉上赤紅一片,手足更是無措。好在,電影屏幕突然亮起,緊跟著就是電影片頭的放映,陳萱很快被劇情吸引,待到電影結束,陳萱一手拿著入電影院時人家送的明星畫報,眉飛色舞的同魏年說電影劇情的事,“可真好看,阿年哥,這就是電影???” “不是電影是什么?” 陳萱再三贊嘆,“太好看了,剛剛我看到大寶受苦的時候,我險些哭了?!?/br> “這都是假的,人編的?!?/br> “我知道,可演的就跟真事兒似的?!标愝嫫饺赵挷⒉欢?,今晚第一次看電影,嘰呱起來簡直沒個完。魏年就聽她嘰呱了一路,倆人高高興興的回家。 待回到家,魏年先說,“把蛋糕拿出來?!?/br> 陳萱先去洗手,才拿的蛋糕。把蛋糕往小炕桌兒上一放,陳萱臉就木了一下,抬起臉,嚴肅臉的同魏年說,“壞了,阿年哥,咱們今晚,光顧著吃西餐看電影,忘學習了!” 魏年笑著解開蛋糕盒上系的緞帶,“今天就當歇一天,上學堂還有個星期天哪。過來吃蛋糕?!?/br> 陳萱拍掉魏年的手,“等著,我去打水來,手都沒洗,就要吃東西!你平時不是最講衛生嗎?”出去給魏年端水來洗手。魏年洗過手,這才繼續開封蛋糕。外國人的東西,包裝上直是精細,里頭做的也好看,一個六吋的小蛋糕,雪白的奶油花上整整齊齊的碼了一圈紅彤彤的草莓,中間是用巧克力醬寫的一行英文,生日快樂。魏年俐落的把兩根生日蠟燭點起來,插在蛋糕上,對陳萱說,“今天是你二十歲生日,阿萱,祝你生日快樂,健康平安?!?/br> 陳萱都呆住了。 她,她從來不記得自己兩輩子有過過生日,沒人記得給她過,她也不會記得給自己過。就這樣,別人忘了,她自己也忘了。如今被魏年提及,陳萱才驀然想起,可不是么,她是九月底的生日。 原來,過生日是這樣的滋味兒。 陳萱被一瞬間涌上心頭的酸甜苦辣逼紅眼眶,原來,被人重視,被人放在心上是這般滋味。有魏年溫柔繾綣如同夢境一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說,“來,吹蠟燭吧?!?/br> 陳萱的眼淚刷的就下來了。 當天的蠟燭不是陳萱吹的,是魏年吹的。因為,陳萱哭的幾乎喘不上氣,哪里還顧得上吹蠟燭。倒是奶油蛋糕沒少吃,陳萱哭一會兒就吃兩口蛋糕,吃兩口不知道想起什么,就要哭一場??薜奈耗甓紓衅饋?,他知道以前陳萱在鄉下過得很苦,心里怕是積了不少委屈。魏年倒是寧可陳萱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來,故而,也沒再勸她,憑她哭了個痛快。 陳萱把臉都哭腫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眼睛腫的跟個桃兒似的。魏年給她用熱帕子敷了好久才好了些,魏年說,“今天就在家里歇一天吧,別出門了?!睋乃豢?,又補一句,“把昨天落下的功課補上?!?/br> 陳萱點點頭,她有些累了,也無心做早飯,魏年了門買的豆腐腦兒燒餅油條,大家湊合著吃了一頓。魏年臨出門前,踟躕再三,對陳萱說了一句,“阿萱,我以后,都會對你好,不讓你受半點兒苦?!闭f完,也不等陳萱回答,魏年就邁著大長腿出門上班了。 待傍晚回家,魏年發現了陳萱給他的“驚喜”——原本倆人睡覺,中間只擺一張小炕桌兒的,魏年心心念念的就是怎么把小炕桌兒去掉。結果,小炕桌兒沒去,倒是中間又隔了條靚青色的布簾子。魏年一見這布簾子險沒嘔出一口老血,衣裳也沒換,跑到廚房問陳萱,“這是什么意思,昨兒給你過生日,我是好意,你這是什么意思?” 陳萱悶頭咄咄咄的切著蘿卜條兒,還裝傻,“啥是什么意思?” “布簾子!”魏年可不會容她裝傻充愣。 陳萱把蘿卜條裝碟子里,拌上香油,頓時香飄滿室,陳萱也不看魏年,別開臉,話卻是對魏年說的,“沒見我這正做晚飯,你非在廚房說啊,不能吃過飯再說?!?/br> 魏年“哼”一聲,因為三舅爺聽他二人拌嘴,在院外輕輕咳了一聲。魏年沒揭穿陳萱這心虛臉,接過這碟子香油蘿卜絲,擺到外頭飯桌上,跟著端菜盛粥。晚飯三兩口就吃完了,筷子打橫在碗上一放,起身回屋等著陳萱做解釋。陳萱在廚房磨蹭了一個小時,把廚房的地擦了三遍,擦得幾乎能照出人影兒來,這才回的屋。魏年冷嘲熱諷,“我還以為你得住廚房哪?!?/br> “我也是為阿年哥你好?!标愝媸莻€實誠心性,叫她騙人,她是再不成的。更何況是騙魏年,那更是休想。索性實話實說。 不想,這實話斷難得到魏年的理解,魏年翹著二郎腿,指著倆人中間的那道丑的要命的靚青色的布簾子,憤怒的問,“恕我眼拙,看不出哪兒是為我好來!” 陳萱也給魏年陰陽怪氣出了火氣,她義正嚴辭,“我早跟你說了,你以后會看上旁人!你還成天介想方設法的勾引我,我又不是鐵石心腸,我現在一想到你,心里又酸又甜,說不出的滋味兒。我可是正經人,要是萬一哪天我忍不住,把你給糟蹋了,要怎么辦?” 魏年震驚了! 饒是魏年自認為進步青年,也給陳萱這舊式婦女的宣言給震驚了! 魏年眨巴眨巴一雙俊秀的眼睛,再眨兩下,然后,突然跳下地,嚇了陳萱一跳。魏年兩步走到陳萱那一半的炕頭兒地盤,一屁股坐炕沿兒上,直挺挺就倒炕上了,伸展雙臂,叉開兩腿,強烈的對陳萱提出要求,“求糟蹋?!?/br> 第80章 家 陳萱硬是給魏年的厚臉皮逗笑, 拍他大腿一下,“起來咱們好好的說說話兒?!?/br> 魏年聽話的坐起來, 陳萱認真的看著他,陳萱說,“我沒阿年哥你聰明,阿年哥你也知道我,我是個老實人。你要是待我不好, 倒還罷了??赡憧偞疫@么好, 我也不會裝傻充愣那一套,我要是裝著看不到,或者裝著不知道, 只管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你對我的好, 嘴上還要說咱倆不成。我不是那樣的人, 也做不出那樣的事?!?/br> “我今天把咱倆的事想了一遍,我不是無知無覺的木頭人, 阿年哥你對我的好,我心里都知道?!标愝嬲f著就特別想哭, 她知道自己上輩子那沒出息的樣兒,自己也很討厭那樣的自己, 可一想到上輩子魏年從沒拿正眼瞧過她, 她心里就很難受。陳萱眨眨眼, 努力把眼淚?;厝? 嗓子里去似塞著一團哽咽, 聲音有些啞。魏年倒了杯溫水給她, 陳萱和著水咽下心里的酸楚,然后才繼續說,“我跟阿年哥你不一樣,阿年哥你是個有家的人,有爹娘有兄弟姐妹,你人也聰明有自己的事業。我有什么呢?我叔嬸你也見過的,我是絕不會再回老家的。阿年哥你心里喜歡誰,就能去跟這個人說,能大咧咧的對這個人好。我要考慮的,就比阿年哥你多。你們男人,就是娶的媳婦不合心,以前都不能輕易和離的,可現在離婚就跟喝杯水似的這樣簡單。我們女人,說現在是新時代,可是,女人活著不容易。我也不是那種會離婚的人,除非真過不下去,我才會離婚的。所以,我想找的,一直是那種老實可靠,一輩子本本分分過日子的人?!?/br> 魏年不服陳萱這話,他反問,“我不可靠,還是不本分?” “現在看著,挺可靠也挺本分??烧l知道以后呢?我夢到過你會喜歡上別的人,你說,要是萬一夢成真了,到時,我要咋辦?”陳萱氣憤的看向魏年,“你就不能為我想想,別這么總勾引我了!” 魏年實在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然后,一本正經的同陳萱眨眨眼,跟陳萱說,“實在忍不住,可怎么辦???” “忍不住也得忍著?!标愝鎳@口氣,同魏年說,“興許我就是做不了新女性,阿年哥,我還是那種老念頭。我總想著,倆人成親就是一輩子的事。咱倆現在才二十,要是活到六十歲,還有四十年的光陰。阿年哥,這關系到咱們后頭四十年怎么過日子的事,怎么能不慎重呢?我總想著,就是不成,我與阿年哥認識的這幾年,阿年哥你待我的好,我也是都記在心上的,咱們也可以做一輩子的朋友。要是阿年哥你真的愿意我這個人,真的愿意跟我過一輩子,以后不會喜歡別的女子,我如何能不愿意呢?!闭f著,陳萱嘆口氣,目光中卻是有掩不住有些悲傷。 魏年也不再開玩笑,他望著陳萱嘆口氣,“咱們在一起這么久,你何時見我喜歡過什么別的女子?要是真有這事兒,你說出來,我不能不認。完全沒有的事,你就當真?!毕胍幌?,魏年決定追根溯源,“你與我說說,你那夢是個什么樣的做法兒?” 陳萱也不能跟魏年說上輩子的事,事實上,陳萱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經歷了那一輩子還是沒有經歷?到底是真實,還只是一個夢境?陳萱也不知怎么同魏年說,陳萱只得大致說了說,“我就是夢到,咱們成親后,你對我一點兒都不好。我那會兒也特別窩囊,后來,你就回來說,你在外頭有喜歡的人了,咱倆就離婚了?!?/br> “這叫什么夢???”魏年聽著都覺不可思議,他同陳萱道,“人都說,夢是想反的。你看,你在夢里說我對你不好,除了剛成親時,咱們還不熟悉,我待你也不能說一點兒都不好吧!還有,你也不窩囊啊。要是你還窩囊,這世上就沒不窩囊的人啦!你在夢里夢到我喜歡上別人,肯定也是相反的,我肯定不會喜歡上別人!”話到最后,魏年簡直信誓旦旦,恨不能朝天起誓,讓陳萱別糾結于這么個夢了! “光憑嘴說,誰還不會說好話。得看以后如何?”陳萱看向魏年的神色肅穆,“反正,我是正經人。阿年哥你總說喜歡我,我這人,穿不穿好衣裳,吃不吃好飯菜,都不要緊。就是沒有這些甜言蜜語,我也是正經人。我待人,一心一意。我一旦嫁人,一輩子都是忠貞不二的!阿年哥,你嘴巧我說不過你,我就看你以后怎么樣,是個什么樣的行為!” “你可真高看我了,我哪里有你會說,這半日,都是你巴啦巴啦的在這兒說哪?!蔽耗暌崔硪痪?,原本,魏年是計劃著,趁著給陳萱過生日,倆人的感情也能有所進境。如今看,倒不是沒有進展,只是,這進展跟魏年想的不大一樣。 陳萱褐色的眼珠看向魏年,等魏年的回答。 魏年忽然心下一動,問陳萱,“阿萱,有時,緣份也是要看時間的,不能早一點,也不能晚一點,恰到此時,咱們有了這樁緣分。你就不擔心,你總這么等等看,等等看的,錯過了我?!?/br> “反正我夢里……” “不是說夢,我是說,如果不是我,如果是有一個與我條件相仿的男人呢?他在你的夢里沒有做出過讓你傷心的事,你是不是,也要像考驗我一樣的,這么三五年的來考驗他?” “這不是考驗,就是多相處一段時間,看一看彼此的人品!也不只是對男人啊,難道女人的時間不是時間?阿年哥你昨兒還說,人老珠黃什么的。女人不是比男人更怕老么?我都不怕,你們男人還怕什么?”陳萱心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燒,她大聲的說,“報紙上都說了,現在新時代了,女人這輩子不只是嫁人一件事!我現在要種草莓,cao心帽子店的事,還要忙家里的事。而且,我還要看很多書,學習很多的道理。阿年哥,我是個沒有家的人,我自己,得給自己建一個家!有男人,我有家!沒有男人,我也有自己的家!我以后,要過這樣的日子,要做這樣的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不?” 第81章 充富戶 家是什么? 很多時候, 家是一處宅子,一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