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提到女兒,石軍不吱聲了,閨女最近精神恍惚,臉色不好也就算了,還整宿整宿地不睡覺,半夜就一個人把自己鎖在房間里自言自語,念叨大半宿。 石軍認為閨女是不是精神方面有問題,想著等張翠蘭折騰夠了就帶著閨女去醫院檢查一下。 “行了行了,你把碗拿出去,順便賠人家說說話,這里有我就成了?!睆埓涮m看著忤在廚房中間,這廚房空間本來就不大,這一個大男人擱這兒就更擠了。 石軍從旁邊的碗柜里拿了碗筷,然后轉身出去了,一邊走還在心里一邊念叨道:這老婆子,讓他進來的是她,嫌他礙事的還是她。 客廳里石教授和姜雅之間也沒什么話題聊,只能聊一些學習方面的事兒,半小時之后,飯菜上桌了,張翠蘭招呼兩人吃飯。 “姜雅,你坐啊,先吃,家里也沒準備什么好菜,你別介意?!睆埓涮m從廚房里洗了手出來,笑著招呼,然后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又開口道:“我去房間里叫石敏出來吃飯?!?/br> 姜雅笑了笑,表示等著她們一起吃,大約幾分鐘過后,張翠蘭從房間里拉著一個女孩出來,女孩看起來大約二十歲年紀,長得白凈秀氣,隨了張翠蘭的模樣。 女孩雙眸渙散,順著張翠蘭力道,被拉著坐在位置上,坐下后石敏才發現今天飯桌上多了一個人,抬眸,視線落在姜雅的身上。 “媽,這是誰???”石敏幽幽地開口問道。 “這是你爸的學生,今天來我們家有點事兒?!睆埓涮m說這話時還偷偷瞥了姜雅一眼,見姜雅并沒有開口說什么,便善意地朝姜雅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 姜雅視線落在石敏身上,石敏顯然是一個挺時尚的女孩地,天氣還沒熱就已經換上了連衣裙,頭發也燙了一頭性感小卷,臉上皮膚不太好,略顯暗沉,可見平日有化妝,導致皮膚有點受損。 一頓飯吃完,石敏就一句話沒說回房去了,姜雅幫著張翠蘭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一起拿進廚房里。 進了廚房,張翠蘭就有些穩不住了,一把拉住姜雅的手,神色忐忑地開口道:“姜雅,你看石敏有沒有……”被什么東西纏上?后半句話張翠蘭沒說出口,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姜雅眸光微閃,抬頭,那雙漂亮的眼睛望著張翠蘭。 姜雅的臉色很平常,看不出什么異樣。 被姜雅這樣看著,張翠蘭心里更不安了。 “嬸子,我就直說了,不知道您有沒有注意到石敏jiejie腳腕上那一條系的紅繩?” “紅繩子?什么紅繩?我們家敏敏向來就不喜歡身上戴這些,從小到大手腕上帶個銀鐲子都要哭叫半天,直到取下來才消停,這身上也從來不喜歡戴這些,而且,干嘛戴條紅繩子???”張翠蘭心里咯噔一下,愈加心焦。 “可是,我剛才明明看見石敏jiejie腳腕上系著紅繩,那繩子上還有一顆綠色的珠子?!苯趴隙ǖ?。 方才吃飯時姜雅觀察過了,石敏身上確實有些詭異,其中原因姜雅也大致猜到了,不過方才姜雅并未看見有什么跟在石敏的身邊,所以有可能那東西現在并未出現。 姜雅說明天再來一趟便從石教授家里出來便回了宿舍,回到宿舍里羅萌一看到姜雅回來就湊了上來,扯了扯姜雅,見姜雅朝她看過來,羅萌臉上露出一抹猥瑣的笑。 姜雅正在想石敏的事兒,一抬眸便看見羅萌那笑,瞬間那笑弄得差點起雞皮疙瘩。 “有事兒?”姜雅退了兩步,問。 “你什么表情,哎,剛才宿管阿姨喊了,說有電話找你,你不在我就下去幫你接了,是傅哥打來的,讓你回來了就給他回個電話,待會兒你別忘了啊?!绷_萌開口說完,然后又開口道:“對了,你去石教授家里了?” “嗯,吃了頓飯?!苯呕亓艘痪?,轉身朝著衛生間走了進去,沒多久便響起一陣嘩啦啦的水流聲,幾分鐘過后姜雅走出來,臉頰旁邊的碎發被水打濕,黏在白嫩的耳垂邊上。 “我下去回個電話?!?/br> “去吧去吧,我先敷個臉,這兩天天氣好像有些干燥,我臉都缺水了?!绷_萌背對著姜雅擺擺手,從柜子里拿出面膜打算敷臉。 姜雅也習慣了羅萌的態度,轉身又出了寢室。 下樓,來到宿管阿姨這邊,進到屋子里和宿管阿姨說了幾句便拿起話筒開始撥打傅深的號碼。 只像了一聲,電話就被接了起來,好像另一頭傳來男人一直在等著她回電話。 傅深磁性的嗓音響起:“喂,姜雅?!?/br> “你怎么知道是我?”姜雅聽見傅深直接喊了她的名字,唇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揚。 “直覺,我就知道一定是你?!?/br> 男人撩人的嗓音傳過來,姜雅耳朵一陣酥麻,癢癢的,仿佛一下癢到了心里。 微風吹拂而來,撩起姜雅耳邊的一縷碎發,耳邊聽著男人的低沉的嗓音,姜雅心里……略甜,微熏~ 第130章 夜半時分,窗外黑漆漆一片就連月亮也都躲進了云層中隱約只能看到微亮云,房間里,石軍和張翠蘭睡在床上,驀地隔壁房間突然出來了聲響,似乎是有人在說話。 張翠蘭立即驚醒,瞥了一眼隔著的那堵墻,側頭看見旁邊熟睡的石軍,便伸出手推了推石軍,小聲開口道:“老石,你醒醒,隔壁閨女房間里有動靜?!?/br> 石軍翻了個身,背對著張翠蘭,閉著眼嘟喃了一句道:“說夢話呢吧,睡吧,我明天還得上課呢?!?/br> 這每天晚上隔壁閨女都睡不著,一個人在房間里頭自言自語,石軍都習慣了。 男人可能都這樣,比不得女人心細,覺得并不是什么大毛病,便不怎么上心。 “不行,我不放心,老石你起來,陪我過去看看?!睆埓涮m又推了推石軍。 被吵醒了,石軍蹭地一下起身坐了起來,臉色有點不好。 “行行行,過去看看,趕緊的,看完趕緊回來睡?!笔娬f了一句,穿上拖鞋便站起身。 張翠蘭對于石軍的態度也不生氣,畢竟兩人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石軍有起床氣這事兒張翠蘭也是知道的,念叨幾句也不算什么事兒,兩人一起走出房間,石軍到了客廳反射性就想去開燈,剛伸出手去就被張翠蘭拽住了。 張翠蘭示意,不開燈。 石軍腹誹,又不是做賊,還偷偷摸摸的。 兩人躡手躡腳到了石敏的房間外頭,張翠蘭附耳貼到門板上聽著房間里的動靜。 “嗯,明天你還過來嗎?還有,你打算什么時候見見我爸媽啊,你不是說過兩天就帶我走嗎?我們去哪里???” 一道清脆的女音響起,在安靜的夜晚顯得異常詭異,更詭異的是,石敏說完之后房間里并沒有人回答她的話,但是過了兩分鐘。門外的張翠蘭卻聽見了房間里石敏再次開口了。 “可是,不行的,我爸媽不會同意我和你走的,我媽這幾天都已經懷疑了,你明天抽時間上我家來一趟吧?” “沒事兒,我爸媽人很好的,我這么喜歡你,我爸媽也一定會喜歡你的?!?/br> 門外,張翠蘭額頭已經泛起一層冷汗,就連向來不信這些的石軍都忍不住背脊泛涼,這閨女和誰在說話呢,屋子里可就她一個人的聲音,可從石敏的話里能聽出來,石敏是在和一個人對話,而且那個人十之八九是個男性,這大半夜那個男的是怎么進到石敏房間的,石敏房間可是裝了防盜窗,不可能有人爬的進去,越想張翠蘭和石軍就愈覺得恐懼。 都說為母則剛,張翠蘭伸出手,那手顫抖著敲了敲房門,開口道:“敏敏,大半夜不睡覺,你,和誰說話呢?” “……”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房間里沒人回話。 片刻后石敏才開口回了一句:“媽,我說夢話呢,這么晚了你咋還不睡???” “做夢了啊,那要不我今晚陪你睡?”說出這句話,張翠蘭背脊都涼嗖嗖的。 “媽,我多大了,還和你一起睡,得了,你回去早點睡吧?!?/br> “你來開門,我今晚陪著你?!?/br> “不用了媽,你早點兒睡吧,我也睡了?!?/br> 站在門外等了幾分鐘,房間里石敏好像真睡了,一點動靜也沒了,張翠蘭和石軍這才回到房間里。 躺在床上,兩個人都睡不著了,豎著耳朵聽隔壁的動靜,熬了大半夜隔壁也沒再傳出什么動靜。 一晚上睡不著,石軍渾淪著喝了一碗稀飯就出門去了,旭日東升,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石軍心里憋著事兒,朝著教學樓那邊去了。 還沒上課石軍就到食堂找到了姜雅走到一個安靜的角落里,把昨夜的事兒說了一遍。 姜雅聽了石軍的敘述再聯想到石敏腳腕那一抹紅繩,已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兒。 “石教授,中午我去你家一趟?!?/br> “行?!甭犚娊胖形缫^去石軍一口應下,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你……” 姜雅抬眸,看著石軍欲言又止的表情,從石軍的眼中猜出了他的想法,便開口安慰道:“石教授,放心,不是什么大問題?!?/br> 不知道怎么,聽見姜雅這么一說,石軍突然感覺心頭的那股郁氣消散了些許。 上午姜雅只有一堂課,十點多就離開了學校,打車來到別墅這邊。 王之崇端著一杯茶水,沉吟片刻,抬眸瞥了姜雅一眼,見小丫頭那淡定的神色,眼中閃過一抹滿意的神色。 跟在他身邊也將近十年了,從一個小丫頭長成如今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性子也沉穩了。 “姜雅,事兒你看著辦吧,但是,最好先談一談,如果談不攏,那就另說了?!比f物皆有靈,并不是所有的陰魂都是惡。 “我明白,師傅,我最近感覺頗為心緒不寧,總感覺有事兒發生,可是……”命不算己,姜雅也沒辦法。 “順其自然即可?!蓖踔缁亓艘痪?。 所有的事情發生都有軌跡,有時候就算知道了那也不一定能改變。 陰婚乃是死人結親,亦是冥婚。 是活著的人為死人找配偶,傳說在以前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過門就因故雙亡。老人們認為,如果不替他們完婚,鬼魂就會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便請那些大師為他們舉行一個陰婚儀式,最后將他們埋在一起,成為夫妻,并骨合葬,免得男、女兩家的塋里出現孤墳。 其實這種事傳的神乎其神,就算是在現代社會也不是沒有這種現象,只不陰婚也分為兩種,一種是死去的男女成陰婚,而另一種則是死人和活著的人成陰婚。 人都不是傻子,活人也不會想著和死人結婚,但是也有一種方法,那邊是死人生前貼身帶過的物件兒作為媒介戴到了女人的身上去,女人戴了那東西也就成了死去那人認定的妻子,時間一到,他便會把人帶走,至于帶到哪兒去了那就不用說也猜到了。 石敏身上突然多出來的紅繩便是媒介,她成了陰人的新娘。 從王之崇的住處出來,姜雅碰上了出門買煙的傅深。 傅深看見姜雅瞬間雙眸一亮,大步朝著姜雅這邊走過來,如果不是傅深動作略顯僵硬還真看不出傅深受了傷。 站在姜雅的面前,傅深薄唇微抿,沉聲開口道:“你回來怎么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啊?!?/br> “你傷還沒好完呢?!苯乓暰€落在傅深手中剛買的香煙上,她記得護士說過,這段時間戒煙戒酒。 “沒事兒,我不抽,就是煙癮犯了,買包煙聞聞味兒?!备瞪钫f著把煙一下揣口袋里去了。 當然,這是被抓住了,那就聞聞味兒,如果沒被抓住,那傅深估計就是解解饞了。 “你還沒說回來什么事兒呢?” “找我師傅有點事兒,你趕緊的回去休息吧,有傷別到處亂跑?!苯判忝嘉Ⅴ?,叮囑道。 “你等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去學校?!?/br> “不用了,我下午沒課,遲到也沒關系?!苯畔胍膊幌刖芙^道。 傅深聽了姜雅的話,驀地眸色一沉,嘴角的笑收斂了起來,那雙黑眸望著姜雅,神色變得嚴肅。 姜雅看著傅深這樣,心里突然有點忐忑,抿了抿紅唇,仰頭對上傅深的眼睛。 “姜雅,我們是在談對象,你可以試著依賴我一點,或者說你可以不用對我這么客氣,我不會說什么甜言蜜語,不會哄人,我只能說,我對你是認真的,非常非常認真,我和你交往絕對是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的,但是,我覺得姜雅你好像對我……太客氣了?!?/br> 姜雅身體一僵,沉默了。 她對于男女感情方面姜雅也是頭一回接觸,她習慣了什么事兒都不麻煩別人,因為通過上輩子的事兒,姜雅悟出了一個道理,正所謂,靠山山倒,靠誰都不如靠己,姜雅不習慣依賴別人,但是最近姜雅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物極必反了,有點過了。 仔細想來,好像兩人交往之后比之交往之前,還愈加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