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節
他想了想,問道:“現在考試應該還沒結束,你下班了嗎,可以在校外走了嗎?” 郁文龍眼神動了一下,看著他。 “這里一直都很偏僻,來的人極少?!彼?,“平日里都沒什么正經人來這邊,以前出過好幾次事情。有學生在這里斗毆,被打的頭破血流,又沒人撞見,等到被發現的時候,尸體都涼透了?!?/br> 楚歌:“………………” 這么恐嚇人真的好嗎! 他聽得感覺自己的脖子都涼颼颼的,情不自禁縮了縮:“這么慘啊?!?/br> 郁文龍道:“你以為我騙你呢?!?/br> 他看著楚歌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閉了閉眼睛,將另外一個念頭深深的壓下去,終于道:“走吧,我送你回去?!?/br> . 這小巷子楚歌并不陌生。 曾經有一次,他被王治逮著了,差點暴打一頓的時候,就是在這兒。陸九當時應該剛從網吧里出來,不知道怎么把他給救了。 遙遠的事情回憶起來,說不得就有一些恍惚。 這樣一走神,腳下踩著了一個坑,險些摔了一跤。 郁文龍連忙把楚歌給扶住了。 剛才他接了一個不知道是哪里的電話,眉頭深鎖著,看上去并不怎么情愿,到底還是應了一聲。 楚歌走在前邊兒,并不關心他的私事,也沒有問。 . 他的腳好像扭著了。 楚歌彎腰捏了捏自己的腳脖子,感覺一陣陣發麻的僵疼,還能走路,但感覺并不是自己的。 忽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腳脖子。 郁文龍道:“要我給你看看嗎?” 楚歌連忙搖頭:“不用了,沒什么大問題?!?/br> 腳脖子處被人握著,來自于對方掌心的、熾熱的溫度簡直要把人的皮膚都給燙傷。楚歌是一只腳站著、一只腳抬起的,此刻全部的重量都落到了站著的那只腳上,另一只被握著,幾乎要穩不住自己的身形。 太奇怪,也太尷尬了。 他立刻退后一步想把自己的腳放下來,如果是個稍微有點兒眼力勁的這時候肯定就順水推舟的放了,可這時候那雙手仍舊牢牢地握著,甚至拇指微動,還輕輕地摩挲了一下。 楚歌心頭劇震。 如果剛才可以說是幫忙,那么眼下的這個舉動不可謂不直白,其中意味昭然若揭。 他渾當做自己沒有察覺到,匆匆的想要擺脫控制,若無其事的道:“我覺得沒什么事兒,還是先走吧?!?/br> 可郁文龍就像是沒有聽見,緊緊地握著他的腳腕。 楚歌心里一急,想要強行掙扎出來,但是他的力氣完全敵不過。 體力與體格上的巨大差距在這一刻體現,抓著他的手就如同一雙guntang的鐵鉗。楚歌拼命的想要抽回腳,卻沒防著他驀地用力狠狠一摜。 猝不及防之下,完全控制不住身體,楚歌重重的摔在了身后的墻上。 劇痛從背脊處傳來,一瞬間疼的頭腦發白。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抵在了墻上。 還是同一個人,那平日里看上去和善的臉龐此刻如同從地獄深淵里爬出來一樣。 楚歌竭力穩定自己,卻不受控制的發顫:“郁,郁哥……你這是做什么?!?/br> 郁文龍道:“你平時這么聰明,現在還有不明白的嗎?!?/br> 他的眼睛里出現了血絲,那顏色看上去讓人心驚膽寒。 . 危墻,小巷,這里人跡罕至,恐怕就是喊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過來。 昏暗天光里,他眼睜睜的看著郁文龍的眼神越來越可怕,那樣子仿佛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楚歌竭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你想清楚你現在在做什么。郁哥,我喊你一聲哥,心里也是這么想的……你現在放開手,咱們出去了,我還把你當哥?!?/br> 郁文龍的神色出現了一絲動搖。 楚歌心里一喜,連忙道:“郁哥,咱們從這里出去了,就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我還喊你一聲哥,你要是有什么問題,繼續來問我?!?/br> 郁文龍忽然暴怒:“當成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你嘴巴里這么說的,實際上心里根本不是這樣想的吧!” “那些酸了吧唧的題目,要你給我講?我問誰不是一樣的……???你當我想問你!” “我要你喊我哥了嗎,現在說的好聽,到時候你直接就去找警察了吧!” …… 不知道是刺激到了哪一根神經,郁文龍驀地激動了起來。 抓著楚歌的手越來越用力,而他“嗬嗬”的喘著粗氣,眼睛里血絲遍布,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口里亂七八糟嚷嚷,漸漸變成了污言穢語,只道:“和哥哥一起不好嗎,我還沒嘗過你這樣的滋味呢……” 手順著下頷落下去,在脖頸間流連不去,嘖嘖道:“長得一副病鬼樣兒,這身皮rou倒是生的挺好?!?/br> 楚歌目眥欲裂,忽然間腰間驀地一涼,卻是郁文龍撩住了他的衣服下擺朝著上卷,他拼命掙扎著,卻聽得“嗤拉”一聲,布帛不堪重負,撕裂了開來。 布滿了繭子的手在他胸口,胡亂的按著摸著,黏膩的令人惡心。 楚歌積蓄起力量,重重的朝郁文龍下頷撞去。那一下非同小覷使人手上一松,楚歌踉蹌著就向巷子外跑去,還沒有跑幾步卻被人拖回來,緊接著,一拳重重的搗在了他的腹部。 膝蓋受了一腳,站立不穩跌在地上,卻聽得不絕于耳的衣料撕裂聲。 男人喘著粗氣,咔噠聲響過,飛快的抽下了腰間的皮帶。原本是想要捆在他手上,忽然間又改變了念頭,狠狠一下抽在了他身上。 楚歌痛的幾乎要蜷曲起來,卻被人強行掰開,有一雙鐵鉗一樣的手握住了他的面龐,強迫著他抬起頭,看到了一副黑乎乎丑陋的軀體與猙獰丑陋的東西。 他聽到了罵罵咧咧的聲音,不知道是在調試著什么,男人愈發的暴躁。 視線高處轉過了一個玩意兒,反射過一線光芒。 那玩意兒對準了他,正正的朝著他的臉。 那是…… 手機! 在意識到對方想要錄下來什么后,楚歌發瘋了一樣的去搶,卻被人狠狠地打在了胸上。令人窒息的重量壓在了他的腰間,被粗魯的揉捏著,心底一片絕望的冰涼。 . 那記憶光怪陸離,就像是最可怕的噩夢。 曾經和善的聲音眼下如同魔鬼,侮辱欺壓著,而他無力反抗。 他咬住了對方的手,被狠狠地打了個耳巴子,巨大的力道使得腦袋都偏過去了,耳朵里隆隆作響,再也聽不清…… 模糊的視野里有人影在晃蕩。 急促的腳步聲不知從哪里回響。 是風聲?是拳聲?是誰的慘叫聲? 仿佛血rou與骨骼摜到了堅硬冰冷的鋼筋水泥上,發出了一聲聲凄厲的慘叫,鬼哭狼嚎,漸漸沒有了聲息。 有液體從頭頂淅淅瀝瀝的滴落。 楚歌哆哆嗦嗦的抬頭,入眼一片張牙舞爪的殷紅,淋漓刺目。 滴答。 一滴液體落到了他的頰邊,他下意識的輕輕舔了一下。 粘稠的,腥甜的,帶著鐵銹氣味,令人惡心至極的…… 血。 . 嘔! 他按住了自己的腹部,劇烈的干嘔起來,翻江倒海,仿佛恨不得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那動靜驚動了殺意橫泗滿心暴戾的人,如夢初醒一般扔下了手中奄奄一息的軀體。 “沒事了,你看看我……楚歌,沒事了!” 顫抖的聲音帶著無限的后怕,卻是許久都沒有在耳邊響起過了。 . 怎么了? 為什么聽上去那樣的惶急,又滿是驚痛? 忽然有一雙手碰到了他的肩膀,如同被烙鐵燙了般,楚歌瑟縮了一下。 越是見了他這個樣子,就越是教人心痛。 來人閉了閉眼,努力逼回去了目中的酸澀,只放柔了聲音,用盡了平生最大力氣:“乖,不怕,是我啊?!?/br> . 是誰? 楚歌下意識的想要將自己蜷曲起來,卻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有人蹲在了他的身前。 一只手顫抖著拂過去了他臉上的灰塵,那只手指腹處也生滿了薄薄的繭子,可奇跡般的,并不教人厭惡,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安。 早已僵硬的脖頸不知道是怎么才動起來的,如同生銹的機械一般抬起頭,終于見到了那張記憶里的臉。 那個人小心翼翼的將他環入了懷中,手臂不停地發著顫,緊緊地把他抱入了懷中,仿佛抱著一件易碎的瓷器。 “沒事了,已經安全了,啊……” 盈滿的淚水順著眼眶落下來,燙傷了頰邊的胸膛。 楚歌哽咽道:“陸九,你去哪兒了啊?!?/br>